朱慕雲原本以為,玉梅可能因此離開自己家。剛才回來的時候,玉梅表面一切如常,好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玉梅,昨天晚你不在家?」朱慕雲隨口問。
「昨天晚,我去了弟弟家。他那裡太亂了,我幫著收拾了一下。結果太晚,在那邊睡下了。」玉梅低下了頭。她不知道馬興標是否向朱慕雲匯報,可是自己不能再把昨晚之事,告訴朱慕雲。
算馬興標跟朱慕雲說了,只要朱慕雲不問,她是不會說的。畢竟第一次與馬興標發生關係,還能說是馬興標強迫。第二次再發生關係,是自己不檢點了。如此朱慕雲因此,將她趕出朱家,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原來如此。」朱慕雲緩緩的點了點頭,拿起茶几的報紙,不再說話。既然玉梅不說,她也樂得不問。大家心知肚明,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今天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讓客人在家裡等這麼久。」於心玉聽到客廳的談話,從樓走了下來。剛才劉權來的時候,她還出面招待了一下。知道劉權是鹽政局的副局長,巴巴在家裡等著朱慕雲,必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忙得我腳不沾地。晚能回來睡覺,已經很不錯了。」朱慕雲一邊看著報紙,隨口說道。
「那個劉局長,找你什麼事?你不會是販賣私鹽了吧?」於心玉問。
「你想到哪去了,如果是我販賣私鹽,應當是我去求他啊。告訴你吧,鹽政局監守自盜,走私食鹽,大肆斂財,這件事被查出來了。這個姓劉的,是替李炎漢來說情的。」朱慕雲見於心玉和玉梅都有興趣,也說道。反正這件事,早晚會公開,也讓她們知道,自己嘴,確實沒有一個把門的。
「你面子好大,鹽政局的事,也來求你。」於心玉說。
「我哪有什麼面子?這件事得憲兵隊或者特務總部處理,我連一句話也插不。」朱慕雲苦笑著說。
「法租界下午停了電,都說是電廠被抗日分子炸了,是否確有其事?」於心玉好的問。既然不是情報的事,她自然也不再關注了。
「確實是這樣,但那名抗日分子已經被抓了。」朱慕雲放下報紙,說。
「抓住了好。」於心玉心裡一驚,這樣的行動,一般都是軍統所為。她很擔憂,組織在古星經常遭到日軍打擊,每次行動,都會損失幾名人手。
「人是抓住了,但法租界的電,恐怕短期內不能恢復。你們電報局沒有電,也不能辦公吧?」朱慕雲問。
「我們自己有一台小型煤氣發電機,對了,我們局長知道你是經濟處的處長,能不能幫忙搞點煤油?」於心玉問。今天在電話局,局長還真的找了她。可是,她沒有馬答應。這件事,她還不知道朱慕雲,會不會幫忙辦呢。
「只要錢到位,煤油不是問題。」朱慕雲笑嘻嘻的說。他心裡一動,煤氣發電機,這可是個好東西。戰爭時期,經常停電,如果自己也搞一台,不用擔心晚停電了。
「我跟你要煤油,還要送好處費啊。」於心玉嗔惱著說。
「你的好處費,可以換種形勢,如說,讓我一親芳澤,什麼事都好說。」朱慕雲放下報紙,靠到於心玉身邊,嬉皮笑臉的說。
「討厭!」於心玉連忙站起來,一臉嬌羞的說。先不說朱慕雲言語挑逗,玉梅還在邊看著呢。
第二天一早,大澤谷次郎帶著一個班的憲兵,去了緝查科檢查工作。而朱慕雲得到消息後,馬去向李邦藩匯報。
「局座,憲兵隊怎麼在查緝查科?」朱慕雲佯裝不知的問。
「這是他們的職責範圍嘛,你又沒幹什麼事,怕什麼?」李邦藩淡淡的說,朱慕雲雖然到處撈錢,但燙手的錢,是不敢沾的。特別是運出古星的物資,如果有人送錢,他都會向自己匯報。
李邦藩哪知道,李邦藩採取的方法是,說九十九句真話,再加一句假話。李邦藩去驗證的話,基本找不到那句假話。長此以往,他對朱慕雲,自然是越來越信任的。可是,朱慕雲一句假話,產生的效益,會那九十九句真話,不知道要高多少倍。
「我行得正,坐得端,當然不怕。剛才,我也去打聽了一下,大澤谷次郎此次,是去調查鹽政局的銷售情況。」朱慕雲突然說。
「鹽政局?」李邦藩詫異的說,鹽政局的鹽,雖然也要從緝查科的各個關卡進出,可基本跟經濟處沒關係。他們有專門的執照,緝查科只需要查驗,並且登記可以了。
「我聽說,鹽政局在重複使用軍用執照,走私食鹽。」朱慕雲覺得時機成熟了,可以向李邦藩說起。
「李炎漢不想活了吧?」李邦藩震怒的說,李炎漢自持有柴山及淺撐腰,一向不把他放在眼裡。有次在市里開會,他好心想跟李炎漢打個招呼,可是李炎漢冷哼了一句,連看不都多看他一眼。
當時,他心裡怒氣衝天,可是,李炎漢是鹽政局的局長,又有柴山及淺撐腰,他還真的奈何不了。
「對皇軍不忠之人,是在自尋死路!」朱慕雲冷冷的說。
「你能明白這一點好。」李邦藩欣慰的點了點頭,朱慕雲感恩圖報,這是很難得的品質。不像有些國人,端著大日本帝國的飯碗,背地裡,卻幹著坑害皇軍的勾當。這樣的人,見一個要殺一個。
朱慕雲回到經濟處後,得知大澤谷次郎已經去了緝查四科,他馬也趕了過去。吳國盛得知朱慕雲到了後,馬出來迎接。大澤谷次郎帶著一個班的憲兵,突然將緝查四科全部封鎖,他屎都差點嚇出來了。
「處座。」吳國盛臉色煞白,那些日本兵,根本不理會他,這讓他心裡,更加沒有底。
「不用擔心,憲兵是來查鹽政局的賬。」朱慕雲安慰著說。吳國盛作為緝查四科的科長,屁股下面肯定不會幹淨。
「那好。」吳國盛鬆了口氣。如果日本憲兵真的是來查他的,他的科長,可能當到今天為止了。
大澤谷次郎的目的性很強,他到緝查四科,主要是查鹽政局的賬。加朱慕雲早跟他說過,沒半個小時,發現了十幾張,重複使用過的運鹽執照。
「怎麼樣?」朱慕雲見到大澤谷次郎的時候,將他拉到單獨的一間房間,問。
「已經得手了,我現在馬去憲兵隊報告。」大澤谷次郎得意的說。
「你的證據,也給我一份,我會向特務分室的植村岩藏匯報。」朱慕雲說,他現在可是特務分室的特別情報員。這麼大的事情,他當然得第一時間,向植村岩藏匯報。
「可以。」大澤谷次郎沒有猶豫,他對立不立功,並不在乎。
「你什麼時候去憲兵隊匯報?」朱慕雲問。
「現在動身,一個小時之後吧。」大澤谷次郎說。
「那行,我兩個小時後,再去向植村岩藏報告。」朱慕雲說,這是大澤谷次郎的功勞,他當然不會搶。他也希望,大澤谷次郎能多立功,藉機再換一個好的部門。
朱慕雲算著時間,等大澤谷次郎走了兩個小時後,他才在碼頭的辦公室,給李炎漢打了個電話。此時,李炎漢的辦公室,已經沒人接了。朱慕雲隨後,才給劉權打了個電話。接到朱慕雲的電話,劉權長長的吁了口氣。
「朱處長,終於聯繫到你了。」劉權哭喪著臉,如果朱慕雲再不打來電話,他都快哭了。
昨天晚,劉權從朱慕雲家離開後,又去了李炎漢家。他向李炎漢報告,日本人可能會調查鹽政局走私之事。可是,李炎漢並沒有在意。李炎漢收到劉權拿回來的金條,還誇獎了他一番,說他會辦事。不但打聽了消息,還把錢拿回來了。
可是,一個小時前,憲兵隊的人,突然闖到鹽政局,將李炎漢帶走了。目前,鹽政局的各個科室,全部被封。他這個副局長,也只能限制在辦公室,不能出去。
幸好,他辦公室的電話,還沒有拆,否則的話,他跟軟禁沒有區別。他在辦公室,到處打電話,可是知道情報之人,以前跟他稱兄道弟的那幫人,現在躲他都唯恐不及。
「李炎漢被帶走了?」朱慕雲明知故問,他剛才問了一下,這個時候,李炎漢已經被關在了憲兵隊。
「一個小時前被帶走了,朱處長,我現在該怎麼辦啊。」劉權說。現在他才明白,將所有的寶,都押在李炎漢身,肯定是不行的。早知道這樣的話,昨天晚,應該向朱慕雲表明心跡。
「昨天晚跟你說的事,你都忘了?」朱慕雲似笑非笑的說,昨天晚,他跟劉權交待過,相信以劉權的智商,不可能沒有準備吧。
「我現在被關在辦公室,連門都不能出啊。」劉權說,他很想出去,要是門口站著一個日本兵,根本不理會他。
「沒事,我打個電話。」朱慕雲安慰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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