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雲的咬牙切齒,讓客廳坐著的於心玉,很是不滿。自己也是軍統的人,朱慕雲也要將自己殺光?這種人,最是可惡。下次再見到鄧湘濤,應該向他匯報。就算不制裁朱慕雲,也應該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軍統的厲害。
於心玉沒住到朱慕雲家裡來之前,對他的印象,還馬馬虎虎。可住進來後,每每聽到朱慕雲的這些***言辭,都讓她氣得牙痒痒。她很清楚,自己和朱慕雲,是兩條平行道路上的人,永遠不會有交叉點。
就算她真與朱慕雲談戀愛,甚至訂親,進而結婚,心裡對朱慕雲,也只有恨,不會有愛。為了民族解釋事業,她可以犧牲自己的愛情、家庭,甚至是生命。但就算朱慕雲真的得到了她的人,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是啊,聽說軍統的人,個個都是青面獠牙,殺人不眨眼。」玉梅聽到朱慕雲要將古星的軍統分子,全部殺光,也是隨和著點了點頭。
她在朱慕雲身邊臥底,對朱慕雲的政治信仰,最有發言權。朱慕雲雖然貪得無厭,但是,他對日本人,還是很忠誠的。這種忠誠在她看來,都有些可笑。不就是給了他一份工作,賞了口飯吃了。沒有必要,為了日本人,連祖宗都賣掉吧?
玉梅也想盡全力,拿到朱慕雲貪污受賄的證據。但是,朱慕雲極為小心。比如說,上次劉權來求情,送了不知道多少根金條,給朱慕雲。可是最後呢,劉權花重金,「買」了朱慕雲書房裡兩件擺件。
她為了驗證自己的推測,在書房內也偷偷拿了一尊金佛,拿到古玩街一問,有人說根本不值錢。但也有人說,看不准,如果是「魏」之前的尊,價格就得幾千,甚至上萬美元。沒錯,是美元。
當然,如果是近代仿的,價格就要大打折扣,只值幾個大洋。古玩街的人也說了,有錢難買我願意,只要他們看中了的東西,就算是一片瓦,也願意出重金購買。
「青面獠牙算不但,但殺人不眨眼,那是一點也不假。」朱慕雲嘆息著說,他想了一下,又說道:「最近,你儘量不要出門。古星的抗日分子太猖獗,今天傍晚,連武副局長的車子都敢襲擊,還有什麼是他們是不敢幹的?」
「是。我除了買菜,不再出門。」玉梅心中大驚。武尚天可是她的上峰,她在政保局,也沒有檔案。就算是安清會,也不會承認她的身份。如果武尚天死了的話,好就要成為黑戶了。
當然,到時候玉梅也就解脫了,沒有人再會來要挾她,或許,到時候找個男人嫁掉,一輩子相夫教子,也是可以的。
「我跟心玉吃的也少,家裡多備點菜。記住,儘量不要出門。」朱慕雲叮囑著說。
「先生,你們的武副局長,沒事吧?」玉梅此時心慌意亂,滿腦子都是武尚天的影子。她的腦海里,充斥著這樣的問題:如果武尚天死了,自己該怎麼辦?
「他倒沒事,可是他的弟子,阿大就慘了,中了幾槍,還在醫院搶救。」朱慕雲說。
「那就好,那就好。」玉梅終於鬆了口氣,只要武尚天沒死,她的後台就沒倒。
吃過麵條後,朱慕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端著茶抿了一口。他知道,玉梅聽到剛才的消息,方寸大亂。等會,還得找機會來問自己。另外,於心玉可能也有問題。如果現在進了書房,等會兩個人都會失眠。
果然,玉梅收拾了餐桌上的碗筷後,借著給朱慕雲的茶杯添水,又踱了過來。今天武尚天出了事,她得打聽清楚。否則,下次見到武尚天,一問三不知,又得被訓斥一頓。
「先生,外面這麼亂,家裡是不是請個保鏢?」玉梅趁著倒水的時候,旁敲側擊的問。
「保鏢有什麼用?武尚天的保鏢,差點就死了。況且,請的人,不知根知底。知道嗎?那個阿大,竟然是共產黨。」朱慕雲說到最後,轉頭對於心玉說。
「他怎麼可能是共產黨?」於心玉的問,阿大在上海,雙手就沾滿了抗日誌士的鮮血,到古星後,更是充當武尚天的打手。據悉,馬興標都差點死在他手裡。上次的商人周明,也是被他所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共產黨呢?
如果共產黨都是這樣的人,她會很鄙視。雖然她與共產黨的政見不同,但在抗日這個問題上,認為兩者還是有共同目標的。
「所謂人心隔肚皮,你可不能相信人。一不小心,就被人帶上邪路了。」朱慕雲提醒著說。他這話,卻是說給玉梅聽的了。
「懶得跟你說。」於心玉看了玉梅一眼,她怎麼覺得,朱慕雲的話,好像是說給玉梅聽的呢。而且,今天晚上的玉梅,也有些異常。以前對這些事,她從來不會問起的。
於心玉上了樓,朱慕雲自然也進了書房。今天發生的事情,涉及到了軍統和地下黨。另外,自己在六水洲上,特意跟陳秉南說的話,也不知道他聽明白了沒有。明天,得抽時間去見一下袁旺財。
只是,實惠飯館,朱慕雲不大好去。對面就是雜貨鋪,諸峰整天站在那裡。如果讓他看到自己,就算不向政保局匯報,也會向地下黨匯報的。如果被胡夢北知道,說不定又得嚴厲批評。另外,斜對面的宋記茶館,也有可能有人認識自己。
軍統掌握了政保局,所有重要人員的檔案。朱慕云為了不顯得自己另類,也將自己的檔案,給了軍統一份。再說了,自己與宋鵬接過頭,他本就與自己熟識。
但這些,都不讓朱慕雲擔心。他現在真正擔憂的,是雅仁醫院的行動。阿大到底搶救過來沒有?以韋朝蓬的醫術,以及當時他說話的態度,問題應該不大。可是,地下黨要如何清除阿大呢?
如果強行行動,就算能成功,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朱慕雲歷來不推崇,這種冒險的行為。他喜歡潤物細無聲的感覺,不知不覺,就能達到行動目的。處決阿大,最好能悄無聲息。如果能製造一起意外,就再好不過了。
朱慕雲坐在書桌後面,手裡把玩著桌上的一枝鉛筆。他很清楚,武尚天對阿大,非常之重視。為了阿大,武尚天連政保局的會議都不參加。李邦藩要去事發現場,武尚天也不陪同。
想必,武尚天對阿大的保護,也會非常嚴密。武尚天看著五大三粗,但心卻很細。他不會允許,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再次發生在阿大身上。阿大能讓武尚天如此上心,哪怕真的死了,也死而無憾。
可是,該如何行動,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呢?朱慕雲拿著鉛筆,順手拿了一張白紙,無聊的畫著。慢慢的,他就畫出了阿大的輪廓。朱慕雲心裡想著阿大的事情,雖然沒怎麼用心,可是筆下,卻畫出了阿大的相貌。
這個無心之舉,將阿大畫得惟妙惟肖。當他停住筆後,自己也驚呆了。這張阿大的畫像,絕對是朱慕雲的巔峰之作。朱慕雲原本想將畫燒掉,但最終還是沒捨得。他雖然不是什麼畫家,但對自己最優秀的作品,也是很欣賞的。
就算真的要銷毀,也得等幾天。至少,現在銷毀的話,他捨不得。朱慕雲剛才,腦子內全部是阿大的影子,但他眼中,並沒有阿大。這就導致,他下筆的時候,並不是根據眼睛看到的東西來畫。而是將腦海里東西,通過手中的鉛筆,畫了出來。
朱慕雲將阿大的畫像,帶到了臥室。躺在床上,他打開床頭燈,仔細端詳著,畫中的阿大,栩栩如生,他的形象躍然紙上。朱慕雲相信,就算現在再畫一幅,恐怕不會再有這樣的效果。
第二天一早,朱慕雲起床的時候,又想起了那幅畫。朱慕雲將畫順手放在口袋,準備到碼頭後,再好好研究。如果以後畫像,都能像這張,就算以後在政保局干不下去了,完全可以憑畫畫,混口飯吃。
朱慕雲今天,比往常提前二十分鐘出門。他得去趟雅仁醫院,既是打探消息,又是為了驗證,再次暗殺阿大的可行性。如果自己能發現破綻,就能提供給胡夢北,讓他轉告地下黨。
到醫院後,朱慕雲先去找了韋朝蓬。但此時醫院的醫生還沒有上班,朱慕雲直接到了他的宿舍。阿大的手術,是韋朝蓬做的。對阿大的情況,韋朝蓬也是最有發言權的。而且,韋朝蓬也能經常接觸到阿大。
「昨天中槍的阿大,情況怎麼樣了?」朱慕雲問,他來找韋朝蓬,就算有人發現,也沒什麼。畢竟,他向韋朝蓬打聽到的消息,等會到鎮南五金廠後,會如實向李邦藩匯報。
「暫時搶救過來了。」韋朝蓬說。作為醫生,他說話也很嚴謹。
「什麼叫暫時搶救過來了?」朱慕雲蹙起眉頭。他對韋朝蓬的這種說法,很是不滿。作為一名情報人員,最忌諱說模稜兩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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