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鋒 第七百一十三章 提前量

    楊世英來古星之前，殺過日本人。他一身武藝，給費利克斯當保鏢後，又配了槍。至於子彈，費利克斯從來不會剋扣。只要楊世英願意，每天打一百發都行。現在，楊世英的槍法，也大有長進。雖不說百步穿楊，至少十發可以九。

    所有的神槍手，都是子彈餵出來的，只要費利克斯願意提供子彈，想必楊世英，總有一天，會成為神槍手的。

    朱慕雲與楊世英之間，無需再用言語交談，他們一個會意的眼神，能傳遞很多消息。剛才朱慕雲進來的時候，兩人的目光，已經在空無聲的碰撞過好幾次。要不然，楊世英也不會，主動提出，要送朱慕雲了。

    「明天，你抽時間去趟無名粉店。」朱慕雲沒有跟楊世英多說話，說的越多，別人會越懷疑。雖然費利克斯不是間諜，可他身邊有幾名德國退伍軍人，那些人，說不定有接受蓋世太保培訓的。

    「白天我都有時間，午還是下午？」楊世英低聲說，無名粉店是他老婆在經營，生意還不錯。他白天有時間的話，都會待在那邊。

    袁旺財和羅泉，也盤了家實惠飯館。因為有朱慕雲的照顧，他們三人，現在總算都有了奔頭。有的時候，他們三人聚在一起，提起朱慕雲，滿滿都是感激之情。他們三人，本是性情人，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況且，朱慕雲可以說是救了楊世英的性命。而安排他們在古星住下，又是給了他們第二次安全。否則的話，以他們三人當時的情況，根本無法在古星立足。哪會像現在這樣，生活無憂呢。

    「午吧。」朱慕雲沉吟著說。他午還是先得去趟鎮南五金廠，然後再去憲兵分隊，午才能去碼頭。

    總不能為了憲兵分隊的事，把經濟處的事情都丟掉。雖然經濟處的工作，他也可以在憲兵分隊完成，可他親眼目睹胡惠芹的審訊後，對憲兵分隊的一切，都充滿了厭惡。

    「我一整天都會在那邊。」楊世英說，他覺得，能幫朱慕雲做點什麼事，實在是自己莫大的榮幸。朱慕雲的恩情，他這輩子怕是還不清了。唯一能做的，是儘量多還一點情。

    「這件事，你不要再通知他們了。」朱慕雲說，在事情沒有跟楊世英說清楚之前，無需驚動袁旺財和羅泉。

    畢竟，袁旺財和羅泉那邊，正在與統緊急溝通。統現在的任務，雖然還是反共。可是，日本人早晚有一天，是要被趕出國的。一旦他們走了，統又將是共產黨的一大勁敵。這個時候，不趁機安插幾個人進去，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機會麼？

    按照朱慕雲的設想，是要把袁旺財和羅泉，全部安插在統。可是，根據目前的情況，恐怕只能是袁旺財先加入統。如果以後統要擴大組織，再安排羅泉進去也不遲。

    「好。」楊世英沒有多想，馬說道。這件事情，他都是聽朱慕雲安排的。再說了，袁旺財和羅泉，有的時候，還會幫朱慕雲干點秘密的事情，他不知道也好。

    朱慕雲回到家裡後，在書房坐了好久，他將這兩天的事情，在腦子裡過了好幾遍。每次腦海里浮現胡惠芹的影子，他充滿了無限的敬意。他一直在想，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把胡惠芹救出去？

    可是，任由他對憲兵分隊再熟悉，可一時之間，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辦法。小野次郎對她用這麼重的刑，想必對她也很重視。不管胡惠芹有沒有招供，她也不可能再離開憲兵分隊了。在憲兵分隊，朱慕雲沒有一個可靠的幫手。如果大澤谷次郎在憲兵分隊，或許能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胡惠芹的審訊和看押，都是由憲兵負責。所有的憲兵，都是日本人。算朱慕雲是憲佐隊長，他也只能望洋興嘆。

    快到下半夜的時候，才去書房休息。第二天，朱慕雲一大早醒來了。雖然他晚沒怎麼睡，可現在整個人都很清楚。他在家裡，匆匆用了點早餐後，去了鎮南五金廠。

    雖然昨天，他已經向李邦藩匯報過工作，但今天一早，他還是去了趟李邦藩的辦公室。這不僅是朱慕雲養成的習慣，而且，他也在路，給胡夢北再次發出了情報。晚的磺胺會到貨，讓胡夢北安排人去接。具體的時間和燈光暗號，費利克斯已經通知他。到時候，只要按時去接貨，不會有問題。

    李邦藩原本以為，朱慕雲到憲兵分隊後，恐怕沒多少時間，再來鎮南五金廠，向自己當面匯報工作了。可是，這才第二天，朱慕雲又跟以前一樣，親自向自己匯報工作。他心裡，還是很欣慰的。

    「在憲兵分隊，一定要戒驕戒躁，要為自己爭口氣，也要為我爭口氣。」李邦藩關切的說，只要朱慕雲能幹出成績，他相信，小野次郎不會搶他的功勞。

    「請局座放心，不管在哪裡，我始終都是你的兵。」朱慕雲在李邦藩面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恭敬的說。

    向李邦藩匯報後，朱慕雲去了趟總務處。華生已經是總務處庶務科科長，他也得跟陳旺金打個招呼才行。如果可以的話，他還得請陳旺金和華生一起吃個飯。

    「老陳，劉澤華的事，感謝感謝。」朱慕雲一見到陳旺金，拱了拱手，雖然他還得去憲兵分隊，可該走的過場，還是得走。

    「這是說的哪裡話？再說了，劉澤華來總務處，也不是我能作得了主的。」陳旺金笑著說，他不過是一個副處長，說得好聽點，是總務務的當家人。說得不好聽點，是替李邦藩看著政保局這個家。

    「不管怎麼說，如果你不點頭，他是來不了的。」朱慕雲笑著說。這句話沒錯，如果陳旺金堅決反對，算朱慕雲是李邦藩的親信，華生想來總務處，也是不可能的。

    「你在憲兵分隊，應該很如意吧？」陳旺金問，朱慕雲身兼數職，他連總務處的處長之位，都沒有解決。相之下，跟朱慕雲隔得，有點遠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總務處一直由他說了算，他雖然沒當正職，可撈的錢，一點也不正職少。

    「算哩，在日本人手底下做事，稍不注意，得挨罵。早知道，還是讓三處去憲兵分隊。」朱慕雲嘆息著說，當然，在憲兵分隊的位置很重要。如果真讓三處進了憲兵分隊，以後法租界活動的抗日力量，處境會更加艱難。

    「但以後手裡有權了啊。」陳旺金笑著說。這是他最羨慕的地方，權能變成錢。只需要操作得當，大洋和金條，馬能滾滾而來。

    「只能說，辦事稍微方便了些。陳兄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朱慕雲說，他現在能做的，也是利用手裡的一點權力。但是，這一點權力，他也得小心處理。雖然他不怕別人舉報貪污受賄，可是，能提前將所有漏洞全部堵住，終歸是好的。

    「等著你這句話呢，到時候一定會來麻煩你。」陳旺金笑著說。

    「晚一起吃個飯，叫劉澤華，在碼頭怎麼樣？」朱慕雲問，他與華生吃飯，無論在哪裡都可以。。

    「你都到了法租界，怎麼還能在碼頭吃飯？怎麼著，也得在法租界啊，定在德明飯店吧。」陳旺金說。他覺得，再在碼頭吃飯，已經顯示不出朱慕雲的身份。以後，朱慕雲的主要工作地點，會是在憲兵分隊。

    「那在德明飯店，我先去訂包廂。」朱慕雲說。

    隨後，朱慕雲去了總務處的庶務科。這個科管著全局所有人員的生活用品，房屋修葺，算是總務處的第一科。

    「雲哥。」華生見到朱慕雲，馬站了起來。他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辦公室。雖然二處時，朱慕雲也給他配了辦公室。可是，他只是副科長，算有辦公室，也不是專門給他配的。現在好了，外面釘著一塊牌子：科長辦公室。

    「你等會去趟三公子那裡，讓他多在合作路安排幾輛車，我要知道，憲兵分隊那些憲兵，常去的地方。」朱慕雲說，胡夢北連武裝營救都沒有同意，對憲兵進行報復，自然更加不會同意了。

    「我已經跟他說過，另外，我也放了幾名兄弟在對面。」華生笑吟吟的說，他早料到，朱慕雲會有這樣的安排。所以，提前告訴了三公子。

    「現在有點庶務科長的意思了，但是，在工作一定要注意，不能被人抓住把柄。」朱慕雲叮囑著說，總務處是個油水豐厚的部門，但也是個容易出事的部門。

    「我會注意的。」華生說，這方面，他會以朱慕云為榜樣，想要抓到他的把柄，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既然華生已經提前安排，朱慕雲也不用再費神。華生這樣做，讓他很是欣慰。華生，也開始成長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