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雲一直糾結,游擊隊的傷亡,野山小隊要大。一頓讓他很失落,有心算無心,新四軍游擊隊,傷亡日本人還要大,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但是,聽胡夢北這麼一分析,他才恍然大悟。是啊,游擊隊的任務,並不是為了消滅野山小隊。而是為了救援九頭山,只要這個目的達到了,是勝利。況且,他也能感覺到,野山和小野,雖然強顏歡笑,可實際,他們也很悲憤。
「九頭山的人,傷亡怎麼樣?」朱慕雲又問。都是巴衛煌,為了泄私憤,竟然綁架日本人,這才導致了,事情越鬧越大,差點收不了場。
「他們已經順利回去了,鄭思遠在古昌縣安排的伏擊,也成了擺設。」胡夢北說。九頭山的傷亡,其實不少。他們與野山小隊打了一場遭遇戰,要不是他們擅長在叢林作戰,要全部交待在樹林裡了。
新四軍游擊隊的支援,也很及時。野山小隊,剛與九頭山遭遇,正想乘勝追擊的時候,游擊隊突然打了他們一個伏擊。最後,將野山小隊,逼在一個小山包。
「這次,九頭山欠咱們的情,可是欠大了。」朱慕雲說,如果換成自己,一定得好好敲他們一筆。十幾條人命啊,還不如讓九頭山的土匪,被日本人消滅呢。
「都是抗日的力量,計較這麼多幹什麼?」胡夢北不以為意的說,他自然明白朱慕雲的意思,但是,打仗這麼這樣算賬。如果所有人都成了精明的商人,還怎麼抗日?還怎麼建立民族統一戰線?
「次的磺胺,家裡應該都收到了吧?」朱慕雲問,每次有戰鬥,他最關心的,是藥品問題。只要家裡有足夠的藥品,傷員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療。
如說野山小隊,雖然傷了二十多人,可是這些人,被送到陸軍醫院後,都得到了最好的治療。不用多長時間,他們能重返戰場。而朱慕雲也希望,游擊隊的戰士,受傷後,也能得到及時治療。
「收到了,現在,除了根據地的醫院後,下面的縣大隊,也都能用磺胺啦。戰士們受傷,再也不用擔心藥品問題了。至少,半年內,不用擔心藥品問題。」胡夢北微笑著說,朱慕雲搞到的這批磺胺,算是徹底解決了根據地消炎藥品缺乏的問題。
只要這種西藥解決了,剩下的困難,根據地都能克服。這批磺胺,不但緩解了根據地缺醫少藥的問題,而且也給部隊增強了信心。作戰的時候,更加勇敢了。因為他們知道,算受傷,也能及時治療。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只能忍著。
「太好了。」朱慕雲高興的說,這批藥品,雖然是他全額支付的款項。可是,只要能順利送回根據地,他覺得非常高興了。
「自從周明同志遇害後,級會再派一位同志來古星工作。到時候,你可得配合人家的工作才行。」胡夢北提醒著說。
「我什麼時候不配合組織安排的工作了?算沒有安排,以我的黨性覺悟,還用提醒?」朱慕雲臉露出不悅之情,不滿的說。
「知道你覺悟高。組織,準備在法租界,成立一家貿易商行……」胡夢北微笑著說。
「老胡,你在這裡等著我呢?」朱慕雲馬明白了,剛才的話只是鋪墊,讓自己配合級同志的工作,不僅僅是利用手的職權,還要在金錢,予以支持。
「法租界內房屋緊張,想找合適的地方,實在太難了。所以,經過組織研究決定,將克勒滿沙街88號,轉交給地下黨的同志使用。這間地下室,也一併轉交。當然,與對面163號的暗道,暫時不告之。」胡夢北說,這是經過組織研究的。為了不與古星地下黨發生橫向聯繫,他以後也會搬離此地。
雖然這處房產,是朱慕雲購進的。但現在,已經多次轉手,反正都是左手換右手的事,多轉讓幾次,讓特務對房產來源,查無可查。
「那我們以後見面呢?」朱慕雲馬問。
「轉到朝陽巷吧,在你原來的房子。」胡夢北沉吟著說。
朱慕雲經常在法租界的憲兵分隊工作,認識他的人越來越多。雖然進出此地,是秘密通道,但天長日久,誰也不知道,會被人撞破。
朝陽巷那邊,朱慕雲住了幾年,算有人見到他的車子,也不會覺得怪。當然,如果朱慕雲有更好的地方,他也不會反對。但以目前來說,最適合他們見面的地方,是那裡。
「那裡也不適合,我再找個地方吧。」朱慕雲說,他手裡還有幾套房子,但他發現,算房子有地下室,有暗道,也只適合晚見面。況且,暗道的出入口,設計得再隱蔽,也有被發現的時候。
朱慕雲需要一個,隨時可以與胡夢北能見面的地方。特別是遇到緊急情況,他能隨時與胡夢北溝通。這需要找一個公共場合,自己不必經常去,又得偶爾去。
「那你儘快,找好地方後,先通知我。在沒有新的見面途徑前,我們依然在朝陽巷見面,暗號依舊。」胡夢北說,他雖然相信朱慕雲的眼光,可是他還是得考驗新的見面地點。畢竟,那裡不僅僅關係到朱慕雲安危,更加關係到他的安危。
「老胡,你下學期的工作,是否需要調動?」朱慕雲問,胡惠芹與是雨坪學的教師,開學之後,憲兵分隊肯定會去調查教師的情況。他們都姓胡,又都是外地人,肯定會被重點調查。
「暫時還不需要。」胡夢北搖了搖頭,如果他現在突然調走,或許請假甚至辭職,馬會成為懷疑對象。這個時候,只有沉靜下來,才能與日偽特務周旋。如果他沒有一個合適的掩護身份,無法再擔任朱慕雲的聯絡員了。
「還件事,大澤谷次郎今天調到憲兵分隊了。」朱慕雲說,這件事發生得很突然,他是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他來憲兵分隊負責什麼工作?」胡夢北問,朱慕雲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大澤谷次郎同情抗日,他也是知道的。如果大澤谷次郎在憲兵分隊,對朱慕雲今後的工作,也能起到,非常關鍵的作用。
「暫時還不知道,他只接到命令,來憲兵分隊報到。可是,小野次郎藉機,下午去陸軍醫院,讓我接待。我與他探討了一晚,也沒有眉目。」朱慕雲苦惱的說,這種不確定的事情,讓他很是煩悶。
「不管他負責什麼工作,只要到了憲兵分隊,能成為你的助力。」胡夢北安慰著說。
其實,大澤谷次郎來憲兵分隊,不但可以幫到朱慕雲,也可以協助地下黨。畢竟大澤谷次郎是正宗的日本人,還是軍官,他說話辦事,朱慕雲還要管用。
「這倒也是,大澤谷次郎是尉,不管他在哪個部門,都能大大的幫助我。」朱慕雲微笑著說,況且,大澤谷次郎的工作,也不是固定不變的。有自己的推動,再加大澤谷次郎的努力,不管他去了哪個部門,都還能調整。
只可惜,鄧湘濤還沒有回來。如果軍統,能配合搞幾次行動,那完美了。當然,大澤谷次郎才任,先讓他熟悉一下情況。到時候,鄧湘濤也應該回來了。
第二天一早,朱慕雲先去政保局,向李邦藩匯報了昨天的工作。雖然他昨天,是以憲兵分隊憲佐隊長的身份,去執行任務的。可是,他又借了經濟處的兩個班,算是二處的行動。於情於理,他都必須向李邦藩說明。
在李邦藩面前,朱慕雲沒有說得電報里的那麼誇張。他承認,只是因緣際遇,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活該自己走運。
「局座,我還搜集了一些戰利品,都是新四軍游擊隊遺留在戰場的,不知局座是否喜歡?」朱慕雲奉承的說。
「哦,還有戰利品?」李邦藩微笑著說,朱慕雲這樣解釋,他才相信,昨天朱慕雲的所謂「英勇」,確有其事。這才符合,朱慕雲的性格嘛。
「請局座笑納。」朱慕雲拿出一頂新四軍的帽子,微笑著說。
「這個?」李邦藩啞然失笑。
「新四軍游擊隊,窮得叮噹響,哪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他們連彈殼,都恨不得撿走,能留下這頂帽子,已經很不錯了。」朱慕雲嘆息著說。
「這頂帽子,還是你留著吧。這畢竟是你第一次參加戰鬥,獲得的戰利品。」李邦藩笑了笑,朱慕雲把這頂帽子當個寶,還特意跑來獻給自己。可他心裡,卻一點想的意思都沒有。
「那我不客氣了。」朱慕雲將這頂帽子,珍之又重的將帽子收了起來。他的心情,李邦藩是不可能理解的。這是自己同志的帽子啊,而且,也會是他的帽子。
「不是一頂破帽子麼?」李邦藩對朱慕雲小題大做的行為,很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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