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德銘去博濟醫院想看望朱慕雲,結果因為沒有提前預約,被拒絕探視。這讓顧德銘很鬱悶,自己在古星好歹也算有點知名度吧,與朱慕雲又有同學之誼,怎麼能被拒絕呢。
「端木真作,你怎麼也來了?」顧德銘與這些當兵的理論,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正當他沮喪的走出來時,突然看到了端木真作。
「我來醫院看朱慕雲啊,怎麼樣,慕雲沒大礙吧?」端木真作問,這幾天他一直在家裡勸說端木強,想把端木家的產業搬離古星。
「人家架子大,這譜擺得,真是沒邊了。我想去看望,結果連病房的門都沒讓進。」顧德銘自嘲著說。
「慕雲不會這麼不講人情吧,走,一起去看看。」端木真作拉著顧德銘,邀他一起去看望朱慕雲。
讓顧德銘更加鬱悶的是,當端木真作報上名諱後,很快就讓他進去了。顧德銘氣得想吐血,自己剛才說盡了好話,這些當兵的一臉的鄙夷,將他拒之門外。端木真作一來,只是報上名字,馬上就放行了。
「慕雲,聽說你受了傷,看這樣子,好像沒什麼事嘛。」端木真作走進去,看到朱慕雲坐在病房蹺著二郎腿看文件,笑吟吟的說。
「沒辦法,我就是個辛苦命。」朱慕雲將文件隨手放到床頭柜上,嘆了口氣。
「我說跟你混,你又不同意。」端木真作笑著說。
「不要看我外表風光,其實裡面的苦沒人知道。」朱慕雲說,他的目光一直在端木真作身上,對站在旁邊的顧德銘視若無睹。
「慕雲,傷你之人找到了麼?」顧德銘突然問。
「有沒有找到,顧少爺應該很清楚才對。」朱慕雲意味深長的說,他看人比周志堅更准,從顧德銘剛進病房,表露的心虛,就能斷定,自己的受傷與他必定有聯繫。
「我怎麼會清楚呢?」顧德銘感受到朱慕雲咄咄逼人的目光,不敢與他對視,偏過頭心虛的說。
「希望如此吧。」朱慕雲沒有多說,自從開始地下工作後,此次受傷最為窩囊。
朱慕雲與端木真作談笑風生,而顧德銘在旁邊坐立不安。朱慕雲對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顧德銘知道,今天如果再不承認,恐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要不是端木真作,今天他想與朱慕雲見面都不可能。
端木真作要走的時候,顧德銘藉口還想跟朱慕雲談點事,特意留了下來。等端木真作走後,顧德銘走到朱慕雲面前,深深地躬了躬身,誠懇的說:「慕雲,其實今天我來是道歉的。」
「道歉?你道的是哪門子歉?」朱慕雲佯裝不知的說。
「此事真是難以啟齒,此次你遇襲是我家保鏢陳豐所為。上次你來我家,勸家父給後援會捐款,陳豐不滿你的行為,私自跟蹤,在德明飯店動手。所幸你沒有大礙,要不然我心難安。」顧德銘難為情的說。
「這個陳豐呢?」朱慕雲不置可否的說。
「已經綁住,隨時可以交給你。」顧德銘小心翼翼的說。
「那行,我讓人去提人。」朱慕雲把周志堅叫人,讓他與顧德銘一起去把陳豐提來。
只要把陳豐叫來,一切真相大白。周志堅馬上跟著顧德銘一起去了顧家,但是,周志堅很快回來報告,陳豐已經死了。
「死了?」朱慕雲詫異的說,很快就明白了,陳豐只能死,必須死。
隨後,顧傳儒親自趕到醫院慰問朱慕雲,當然,顧傳儒比顧德銘懂人情世故,來醫院的時候,特意帶了一筆「慰問金」。而且,顧傳儒承諾,會給後援會贊助一筆錢,用於購買飛機。
顧傳儒父子表現得很誠懇,朱慕雲明知道他們在演戲,但也不好再追究。畢竟,朱慕雲要顧忌與顧德銘的同學之誼,他在政保局一向以「老好人」自居,寧願自己吃虧,也不能為難別人的。
當然,顧家的當鋪,最終還是繳納了一筆巨額罰金,才得以重新營業。可是,光是罰錢,還是讓朱慕雲很不爽。對顧家來說,錢多得不知道該怎麼花,罰他們的這點錢只是九牛一毛。
顧德銘得知陳豐死了,也很是吃驚。隨即,他又變得狂喜不已。陳豐死得真是及時,他一死,所有的事情全部可以推到他頭上了。最讓顧德銘高興的是,陳豐還有自盡。看來,顧家這些年沒白養他。
「你真以為他是自盡的?」顧傳儒冷笑著說,顧德銘膽大妄為,差點給顧家帶來滅頂之災。要不是他果斷處置,陳豐依然會死,顧德銘也要身陷囹圄。
「難道是……」顧德銘驚出一身冷汗,他覺得自己實在太天真了。
「這件事你不知道也罷,以後千萬不要再意氣用事。朱慕雲比你想像的,要厲害得多。」顧傳儒說。
朱慕雲遇襲後,案件有條不紊的開始調查。原巡捕廳的人全部動了起來,警察局也派出了好幾十人。至於政保局就更不用說了,情報處和行動隊,甚至警衛隊都動起來。甚至,連憲兵隊也過問了此事。
從此事可以看出,朱慕雲在古星強大的人脈。幸好顧傳儒及時察覺到,此事與顧家有關。否則,一旦朱慕雲找到證據,事情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
朱慕雲原本讓周志堅慢慢破案,當發現陳豐可能是行兇者後,也不想打草驚蛇。他想看看顧家的表現,可最後,被老奸巨滑的顧傳儒全部破壞了。
朱慕雲相信,顧傳儒絕對不會讓陳豐來襲擊自己。真正想不利於自己的,是自己的同學顧德銘。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反擊,顧傳儒已經幫顧德銘擦乾淨了屁股。
朱慕雲雖然不是個心胸狹窄之人,但他也不大度。顧德銘都要置自己於死地,他豈能無動於衷?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如果再追究的話,反而顯得自己沒氣量。
因此,朱慕雲決定,讓顧德銘去經濟檢查班當翻譯。想要讓他滅亡,必先讓他瘋狂。如果顧德銘一直當他的花花公子,朱慕雲還真拿他沒辦法。可是,一旦顧德銘踏進了這個行業,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顧家的當鋪,不知道吸了多少人的血。論對百姓的摧殘,顧家比日本人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此次陳豐之死,完全是顧傳儒一手主導。可以看出顧傳儒之為人,心狠手辣,對身邊之人也絕不留情。
「是給你當助理,還是給正式編制呢?」大澤谷次郎問,他不明白朱慕雲的用意,剛開始不准顧德銘當翻譯,出了這樣的事後,反而又同意顧德銘來了。
「當然是正式編制的了,一定要走正常程序。以顧德銘的性格,在經濟檢查班肯定會惹事的。」朱慕雲提醒著說。
「原來如此。」大澤谷次郎一下子明白了朱慕雲的用意,顧德銘躲在家裡,朱慕雲真不好對付他。難道硬要誣陷他是抗日分子?讓別人知道,肯定會認為朱慕雲小肚雞腸,還在報復顧德銘。
朱慕雲在醫院的這幾天,他的病房可謂車水馬龍,來看望的人川流不息。雖然受了點傷,但荷包著實鼓了起來。
出院之後,朱慕雲來不及休養,又參加了「擁護參戰、擊滅英美民眾示威大會」。在會上,朱慕雲甚至還發了言,他吹噓皇軍戰無不勝,擊滅英美只是時間問題。
雖然朱慕雲到處參加活動,也顯得很興奮,可他心裡很是為新四軍第五師擔憂。因為就在他出院的第二天,古陽和古昌縣政府就頒行了《物資配給統一辦法》。進一步統制物資,實行物資配給。
而最讓朱慕雲擔憂的是,與組織的聯繫時斷時續。機關一直在轉移,日本為了尋找五師機關所在地,甚至動用了偵測台。為了防止被日軍偵察到位置,五師的電台只能不定時開機。
與家裡聯繫不上,很多信息沒辦法溝通。甚至,獵手情報小組準備的物資,也沒辦法轉移出去。因為不知道送往哪裡,只能暫時存放在倉庫。一些重要的物資,比如說電話線、無縫鋼管、食鹽等。
明知道新四軍的情況很糟糕,卻無能為力,這讓朱慕雲感覺到很沮喪。幸好,他還沒有聽到新四軍主力部隊遭到失敗的消息。每隔一天,朱慕雲都要與許值見個面。不是為了溝通情報,而是想跟自己的同志說說話,相互鼓勵。
朱慕雲在博濟醫院住了幾天,出院後更是第一時間與許值聯繫。在醫院,他雖與董廣寧見面,但看得出來,董廣寧很不情願。畢竟,拿著組織的經費送給敵人,對任何一名地下黨員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
「有個好消息,邊區黨委和五師跳出日軍包圍圈後,決定去鄂南,再建鄂南根據地。」許值知道朱慕雲最關心什麼,馬上說道。
「鄂南?」朱慕雲驚喜的說,不管去哪裡,只要邊區黨委和五師安全了,他心裡的石頭就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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