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紓余是個極其敏銳的人,只要穆青澄稍加暗示,他便能明白她言外之意。
所以,他立刻添了把火,「張主簿,在失蹤三人的後面再添上一句:失蹤男屍一具或假死男子一人。」
「假死?」柳霄驚呼,「我大哥沒有死嗎?這怎麼可能呢?我親眼看著大哥的屍身入棺,他沒了呼吸,身體變涼,確實是死亡的特徵啊!」
穆青澄揚唇輕笑,「那便要問問楊婆婆,柳沛究竟是死是活了。」
柳霄眼瞳似充了血般的紅,嘶吼道:「楊婆婆,你快說,我大哥到底在哪兒?就算是化成了白骨,你也得給我說明白!」
楊婆婆偏過頭,躲開柳霄逼迫的眼神,哽咽著說:「求求你們不要再問了,我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
「你必須說!」柳霄目眥欲裂,那股陰毒的瘋勁兒又上了頭,「否則,老子再把你扔回棺材,弄死你!」
宋紓余厲聲一喝:「柳霄!」
楊婆婆身軀一軟,跪在地上,崩潰痛哭:「青澄姑娘,不要查了,婆婆求你不要往下查了,再查下去,就是沒死的人也要死了不止是他,還有你,你們,大家都會死,一個都活不了啊」
「楊婆婆,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穆青澄蹲下身子,扶上楊婆婆的肩,試圖安撫對方的情緒,「你別怕,宋大人奉旨查案,無論這案子背後的水有多深,他都能接得住的!」
楊婆婆拼命搖頭,「沒用的,誰也兜不住的,放棄吧,不要查了」
宋紓余聽著這些翻來覆去的車軲轆話,不禁怒道:「楊婆婆,你少說喪氣的話,影響本官麾下的鬥志!本官主政京畿,便是將天捅破了,也要一查到底!」
語罷,吩咐捕快,「將人帶回衙門,待她冷靜了,再行審訊!」
江戰不再廢話,迅速押走了柳霄和楊婆婆。
穆青澄僵滯在原地,一時心思冗繁。
「大人,您說,我們堅持查找真相,是對的嗎?萬一真像楊婆婆說的那般,那我們豈非害了更多的人」
「不對!」
宋紓余目光堅定,將穆青澄的彷徨、猶豫一一打破,「我們身為刑名人,堅持公理法度,斷懸案、尋真相,為死者討公道,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面對惡人惡事,或許逃避能夠及時止損,但是,已經被傷害的人,又該如何給予公道?只有將兇手揪出來繩之以法,將那些見不得人的真相大白於天下,才是真正的維護律法尊嚴,乾坤才能清朗!」
穆青澄眼瞼潤濕,她朝宋紓余拱手,深深一揖,「謝大人教誨,青澄明白了!」
宋紓余會心一笑,「走吧,上雲台山。」
「是。」穆青澄點頭,忽而記起一事,「大人,請傳令劉捕頭,將之前排查過的馬車,再重新排查一遍。柳霄被人打暈送至義莊,少了馬車肯定不行。」
宋紓余頷首,「言之有理。」
出了義莊,兵分兩路,江戰押解人犯返回衙門,宋紓余帶著兩個捕快、三虎、張主簿和穆青澄,駕著馬車,輕裝上陣的趕往雲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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