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厘在包里和房子各處一通翻找,均一無所獲。
她蹙眉,抓了抓頭髮。
怎麼會不見了?
到底掉在了什麼地方?
手鍊是媽媽唯一留給她的禮物,也是媽媽真正存在過的證明。
媽媽找不到,現在連她留下的痕跡也消失了。
艱澀突襲,喉嚨的酸楚像潮水一樣涌了上來。
連厘頹喪地趴在沙發上,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緩了許久,慢吞吞拿手機給薛舒凡發消息。
連厘:「還好你夠聰明,不然就87+87=174了」
薛舒凡幾乎是秒回:「兩個白痴在一起就會死,87+87=174,哈哈哈哈.jpg」
薛舒凡:「不愧是數學系的高材生,運用數學玩梗就像喝水一樣簡單,驕傲.jpg」
連厘下巴墊在柔軟的刺繡老虎抱枕上,抱枕邊沿的穗式流蘇蹭著她手臂,有點癢,但她沒在意。
薛舒凡問她今天過得怎麼樣,連厘鬱悶地回覆:「我的手鍊丟了」
她誇張地發了個抓狂的表情包過去。
薛舒凡:「什麼!怎麼會丟呢,是不是放在樂團忘拿了?」
連厘:「不是,我離開時候還戴著。」
薛舒凡:「別太擔心,我明天陪你一塊找,一定會找到的!」
連厘翻了個身:「不用啦,可能掉在車裡了,我問問何助理。」
那條手鍊她從小戴到大,何助理若是看見早就聯繫她了。
連厘說這個只是不想讓薛舒凡白跑一趟。
遺失的物品,再找回的概率幾乎為零。
再懂事理,該難受還是得難受,連厘晚上沒怎麼睡著,一大早醒來,黑眼圈肉眼可見。
她用化妝品簡單遮了下,吃早餐的時候還是給何助理髮了條消息,問他有沒有看到她的手鍊,他的答案在意料之中:沒有。
連厘叫何助理幫忙留意下,以及不要和靳總說。她不想給他添麻煩。
上午,連厘在家裡用電腦查期刊時,收到了一個陌生來電,對面的女聲說:「靳總吩咐我送車過來,連小姐您現在方便下來嗎?」
連厘說方便,她乘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來的人是一位穿著幹練職業裝的年輕女子,所有手續、流程他們都辦完了,連厘只要看看新車,不滿意再換。
連厘大致觀察了遍,告知年輕女子沒問題。
連厘對自己的車技有數,短期內她不會開車。
擁有車子的第一天,車子在停車場落灰。
文港樂團的演練是下午開始,持續到晚上六點。
結束訓練,連厘調試了下大提琴的琴弦,確保音調準確,便放置好準備回去。
在電梯間等電梯時,連厘百無聊賴地刷著各個聊天軟體的信息,有人走到她身旁,問道:「你手怎麼樣了?」
連厘側目而視,是陳斯揚,他戴著副眼鏡、衣著是校園男神的典型穿搭,白襯衫黑褲子。
她道:「好了。」
電梯抵達樓層,裡面有其他人,連厘收了手機走進去。
到一樓,連厘徑直走出來,陳斯揚慢兩步,快步趕上來。
「你和阮寧他們是鬧彆扭了嗎?」
連厘看了他一眼,說:「這個問題,你問他們比較好。」
陳斯揚:「我聽說團長提高了下個月的經費,冬天要來了,打算給大家多點福利。」
文港樂團是連厘背後的金主創辦的,樂團經費全靠那位京圈大佬,經費投入她肯定知曉。
連厘的語氣依舊是讓人挑不出毛病的友好:「聽誰說的?」
陳斯揚不能告訴她是偷聽的,打馬虎眼說:「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他以為連厘肯定會追問,然而她只隨意「嗯」了聲。
陳斯揚:「??」
他參加綜藝,被網友捧上了神壇,卻在連厘面前屢屢受挫。
她哪裡是大提琴手,分明是滑鐵盧!
兩人在路口分道揚鑣,連厘往前走,誰知剛邁兩步,停靠在路邊的車子突然發出鳴笛聲,嚇了她一跳。
連厘看過去,是一輛全黑色的柯尼塞格。
柯尼塞格的車標和瑞典皇家空軍相同,都是幽靈造型,她對車不感興趣,但也認得。
車窗搖下,淡橙色的路燈照亮了男人那張骨相鋒銳立體的臉龐。
連厘疑惑看著他。
黑燈瞎火的,靳識越在這裡幹嘛?
扮鬼嚇人嗎?
見她站在原地不動,靳識越冷白修長的手指敲著車窗邊緣,「過來。」
連厘環顧四周,淡定上前,停在了他夠不著的地方。
連厘稍稍彎腰,看著車裡神色冷淡閒懶的男人,問:「您怎麼在這裡?」
沒喊靳先生,也沒喊哥。
靳識越側過頭來瞧她,清冷嗓音淡淡的:「等人。」
連厘唇角微揚,聲音是一貫的輕緩:「好巧,那不打擾」
「不巧。」靳識越說,「找你。上車。」
他的話一字不差落在耳畔,連厘愣怔。
找她?
靳識越瞧了連厘好一會兒,她仿佛充耳未聞,毫無動靜。
「早上起床把耳朵落被窩裡了?」
他每個音節都漫不經心的,但這話擺明了在諷她出門沒帶耳朵,聾了。
嘴那麼毒,軍區大比武估計都不用動手,說幾句話就能把別人毒死。
連厘放電影般在腦海回顧這段時間和靳識越的點點滴滴,自認她沒得罪他。
既然他都說她耳朵不好了,那她就老實做個聾子吧。
連厘:「抱歉,沒聽清,方便再講一遍嗎?」
聞言,靳識越不禁挑眉,沖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連厘沒動。
再往前走就不安全了。
連厘雖然學過一丁點防身術,但她有自知之明,要是打起來,她百分百打不過他。
說聽不清的是她,一動不動的也是她。
「小師妹架子挺大。」
靳識越眼皮輕抬,散漫不經道,「要我親自請你是吧。」
連厘腦子神速運轉,正要回話,忽聽他說:「是不是丟東西了?」
連釐清透的瞳眸閃過詫異,語調隱隱帶著驚喜:「對的。」
她思忖數秒,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副駕座是女朋友的專屬位置,這種言論在此時並不成立。她若是敢把他當司機坐後面,怎麼死都不知道。
她還沒活膩呢。
連厘甫一落座,某種乾淨凜冽的淡香陡然而至,瞬間包裹住她。
很奇怪的味道不是香水的氣息,也不是檀香那類昂貴的木香。
靳識越坐在駕駛座,單手鬆弛搭著方向盤,腕骨遒勁,伏起的青筋山脈般蜿蜒,烈性而又漂亮。
他側目瞥她,語氣懶散:「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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