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浮空城上的眾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神色激動。
「所謂的天一真水大陣如今看來有些名不符實嘛。」
一位崔家的宿老頗為得意地開口道。
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突破天一真水大陣,僅僅只是初步占據上風,但崔清源連人道重寶都還沒有動用,那麼接下來只要大陣變化不大,那麼破陣只是時間問題。
旁邊的金不換倒是很謹慎,他分析說道,「如今那位天一真水龍君和龍母先後隕落, 雖然海龍宮派遣搖光海龍君敖靈暫時執掌大陣,但他畢竟不是修行的天一真水之道,因此無法完全掌握大陣變化,這大陣本身的威能起碼低了四五成。」
說著,他眼神中露出些許困惑的神色,「但是海龍宮明明知道天一真水大陣有巨大的破綻, 但為何還作為依仗?」
聽完金不換的分析,崔家宿老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然後輕笑道, 「不過是窮途末路罷了,如今的海龍宮可不比當初,氣焰滔天,所謂月滿則虧,他們當初有多囂張跋扈,如今就有多窮途末路。」
他轉頭看向旁邊,身為稍遜崔溟滄半籌的魯班,「有長青道長威名震懾,那海龍宮如果敢傾巢而動,就是一網打盡的好時機,魯大師,等會清源破陣,還請你立刻調動浮空城, 絞殺這些餘孽, 一顯龍虎山道法。」
崔家宿老的語氣帶著一抹討好,在他看來, 海龍宮如今這麼束手束腳,一方面自然是崔溟滄突破三災,成就住世地仙,但另外一方面,最為主要的自然是那位長青道人虎視眈眈,隨時可能雷霆一擊。
如果海龍宮分散在四海之中,長青道人或許還會分身乏術,漏了幾條蛟龍,但如果海龍宮聚集在一起,那麼就給了長青道人一擊盡全功的機會。
聽到崔家宿老的吹捧,魯班雖然是少年,但也明白這種『討好』有毒,只不過是想要自己出功出力,甚至是應劫。
殊不知,這次大戰之前,他已經可以將封神演義倒背如流,這種大陣之前,越是輕佻,越有可能一命嗚呼。
「師兄臨行前已經將指揮權交給溟滄真君, 我等會兒自會按照真君之命行事。」
魯班看似將主動權交給了崔溟滄,但實際上卻暗示自己只不過是來打打輔助, 如果想要用言語騙自己去應劫, 那麼自然要想想長青道人的態度。
「那是,那是。」
崔家宿老訕訕地笑了笑,聽懂了魯班的話。
就在浮空城上眾人士氣大增之時,深陷大陣之中的崔清源卻感受到了一股致命威脅。
萬千水珠從天空中落在海面上,但這些水珠可不是普通的凡水,其中蘊含了浩瀚的天一真水之力,這一顆顆水珠砸向玉盤般蔚藍色的大海,還沒有等完全融入,就立馬產生了另外一重變化。
水行靈氣如同迷霧般擴散,擾亂眾人五感,突然,幽深璀璨的星光從一顆顆水珠中迸發,海天一色,如同玉盤般的大海上就像是倒映出一片星空般的幕布。
頓時,天地倒轉,原本從半空中跌落的天一真水水珠突然化作一個個璀璨的星辰,飛射向崔清源。
是搖光海龍君敖靈出手了!
崔清源對此早有預料,海龍宮幾位龍君,實力最強的乃是北極海敖光,但是潛力最足的當屬這位搖光海龍君敖靈。
對方修行的《天宿星轉錄》,已經超出了蛟龍水行的限制,轉向更加高深的星宿之道。
在對敵之前,崔溟滄自忖就算不敵這位搖光海龍君,但至少可以逼出對方底牌,再藉助人道重寶從容退去。
但如今剛剛一交手,他就明白自己大錯特錯。
這位搖光海龍君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成為了真正的住世地仙,而且對方對整個天一真水大陣的掌握度遠超自己等人想像,甚至做到了改變陣理的程度。
搖光星在北斗七星之中屬水行,本身就與大陣相合,而且搖光又名破軍,從名字上就可以得知,主征戰。
兩者相加,再加上地仙偷襲,崔清源頓時險象環生。
「人道六斬!」
生死危機之下,崔清源直接催動收攏入體的人道重寶,雖然這件重寶他無法完全煉化,但作為崔家核心,他自然也觀摩驅使了幾次,本身又修行的是諸侯之劍,具有淡薄的紫微龍氣,能夠發揮出這件重寶幾分威力。
六座古樸的石台虛影顯露,斬妖,斬魔,斬鬼,斬邪,斬神,斬仙,六種雲籙從石台上浮現,自動勾連天地之中的道痕,一縷縷無形的刀氣縱橫,帶著紫微龍氣破萬法的力量,扼制住大陣的變化,讓演變成璀璨星辰的水珠返本歸元,重新化為真水。
「如果是崔溟滄執掌這件人道重寶,本君還會忌憚幾分,但是你這微弱的紫微龍氣,也配執掌這件靈寶?」
搖光海龍君敖靈不屑地聲音響起,但是眾人仍然沒有找到他的本體在哪。
隨著他話語落下,原本在淡薄紫微龍氣下被破法的天一真水水珠在血紅色的煞氣中被重新串聯,匯聚成一柄閃耀著星光的血紅色長槍,長槍剛剛出現,就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刺向六座石台虛影包裹下的崔清源。
「兵家的鐵血煞氣!」
剛剛還志得意滿的崔家宿老忍不住失聲,如果僅僅只是兵家的鐵血煞氣,那麼即使在這大陣之中被增幅了,但還是被紫微龍氣克制。
但是再加上破軍星力,一切就完全不一樣了。
破軍星本身就有顛覆王朝之力,如今兩軍交戰,剛好可以反過來克制紫微龍氣,再加上敖靈本身住世地仙的修為遠高於崔清源,所以即使現在不是真身出手,也可以置崔清源於死地。
「清河!」
崔氏宿老焦急地看向神色同樣凝重的崔溟滄,甚至叫出了崔溟滄的本名,現在只有崔溟滄入陣,才有機會救出崔清源了。
不過崔溟滄仍然不為所動,神色依舊凝重地看向下方大陣。
而身陷死局之中,崔清源的念頭卻仿佛瞬間通透了起來,他藉助純陽靈寶斬出的鬼仙之身主動燃燒起來,化作一縷縷精純的紫微龍氣,注入六座石台虛影之中。
得到一位鬼仙捨命注入的紫微龍氣,這件古老的人道靈寶頓時展現出真正的威能,六座石台組成了頭,手,腳,軀幹六部分,凝聚出一位古老的帝皇虛影。
「荒?!」
搖光海龍君敖靈的聲音露出些許驚詫。
帝皇虛影出現,伸出手掌,竟然直接抓住了半空中恐怖的破軍之槍,然後用力一捏,破軍長槍頓時重新化作璀璨的星輝。
雖然破軍長青被捏碎,但是敖靈卻沒有絲毫氣餒,反而有些激動。
眼前這位帝皇虛影乃是大周世界莽荒時代的一位古老人皇,沒有想到他死亡之後,居然將自己身體的六部分煉製成為了六座石台靈寶,鎮壓大周人族氣運。
以前他自然知曉江南五姓擁有幾件斬妖台,但當時也只不過以為是幾件年代久遠兵煞靈寶,並沒有在意。
但如今這件靈寶顯露出原型,敖靈自然想要留下這件重寶,完整的古老人皇之軀,其價值遠遠超過幾件三災靈寶,乃至於地仙法寶。
剩下的大陣中心天一真水化作一條恐怖的水行真君,承載著敖靈的意志,纏繞上帝皇虛影,想要將六座古老的石台收入囊中。
至於崔清源這位鬼仙,強行祭祀自己的鬼仙之軀激發人道重寶真正的威能,已經不足為懼。
「走!」
崔清源露出一抹瘋狂的笑容,他沒有讓荒的帝皇虛影庇護虛弱至極的自己,反而催動這件古老的人道靈寶,向大陣外飛去。
「該死!」
敖靈有些氣急敗壞,崔清源在一開始催動人道重寶全部威能的時候,就明白自己已經凶多吉少,即使能夠僥倖逃離,自身的鬼仙之軀必然也會受到重創,也沒有能力面對結下來的鬼仙之劫。
所以與其將希望寄托在僥倖上,然後苟延殘喘,還不如犧牲自己,引誘出龍宮真正的殺招。
他之所以完全激發人道重寶的威能,就是想要讓敖靈犯錯。
自己的實力連敖靈本體都逼不出來,那麼即使犧牲了也是無用功。
但如果敖靈想要留下這件人道至寶,就需要消耗遠超現在十倍以上的力量,畢竟完全防禦住自己這位鬼仙的攻擊和完全攔下一件已經被激活的人道重寶的消耗不可同日而語。
事實也正如崔清源料想的一樣,僅僅只是想要初步攔截帝皇虛影,敖靈就已經耗光了大陣所有的天一真水。
「希望能上封神榜吧。」
崔清源在心裡嘆息了一聲,然後將剩餘所有的力量完全灌注到這件人道重寶之中。
敖靈以天一真水具現的恐怖龍軀這個時候已經不再管崔清源了,而是伸出利爪,抓向荒的人道帝皇虛影。
「人道重寶,豈是你可以窺視的?!」
崔溟滄突然出手,一道因果之劍以詭秘的角度刺向了天一真水大陣,只不過他的目標不是敖靈凝聚的真水龍軀,而是人道帝皇虛影。
因果之劍下,這件人道重寶與人族的羈絆牽連被完全激發出來。
因果之力雖然無形無相,看似比鴻毛還輕,但合理運用之下,卻是一種無可抵擋的力量。
就比如現在,敖靈想要完全留下這件人道靈寶,就是想要占據它,但是作為一條蛟龍,還是現在與人族交戰的蛟龍,他根本就沒有留下這件人道靈寶的『因』,只能夠以自身神通強行壓制這件人道靈寶。
但此時崔溟滄激發了這件人道靈寶與人族牽連的『果』,那麼以敖靈如今的力量,就算是再強一倍,也難以留下這件重寶。
果然,蛟龍之軀在天一真水的幫助下,雖然近乎能夠籠罩眼前的海域,但是無論他怎麼阻攔帝皇虛影,都會被輕易躲開。
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這件人道重寶破開天一真水大陣,向著遠處人族軍隊飛去。
「不!」
到手的鴨子飛了,敖靈怎麼能夠接受?他化作的蛟龍之軀想要飛出天一真水大陣的範圍,嘗試將靈寶收回。
但剛剛一露頭,崔溟滄第二道劍光就斬下,詭異的因果之劍看似是斬向蛟龍之軀,但其實是順著聯繫,斬向敖靈的本體。
「找到了!」
崔溟滄的聲音透露出幾分欣喜,只要找到敖靈的本體,那麼他自信即使同為住世地仙,也能夠拿下這條蛟龍。
一幅畫面浮現在崔溟滄眼前,即使是他也忍不住露出震驚的神色。
天一真水大陣包裹下的水晶龍宮之中,一條百丈長的蛟龍盤踞在大殿中心,蛟龍的每一寸鱗片都倒映著璀璨的星光,整個龍身仿佛是一重星光世界,不亞於小千世界。
這當然不足以讓崔溟滄驚訝,真正讓崔溟滄驚訝的是靠近龍首的逆鱗出,一尊半身四臂天魔和龍軀完全融合,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氣息。
這就是敖靈不敢出現的原因!
崔溟滄反應了過來,大周世界因為道種的原因,所以渡劫之時的邪念會引來天魔,自己當初渡劫之時,有李長青守護在旁邊,所以根本沒有感受到魔劫有多困難。
但是敖靈卻不同,雖然他強行渡劫成為了地仙,但本身似乎根本沒有能力解決天魔之劫,所以用一種奇怪的方法,強行容納了天魔。
那麼現在的敖靈是天魔,還是蛟龍?
因果之劍斬向敖靈本體的時候,一道冷哼傳出,打亂了崔溟滄的劍氣,讓他無法繼續探究。
水晶龍宮之中,敖靈目光泛著黑色,看向立於殿上的昆虛真仙,「你剛剛如果出手,我們一定可以留下那件人道重寶!」
昆虛道人聽到敖靈的叫囂,扼制住用關愛弱智的眼光看向敖靈,對方現在與天魔融合,即使是他,也說不清敖靈到底是真的傻,還是故意想要引誘自己出手。
他淡然地說道,「人道重寶本來就是最重機緣因果,你不是人身,強行留下的可能性近乎為零,即使留下了,也是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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