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師已經為自己找尋到了太陽真火的位置,敖岳神色又是激動,又是感激。
自己一出生就被老師降服,如今看來卻是自己最大的機緣。
從拜師之後,功法,氣運,靈寶樣樣不缺,甚至每樣都是天下最好的事物,有這種老師引導,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見敖岳想要跪下,李長青拉住他,「我們師徒之間,何須如此見外。」
敖岳狠狠地點頭。
李長青先去找了師兄周公子,安排了一下接下來的比試流程,並且告知自己要短時間閉關一陣。
周公子神色略微顯得有些古怪,「師弟,這麼急,難道不能夠等羅天大醮開完再閉關嗎?」
李長青笑著說道,「機緣來了,若是不能把握住,白白溜走就不好了。」
周公子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敬佩,果然,只有師弟這種人才是真正的修行者,能夠忍受別人無法忍受的孤獨。
李長青沒想到自己突然在師兄心裡的形象被拔高一截。
重新回到南天門之上,李長青凝望著眼前的金色門戶,突然陷入了沉思。
真意入符可以增強符籙的力量,自己祭煉的黃巾力士本來就是源自於黃巾力士符,所以自己才能夠將感悟的浩然正氣和鐵血煞氣傳遞給他們。
但對於魁甲他們這群黃巾力士來說,最好的真意不是浩然正氣,甚至不是鐵血煞氣,而是南天門鎮壓諸天,拱衛大道的真意。
不過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種知見障中,即使天天貼身感受,也沒有凝聚出這種真意的頭緒。
恐怕是機緣不至吧。
李長青也沒有多想,他在南天門上開始閉目修行,爭取儘快將另外九張蘊含終末雷霆真意的符籙書寫好。
兩天後,李府。
孫炳虎興致勃勃地提著一盞碧油油的青燈找到了李長青,「大兄,你看這朵幽冥引魂火如何?」
李長青目光落在這盞碧綠的青燈之上,笑著說道,「有心了。」
地脈孕育的陰火種類繁多,不過大多數本身都帶有煞氣,死氣,晦氣,與陽世修行者相衝。
就比如有名的冷焰骨火,就是從屍骨堆中孕育出來的。
而引魂火雖然聽起來普通,但是卻是最好的幾種地火之一。
這種地火以前被陰司用來指引轉世魂魄投胎,所以死寂之中天然蘊含一絲生機和功德,雖然用來鬥法差上少許,但是用來煉製守護神魂的護身靈寶,卻是一等一的寶物,也只有徵南將軍福這種大勢力才能夠輕易拿出來。
李長青手掌一翻,九寶蓮燈出現在手掌之上,上面明亮的人道篝火一卷,這朵青藍色的幽冥引魂火頓時落到了蓮燈之上。
幽冥引魂火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顯然是想要和人道篝火爭奪主導地位。
孫炳虎有些緊張地看著這一幕,即使幽冥引魂火脾性柔和,但和另外一道火種起衝突,造成的後果也是恐怖至極的。
李長青倒是神色輕鬆,只見橘黃色的人道篝火化作微型的龍虎之形,猛虎撲擊,神龍探爪,輕易就拿捏住了幽冥引魂火。
九寶蓮燈上頓時形成了兩重光焰,變得更加神妙異常。
李長青將九寶蓮燈收了起來,看向旁邊的孫炳虎,對方成功入道之後,在征南將軍府的資源和老君山氣運的雙重支撐下,實力自然也飛速增長。
隨著實力增長,這次羅華山之行孫炳虎自然也有些意動。
李長青想了想,對孫炳虎說道,「這次你可以跟著我去,不過行動需要聽我安排。」
孫炳虎就等著這句話,「大兄請放心,我這三腳貓的道行自己有數。」
雖然你道行現在還只是三腳貓,但是架不住征南將軍府家底厚啊,上次征南將軍都有一縷陽神附在你身上,這次想必也是一樣,配合自己手中的終末神雷符,算是雙重保險,就算遇到兩位陰神真人,自己也有信心斗一斗。
「你明白就好。」
隨後他取出《九寶蓮燈觀想法》,「這門護身之寶的法門你最好練上一練,其中天火和人火不用著急,先從地火開始修行。」
孫炳虎美滋滋地接過《九寶蓮燈觀想法》,這法門既然被大哥都重視無比,自然有其神妙之處。
李長青先讓孫炳虎先回去修行,然後再動身前往羅華山。
這《九寶蓮燈》入門並不難,孫炳虎應該也就花一兩天的時間,但是入門之後卻妙用頗多,至少面對第三重樓的精神威壓之時,孫炳虎有時間能夠用出他父親給的護身之寶。
龍口渡和幽山府交界的處,一片荒蕪的水稻田中,原本應該綠油油的水稻苗大面積荒蕪枯死,水田中的清水也呈現一片暗黃色,仿佛是渾濁的泥沙,永遠都不會澄清一樣。
有著第三重樓紫府真人的幫助,孫炳虎和李長青很快就來到了出事的地點。
正是由於水稻田的異常枯死,所以龍口渡縣府才發覺了此處異常,並且派人來查看。
「大兄請看。」
孫炳虎在之前就做好了功課,引著李長青向稻田深處而去,這裡已經被江南五姓的修行者們封鎖了起來,避免普通人誤入。
見到李長青幾人過來,有人上前,「前方止行。」
孫炳虎將懷中的誅妖榜拿了出來,「我們受龍口渡縣府所託,來查探情況。」
封鎖的修行者們檢驗了榜單,又看了李長青等人一眼,「請。」
走進稻田中心,孫炳虎指著一方一尺高的黑色原石,「這就是羅華山。」
這是羅華山?
李長青嘖嘖稱奇,他圍繞著黑色的原石轉了一圈,瞬間就明白原因,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你是說幽冥中的羅華山有一塊已經探入了陽世之中。」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而是代表陰陽秩序大亂,如果羅華山可以真正探入陽世,那麼陰冥的那些惡鬼們自然也可以順著羅華山輕易進入陽世。
如果只是一處還好,但是若天下各地的幽冥之地都產生了這種現象呢?
李長青立馬想到了北郭縣的黑山,那裡也會產生這種現象嗎?
天下將亂,妖孽橫出。
李長青抬頭,看向孫炳虎。
後者苦笑著點頭,「這件事不僅江南五家重視,朝廷也重視異常。」
「有結果了嗎?」
「倒是有一個猜想。」孫炳虎答道,「五十年前天下大亂,幽冥陰司也在一夜之間分崩離析,但陰司雖然破滅,各路陰神遺留的法意仍在,所以陰陽之間還有著明顯的界限。」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強橫陰神留下的神域法意逐日消散,自然讓陰陽之間的法度變得模糊起來,才有了如今陰冥山脈探入陽世的現象。」
原來是這樣啊。
「可有解決辦法?」李長青下意識地問道。
孫炳虎欲言又止。
李長青瞬間反應過來,這件事恐怕關係重大,這裡人多眼雜,所以孫炳虎不好直接講出來,等會兒進入幽冥後無人他再詢問也不遲。
「兩位兄台也想要一探羅華山究竟?」
剛剛兩人的擺談顯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一位昂藏青年帶著四人走了上來,「我們是洗劍閣弟子,見兩位氣度不凡,這幽冥之地又危險重重,不知道可否結伴而行?」
洗劍閣,李長青腦海中快速回想起這個門派的資料。
成立於前朝,並不是傳承悠久的名門大派,但是天地大變,反而讓這些小門派的英豪們得了機緣,如今洗劍閣的閣主『青雲劍』向天問在十年前斬了一尊鬼仙,傳聞中已經進入第五重樓,是天下最頂尖的修行者。
「這次恐怕不行,我倆進入羅華山還有其他要事。」
李長青直接開口拒絕道。
雖然對方有來歷,不是那種邪修,但自己秘密頗多,這次也是去尋找機緣的,沒有必要和別人混在一起,特別是對方雖然實力尚可,但是卻帶著一堆累贅,除非自己想要利用他們做探路小卒。
「這樣啊。」
青年有些遺憾地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他身後的師弟師妹們有些不服,小聲嘀咕道,「師兄邀請他們是看得起他們,沒想到對方不識好人心。」
李長青微微搖頭,看來對方這些師弟師妹們也才下山,這種得罪人的話居然當面說出。
「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見了兩位。」
尚書文穿著士子輕衫,風度翩翩地走了過來。
李長青微微皺眉,因為他看到尚書文旁邊跟著的盧真觀,顯然是剛剛守衛在外圍的江南五姓修行者們有人認出了他倆,於是通知盧真觀他們。
「別來無恙啊,長青道長。」
盧真觀似笑非笑地看向李長青,眼中惡意不言而喻。
李長青輕笑了一聲,「之前和敖烈的賭局在下小勝了一籌,不知道盧公子今天寶物帶夠了沒有?不如我們在賭一局如何?」
聽到李長青激將,盧真觀收斂起眼中的惡意,「閣下雖然道法玄妙,但是這幽冥之土可非比尋常,幾十載下來,誰知道裡面孕育了多少妖邪惡鬼,我勸你還是不要為了機緣,白白耽誤性命。」
「這就不勞你掛念了。」
孫炳虎開口道,「若是有人敢壞我性命,我父親自會找上門去。」
盧真觀眼中惱意一閃而逝,突然他意識到孫炳虎話裡有話,笑道,「你這頭病虎也要去羅華山·······」
說到一半,他突然頓住了,雙眼微微瞪圓,「不對!你入道了!」
孫炳虎笑了笑,並沒有多做解釋。
他入道這件事,不好瞞也不必瞞。
以前別人小瞧征南將軍府,就是因為他無法入道,所以偌大的家業沒有一位合適的繼承者,以至於父親手下的大將們都人心浮動。
如今他入道,這個消息自然要告訴天下,僅僅這個消息對於征南將軍府就不亞於一件傳承重寶。
李長青不願於對方過多廢口舌,若是他們這次敢在幽冥動手,反而是一件好事,剛好試試自己新煉製雷符。
「余翁,麻煩你打開幽冥通道。」
李長青對著孫炳虎跟著的老翁說道。
「等等。」
盧真觀伸手制止,見余翁有立刻動手的意圖,他趕忙說道,「為了防止這處幽冥縫隙擴張,這裡已經被我五姓的高人用法禁封印,若是你們想要進入幽冥之土,請跟我來。」
孫炳虎制止住了余翁,對方的話確實有理,他們也不好強行打開相連的通道。
盧真觀手掐印訣,一道幽暗的光華擴張,將幾人籠罩,空間穿梭之感退去後,李長青掃視四周,這裡幽暗晦澀,卻又如同陰神真人的紫府一般自成天地,遠處一方高台聳立,色澤呈現古銅色,高台之上豎起一口龍頭刀,刀口血色斑駁,散發著古老,強橫,慘烈的氣息。
「是斬妖台。」
余翁小聲地說道。
孫炳虎看了一眼自得的盧真觀,對旁邊的李長青解釋道,「大兄,斬妖台是一種特殊的古寶,具體的煉製之法已經失傳,但是每一尊斬妖台本身都相當於一尊鬼仙,若是孕養得當,甚至可以堪比第五重樓修士。」
李長青暗暗點頭,這江南五姓想要爭奪天下,底蘊自然是不缺的。
「沒錯,這尊斬妖台就是用來封印這處幽冥縫隙,若是兩位想要進入幽冥之地,直接通過斬妖台就行了。」
隨後他看向孫炳虎旁邊的余翁,「之前我們五姓和你征南將軍府有約定,因為安南侯本身無法修行,所以允許你進入龍口渡,並且跟在他身邊,但是既然他已經入道修行,那麼自然要遵從我們定下的規矩,龍口渡之內,陰神真人不得出手,即使龍口渡對應的幽冥之土也一樣。」
余翁擔心地看了看孫炳虎,孫炳虎思考了一下,對著余翁說道,「只要他五姓不壞了規矩,我們自然也不能壞規矩。」
余翁對著李長青抱拳說道,「世子就拜託你照看了。」
李長青笑著拍了怕後面背著的古劍,「放心,我這次可是自己帶了劍出來的,不用再借你的劍了。」
余翁哈哈一笑,這世子的兄弟就是有趣,沒想到還記著上次借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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