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教會,燈火通明。
作為總耶市的教會大本營,這裡可以說是不分晝夜的工作,進行排查,獲取情報,討伐吸血鬼這種循環的工作,同時也負責與政府和媒體的工作,不讓真實的事件暴露在普通人的社會上。
因為前幾天的事情,他們忙的焦頭爛額,畢竟一整個百貨大樓連同周圍的街區全部變成了一片死寂的極地,並且死掉了那麼多的人,這種事情想要處理起來,甚至比死徒本身還要棘手。
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並非是曾經的中世紀信息不發達的時代,曾經發生這種事情,掩蓋起來相當的容易,但是在信息化的社會,卻變成了棘手的難題,因為網絡的存在讓消息能在一秒鐘之內傳遍整個世界。」
偶爾教會的人也會贊同那幫魔術師的觀點,人類要是繼續保持曾經的樣子,也許會更好,科技對於人類來說並不是完全必要的。
當然這種事也就只能想想,因為阻攔人類發展科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與其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還不如去想想如何繼續蒙蔽普通人。
至於方法嗎……教會早就有一套標準的流程,無非就是媒體的管制,在網絡上發現相關的內容,就及時的封禁,同時也花錢請一些所謂的「專家」在電視上澄清,以及引爆其他的網絡熱點,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畢竟明星或者偶像的緋聞可比這種事情更加容易上熱搜。
總之通過了一系列手段,才好不容易將百貨大樓的事情定義為「天然氣爆炸」,至於其他人相不相信,又有誰在乎呢,反正過幾天也就沒有人在意了。
希耶爾坐在教堂之中,就這樣做著,似乎在祈禱,又似乎在懺悔,重傷的諾艾爾已經處於搶救之中,好消息是不會出現什麼生命的危險,即便身體哪裡出現了問題,也會有替代的方法。
據她所知,目前教會內擁有著機械化改造的能力,就是將身軀用義體所取代,打造出類似於機器人一樣的存在。
這樣的改造,原本是用於挽救那些受傷嚴重的神職人員,讓他們得以重返到第一線上,目前已經有成功的案列。
當然諾艾爾的傷勢還不至於做義體改造。
「你還要在那裡等待多久呢,司祭代理?」
她就這樣安靜地坐著,沒有回頭,就這樣開口說道。
「什麼啊你這傢伙,注意到了就早點打個招呼啊,害得我都找不到與你搭話的時機。」
馬里奧雙手插著兜,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坐在了希耶爾的身邊,翹起了二郎腿。
「畢竟祈禱是不能被打斷的,嘖,沒想到你這傢伙與那個沒用的女人關係如此親密,還真是令人意外。」
「我並沒有祈禱。」
希耶爾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認真了起來。
「而且我從諾艾爾開始那裡聽說過你的事情,不需要做相互自我介紹了吧?」
「當然,你這個人的資歷真我早已經看噁心了,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打聽的了。」
馬里奧雙臂抱懷,漫不經心地說著。
「我只是很好奇,你們現在的工作進展到哪個地步了?」
「這應該是我們單獨的工作,代理司祭。」
希耶爾平靜地說道。
「真的是你們單獨的工作嗎?」
馬里奧不禁發出了一聲嗤笑。
「惹出了那麼大的亂子,雖然我的那些沒有的屬下確實沒有什麼用,但偶爾給某人擦擦屁股還是可以的。」
希耶爾沉默不語,只是這樣直直地看向前方的聖像,不發一言。
「喂喂~~你在聽嗎?」
馬里奧咂了下嘴,繼續說道,
「雖然我知道埋葬機關那幫瘋子應該沒有屈服於權力的軟蛋,再說了你這個人就算被殺也不會發出一點聲音的嗎?我可沒有閒工夫拷問一條金槍魚,你們單獨行動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還是說你想我走一趟嗎,嗯?」
「沒有問題,我尊重司祭代理的要求。」
過了一會兒,希耶爾才緩緩開口說道。
「只是,那要出於正式的手續才行。」
「是嗎?可是某些臨時緊急性的手段我記得是屬於手續的吧,比如審查不純潔者,那些與死徒有染的傢伙。」
馬里奧笑盈盈地說道。
「對了,不久以前,我見到了弗洛夫,那個傢伙還活得好好的。」
「不可能,弗洛夫已經被徹底殺死了。」
希耶爾搖了搖頭,她立刻就明白了馬里奧的意思,如果他說的是真實的,那麼自己將會變的很被動。
「誰知道呢,反正那個傢伙活的好好的,究竟是什麼情況,又有誰會在意呢,代行者。」
希耶爾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當然,弗洛夫這件事也有著解釋的理由,比如那位【愚者】也出現在了這裡,這一切都是出自於他的謀劃,這樣弗洛夫沒有死去,就有了很合理的理由了吧。」
「【愚者】也在這座城市裡面嗎?」
「當然,我已經見到了他。」
聽到了確切的答案,希耶爾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些什麼。
「看起來完全沒有在意呢,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強者,那麼在此之前需要互相殘殺嗎?把礙事的人先幹掉是你們的作風吧,身為大司祭直屬下的我,不正是你們的眼中釘嗎?」
馬里奧臉上的笑容愈發地濃郁了,教會與埋葬機關的隔閡,恐怕是隨便一個神職人員都知道,除了掛在教會的名下,埋葬機關幾乎完全獨立與教會。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埋葬機關還很強大。
這樣一支強大且不受控制的力量游離在教會之外,讓紅衣大主教們很是頭痛。
「說的也是呢,如果是普通的司祭代理的話還是很有可能的,但你這個人是例外……不,同時誰是勞倫提斯的人,無論是誰都是值得信任的,你也不會因為眼前的利益而急於求成的吧?」
「哈哈,哈哈哈———」
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馬里奧忍不住笑出了聲,
「勞倫提斯值得信任……哈哈,這是什麼鬼?你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你難道是覺醒了什麼拜金主義嗎?不過嘛,確實沒有比金錢更值得的回報了。」
「不,我所求的並非金錢。」
希耶爾轉過身來,認真的打量著馬里奧,微微搖了搖頭。
「………雖然長得很想,但是性格可以說是完全相反呢,你這個人,我打從心底失望了。」
「哈?你在說些什麼,大屁股女人,你說的那個混賬老哥怎麼了?」
「我認識你的哥哥,以前曾經參加過一次任務,那個人雖然總被周圍的人誤解,但是接觸下來,他是一個真正值得尊敬的人。」
希耶爾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然後繼續說道。
「那個人曾經說過,如果遇到我弟弟的話,請儘量照顧他一下,雖然性格彆扭,但他的本質其實是個有些幼稚的正義少年。」
「不過已經有六年的時間沒有見到了,想必以那位大人的能力,應該已經成為勞倫提斯大人的左膀右臂了吧。」
「切——說什麼呢,真是不像話!」
雖然很是不耐煩,但馬里奧依舊聽完了希耶爾的話,看起來很是惱火。
「去死,趕緊去死吧那個混賬老哥,對一隻用完就丟的一次性母狗有什麼好獻殷勤的,真是給勞倫提斯丟臉。」
「算了,真是無趣,我再也不會和你進行什麼交涉了,你就一個人去發瘋吧,反正你的目標是羅亞,我的目標也一樣,但我要的只是那個傢伙的工房,其餘的就全部都交給你這傢伙吧。」
他剛要轉身離開,忽然希耶爾叫住了他。
「請等一下,司祭代理,我還有一件事要擺拜託你,以此為條件,我可以協助你一件事。」
「哦~~母狗一樣的女人,你該不會認為有與我談條件的資格吧。」
馬里奧露出了輕蔑的表情,雙手插在了兜里。
「不過你這隻母狗的戰鬥力還是可圈可點的,我還是很感興趣,那麼我就好好的聽一聽,告訴我你想要些什麼吧。」
希耶爾以及習慣了馬里奧的毒舌,所以壓根兒就沒有在意,言語雖然是利器,但同樣也軟弱無力。
「既然你已經見過她了,那麼,我想你也能理解我的提議。」
「哦哦哦~~原來是為了那隻無用母狗啊。」
馬里奧立刻就明白了希耶爾想要說的。
「雖然人事調動確實是我管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可以承接過來,但是可以嗎?把她交給我就意味著會被我隨意使喚到壞掉哦,而且——」
他停頓了下,然後繼續說道。
「你可以提出更加有價值的提議吧,為了那隻母狗真的值得嗎?」
「這是我永遠虧欠的。」
希耶爾低垂眼帘,
「至於人事的調動,最好在這幾天內辦好手續,她被弗洛夫吸過血,雖然沒有出問題,但凡事都有萬一,請您以自己的權限進行污染審查。」
「這件事是必要的程序,自然不用你提醒。」
馬里奧漫不經心地說著,然後上下打量著希耶爾,嘖嘖稱奇。
「不過還真是有趣呢,你這樣的怪物,也會有著一顆人類的心嗎,真想拿出來好好看看。」
希耶爾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冷冷地盯著馬里奧。
「那麼再見了,雖然從我的角度來看,那隻母狗早就已經壞掉了,不過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可以廢物利用的,這筆交易還有的賺。」
馬里奧揮了揮手,然後走到了房間的門口,稍微停頓了下腳步,沒有回頭,就這樣隨口說道。
「不過有一件我覺得你需要注意一下,這一次的目標只有羅亞,不要把其他的傢伙捲起來,就算你是個怪物,也會徹底死掉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現在也不想被你連累死。」
隨即他走出了房間,整個禮堂再一次恢復了安靜。
希耶爾當然知道馬里奧不讓自己去招惹的那個傢伙是誰,而且那個傢伙的後代也在這裡,將羅亞視為目標,顯然那個傢伙與羅亞並不是一條戰線上的。
雖然對自己很有自信,但是與【愚者】想抗衡,還需要埋葬機關派遣更多的代行者,甚至需要那幾位一起出手。
總耶市的水愈發地混濁了。
想到這裡,希耶爾不禁輕嘆了口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響起了某個人。
無論發生了什麼,至少,自己還要……
………
………
教會的醫務室之中,諾艾爾幽幽醒轉,見到熟悉的天花板,她知道自己沒有死在那個怪物的手裡,還算是幸運的。
【難道是有人救了自己嗎?】
她心裡想著,忽然醫務室的門被推開了,有人快步走了過來,站在了她的病床前,一臉不耐煩的打量著她。
「嘖——你這無用的母豬,本以為還有些用處呢,沒想到就只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嗎?」
馬里奧露出了輕蔑的笑容,毫不留情的展現著他的毒舌。
「真是的,母豬就是母豬,也就能對付那些豬狗不如的傢伙,算了,怪不得某人會把你拋棄掉呢。」
「什麼……」
諾艾爾感覺喉嚨里發澀,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劇烈的跳動著,她有預感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恐怖事情。
她雙臂抱懷,瑟瑟發抖地問著,感覺莫名有著寒意環繞在周身。
「拋棄,又是什麼意思……?」
「就是被拋棄了啊,你這母豬,難道你的腦袋裡都是白色的液體嗎?拋棄就是拋棄嘍,代行者希耶爾解除了與你的搭檔,並且委託讓我儘快把你帶走。」
稍微停頓了一下,馬里奧的臉上露出了某種奇怪的笑容。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你就暫時被我接管了。」
他上下打量著諾艾爾,發出了輕蔑的嗤笑聲,微微搖了搖頭。
「但是啊,雖然我現在手下確實有些缺人,但也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母豬都能塞進來的,我才不會使用那種分數低,精神還不穩定的殘次品。」
「那麼我決定了,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我就會把你送到修道院去,所以趁現在把身邊的事情收拾一下吧。」
他如此殘忍的宣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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