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名伊織並沒有看到早川彩這邊的小動作。
或者說,看到了也不會太在意。
相對而言,反倒是詩乃學姐這邊的狀態更讓人憂心。
不過椎名伊織也過不去了。
在基礎的拉伸熱身之後,就是一套套基礎型的練習,從平安初段到五段,本質上就是和軍體拳二十四路一樣的基礎動作,不過相對簡潔、易上手。
在【空手道:15】的加持下,他的動作還算連貫,不過要說多返璞歸真自然就稱不上。
頂多因為魅力高,打起來更好看一些。
寺島幸這回只在旁邊看,沒再繼續指導。
等過了一陣子,分開熱身練習的兩校部員又聚集起來,開始兩校內部對演。
這也是兩個學校之間的老項目,名義上說是共同提高、共同進步,實際上還是為了互相摸底,讓兩個強校之間有所默契。
哪怕是如寺島幸這般,在jka各類比賽中拿過多次大賞的強手,也少不得需要了解對手們的實力。
於是,兩校部員就被組織著來到體育館中央處的比賽區域,分校在兩側正坐。
椎名伊織被寺島幸帶著過去,正坐的位置比較靠前。
說起來,在看過網絡上的各類搏擊比賽之後,椎名伊織就一直在懷疑這世界的武力值問題。
畢竟能手碎電線杆、腳斷杉樹這種武力水平也著實誇張了些。
不知道如今的空手道界有沒有一位叫京極真的天才。
「早稻田大一年生,伊藤大輔!」
「東大二年生,毛利......」
正出神時,場上開始有人比賽。
在這些名牌學校里,許多社團的主力部員都是在入社之前,就已經有過豐富的參賽、訓練經歷,很多人乾脆就是體育特長生源,大多清楚自己的比賽重量級別。
此時,只需要互相對一下名單,然後就能立刻分配對手。
寺島幸自從坐下來之後,就目不轉睛的向台上看
目光卻依舊平淡。
只有在看到少數幾人時,才會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椎名伊織則是有些憂心的看看坐在遠處,現在還一臉傻笑的佐野詩乃,心下無奈嘆氣。
「寺島會長很喜歡空手道呢。」
「叫我的名字。」
椎名伊織原本想好的對話節奏頓了下:「......幸會長。」
寺島幸卻不滿意,轉過頭看他:
「名字。」
「幸?」
「嗯,我不喜歡空手道。」
寺島幸面無表情的低聲道,目光又轉過去,依舊停留在台上的幾人身上,觀察著他們在交錯下、動靜之間的微小動作。
「是嗎?」
椎名伊織試圖了解:「但是會長的......」
「名字。」
「......幸你的水平很高。」
椎名伊織放棄了。
雖然是低聲嘀咕,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她的名字,還是顯得有些過分親密了。
在日本,即便是閨蜜之間,也很少用名字直接稱呼——那是情侶和夫妻之間的專用稱呼代詞。
甚至,有的夫妻都會因為直接喊名字太過羞人,而給對方起一些奇奇怪怪的暱稱。
椎名伊織自然不可能瞎喊。
讓他當男友,那可是要付真金白銀的。
「是愛好的代價。」
寺島幸的聲音依舊平淡。
「......」
椎名伊織推了下金絲眼鏡,保持沉默,同樣靜靜地看台上的比賽。
寺島幸沒再聽到答話,轉過頭,似乎有些奇怪的回看了他一眼。
但僅僅停留兩三秒,就又如之前那樣回過頭,默不作聲的繼續看比賽。
一副好像對什麼都不太感興趣的模樣。
這樣的寺島幸,也會有什麼愛好嗎?
椎名伊織在心裡想。
不一會兒的功夫,寺島幸就被喊到名字,邁步走上擂台。
椎名伊織同樣認真的看。
在寺島幸對面的,是一個叫島田真子的高瘦女生,相貌普通、手長腳長。
在以松濤館流為代表的傳統空手道比賽的『寸止』打法,也就是打點積分的打法中,可謂是相當占便宜。
而且聽介紹,這位島田真子似乎也是東京都大學生聯賽中拿過名次的強者。
不過,看她那一臉凝重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因為這是一場校內對演就有所放鬆。
寺島幸依舊是那副平淡模樣,看上去無甚表情。
直到比賽開始之前,她才深吸一口氣。
椎名伊織能清晰的看到,寺島幸那雙始終平淡無神的眸子,陡然像是亮起了光。
「東大三年生,寺島幸。」
她的聲音清脆、有力。
極具穿透性。
只這一聲,就讓所有人都看向她,似乎皆為一股氣場所懾。
目不轉睛。
椎名伊織第一次發現,寺島幸還有這樣的一面。
好似人偶突然甦醒。
精氣神驀的在眾人眼前煥發開。
像是燃起一團熾烈的火。
「喝啊!」
對面那叫島田真子的女孩也不甘示弱,提氣壯聲。
初接手,二人先是觀察蓄勢,腳步緩慢。
緊跟著在某一個瞬間,驀然交接。
兩條長腿帶著呼嘯風聲在極近距離之間交錯,耳邊幾乎能聽見那衣衫與皮膚摩擦時的摩挲風聲,眼中只能看見兩道白影。
砰的一聲相撞交接,又立刻分開,而後就是一套快速連綿攻防交換。
島田真子明顯想藉助自己的身體優勢拉開距離,腳下小碎步極快,方位變換高度靈活。
但寺島幸的速度與爆發力卻比她更強三分,將二人之間的距離咬死在攻擊範圍之內,步伐又快又穩,將自己的靈活性與力量施展到極致。
椎名伊織在台下看得眼花繚亂,幾乎要眯起眼才能看清二人之間凌厲而迅捷的動作,隱約帶起殘影。
這個世界的人類,還真是厲害得有些誇張。
實戰演練不同於平日裡按部就班的組手練習,推進的速度很快,只幾秒就是一輪交鋒。
空手道女子組和青少年組的比賽時間每兩分鐘一個回合,但僅僅這短暫的兩分鐘,就讓島田真子額頭熱汗連連。
寺島幸倒是呼吸平穩,目光中的幾許神光漸漸退去。
看來是有了把握。
果不其然,等到下一回合的時候,開局不到三十秒,寺島幸就猛地抓住一個機會,在島田真子高踢時握足摔翻。
椎名伊織在台下看得清楚,寺島幸幾乎是單手將島田整個身子都拎起來砸在地上。
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整個軟台都像是伴著這一摔震了震,隱約能聽到不知道什麼零件繃斷的叮噹落地響。
不過,似乎是用力不大,亦或是島田真子的身體素質太強,即便這一掄錘摔下去,她也很快爬起。
只是疼得不住齜牙。
椎名伊織看著她,頗有些感同身受的咧咧嘴。
又想起那天寺島幸單手就把他雙手硬生生架住時的強硬模樣。
要命了。
這身體素質,誰受得住?
在台上,從這一摔開始,似乎就已然鎖定了寺島幸的勝局。
在接下來的回合里,她幾乎把控住了整個局勢,在方寸騰挪間,幾乎沒再給島田真子觸碰她的機會。
三兩下過去,就又是一個摔翻。
等到回合結束時,島田真子幾乎是爬著從地上起來的。
最後,雙方互禮。
島田真子從台上被人扶下來。
寺島幸走下擂台,拎起台邊的運動鞋,只光著一雙小腳往椎名的方向走。
走到半路,腳步驀的頓了一下。
低頭看去時,一根不知從哪繃斷的塑料接片刺入腳心。
抬起腳,傷口往外冒血。
寺島幸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就好像被刺破的是別人的腳一樣,只是輕輕嘀咕一聲:
「疼(痛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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