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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給這個國家,帶來百年繁榮的鉑鉛。
其本身埋藏在地下,對人體沒有任何影響,一旦被開採出來,會使人中毒患上「珀鉛病」,居民會因微量毒素的累積,使得每一代國民的壽命越來越短。
百年前的第一代人,壽命或許只減了十年,大多都能活到70歲。
而下一代,就只能活到50歲,再下一代,則是30……
到了如今,甚至很難活過成年。
幾代人也因此,才會幾乎同時發病,生於斯長於斯的國民,沒有一個人能夠逃掉這場劫難。
羅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胳膊,那裡同樣已經被白蘚覆蓋。
「國內的醫學專家都對此束手無策。」
他抬頭看向特拉法爾加醫生,「可是,爸爸,世界政府那邊總該有辦法的吧?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醫學援助的隊伍過來……」
「我們也不知道……」
特拉法爾加醫生痛苦地抓著頭髮,半張臉埋在雙膝里:
「根據傳回來的消息,說是外界的醫生都怕被傳染上,根本不敢來弗雷凡斯,可我們已經向世界政府遞交的報告上,明明都說清楚了,這種病不會傳染的啊,這種事很容易調查清楚吧?上面的高官們不可能不知道……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羅看著自己的父親雙手劇烈顫抖,幾乎要將頭髮都揪下來幾縷。
「說到底應該還是不重視吧。」
一旁的女醫生神色黯淡,「我們人微言輕的,世界政府壓根沒當回事,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國王陛下那邊了,由他親自出面請求的話,世界政府不會不管的。」
國王陛下。
是了,羅目光一亮,正要說什麼,卻見自己的父親抬起頭來,苦澀開口:
「沒那麼簡單,院長他們也派人去問過王宮那邊了,得到的回覆卻說是已經在溝通,至於溝通出了個什麼結果,到現在也沒見向外界公布。」
「剛開始幾天還好,現在民眾們的耐心都被耗盡,王宮那邊的街口,天天都有人堵著要個說法,也沒見王宮裡有人出來解釋什麼……羅,你去哪兒!羅!」
話沒說完他就驚愕地站起身來,只因那個戴著豹紋帽的小小身影,已經一言不發地衝出了房門。
「王宮。」
門外,傳來羅低沉中壓抑著怒火的聲音。
而後,很快那腳步聲便遠去了,特拉法爾加醫生下意識就要追出去,旁邊的女醫生卻是拉住了他,疲憊搖頭,指了指牆上的鐘表。
他腳步頓住,嘆了口氣,揉了揉一團糟的頭髮,戴上眼鏡,又重新批上了白大褂。
明明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萎靡困頓到了極致,但他還是儘量挺直了自己的胸膛。
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已經過了。
作為戰士,他和妻子,也該回到屬於他們的戰場了。
……
白色城鎮富裕繁榮,王宮自然更是修建的恢弘大氣,富麗堂皇。
只是現在。
這王宮的圍牆外,聚集了大批不滿抗議的民眾,一眼望去,人頭攢動,擁擠不堪。
羅憑藉著瘦小的身軀,悶頭只顧往空隙里鑽,花了十來分鐘,才終於擠到大門口的前排。
「世界政府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派醫療援助過來!」
「拖拖拖!都快半個月了,還是在拖!我母親死了,丈夫也病重在床,家裡還有兩個女兒,也全都得了這怪病,你們拖的起,我們等不起啊!嗚,嗚嗚……」
「國王陛下不是說好的,今天會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答覆麼!」
……
民眾們的嘶吼、埋怨、哭泣,夾在在一起,幾乎要將羅的耳膜震破。
他捂住耳朵,費力地踮起腳尖往門內望去,就見王宮大門緊閉。
幾個侍衛一開始還有耐心給門口的民眾解釋,讓他們儘管放心,國王陛下已經在盡力請求援助,不要堵在門口有礙觀瞻,回家等候消息云云……
但後來也煩了倦了,龜縮在崗哨後面不出面,任憑外面喧囂聲沸反盈天,權當是沒聽見。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天都要黑了,看來陛下今天是不打算出面解釋了!」
有個戴眼鏡的老先生恨恨道,「明明答應好的……言而無信!也配當我們的國王嗎?」
「他不出面,我們就自己去找他!讓他解釋清楚!」
旁邊不知道是哪個年輕人,怒吼了一嗓子,「走!大家!一起衝進去,把那個老王八蛋揪出來,看看他有什麼話說!」
「不可!」
戴眼鏡的老先生嚇了一跳,正要勸阻,奈何周圍的民眾情緒已經像是火
山口,此刻被這話徹底點燃,轟的一下徹底爆發開來。
「沒錯!揪他出來!」
「算我一個!」
「還有我!」
群情激奮,洶湧如潮,憤怒的民眾們合力撞翻了高聳的鐵門,如潮水般沖入。
侍衛們被驚得面無人色,哪裡敢阻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們踐踏過花園、越過那噴泉柵欄,砸爛內門和玻璃窗戶,沖入宮殿之中。
羅也扶著豹紋帽,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頭。
然而。
等他踏入宮殿大門,環顧四周望去。
才驚愕發現,偌大的王宮內,早已冷冷戚戚,人去樓空。
————---
「呼……」
訓練室內,諾夏長長吐出一口氣,睜開眼,露出炯炯綻光的雙眸。
他側首看了眼舷窗外,海平線的盡頭,漸漸出現了一抹紫紅色的朝暉,驅散了薄薄的霧靄。
日光如同沸騰的鋼水一般,噴薄而出,漸漸將整個蔚藍的天空映得透亮。
「天亮了啊。」
諾夏喃喃自語,從昨天午餐後,自己就沉浸在坐禪感悟之中,沒料到一晃眼,居然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
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頸,站起身,將佩劍收回體內,推開門,來到了甲板上。
「中將,早上好!」
一路走來,海兵們紛紛行禮,諾夏也一一笑著點頭回應。
甲板前端有些鬧騰,他瞅了眼,喔,原來又是鬼蜘蛛這傢伙,正在和小洛切磋,一樣的氣喘吁吁,一樣的狼狽不堪。
這畫面還得持續很久吧?
諾夏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鬼蜘蛛在自己麾下待了兩年,實力成長飛快,但短時間內想要擊敗小洛,依舊無異於痴人說夢。
他沒太在意,轉身準備去餐廳吃飯,突然就見一道身影被鼯鼠領著,向自己走了過來。
——三十來歲,身材精瘦,長著兩撇山羊鬍,正是那個北海第一支部的恩格少將。
「中將。」
鼯鼠對他行了個禮,湊過來輕聲說道:「這傢伙是過來找您告別的。」
「哦?」
諾夏略有些意外地望了過去,這可才是第二天,要到晚上才能看到無風帶呢,這傢伙怎麼馬屁拍了一半就突然想著開溜了?
「中將。」
恩格少將見他望來,點頭哈腰,「實在不好意思,本來想著怎麼也要送您出了北海,但上頭突然有緊急任務分配下來了,不得不提前回去一趟。」
上頭?
諾夏也沒在意,隨口問道,「本部派發的任務?」
「不是。」
恩格神色猶豫,還是搖搖頭:「是世界政府那邊的秘密任務……」
他支支吾吾的,明顯不想透露具體內容,卻又生怕得罪了諾夏,在琢磨著該怎麼解釋盤混過去。
但諾夏卻已經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那去吧,正事要緊,別耽誤了,本來也沒必要專門來跟我說上一趟。」
「是,中將。」
恩格鬆了口氣,陪著笑:「那屬下就失陪了,下次您要是再有機會來北海,一定來我們第一支部轉轉,讓我們好好招待一下您……」
「一定。」
目送恩格遠去,旁邊傳來一聲冷哼:「什麼玩意,有緊急任務派過來了,還有心思專門跑雷鷹號上來,就為了把馬屁拍完,前前後後耽誤了得有半小時吧?這種傢伙也配叫軍人麼?」
諾夏和鼯鼠同時側頭望去,就見鬼蜘蛛鼻青臉腫的走了過來,滿臉鄙夷之色。
「又被揍趴下了?」
鼯鼠看了看正在桅杆上梳理羽毛的小洛,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打趣道:「我算算,應該是第35次挑戰失敗了吧?」
「是第38次。」
鬼蜘蛛哼哼唧唧的,「什麼破記性,記不清楚就別記,不過也無所謂了,再給我幾次機會,頂多挑戰到40次出頭,我就能把那隻臭鳥摁在地上打。」
「到那時候,也算是出山了,哼哼,推進城的那個希留,也只能被我……」
「希留上個月已經晉升為看守長了。」
鼯鼠不咸不淡地提醒,「而且也別到時候了,月底之前你就會見到他,我不認為你能在這點時間裡,就能打得過小洛。」
月底之前?
今天可都是二十號了,鬼蜘蛛疑惑地看了眼他,突然像是想起什麼,面色驟然一變。
等等……
自己怎麼忘了,這次來北海,可不是一無所獲,而是有兩個重量級的囚犯,正等待著要被押送去推進城呢!
壞了,壞了啊!
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諾夏。
「別看我,我肯定是要直接回本部的,都連軸轉兩個月了,總要休息休息。」
諾夏伸了個懶腰,笑眯眯地看著他,「至於鼯鼠,也要回本部向空元帥敘職遞交戰報文件,這押送的事情,也只能落在你頭上了。」
誒?
鬼蜘蛛整個人垮下來,變成了苦瓜臉。
————--
又經過一整天的航行。
夜色降臨之際,軍艦終於是離開了北海,駛入了無風帶。
一路平靜無事,諾夏除了中間給本部的家人,打了一通「視頻電話」外,其餘時間基本全都泡在了訓練室中,專心修行。
但就在半夜三更之時,卻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中將,中將!」
諾夏眉頭皺起,起身開門,出來卻見鼯鼠守在門口,神色略有些慌亂,「五點鐘方向,有兩隻超大型海王類,正在廝殺糾纏!」
超大型海王類?
諾夏來到欄杆前,順著鼯鼠所指望去,果然能見到數公里外的地方,兩道極為龐大的恐怖身影,正在夜色中彼此激烈地搏殺爭鬥,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是真的大……
左邊那隻像蛇的,體型起碼得有四千千米吧?右邊那隻光是露在水面的也有三千多米。
海王類諾夏見的不少,但大到這個份上的,除非一個猛子扎入深海一萬米,否則在海上實在也是十年也難得一遇……
「繞過去唄。」
諾夏看了眼鼯鼠,有些奇怪,這種事需要專門來打擾他麼?
要是鬼蜘蛛,莽莽撞撞地過來敲門,他倒是不稀奇,可鼯鼠的性子,卻不該這樣啊。
「不是這個,中將。」
鼯鼠指向兩條海王類之間的空隙處,有些遲疑道,「那裡有艘船,從旗幟來看,好像是世界政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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