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童丸瞪大眼睛,脖子僵硬的轉動低垂,看見胸口被貫穿的窟窿,一條冷白染血的手臂正緩慢的抽出來,五指輕輕攤開露出一顆黑紅色跳動的心臟。
鬼童丸身後的高舉的蜘蛛腿都嚇的僵直了,似乎不能理解,我才剛變身,還沒來得及發力,我心臟就沒了?
「輝夜奈見,你…..」鬼童丸看著眼前這張冷漠中帶著一絲詭秘笑容的臉,嘴巴抽扯一句遺言還未來得及脫口而出。
「不客氣!」輝夜奈見一邊提前回答,一邊五指攥捏,心臟在指尖收勒爆汁,滋濺的血和碎肉末濺灑在他蒼白色的衣袍上,像是在純淨的雪地上種下的紅梅。
「.….??」鬼童丸死前的最後一刻,腦子都在發懵,「不客氣啥?我想說的又不是謝謝你,你…..」
氣絕身亡,遺言被氣得卡在嗓子眼兒里,鬼童丸的屍體「啪嘰」一聲軟綿綿的栽倒在地上,被輝夜奈見抬腳一跺,就囫圇的陷入地面里給入土下葬了。
多由也驚了!
他手裡的短笛才剛放到嘴邊,半個音符都還未呼出,囂張變身的鬼童丸就涼了,屍體都被掩埋處理掉,他嗓子發乾,氣管像是被堵塞住似的,一口氣憋悶卡在胸口愣是吐不出來。
他知道輝夜奈見可能很強,畢竟是後來居上就被大蛇丸看重栽培的人,要不是此刻冥組織來勢洶洶,大蛇丸大人也不會狠心捨棄輝夜奈見去斷後。
但,
一個照面就搞死了鬼童丸,是不是就太過了點,你這麼強你早說嘛,平時別藏著掖著,我們音忍四小眾哪裡敢對你齜牙,把你當第二個君麻呂供著就是了。
說到底,輝夜奈見加入大蛇丸麾下時間還太短,還沒找到什麼好機會展示自己,結果,誰能料到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展示自己了,結果,大蛇丸就搞出了這麼一波騷操作,著實也是出乎了輝夜奈見本人的意料之外。
「別著急!」
輝夜奈見抬起染血的手,很溫柔的輕撫過多由也的發梢,染血的手掌上溫熱的血珠子順淌著頭髮滴入後者的唇齒,他笑著幽幽道,
「慢慢調整呼吸,你能吹出來的。」
多由也渾身汗毛倒立,無數咒印從脖頸中鑽浮而出,膚色頓時變的漆黑,幾根螺角從頭顱骨中生長出來,他胸腔鼓脹一口氣從齒縫中吐露出來。
尖銳的鳴音很刺耳,很顯然,跑調了。
「下輩子不要吹了,你可能不適合演奏,好難聽。」
輝夜奈見惆悵的嘆息一聲,五根指頭輕飄飄的捏向多由也的脖子,後者臉色劇變想要躲閃,卻感覺深重如淵的恐怖氣息從輝夜奈見身上逸散出來,四周的空氣都變得黏稠如液體,讓其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隻染血的手掌橫移到自己脖頸處。
「安心的上路吧,你也沒有辜負大蛇丸大人!」
咔嚓!
喉骨軟骨斷碎,嚯嚯的出氣聲透出,多由也臉上的咒印消退,屍體軟軟的躺倒在地上,被輝夜奈見貼心的與鬼童丸的屍體合葬在一處。
如此,
通往淨土的道路上也不孤單。
「真羨慕他們啊,到死都還在為大蛇丸大人獻身,可我此刻已然沒有這個資格了。」輝夜奈見眼角擠出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有誰能理解他此刻內心的掙扎與痛楚啊。
為什麼,
我明明下定決心,不計前嫌的來輔佐大蛇丸,想要賜予其一條光明的道路,他卻偏偏要辜負自己的好意,他的良心不會痛嗎?
「.…..」黑絕麵皮抽搐,全程目睹了輝夜奈見的表情,那種悲痛與委屈不似作偽,但,明明你才是痛下殺手的那一個啊,饒是以黑絕的心黑手狠,他此刻內心也有點打哆嗦了。
「這不是你的錯,輝夜奈見。」黑絕狠狠咽了口吐沫,硬著頭皮獰聲道,「是大蛇丸辜負了你的忠誠!」
輝夜奈見輕輕擦拭掉眼角的淚珠,「等我追上大蛇丸大人,我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足夠撫慰我內心創傷的說法,哎,難得我第一次如此的信任一個人吶~」
停頓一下,輝夜奈見又扭頭看著黑絕認真道,
「如果以後我變得沒法相信別人了,你要記得,這都是因為我曾經受到過殘忍的欺騙,這都並非我的本意,而是大蛇丸釀下的罪孽!」
黑絕此刻還不理解輝夜奈見這話里的深意,他只是應和著點頭稱是,跟在輝夜奈見身後繼續尾隨追向大蛇丸遠遁的方向。
有鑑於大蛇丸差人斷後,輝夜奈見終於被傷透了心,他開始提速追趕了!
電在嘶鳴,暗沉的電蛇肆虐將空氣灼燒,仿若有一團旋轉的電輪渦流撕透空氣,讓一條條蜿蜒的迷宮隧洞陡然間被藍光照耀,一道若隱若現的[人]形輪廓在其中挾持著風雷,整個地下迷宮都在迴蕩著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電鳴噼啪在地宮迴蕩重疊,一層層的擴散震盪,最終在遠方形成某種詭異的聲響,就仿佛有一個恐怖的呼吸就貼在大蛇丸的臉邊,一呼一吸之間,空氣都似是過電般,讓臉上的絨毛都倒立起來。
「怎麼回事?」大蛇丸心臟劇烈的加速泵血,身後的危險正在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在逼近,他甩下去斷後的人不僅沒能完成任務,相反還讓危險提速衝著自己而來了。
「鬼童丸和多由也這兩個蠢貨幹了什麼?」大蛇丸心中警鐘長鳴,嘴裡差點飈出髒話。
頭皮發炸,脊背透涼,大蛇丸感覺這次要躲不掉了,他狠狠咬牙眼神掃過左近和次郎坊,這兩人渾身打了個寒顫,剛以為自己也要被「下車」斷後,然後就看大蛇丸陰仄仄的收回目光。
「不能犯通同樣的錯誤,音忍四人眾都靠不住!」
大蛇丸理智做出判斷,他抬手召喚出一道棺材,同時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濕膩的菌毯糊在穢土轉生體的腦門上,然後連忙將其釋放出去。
「去吧,我挖出的王牌!」
大蛇丸揭開棺材冷喝一聲,這可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手的珍藏品,不到最緊要關頭是不捨得放出來的,但既然放出來,他就一定要藉此機會看清楚這陰魂不散的危險的真面目。
嘭!
棺材板砰然炸碎,復古的鎧甲碰觸間發出金屬的響動,一隻恍若挾持著凶焰滔滔的手掌伸探出來,接著,一道魁梧健壯的身體邁步而出,披散的長髮狂放飛舞,濕膩的菌毯如老爺帽似的蓋在他的腦門頂,那一對猩紅邪惡的萬花筒寫輪眼內滿是費解驚愕的盯向大蛇丸。
「上吧,宇智波·斑!」
陰森冰冷的命令傳入穢土轉生的宇智波·斑耳中,傷害性不強但侮辱性極高,真的,活了一輩子再加死掉這些年,還從未有人敢用這種語氣來命令他,哪怕曾經跟千手柱間如膠似漆的歲月里,千手柱間也不敢吶。
宇智波·斑用一種大蛇丸看不懂的眼神望過來,那眼神過於深奧複雜,是一種其他穢土轉生體從未有過的目光,那一瞬間,大蛇丸感覺自己正在被審視。
「……??」
換個不那麼緊急的時間,大蛇丸或許會尊重前輩跟宇智波·斑暢聊一下,溝通情感諮詢,但,當下背後那股令其心悸的恐怖讓他沒有任何客套的心思。
「去啊,別杵著了,去給我將身後的危險攔截住。」
宇智波·斑陷入沉思:「.…..這小白臉是大蛇丸?我的屍體是被他偷走了麼,這是穢土轉生的禁術吧,可問題是黑絕呢,我的意志化身在哪裡?」
被大蛇丸穢土轉生甦醒的一剎那,宇智波·斑還以為是他跟黑絕的計劃已經步入尾聲,距離成功將近,但,他只是推開棺材門,掃了一眼門外的狀況,聽見大蛇丸那句侮辱性的命令,他腦子就嗡的一下明白了——計劃出岔子了,事情不太對!
「黑絕不在眼前!」
「自己屍體估摸被大蛇丸盜取,就tm離譜,連自己的屍體都看管不住,要黑絕有何用?」
「我現在該怎麼做?要聽從大蛇丸這道侮辱性的口令?」
不待宇智波·斑繼續沉思,大蛇丸就先快炸毛了,他總覺得這具珍藏品穢土轉生體腦子似乎不太好使,是因為臨死前被千手柱間把腦子打壞了麼,一副老年痴呆的模樣,怎麼連自己的命令都聽不懂似的,白瞎自己寄予的高期待了。
想了想,
大蛇丸又咬牙召喚出一道棺材,開門走出是一襲大紅色鎧甲的千手柱間,後者似乎還沉浸在千手扉間被死神打殺靈魂的悲慟里,情緒並不是很高漲的樣子,連與宿命之敵宇智波·斑的重逢都激不起他的興趣,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宇智波·斑:「.…..」
他不理解千手柱間何以如此冷淡,他意識到,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劇情,他心思瘋狂急轉,決定先暫且聽從大蛇丸的指令,觀察下形勢再做計較。
但,
大蛇丸口出狂言的這筆賬,他宇智波·斑記下了。
「都給我去後方阻截危險!」大蛇丸雙手飛速結印,重複對穢土轉生體的控制命令,內心則打定主意,對穢土轉生還要繼續優化和加強控制。
千手柱間情緒沮喪,但行為很服從,腳下一點,地面就轟然崩碎,空氣傳來震顫的裂鳴,整個人恍似一道殷紅的火焰衝撞入迷宮隧道,飛沙走石捲動。
宇智波·斑眼瞳不易察覺的微縮,嵌著瓷裂的臉紋抽搐一下,整個人同步激射而出,緊隨跟在千手柱間的身後,他也想看看身後那股能讓其感覺到危險的氣息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看著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都動了,大蛇丸抽搐的心臟微微緩解,「我最強的兩張王牌聯袂出手,這下總能攔住那個陰魂不散的恐怖了吧!」
舊時代最強二人組,還有無限藍+不死之身,理論上講整個忍界無人可是他們的對手,但,這個世界跟變異了似的,不能用舊有的眼光來看待推斷。
所以,
保險起見,
大蛇丸還是繼續操蛇逃遁,當然這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實際上他臉上的皮都比剛才鬆弛許多,一半心神在操蛇控制前進方向,一半心神則在盯著懷中的小鏡子。
「甭管你這陰魂不散的恐怖究竟是啥,舊時代二人組也能給你干碎掉…..吧!」
大蛇丸嘴角誇張的咧開,濕膩的舌頭亢奮的吐露出來,繞唇一周舔著,仿佛已經看到不可名狀的恐怖被自己征服的一幕,自己這些年的心病終於要被祛除治癒了。
鏡子裡的畫面在飛速變幻,沿途的黑暗隧道向兩邊扯去,那是宇智波·斑疾馳奔跑的身影,然後,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驟然停住。
鏡子裡的晃動停止,前方的畫面逐漸被映照出清晰的輪廓,是一道仿若撕裂黑暗蜿蜒的電光,電光肆虐閃爍隱隱勾勒出一道[人]形輪廓。
不是實體,而是閃電凝塑出的[人]形,電弧激盪恍若無數雷蛇在嘶鳴,接著電弧在收斂回聚向那道[人]形,逐漸的虛化的閃電輪廓被凝實,一件白色染血的外衣詭異的凝聚出來,血肉凝實的身體逐漸浮現出來,那是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形,森然冷漠的面孔帶著三分悲,七分冷,幽幽的看將過來。
「閃電化形成人了?」千手柱間驚疑不定的看著輝夜奈見,一時間都懷疑是自己的視覺欺騙了自己。
「.….什麼意思?」宇智波·斑瞳孔收縮,萬花筒寫輪眼瘋狂旋轉,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輝夜奈見,確切的說是掠過輝夜奈見的身影,看向他身後地面,一截破土而出的豬籠草,黑絕那張極有辨識度的黑白臉蠕動著鑽探而出,宇智波·斑感到費解,眼前的狀況讓他摸不著頭腦,他心底迸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黑絕為何沒有跟著帶土,而是跟著一個陌生人,是帶土出問題了?黑絕更換了合作夥伴麼?」
殊不知,
豬籠草下的黑絕也是直勾勾的盯著宇智波·斑,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什麼鬼,為何宇智波·斑被穢土轉生出來了?大蛇丸那個混蛋盜取走了宇智波·斑的屍體,我怎麼不知道?」
而透過鏡子觀看這一幕的大蛇丸雙瞳則是驟縮成豎仁,一張蒼白的臉上淌落幾滴墨汁似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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