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鐘之後,勇士車駛過萬和乃,正式走上了圓木小道。
四輪車的速度立刻慢了下來,陳沉甚至都開始有點後悔為什麼當初自己不選擇摩托。
說真的,如果用摩托的話,雖然還是無法解決「被從頭到尾盯住」的問題,但真的跑得快。
不過,速度一定是用犧牲載重的代價換來的,真用了摩托的話,他們根本就沒辦法攜帶那麼多的重型裝備,別說炮擊了,連40火都帶不了。
到時候,那就真的是用速度拼運氣,而不是靠實力打通關了。
所以,綜合來說,還好勇士車好用。
但當然,追來的摩托也一定是要解決的。
在圓木小道上行駛不到五分鐘之後,陳沉看到了後方追來的摩托。
不需要他開口,鮑啟立刻開火。
雖然車輛的顛簸讓他難以瞄準,但85重機到底是85重機,僅僅只是一發子彈擦過了最前方那個騎手的身體,他的左手手臂便直接被撕了下來。
而子彈仍未停止,繼續貫穿了他身後乘客的身體。
「對方有火箭筒!他們想要拖住我們!」
鮑啟大聲喊道,而此時,陳沉也已經摘下了夜視儀,使用紅點側瞄瞄準了遠處摩托車的燈光。
「砰!砰!砰!」
不間斷的長點射持續進行,在這樣的極端環境下,陳沉的心跳越來越快,手越來越抖。
所有子彈都偏離了目標,沒有一發命中。
他很焦慮,這種明明知道該怎麼做,身體卻做不到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頭疼了。
甚至在某一時刻,他都下意識地恢復了新兵時的習慣,用牙齒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但,也就在這持續不斷射擊中的某一個瞬間,突然有一發子彈,命中了目標。
騎手倒地,身後的乘客翻滾出好幾米。
緊接著,潛意識接管了陳沉的身體,他幾乎沒有思考,傾斜的槍口自動向右偏移,將三發快速點射的子彈送入了那個手持著rpg火箭筒、正在起身瞄準的乘客的胸口。
感覺,回來了。
陳沉來不及慶幸,槍口調轉,接近一百米的距離,載具上行進中射擊,6發子彈,再次打掉了一輛摩托。
而與此同時,打空了第一個彈鏈的鮑啟也幹掉了最後一輛摩托。
敵人很聰明,他們使用了雙人一組的方式,試圖拉近距離後用rpg進行攔截。
但問題是,這條圓木小道實在是太狹窄了,狹窄到他們根本沒有閃轉騰挪的空間。
你總不至於在行進中開火吧?
40火噴射出的發射火焰可不是開玩笑的,後坐力雖然不誇張,但騎在摩托車上......
那也真是玩命了。
於是,最近的追擊者就此被解決,略微思索了片刻,陳沉果斷下令停車,pkms和85重機槍同時掃射,干到了路邊的一大片樹木。
這些生長了數十年的柚木、鐵力木、月季、松樹、花梨被一視同仁地放倒在了路面上,堵住了前往萬龐桑的唯一一條道路。
哪怕用爆破方式炸開,也至少能拖住追兵15分鐘以上了。
再次上車,陳沉開口說道:
「基本擺脫第一波追兵了。」
「繼續前進,準備進入叢林!」
.......
一小時後,勐卡城內,萬象酒店裡。
胡狼、彭旭成、陳深和、陳益民罕見地坐在了一起,四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他們各自喝著面前杯子裡的咖啡,卻沒有人願意先開口說一句話。
直到杯子喝空,彭旭成才終於以和事佬的身份賠著笑開口:
「哎,各位長官,今天這件事情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嘛,沒必要繃著一張臉。」
「柴斯里這邊選了東風兵團押送,沒有提前告知第七旅,這確實是有點不太禮貌。」
「但是呢,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胡狼謹慎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肯定不是說信不過第七旅嘛,主要人多眼雜,我們也看到了,那麼多傭兵團在盯著那個女人,萬一走漏了風聲,對柴斯里來說也是一場大難啊.......」
「所以說,賣我個面子,大家好好吃個夜宵,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聽到彭旭成的話,胡狼也是毫不猶豫地見坡就下,順勢說道:
「是啊,陳旅長、陳團長,你們也都知道這件事情背後是誰在主導。」
「我用最難聽的話來說,第七旅,我們就算得罪了,還有彌補的機會,畢竟咱們走得近嘛,大家都能原諒。但我們自己上頭那些人,萬一得罪了,那就真的沒救了。」
「所以,還是請兩位長官理解,歸根結底,我們到底也沒有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嘛.....」
他說話的語氣謙卑,但話里所表現出來的意思卻沒有絲毫讓步。
簡單來講,那就是乖乖認錯,打死不改。
反正你們也沒辦法拿我怎麼樣,咋的,還想對柴斯里動手?
你第七旅人多勢眾,但柴斯里就是好欺負的?
惹急了總部那邊下了命令,你第七旅還在,但這個旅長在不在就要兩說了。
而很顯然,陳益民也非常清楚這一點----甚至比胡狼還要更清楚。
所以既然胡狼在嘴上示弱了,他也沒有繼續咄咄逼人。
「事情本身是不大的,我們那麼著急把你叫過來,其實也是因為城裡鬧得動靜太大了。」
「十幾輛車,上百號人,城郊又是打槍又是爆炸的,連電話都斷了!不知道的民眾還以為緬軍跟我們翻臉了呢。」
「你也知道,果敢那邊局勢不好,現在都是人人自危,搞這麼一出,我們確實是不好處理的啊......」
這是開始要補償了。
胡狼心領神會,立刻回答道:
「陳旅長,你放心,這件事情的後續工作我們一定會做好,肯定讓你滿意。」
「另外一點,城郊的槍聲,其實也是有說法的。」
「驃營那幫無法無天的混蛋居然藉口執行任務在班塔邁孟農寺附近紮營、殺了寺廟裡好幾個僧人,還搶了平民的糧食。」
「這是什麼?這是嚴重破壞團結、並且對人民信仰大不敬的行為!」
「我們實在看不下去了,聯合治安大隊,派出一支小隊教訓了他們一下----當然,出手有點重,這個是我們的過錯。」
「不過造成的損失,也正好可以用這支傭兵手裡得到的戰利品來彌補嘛。」
一番話說完,彭旭成期待地看向陳益民,而後者則是滿意點頭。
在場的四人終於都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麼過去了。
驃營沒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它是被東風兵團打沒的,但也是被第七旅的治安大隊打沒的......
所有人都會得到想要的東西,大家都很開心。
陳益民終於喝掉了杯子裡的咖啡,隨後,他笑著開口說道:
「咖啡喝完了,喝點茶吧。」
「你這一套啊......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還能有誰?沉船唄。
胡狼在心裡嘟噥著,但嘴上卻沒有回答,只是給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臉。
而陳益民則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按時間來看,東風兵團的人應該已經進了叢林了吧。」
「剩下兩個兵團還在追,這段路不好走啊。」
「不過,我怎麼覺得,他們能走下去呢?」
「胡狼,你說呢?」
胡狼微微點頭,笑著回答道:
「我也覺得能走下去......這股東風,前途無量啊......」
......
與此同時,萬龐桑附近。
東風兵團卸下了所有需要的裝備,在棄車點取到了第一批飲用水、食物和彈藥補給。
看著黑暗之中令人望而生畏的叢林,陳沉用力一揮手,下令道:
「出發!進入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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