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盯上了啊。」
收拾完少年的屍體,陳沉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遺憾的。
能在叢林裡追蹤己方那麼久還不被發現,說明這人確實是個可造之材。
如果好好培養,說不定就是下一個叢林兵王。
但他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去了,連個名字也沒留下,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更是一件都沒有。
緬北的殘酷,絕對不僅僅體現在那些駭人聽聞的恐怖傳說中,更重要的是,這裡的人命,是真的不值錢......
「是誰幹的?」
石大凱開口問道。
「不知道,首先排除利益相關的柴斯里,第七旅和木鬼都有可能做這種事情,因為他們並不確定我們要不要接柴斯里的任務,放個人出來監視情有可原。」
「但這麼做不是太符合他們的風格,所以更大的可能是那些已經盯上了懸賞的傭兵團。」
「包括之前提過的那三個,情報來源都是很複雜充足的,能打聽到東風兵團這個新秀、對我們保持警惕也不是什麼怪事。」
「不過不管是誰,情況都比我們想像的還要惡化.......他們居然這就開始籌備了,看來敵人也真不是吃素的。」
「果然,能在緬北生存下來的兵團都沒那麼簡單,他們比之前我們交手過的什麼狗屁土匪和潰兵毒販要專業得多了......」
聽到陳沉的回答,其他三人一齊點頭,而李幫則是開口問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做?先撤回去?」
略微思索了幾秒,陳沉回答道:
「不用撤,照常休息,明早繼續訓練!」
「他身上沒有無線電,說明這不是一次作戰偵查;槍沒上膛,就不是暗殺,而只是摸底而已----一直到我們返回之前,都是安全的。」
「明白!」
篝火重新燃起,只不過這一次,陳沉沒有再講課。
所有人都保持著警惕,直到天色大亮。
......
計劃中的訓練當然是不會因為這樣的突發狀況而臨時取消的,第二天,四人組回收了布設在叢林中的闊劍、大致掩埋了少年的屍體,便繼續踏上了前往目標地點的路程。
花費8個小時的時間,他們成功到達了目標點,做好標記之後,又花費了一天半的時間從撤離路線順利返回。
雖然這次的訓練只持續了三天,但每個人的叢林野戰技巧都在突飛猛進地提高。
尤其是陳沉自己,他能明顯感覺到,在這樣熟悉的環境中,他大腦里的那種「意識」正在跟身體上的「本能」逐漸融合。
出槍的速度更快了、tob瞄準更果斷了、動作更精準了。
再加上體能的提高,他的感覺正在一點點被找回來。
如果讓他給自己估計個進度的話......剛剛結束魔鬼周的他是20%,而現在,起碼已經有了50%。
當然,感覺找回來之後,也不是說他就能變回前世那個兵王,不間斷的訓練還是要繼續的,但至少,這是一個平台,一個基礎。
人修仙是怎麼說的來著?
一朝築基,才能踏上成仙路啊......
回到勐卡,陳沉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胡狼,讓他去調查這個窺視者背後的秘密。
而僅僅花了幾個小時,陳沉就收到了情報。
「這個人是驃營派出去的,他們給周邊各個村發了不公開任務,招了一批人專門監視勐卡城裡幾個傭兵團的動向,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有超出他們實力的傭兵團接下我們這邊的護送任務。」
「除了你們之外,木鬼那邊也被監視了,不過木鬼是在城裡發現的,下手沒你們狠。」
「目前情況,他們撒出去的應該有9個人,你們這邊這個是死得最快的。」
「......明白了。」
情況果然跟陳沉預計的沒差太多,不過,驃營的做法也是讓他有點......無言以對。
真的就是拿人命不當人命嗎?
這種任務,能活下來的有幾成?
今天不被發現,明天不被發現,後天你還能不被發現?
只要被發現了,誰會留下監視者的命?
還專門找周邊的村民,連自己人都捨不得用.......陳沉不相信他們是看中了那些啥也不懂的村民的特殊能力,大概只是因為價格低。
「所以他們一趟活兒出多少錢?」
「有高有低,不過大多數是150一天。」
「美金?」
「rmb。」
「.......行吧。總之我們殺了驃營的探子這個消息,是瞞不住的咯?」
「瞞不住,也不用瞞。我們要押送吉雅出城的消息本身就是不可能保密的,除了這種類型的監視,現在基本每條出城的道路都有人全天候監視。」
「別說你們了,柴斯里的營地都被布控了,關押吉雅的營房全天24小時都有望遠鏡盯著,我們都抓了三次了,但怎麼都打不絕。」
「不管怎樣,我們會給你找好替身,幫你把注意力吸引走的,你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吧。」
「明白了。」
陳沉立刻回答。
他不擔心胡狼能不能處理好這件事情----講真,如果這都處理不好的話,那自己還上他們的船幹嘛?
上個錘子!
這算是個小波折,但其實也是作為一個傭兵團會遇到的、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且,事情甚至還不是專門衝著自己來的。
那就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停頓了片刻,他繼續開口說道:
「對了,你再幫我找個側瞄,要機械側瞄。」
「......你要把你的槍改成聖誕樹嗎?你這種改法我只在美國那幫玩槍卻不打槍的小白臉那裡見過......」
「你別管,我就要!或者你把我現在的側瞄換成全息熱成像!」
「......一會兒給你送去。」
解決了這件小事,陳沉終於鬆了口氣。
其實就像胡狼說的,自己改的這一大堆東西都是「性價比不高邊際收益極低」的。
但有收益就好過沒收益,又不影響槍支手感、又不是花不起這個錢,幹嘛不改?
真一點用都沒有的比如雷射指示器之類的,自己就絕對不會去加嘛......
放下了電話,陳沉轉頭向其他人通報了情況,聽到「人不是專門衝著東風兵團來的」這個消息,大家緊張的情緒也稍稍鬆弛了下來。
「那我們就不用再管了?還是說,後續還會有這樣類似的偵查?」
「肯定有,想吃懸賞的又不止驃營一家,兵來將擋就好。」
陳沉攤了攤手,繼續說道:
「我們不管他們,該訓練訓練,該做人工情報就做人工情報,敵人很急躁,看上去很專業,但其實是畫貓類虎,這反而是個好消息......」
一邊說著,他一邊整理裝備打算脫下,但也就在這時,設置在門口的簡易報警裝置突然響起。
剛剛放下的槍,瞬間又端了起來。
透過窗口的縫隙,陳沉看向了院門口。
而在那裡,一個看不清面容的、有些蓬頭垢面的男孩剛好在敲門。
「認識嗎?」
陳沉低聲問道。
「不認識。」
得到回答後,陳沉略微思索,最終還是舉槍打開了大門。
這裡畢竟是勐卡,是第七旅的地盤,應該問題不大。
「是誰?來幹什麼?」
他開口問道。
「我是林山的弟弟,我叫林河。」
「我哥哥死了,我來拿他的槍。」
陳沉的手再次扣緊了扳機。
真服了......還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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