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本以為兔子的屍體出現在樹枝上只是意外的發現,但下午下山的時候,陸乾也發現了三隻山雀被刻意掛在路邊長有鉤刺的灌木上,而且整顆頭被強行扯掉皮不見了,骨頭還在。根據血跡凝固的程度,也是昨晚弄上去的。
「誰幹的?太缺德了吧!好噁心的!」蘇長東有點娘娘腔,一副噁心難受的作態。
「誰幹的不重要,問題是他這樣做的原因。」王菁一語中的,道出了關鍵。假若只是一種尋常的現象,是不需要擔心的,而如果有人故意做給我們看,那就得防備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山裡的獵人幹的吧,故意嚇唬人。不用管它。」馬雲森幾棍子就把樹枝上的死鳥打落在草叢裡不見了。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種把動物死屍掛在樹上的行為在很多地方出現過。很多人都說,這是山中行為古怪的妖精所為,目的是警告人不要靠近它們。你幾棍子打掉它們的警示標誌,說不定已經被它們看見了,而且把你這種行為視為挑釁。」胖子緊盯著馬雲森,仿佛在說「你大難臨頭了。」
馬雲森城市中來,又沒見過世面,對詭異事物的印象只停留在電影裡邊,而電影裡邊對神秘和恐怖浮誇的渲染,足以把一個正常人嚇成弱智。所以,胖子的一番提醒,令他有些心神不寧。身處山林,真跳出個猙獰的妖精來,那還能活嗎?
氣氛凝重起來,我忽然笑道:「聽這死胖子的話,你們門都不用出了。」
秦慧林緊跟著指責說:「都一個個長得人高馬大的,幾句話就嚇傻了,還動不了腿了?天黑前,還得找地方紮營呢。」
「對。山峰,給大家帶路。」我吩咐道。
山峰不愛說話,帶頭往前走了。但是,從他沉默的臉色不難看出,他對山雀這事很在意。他天生就愛琢磨這些詭異的現象,幾乎到了執迷不悟的地步。小時候,為了證明後山的荒墳沒有女鬼,愣是在墳前躺了一晚上,結果感冒發燒,掛了兩天吊針。當然,據他自己講,那天晚上到了半夜,他的確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
我和胖子走在後頭聊著「你能不能不多嘴?」「這不叫多嘴,叫善意的提醒。我是真聽說過妖精這事,為了不讓他們害怕,我都沒敢細說。」「還細說?等會兒把人嚇跑了,你給我一天500塊錢?」
我平生遇見的怪事不少,妖精也好,鬼魂也好,都是可能存在的。但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它們就在我身邊,我是不會害怕的。即使真的存在,它們也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也是具有思想的生物或非生物,總有某種溝通的方式。假若談不到一塊,大不了打一架。我一直堅信,鬼鬼怪怪都是些乘虛而入、不敢露面的東西,不需要把它們想像的過於恐怖,只要自己有能力有膽量,它們怕的是人。而且,它們也是極少數的,很多解釋不清的事物出現,是因為人的無知而幻想出來的。
過了湖泊,再往前走,基本上就是無路可尋原始惡林,只有用手中的鐮刀在茂密的叢林裡砍出一條路來。
這樣一來,行進的速度就慢得多了,一天下來能走個十幾里就不錯了。
黃昏,我們在一處瀑布左側的開闊地紮營,然後,我和上風去周圍找野味,把胖子留在營地與柳凌華培養感情
「這是靈貓的屎。」
「這是野山羊的腳印。」
一番查看,我和山峰一致認為周圍並無大型野獸出沒的跡象,消除了因為野兔和山雀留在心裡的疑慮。但為了安全起見,晚上睡覺的時候,三個人還是輪流守夜,以免出現任何意外。
我有個習慣,守夜的時候總是把自己放在一個視野能夠覆蓋營地方圓數十米的位置,便於掌控全局。
午夜十二點,我接了山峰的班,扯了一把驅蚊草帶著走到瀑布出口,爬上一塊四米來高的岩石躺著,數天上數不完的星星。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一個黑影從山坡上的林子裡鬼鬼祟祟的走了下來。月色很濃,我確定那是一個人的輪廓,但看不清長相。
竟然有個人在跟蹤我們?
我悄無聲息的從岩石上爬下來,然後潛入利用灌木的遮掩,從左邊繞回營地。
這個人膽子很大,以為所有人都已經進入夢鄉,他摸到秦惠林的帳篷外,用什麼東西在白色的布料上塗塗畫畫。當我離他足夠近的時候,突然竄上去抓住了他的一隻手反扣在他的腰上,然後迅速掐住他的脖子,試圖把他摁倒,可沒想到的是,這個人穿著的衣服極其破爛,一抓就扯爛成了幾條碎布,滑掉了。而且,他情急之下,像是一隻突然被受驚的貓,「嚇!」的一聲,回頭給我脖子上狠狠的撓了一下,頓時,我的脖子火燒火燎,疼得要命。他趁機踢了我一腳,趕緊鑽回了林子裡。
「山峰!胖子!」我一邊喊,一邊追。既然明知對方是人,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得搞清楚對方長什麼樣。
山峰第一個衝出帳篷,毫不猶豫在我身後追了上來。身後其他人也都被驚醒,吵吵嚷嚷的說著什麼。
「我來追!」山峰手長腳長,叢林追蹤的技巧和速度常人無法攀比,一分鐘就超過了我,然後追著黑影消失在眼前厚密的闊葉林里。
「小心!」我提醒了一句,放慢了腳步。
山峰嗅覺靈敏,速度驚人,而且,下手狠毒,我們送他一外號,過山峰(眼鏡王蛇),來形容他非人的毒辣。只要被他攆上,那人基本上就逃不掉了。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我脖子出血,在沒檢查傷口之前,不敢亂動,追著追著,失去了方向,加上跑的太急又沒帶電筒,停了下來。
「你們看到什麼了?」胖子追了上來,氣喘吁吁的問。
「有個人,大概就是用動物屍體嚇唬我們的人。山峰去追了。」我輕輕摸了摸傷口,「嘖嘖」喊疼。
「你脖子咋了?」胖子挺著急的,把電筒對準我的脖子:「我操,那傢伙乾的?狗日的,老子非弄死他不可。」說干就干,一股子牛脾氣的胖子氣勢洶洶的要去追人。
「算了。你這身材跑不了一百米就該滾肉球了。」我捂著傷口說:「回去,免得其他人擔心。」
「山峰一個人行不行?這傢伙什麼來頭?」胖子跟在身後一步三回頭,對山峰不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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