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鄴城的晉軍起初還帶著一絲欣喜,本以為袁紹的鄴城會有許多可供他們搶奪的財寶,哪知道和他的心裡落差竟然是如此的大,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不過,對於呂布來說,這些都是小問題,他要的不是這座城,也不是百姓,而是埋在這座城池底下的寶藏。
文丑知道寶藏埋藏的地方,帶著士兵在趙侯府底下挖掘了一番,撬開了一個地下通道,並且讓人把裡面藏著的金銀珠寶統統都給帶了出來。
當呂布看到這些金銀珠寶擺在他的面前時,他整個人覺得開心不已,對文丑更是心存感激。
「沒想到袁紹的趙侯府底下竟然埋藏著如此多的金銀財寶……」郭嘉跟隨在魏續的身邊,親眼目睹了這些寶藏之後,便暗暗地想道:「不過看呂布那貪得無厭的嘴臉,這筆財寶正好可以當作他的陪葬品……有了這份財寶,呂布的心定然會膨脹起來,那這樣一來,我的計劃就更容易實施了。」
呂布歡喜地抱著這些金銀財寶,臉上的貪婪之色大起,不禁地嘆道:「冀州果然是個富庶的地方,遠比并州好上百倍,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金銀財寶。」
文丑帶著人還在地下運送著財寶,魏續和郭嘉站在呂布的身側,郭嘉聽到剛才呂布說的那話之後,靈機一動,便將魏續拉到了一邊,問道:「將軍,想不想得到更多的金銀財寶?」
錢財誰不喜歡,更何況魏續又是個見錢眼開的人,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問道:「你有什麼辦法嗎?」
郭嘉問道:「這些金銀財寶是看得見的,文丑為什麼不自己留著以後挖掘,而是主動獻給了主公呢?」
魏續搖了搖頭:「他傻啊。要是我有這麼多的金銀財寶,我才不會……」
話只說到一半,魏續便停住了,急忙捂住嘴,回頭望了一眼呂布,見呂布正欣喜若狂地沉迷於得到巨大財富的喜悅當中。便暗想道:「好險,要是被主公聽見了,那我的小命可就完了。郭嘉知道魏續貪財,便道:「其實,這鄴城的地底下,並不僅僅埋藏著這些金銀珠寶而已,還有更多的,就看將軍有沒有膽子拿了。」
「娘希匹的!我什麼都沒有,有的是膽子。你說,在什麼地方,我也去挖。」魏續低聲吼道。
郭嘉搖了搖頭道:「不,將軍不能要這些財寶,要將這些財寶獻給主公,儘量博取主公對你的信賴,只要主公肯聽你的話,你還不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嗎。那些當官的還不得天天巴結著你啊?這方面,文丑就比你強多了……文丑不傻。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所以就能捨棄什麼,有得必有失,將軍必須考慮清楚。」
魏續想了一番後,便道:「你說的沒錯,我的錢要是比主公的還多了。那主公肯定不會容得下我。那你告訴我,我真的能挖到比這些還多的財寶嗎?」
「嗯,這些都是有形的,我要將軍挖掘的都是無形的。鄴城一帶埋葬了不少大戶、客商、文人、武將的屍體,他們都有陪葬品。只要能夠打開墳墓,那將他們的陪葬品全部聚集起來,就一定能夠超越過這個財富,而且還能挖掘到稀世珍寶。」
魏續一想,覺得這活可以做,他便道:「那我該怎麼做呢?」
郭嘉道:「首先,將軍去向將軍進言,以挖掘寶藏為由,掘開名人墳墓,然後獲得財富,只要你獻的財寶比文丑多,主公一定會對你倍加信任。」
魏續尋思了一番,覺得這個辦法可以行得通,他想都沒有想,便去想呂布進言……
呂布正掉進錢眼裡了,一聽說魏續也有寶藏,便下令他去挖。
魏續倒是幸不辱命,直接帶著士兵便在鄴城周圍挖掘墳墓,果然得到了不少的財寶,這使得他更加瘋狂地去挖掘牧地了,就連袁紹的牧地也被他給撬開了。許多士兵怕挖掘別人的墳墓會受到詛咒,都不敢挖掘了,魏續便打著呂布的命令壓著他們進行挖掘墳墓的活動,那些士兵無奈,只好繼續挖掘,弄得鄴城外圍屍骨如山。
一時間,呂布盜墓取財的事情在晉軍的軍營里奔走相告,士兵們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心裡都有點發怵,加上鄴城空蕩,晚上起風的時候總是會聽到鶴唳的風聲,像是鬼哭一樣,許多士兵的心裡都開始害怕起來。只過了一夜,軍中便流傳著鬧鬼的事件。
鄴城鬧鬼的事情像是得了瘟疫一樣,迅速在士兵中間傳開,弄得每個人都人心惶惶,不敢再住在鄴城裡,就連那些軍官也開始信以為真了起來,紛紛央求著呂布遷出鄴城……
呂布昨天剛得到了大批的財富,用馬車裝載了數十車,今天面對眾將的請求,最不信邪的他聽後大怒,親手斬殺了三個軍司馬後,那些前來請求的將領才不再說話。
當眾將退出去之後,呂布怒視著站在一邊的魏續,大聲地訓斥道:「都你幹的好事,現在弄的人心惶惶,好好的一座鄴城,只在裡面渡過了一夜,便成了一個鬧鬼的城池了。你真是氣死我了……」
魏續百口莫辯,卻也並不生氣,他藉機對呂布道:「主公,這樣也好,反正鄴城的百姓都已經被林南遷走了,我們得到了一座空城又有什麼用?我看,我軍不如就搬到其他地方吧。」
「其他地方?其他還有什麼地方的城池能比鄴城堅固?」呂布道。
魏續早就準備好了用郭嘉教給他的話說道:「以屬下看,不如去司隸吧,洛陽雖然被袁術一場大火給燒毀了,可是城牆是燒不毀的,我軍現在吸納了不少錢財,足夠重新建造一座新城了,而且,洛陽乃龍興之地。大漢的百年基業都在那裡,又地處中州,乃八荒匯聚之地,主公不也是問鼎中原嗎,不如就南渡黃河,占領洛陽周圍。可以算作是問鼎中原的第一步……另外,馬騰的部下張濟、樊稠駐守在弘農,聽說得到馬騰授意準備東進洛陽,一旦馬騰出兵占領了洛陽一帶,那豈不是又和當年的董卓一樣了嗎?與其讓馬騰占領,不如我軍出兵占領為妙。」
呂布聽完魏續的這番話,感到很驚奇,因為他十分了解這個小舅子,根本不可能說出這番話來。他笑了笑。便問道:「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麼高人指點?」
魏續連忙擺手道:「沒有的事,這些都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是我心中所想的。」
呂布冷笑一聲,問道:「是嗎?」
魏續看到呂布看著他的那眼神,便道:「是的,真的是我一個想的。」
呂布也不追問,緩緩地道:「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多問了。但是是否去司隸,還要問下陳宮才可以……」
「不用問了。他一定會反對。再說,他是一個外人,我怎麼說也是主公的親人吧,如果你連我都信不過,又憑什麼去信一個外人呢。再說,那個栽贓陳宮的奸細到現在還沒抓到。以我看,根本就沒有奸細,陳宮說的那番話也只是為自己開脫的。不然的話,陳宮怎麼到現在也想不起來那個蠟丸是怎麼來的呢?」
呂布皺起了眉頭,心裡確實又起了一絲疑竇。當即道:「好吧,你去傳令全軍,收拾行裝,讓侯成留守鄴城,宋憲留守邯鄲,陳宮暫時為冀州刺史,統領魏郡、趙郡、中山、常山、巨鹿等地,其餘的人都跟我去洛陽,我要在龍興之地上崛起。」
魏續歡喜地道:「主公,要占領洛陽,必先據河內,文丑不是驍勇善戰嗎,不如讓他帶一萬軍去取河內,河內是王匡的舊地,王匡死後,我軍一直沒有去占領,可就地任命文丑為河內太守,駐守在河內,南可支援洛陽,北可通并州,達冀州,有他在那裡做中間磐石,相信無人趕來侵犯。」
呂布聽了以後覺得很有道理,便笑道:「看來你真是遇到高人了,何時請出來讓我也見見?」
魏續笑道:「等到了洛陽,我定會引薦他給主公的,我覺得他一點都不比陳宮差,完全可以做國相。」
呂布微微一笑,道:「那就到了洛陽再說吧,傳令下去,全軍開赴洛陽!」
魏續「諾」了一聲,便欣喜地跑出了營帳。
烈日高懸,臧霸站在濟南城的城樓上,眺望著城外插滿「魏」字大旗的軍營,他的心裡是無比的羞愧。
「大哥,已經三天了,曹操只圍城,卻並不攻城,到底有什麼用意?」昌豨站在臧霸的身邊,看了一眼城外魏軍大旗迎著微風飄展,他不解地問道。
臧霸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體,看著站在身邊的昌豨、尹禮、吳敦、孫觀、孫康五位結拜兄弟,便略帶著一絲愧疚地道:「曹操頗會用兵,我自愧不如,但是我卻害的你們也跟著我一起被圍了起來,心中總是覺得愧對你們。但使我們兄弟有一人在外,曹操何敢如此猖狂?」
昌豨、尹禮、吳敦、孫觀、孫康五個人都沒有說話,在心裡卻將曹操謾罵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就在幾天前,曹操追擊袁譚受到臧霸在黃河渡口的堵截,率部返回南岸,由於幾天時間裡都和袁譚在激戰,士兵疲憊不堪,無奈之下,只能暫時駐紮在祝阿縣野井亭一帶休整。讓曹操沒有想到的是,臧霸卻率部南渡,瘋狂地搶占濟南郡各縣,而先行過河的魏延也占領樂安郡。
曹操不用問就知道這是林南的暗中授意,他當機立斷,立刻發兵濟南城,將僅有一千人的臧霸圍困在濟南城裡,又故意放出消息,讓駐守在濟南其他各縣的兵馬前來支援臧霸,只一天時間,萬餘名燕軍士兵便從濟南各縣前來支援臧霸。
曹操讓部下故意放這些士兵入城,等到燕軍士兵全部入城之後,他便立刻採取了行動,在濟南城東、西、南、北四門各立下一座營寨,並且築起了一道土牆,將燕軍全部包圍在了濟南城裡,卻只圍不打。他又讓人假扮燕軍斥候。到冀州去給林南送信,目的就是想逼迫林南主動讓出青州。
正當臧霸、昌豨、尹禮、吳敦、孫觀、孫康等人還在心裡謾罵曹操,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時候,便看見從魏軍的營寨里馳出了一匹快馬,那匹快馬的馬背上馱著一位重量級的人物,體型寬大健壯。一臉的橫肉,正是曹操帳下的貼身近衛許褚。
許褚騎坐在馬背上,環抱著雙臂,兩條腿緊緊地夾著馬肚,身體隨著馬匹的奔跑一起一伏的,身上沒有攜帶任何兵器。他單馬向前奔馳到了離護城河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停了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用他那聲如洪鐘的嗓音大聲喊道:「我乃魏侯帳下宣義校尉許褚。城中的臧霸給我聽著,魏侯一向待人寬厚,又愛惜人才,只要你肯出來投降,魏侯一定會重用你的,而且之前和我軍的恩怨一筆勾銷。你們已經被我軍團團包圍住了,根本沒有突圍的希望,何必做無謂的掙扎呢?」
臧霸站在城樓上聽的仔仔細細的。他見許褚前來勸降,便揚起了一絲微笑。朗聲回答道:「請你轉告魏侯,我臧霸已經選擇了燕侯,就不會背棄他,你也少廢口舌了,我是不會投降的,魏侯要是有能耐的話。不妨來攻城試試,我臧霸和燕軍一萬多名將士願意和此城共存亡!」
許褚聽到臧霸的回答,皺了一下眉頭,轉身策馬便走了,騎著馬兒慢悠悠地回到了魏軍的大營。
魏軍大營的寨門前。曹操靜靜地等候在那裡,看到許褚一臉沮喪地回來了,也不再問了,轉身朝軍營里走了進去。他一邊走,一邊對跟在後面的戲志才道:「臧霸是一員良將,只可惜不為我所用。派去冀州通知林南的斥候回來了沒有?」
戲志才道:「尚未歸來,主公還需等待一會兒,濟南城裡並沒有多少糧草,只需要再圍上幾日,城中自然會斷糧。另外,斥候來報,魏延率部從樂安郡前來馳援臧霸,主公準備如何對付此人?」
「魏延?」曹操問道,「何人也?」
戲志才道:「就是前些日子跟著許攸一起到昌邑的那個隨從,聽說他也是燕雲十八驃騎之一……」
「原來是他,那小子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威武,若魏延到來,用老辦法,放他入城,再行包圍,管他有何能耐,都讓他和臧霸一起餓死在濟南城裡。」曹操輕描淡寫地道。
戲志才道:「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吩咐李典、樂進二人。」
曹操點了點頭,道:「是林南不仁在先,說好了我取青州,他卻派遣臧霸來攪亂,也就別怪我不義了。軍師,派人去趟臨淄城,讓劉備到這裡來,隨我一同攻取濟南城。」
戲志才笑道:「主公英明!」
……
官道上煙塵滾滾,林南騎著烏雲踏雪馬在前,身後趙雲、黃忠、徐晃、龐德連同兩萬騎兵緊緊相隨,萬馬奔騰的場面是何等的壯觀,所過之處人皆避之。
「我軍現在到哪裡了?」林南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問道。
趙雲的家鄉在常山真定,是冀州人,對冀州和周邊州郡的地理較為熟悉,當即答道:「啟稟主公,我軍剛過繁陽縣。」
「離頓丘還有多遠?」林南又問道。
趙雲道:「不足百里,大約午後能到。」
林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跟隨著的騎兵,見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絲的疲憊,當即道:「傳令下去,讓大軍暫時停靠路邊休息片刻,奔波了一夜了,他們也該累了。」
「諾!」
一聲令下,全軍停止了前進,兩萬騎兵前後相擁地停在了官道的兩旁,在樹蔭下乘涼,取出自己身上所攜帶著的水囊喝著水。
林南坐在一棵大樹下,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烈日,覺得有點目眩,便急忙垂下頭,取出了水囊,「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幾口水,這才略解去了身上的一些暑氣。
昨夜,林南接到了臧霸的急報,得知曹操用將臧霸圍困在濟南城之後,便立刻做出了決定,下令全軍連夜撤退,他自己一個人帶著趙雲、黃忠、徐晃、龐德和兩萬騎兵而走,將剩餘的兵馬全部交給了賈詡。讓賈詡帶著兵馬回信都,在信都城進行休整。
經過一夜的奔波,林南帶著大軍已經臨近了頓丘,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取曹操在黃河以北的東郡九縣。他本想用臧霸占領的濟南、樂安兩郡來換取曹操的東郡九縣,卻不想信令剛發出一天,便接到了臧霸被曹操包圍在濟南城裡的消息。
林南經過一番思考後。決定採用圍魏救趙的策略,他不去直接救援濟南城,而是帶兵從鄴城沿著東南而下,直接去攻取曹操的東郡。東郡地處兗州,兗州又是曹操的根本,於濟南城相比,孰輕孰重,他覺得曹操應該能夠衡量的過來。
正當眾人都在休息的時候,從前方的官道上馳來了一匹快馬。馬背上的人兒還纏著帶血的繃帶,正是傷勢已經漸有好轉的卞喜。
作為林南帳下整個斥候系統的頭目,卞喜的表現是十分活躍而且突出的,他在探聽巨鹿澤消息的時候身受重傷,經過這一個多月的調養,傷勢漸漸好轉,完全能夠策馬狂奔,所以他一下了床。便立刻投入了熱情的工作當中。
卞喜策馬而來,奔馳到林南身邊時。便翻身下馬,抱拳道:「啟稟主公,前方情況都已經探明了,東郡太守夏侯惇將兩萬大軍屯駐在了濮陽城裡,守衛頓丘的是夏侯惇的部將蔡陽,此人武力過人。刀法精湛,乃是夏侯惇部下的一員得力戰將。」
林南聽完之後,便不可置否地笑道:「匹夫一個,不足為慮。蔡陽在頓丘有多少兵馬?」
「頓丘乃東郡的北門,和濮陽隔河相望。所以夏侯惇給了蔡陽八千馬步軍,讓他重兵防守此地。」卞喜道。
林南又問道:「其餘黃冀州岸的各縣可有魏軍兵馬?」
卞喜道:「東武陽、發乾、聊城、博平、陽平、樂平六縣人口稀少,又北臨冀州、東接青州,除了東武陽有五千兵馬外,其餘各縣皆無甚兵馬,而且各縣均搖擺不定,時而聽從袁紹號令、時而聽從曹操號令。」
林南立刻叫道:「徐晃!」
徐晃正靠在一棵大樹下休息,聽到林南的一聲大叫,便立刻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林南的身邊,抱拳道:「屬下在!」
「我給你五千騎兵,你去收取東武陽、發乾、聊城、博平、陽平、樂平六縣,必要時,可以讓清河太守張南出兵相助。」林南吩咐道。
徐晃「諾」了一聲,便道:「屬下定當不負主公厚望。」
林南對卞喜道:「再去打探頓丘消息,午時三刻我軍便可趕到頓丘,你只需帶著部下在那裡等我即可,不必再來回奔波了,畢竟你的傷勢並未痊癒。」
卞喜感動地道:「多謝主公關心,屬下這點小傷算不上什麼,能夠為主公效力已經是屬下的福氣了。」
林南笑道:「好了,也休息夠了,是時候啟程了。」
隨後,卞喜先行離開,徐晃點齊五千騎兵之後便與林南告別,向東而進,而林南則帶領著趙雲、黃忠、龐德和一萬五千騎兵沿著官道奔赴頓丘。準備先破頓丘,再攻濮陽,迫使曹操從濟南城下撤兵。
青州。
濟水河畔的官道上,魏延帶著僅有的兩千騎兵從樂安一路向西濟南趕去。他剛剛占領樂安郡的臨濟城,便收到了臧霸被曹操大軍包圍的消息,他想都沒想,便立刻調集了兩千騎兵前來支援。
從臨濟城到濟南城,魏延帶著郭英、陳適二將和兩千騎兵沿著濟水一路向西,奔波了許久,才漸漸接近了濟南城。
魏延快馬加鞭,一馬當先地沖在了最前面,遙見對面奔馳過來了一個斥候,便放慢了速度,當看見斥候時,便直接命令部下停下,朗聲問道:「前方有何動靜?」
斥候回報道:「啟稟將軍,曹操大軍已經將濟南城圍的水泄不通,四門皆有營寨,並築起了土牆擋在了護城河外。」
魏延急忙問道:「可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
斥候想了想,回答道:「並無可疑之處,只是魏軍圍城,卻並不攻打城池,似乎在等待什麼?」
魏延聽後,便在腦海中想了想。加上一路上打探來的消息,便尋思道:「曹操圍而不攻,每每有人前來支援,都故意將其放入城中,然後再行合圍之勢,這是要將所有前來支援的人全部圍死在城裡啊。我魏文長才不會上你這種當呢。一旦進入了城池,想突圍就難了,倒不如待在外圍來的自在。」
郭英見魏延陷入了思考之中,便齊聲道:「將軍,此地距離濟南城不足三十里,若我軍偷襲曹操背後,必然能夠使其大亂,臧將軍在城中見了,也一定會帶兵出來接應的。我軍里外夾擊,定然能使得曹操大敗而歸。」
陳適聽後,也覺得此法可行,便拱手道:「將軍,郭校尉說的極是啊,請將軍下令吧。」
魏延搖了搖頭,緩緩地道:「不!我見過曹操,這個人城府極深。肯定不會輕易的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他圍而不攻。只是在用濟南城當做魚餌,想誘使主公到此來援救濟南。而且主公也曾經說過,曹操用兵有其獨到之處,我想再觀察觀察。」
「將軍,臧將軍被團團圍住,若是我軍還拖拖拉拉的話。只怕臧將軍那裡……」郭英見魏延不用他的策略,便急忙說道。
魏延道:「放心,臧霸暫時不會有事情,如果曹操真的是為了濟南城的話,他早就率部攻打城池了。以他帶領的虎豹騎和青州兵的精銳程度來說,只要日夜不停的攻打,不出一日,必然能夠攻下濟南城。可他沒有這樣做,而是選擇了靜待在原處,可見他的目的不是濟南,也不是臧霸,而是主公。」
陳適、郭英二人不再說話,只靜靜地等候在那裡。
魏延當即道:「全軍散開,以五百人為一隊,去濟南城四門外溜達一圈,若是敵軍主動進行攻擊的話,就帶領士兵趕緊撤退,若是敵軍靜待原地等待我軍去進攻的話,便圍繞著城門轉圈,然後再聽我的命令行事。」
陳適、郭英二人一頭霧水,不知道魏延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也沒說什麼,只能服從命令。
魏延手下戰將不夠,便臨時挑選出來了一個軍司馬,讓他暫時充當校尉,帶領著五百騎兵和他以及陳適、郭英一起分散開來,向四個城門而去。
……
曹操端坐在大帳里,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茶壺和四個茶杯,他將茶壺擺放在正中間,四個茶杯分別放在東西南北四個不同的方位,又從別處取來了一個湯匙放在了東邊的方位上,開始閉目養神,腦海中卻在不斷的想著事情。
這時,一員身穿重鎧、頭戴銅盔的將軍走了進來,那將軍面色和潤,堅毅的臉龐上掛著一絲笑容,身材健碩、魁梧,一進大帳,便歡喜地叫道:「主公,來了……魏延來了!」
曹操閉著的雙眼突然睜開,從眸子裡射出了兩道精光,看了一眼那員將軍,便問道:「子廉,魏延帶了多少兵馬?」
那被曹操叫做子廉的將軍不是別人,正是曹洪,是曹操的宗族兄弟,曹仁的弟弟,在曹操起兵時,便和曹仁一起跟著曹操了,深得曹操的信賴,也是曹操帳下一員大將。他徑直走到了曹操的面前,抱拳道:「主公,魏延帶的只有兩千騎兵,屬下願意請命去將他斬殺,以振我軍軍心。」
曹操道:「殺雞焉用牛刀,此事我已經交給了李典、樂進二人去辦了,與其殺散魏延,不如放魏延進城。濟南城裡的糧草應該所剩無幾了,如果再多出兩千人來,不用我軍動手,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活活的餓死在城裡了。」
曹洪聽後,豎起了大拇指,恭維道:「主公智謀過人,屬下佩服。」
曹操笑道:「子廉,你也不能總是打打殺殺的,有時間的話,也應該學學子孝,專研一下兵法,為將者,若是不懂得用兵之道,只會一味的衝殺的話,那和匹夫有什麼區別?」
曹洪聽到曹操的說教,便不耐煩地點了點頭,急忙道:「嗯嗯,我知道了,主公教訓的是,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會去看看兵書的。」
曹操聽到曹洪如此的回答,便嘆了一口氣。緩緩地道:「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和妙才了,你不習兵法,只知道無畏的衝殺,以後怎麼能成為我魏軍中獨當一面的大將?妙才為人性急,三日五百,六日一千。雖然常有出人意料之舉,但他若是一味冒進,也必然會有所吃虧。等結束了青州之行之後,你們兩個就暫時罷去兵權,好好的在家修身養性。」
曹洪一聽這話,心中老大不爽,當即道:「主公要罷我兵權可以,但是請一併罷黜所有將軍的兵權吧,主公智勇雙全。堪稱當世無雙,可未必人人都如同主公一樣,似我這樣的人多不勝數,主公何不一起罷黜了,然後自己指揮所有兵馬打仗?」
曹操聽曹洪說了氣話,便笑道:「子廉不要見怪,我這也是為你好。你可別忘記了,我的命是你救的。若不是當初在敖倉你把你的座下馬給了我,我早死在李儒的手上了。你一個人再怎麼勇猛。也只不過是一個人,能殺得了一千人?所謂的用兵之道,就是要教你如何以少勝多,以弱制強。我軍兩萬,趙軍五萬,若袁譚如我一樣會用兵的話。我軍肯定會全軍覆沒,又怎麼會被我軍打的打敗呢?」
曹洪聽曹操說了一番大道理,便抱拳道:「屬下受教了,我會學習兵法的。」
「嗯,去吧。緊守營寨,沒有我的命令,不准隨便亂動,另外派遣斥候嚴密監視魏延的一舉一動。」
「諾!屬下告退!」曹洪悻悻地離開了大帳。
曹操看著曹洪離去的背影,便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道:「但願你能聽的進去,以後你就會明白,我的這番話是絕對夠你受用一生的。」
「主公——」從帳外又進來了一員將軍,那將軍濃眉大眼,方臉長須,魁梧的身材走起路來顯得極有威嚴,「魏延的部下突然間分成了四隊,以五百人為一隊,分別馳向了東、南、西、北四個不同的城門,並且與我軍相距甚近,只是在外圍奔馳,卻並布進攻,李典、樂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還請主公示下!」
曹操看了一眼面前擺放的茶壺、茶杯和湯匙,隨即又拿過來了三個湯匙,分別放在了三個不同的位置上。抬起頭,他看了一眼走進來的那個將軍,問道:「文則有何見解?」
這人姓於名禁字文則,乃是泰山郡鉅平縣人,最先跟隨濟北相鮑信征討黃巾,鮑信戰死之後,便隨同鮑信舊部歸附了曹操,被曹操任命為軍司馬。後來在跟隨曹操征戰青州黃巾時,屢建功勳,很快便被曹操提拔為了將軍,是曹操帳下少有的一員外姓大將,與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四人並掌曹操帳下五部兵馬,可見曹操對其十分的重視。
討伐董卓時,曹操率領半數兵馬在陳留會盟,留下于禁、戲志才把守兗州,可見曹操對他也是十分的信任的。
于禁聽到曹操問計於他,又看了一眼曹操面前擺放的茶壺、茶杯和湯匙,就立刻明白了過來,向前走了幾步,拱手道:「魏延分兵四門,在士兵面前耀武揚威,無非是想試探我軍,想知道我軍的意圖。屬下以為,可令四門兵馬齊出,佯裝攻殺,驅走魏延兵馬之後,再靜觀其變,然後方可做最後定奪。」
曹操笑道:「文則和我想法一樣,你即可去傳令,你和李典、樂進、曹洪各帶一千士兵追殺魏延部下,既然要做,就要做到逼真,做到萬無一失。」
于禁抱拳道:「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傳令。」
話音落下,于禁轉身離開了大帳。
曹操扭頭對站立在他身後的許褚道:「上次你在昌邑不是想殺掉魏延嗎?」
許褚握緊了拳頭,臉上一喜,問道:「主公,這次我能殺他嗎?」
曹操笑道:「你且去試試他的身手,若是他能達到曹洪的那種水平,就留下他。」
許褚嘿嘿笑了笑,摩拳擦掌地道:「諾,屬下明白了。」
魏延帶著五百騎兵來到了東門,看到樂進帶著士兵嚴陣以待,便步步為營,一點一點的逼近樂進,同時讓士兵做出一番耀武揚威的舉動。
可是,樂進十分的沉靜,沒有曹操的命令,他並不敢動彈,看到魏延和其部下在不遠處叫囂,他既不反駁也不進行攻擊。
魏延看到樂進的異常冷靜,心中便已經明了啦,他冷笑了一聲,對部下道:「我大致知道曹操的意圖了,暫時撤……」
「魏延休走!」許褚一聲大喊打斷了魏延的話語,提著大鐵錘策馬向魏延奔馳而來。
魏延背過頭,看到許褚來了,便皺起了眉頭,心中想道:「這個死胖子怎麼來了?」
他知道典韋、許褚乃曹操帳下的兩員猛將,只打量了許褚一眼,便扭頭走了,頭也不回的帶著部下迅速離開了戰場。
許褚身體身中,一般戰馬馱著他還算行,可是再加上他手中的那個大鐵錘,奔跑的時候都會顯得很吃力,從遠處看去,就好像那戰馬在慢走一樣。他見魏延連理都不理他,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怒氣,大聲喝問道:「魏延匹夫,無膽匪類,有本事別走,和你爺爺我大戰一場!」
魏延聽的仔細,可是他的臉上只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根本不予理睬許褚的話語,就仿佛沒有這個人存在一樣。
許褚氣急敗壞,好不容易奔跑到了樂進的陣營前,他覺得騎馬還不如他跑的快,便翻身下馬,提著大鐵錘便要追魏延而去。
樂進見狀,急忙策馬而出,當先擋在了許褚的面前,橫起長槍,喝阻道:「許將軍莫要衝動,那魏延乃是故意激你,追之必中埋伏。」
于禁騎著快馬,迅速地奔馳了過來,見許褚、樂進都在,而燕軍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便問道:「魏延呢?」
樂進答道:「魏延早跑了,主公有何命令?」
于禁嘆了一聲氣,道:「我來遲了一步。主公命我等主動出擊……」
「可以來遲了一步……」樂進也嘆了一口氣。
于禁斜眼看了看許褚,便問道:「許胖子,你怎麼在這裡?」
「哼!」許褚一扭臉,瞪了于禁一眼,沒好氣的道,「都是你,比我先一步出來,卻比我晚一步到,你要是早一點到了,魏延就跑不掉了。」
于禁臉上一陣窘迫,見許褚提著大鐵錘,牽著馬大搖大擺地走了,便為樂進道:「他怎麼了這是?」
樂進笑道:「他向魏延搦戰,魏延對他不理不睬的,大概是生氣了。」
于禁道:「算了,跑就跑了,其餘三門都已經出兵了,目的也算達到了,剩下就看你和李典的了,務必要做到真實,把魏延弄進城裡後,一切就好辦了。」
樂進的職位沒有于禁的大,當即抱拳道:「諾!」
隨後,東門防守一切恢復正常,于禁策馬而走,樂進留下守營,一方面要防備濟南城中的士兵突圍,另一方面又要防備魏延來偷襲,他不得不加強了一下戒備。
濟南城的城樓上,臧霸看的很清楚,也看的很真切,他看到魏延來而又返,心裡便暗暗地想道:「魏延似乎看破了曹操將他引進城的伎倆,這樣也好,省的被曹操一鍋端了,有他在外面,我軍突圍的話,應該不難。」(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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