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魏徵此時才明白了一些,而且對林南的下一步計策也開始期待了起來。
「皇上,皇上,不好了,你快去鳳凰台看看。」一個太監匆匆忙忙跑來翠微宮,林南認得他是結蘿身邊的人,不由得大驚失色,趕忙抓住他的胳膊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結蘿出事了!」
那太監連連點頭道:「娘娘受驚昏過去了,皇后娘娘叫了太醫,現在應該趕到了。」
「什麼!」林南也來不及問原因了,撇開那太監使出輕功奔鳳凰台來。
聞陛下有絕代佳人,名喚結蘿,傾國傾城,極盡雅態,不勝心嚮往之。今夜子時,余當踏月偷人,君素雅達,傾心正道,必不致令我徒勞往返也,——南宮雨蕁。 這張短箋此刻就平鋪在光亮的大理石桌面上,自粉紅紗罩里逮出來的燭光將淡藍的紙箋映成種奇妙的強紫色,也使那挺秀的字跡看來更飄逸滿灑。 不過林南的臉色卻很是難看,一個人竟然能穿梭於皇宮內院之中如入無人之境,而且還揚言要偷走自己的妃子,恐怕這世間再有修養的皇帝也不可能不為此而動怒。 原來結蘿和安陽本在一起嬉戲,南宮雨蕁忽然而至,打到了兩個侍衛,結蘿一驚就昏了過去,而南宮雨蕁卻只是將一張短箋放下後既便飄然而去。 聞聽了這個消息之後,武召儀和慕容灩都很吃驚,因為他們知道南宮雨蕁是誰,而林南雖然也算是知道,但真正的南宮雨蕁到底是什麼樣子,還真得問這兩個人才行。 林南此刻就坐在圓桌旁,那張俊朗而瀟灑。保養的十分鉤魂的臉,就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似的痛苦地扭曲著,眼睛死死的瞪這張短箋,就像是瞪著閻王的拘帖。 「盜聖南宮雨蕁,輕功天人能匹,雖然很少來中原。但在江湖上的名聲卻很響亮,而且世上沒有人見過他,他有成百上千張臉,每一次出現都會換一張面孔,所以就算見過他的人再見到他也不會認識。」武召儀靜靜的說著,慕容灩則補充了一句道:「而且他說要取的東西,從來沒有失過手。」 「就算他武功再高,輕功再好,難道我大內上千侍衛都攔不住他?」林南窩火的看著兩人問道。 「他偷東西。往往都是出其不意,並非武藝絕倫的緣故。但他沒次下帖子都是要偷東西,而揚言要偷人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做,雖然聽說他這人風流成性,但冒這麼大的風險來大內偷人,還真不知道他這次到底是什麼意思。」武召儀說完,也不解的咬著嘴唇。 林南再次拿起桌子那張短箋,冷聲笑道「這算是什麽東西?請帖?借條?就憑這一張紙。就想把朕的女人帶走,他未免也太狂妄了。」 誰知慕容灩的臉色卻很難看。囁嚅著道:「可是他就是憑著這麼一張廢紙,已不知取走多少奇珍異寶了,他說要在子時取走一樣東西,誰也休想保存到丑時。」 「這麼說,結蘿現在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林南說著話時臉色鐵青,任誰都看的出他的憤怒。武召儀趕忙上前安慰他道:「皇上你放心,今夜我就在結蘿妹妹床邊守著,任他南宮雨蕁天下無敵,也休想能從我手中搶過人去。」 林南哼一聲,眉頭盪的老高。起身道:「難道我堂堂一國之君還要為了一個賊而興師動眾?那他明天要是再下帖子,後天要是在下帖子,我是不是該把結蘿關在籠子裡鎖起來!」 「好了皇上,別生那麼大的氣,南宮雨蕁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他從來不隨便偷別的東西,我現在已經想出了他這次來的目的了。」慕容灩眉目一轉說道。 「是什麼?說來給朕聽聽。」林南這才來了點興趣。 「西門吹雪是南宮雨蕁的朋友,而她的妻子更曾是他的情人,他這次來恐怕就是為了這件事。」慕容灩的猜測顯然有些道理。 「這麼說他這次來不是來偷人的,是來刺殺朕的了?」林南再問道。 這邊武召儀忽然搖了搖頭道:「南宮雨蕁從來不殺人,江湖上盡人皆知,南宮雨蕁怕是只想偷走結蘿,好讓皇上傷心。」 「那就讓他來吧,我倒要看看南宮雨蕁到底有什麼能耐。」林南冷哼一聲,轉身出了屋子。 月靜靜踏上雲天,結蘿的院子裡四面都布滿著大內高手,四周更是有五百禁軍提著弓箭等待著,如果南宮雨蕁真的來了,只怕他插翅也難飛。 林南靜靜的坐在屋頂,一壺酒,一疊花生米,這種樣子倒有點滑稽,不是人滑稽,而是身份滑稽。這算什麼?皇帝,俠客,浪子?不過在月下的他卻真的很瀟灑,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慕容灩,武召儀和袁紫煙三個人都守在結蘿的房間裡,雖然只是武召儀恐怕南宮雨蕁就難以對付,但多一個人總歸還是多一個幫手。 淡淡的晚風中隱隱傳來更鼓之聲,這是林南故意安排的,只見他霍然站起望著天空輕聲道:「子時到了,南宮雨蕁你該出現了吧。」 所有的大乃高手和禁衛都嚴陣以待,南宮雨蕁的名字他們有的可能聽過,不過大多數人卻還真的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又過了半天,南宮雨蕁卻始終沒有現身,林南的酒也喝不下去了,「難道他不敢來了?」林南正想著,忽然發覺東北方向有一叢濃煙升了起來。 「皇上,翠微宮起火了!」侍衛前來報完,林南眉心一簇,冷聲哼道:「南宮雨蕁啊,南宮雨蕁,你也只會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了,放火想要引開我,虧你想的出來。」想到這,林南邊吩咐道:「馬上調集水龍隊過去,這裡的人誰都不要動,就算翠微宮燒沒了也不許動一絲一毫。」 「是!」侍衛的話音剛落,遠處忽然傳來一個空曠而幽遠的聲音。 「戌時偷人,子時才來拜謝,札數欠周,恕罪恕罪。」只見遠處房頂上,黑暗中卓立著一條高大的人影。懷中抱著一個美人,白衣素鞋,不是結蘿是誰? 「糟了!」林南駭然失色,左足一踏,身子飄然而起,他雲足內力朝南宮雨蕁這邊追了過來。下面的侍衛和禁軍那裡跟的上,眼看林南幾個起落人已在數十丈之外。 屋子裡的武召儀此時已經追了出來,見林南沒了人影,趕忙問侍衛,侍衛答說剛才的事,武召儀哎呀一聲驚道:「糟了,中了南宮雨蕁的調虎離山之計了,快追!」 她這話可非同小可,皇帝丟了。眾人的腦袋可真是難保,況且有的人知道南宮雨蕁的厲害,更加怕他傷害了林南,所以所有侍衛和禁軍以及武召儀全都奔著林南追出去的方向奔去。 林南追了一陣,卻早不見了南宮雨蕁的蹤影,他心裡擔心結蘿,所以追的更加急了,不過南宮雨蕁卻始終沒有影子。這倒另他很是費解。 武召儀的輕功顯然在他之上,所以片刻間已經趕上了他。林南見她趕上,責備她道:「我叫你看好結蘿,如何叫南宮雨蕁得手了!」 武召儀不解的看著林南答道:「結蘿還在屋子裡,何時被南宮雨蕁得手了?」 兩人這一問一答,林南這才驀然醒轉,大叫一聲:「糟了!南宮雨蕁現在一定在宮裡。我們快回去!」 侍衛和禁軍們白白的跑了一個來回,林南和武召儀又何嘗不是呢?不過這一個來回顯然是白跑了,因為等兩人進到屋子裡的時候,是看見慕容灩和袁紫煙呆呆的站在那裡,慕容灩沒有任何反應。袁紫煙也只是剛剛做出個拔劍的動作,不用說,兩人是被點了穴。 床上的結蘿已經換成了稻草人,一個稻草人竟然騙了林南,調虎離山之計雖然簡單,卻真的很實用。只因為林南實在太在乎結蘿了,所以遇事時才不會多加考慮,而這一切的原由都是那張帖子,因為它使林南憤怒了,憤怒的人往往考慮事情都會很簡單。 好在這一切只是開始,卻沒有結束,因為稻草人身上還有一張貼子,上面寫著一行小字:欲尋美人,逍遙湖畔,盼陛下能孤身前來,否則莫怪南宮某卑鄙無恥。 「這還不算卑鄙無恥!」剛剛被解開穴道的慕容灩怒聲說著,袁紫煙則默默的站著,沒有保護好結蘿,雖然不是自己的責任,但總還是有些愧疚之情。 「逍遙湖在那裡,這地方我怎麼從來都沒聽過。」林南那著帖子問旁邊的人道。 武召儀思索了一下才道:「逍遙湖就在出洛陽三十里外,那是條不算很大的湖,但卻連著幾片水域,南宮雨蕁之所以選在那,恐怕是怕陛下圍捕他。」 「我太小看他了,這次是我輸的最徹底的一次。」林南搖頭苦笑,然後吩咐道:「備馬,我去會會南宮先生。」 「不可!」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阻止他,慕容灩還拉著他道:「皇上,南宮雨蕁如此處心積慮,必有yin謀,你貴為一國之君,怎可輕易犯險,還是讓我假扮你去吧。」 林南搖搖頭,慕容灩假扮的人連自己都能一眼看的出來,南宮雨蕁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況且她也是自己的女人,如果陷落到南宮雨蕁手裡了也還是要救,那就會更麻煩。所以他擺擺手對眾人道:「不要在勸我了,南宮雨蕁聰明,我也不苯,他可以耍我一次,卻未必可以耍我兩次,如果今天我不去,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眾人看出來無法勸阻,武召儀便跟上一句道:「那臣妾隨你去吧。」林南搖搖頭,指著帖子道:「南宮雨蕁說子時取人,就是子時取人,看來他是個守信之人,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做個無信之人,就讓我一個人去會會這個盜聖好了。」 「這」武召儀不知還該說些什麼,林南則淡淡的一笑,輕輕的對她道:「放心,區區一個南宮雨蕁不能把我怎麼樣,況且你不是說過南宮雨蕁從來不殺人的麼?」 他說完這話,人已經出去了,一匹上好的大宛良駒,一柄天子劍,這就是林南的全部物品。想到他即將面對面的和盜聖交手,心裡默名的竟然有些期待。 良駒的速度絕不亞於普通的汽車,而且大宛馬最擅長的就是短途,所以等林南到了逍遙湖畔時還不到一個時辰。 一艘極為精巧的叄桅船停在湖邊,潔白的帆,狹長的船身。堅實而光潤的木質,給人一種極為奢華的感覺。這種船就算是大戶人家也少有人買的起,現在卻停在這裡,不用說,一定是南宮雨蕁的船了。 「大隋皇帝楊羽特來拜會盜聖南宮大俠,南宮大俠難道不賞光相見麼?」林南放開嗓門對船上喊道。只聽見船里先是傳出一陣嬉笑聲,緊接著就聽見一個男人賦有磁性的聲音。 「南宮某一向沒有出門迎客的喜好,陛下如果不嫌棄,可以自己進艙里來。」 如此狂妄的話也只有南宮雨蕁才說的出口了,不過不知為什麼,這話從他嘴裡說出卻顯得那麼自然,就好象世間一切人都得聽從他的吩咐一般,這感覺還真古怪。 好在林南沒有多去想這些事,而是輕輕縱身來到甲板上。然後慢慢向內艙走來。這時艙門忽然從裡面打開,一個穿著淡粉色衣裳的妙齡少女站在一邊,笑意盈盈的望著林南道:「請。」 南宮雨蕁果然不凡,雖然不知道他現在的這張臉是真是假,不過這張臉卻真是漂亮,至少它具有所有吸引女人的氣質。成熟,俊朗,英氣勃發。如果這真的是南宮雨蕁的臉,那他也真的堪稱這一個帥字了。 不過讓林南瞠目結舌的還不是他的臉。而是他身旁的三個女人,林南也算是見過無數美人了,不過這三個美人卻還是另他呆住了,如果結蘿可以打9分的話,那他們每個人都應該可以打上9.1分,而且這還是保守數字。傾馘傾城。風華絕代幾乎難以形容這三個女人,因為你還可以從他們身上看到柔嫩,可愛,華貴和放蕩。 「南宮雨蕁啊南宮雨蕁,如果我是你。怎麼還能忍心去搶別人的女人呢?」林南搖頭暗嘆,不過這副心思卻似乎都被南宮雨蕁看破了,因為他說了下面的話。 「結蘿姑娘的確很美,不過南宮某並非貪花好色之人,而且陛下也看到了,我這三個紅顏知己也絕對不比她差,我也沒必要冒那麼大的危險去皇宮偷人。」 「那你是什麼意思?是要為了西門吹雪報仇?」林南曾經自以為自己深不可測,可現在見到南宮雨蕁才發現,自己其實被人看的一清二南宮,至少被南宮雨蕁看的一清二南宮。 「西門吹雪是自尋死路,他雖然是我的朋友,但我沒必要為他報仇,好勇鬥狠的事,我是不會做的。」南宮雨蕁否決了他的想法,然後輕輕的囁了口酒道:「我此次來,只是想叫陛下放一個人,一個對於你來說無關緊要的人。」 「噢?是什麼人?」林南已經喜歡上了這種談話,這種聰明人之間的談話聽起來很愉快,不過南宮雨蕁接下來說的這個名字卻叫他不愉快了。 「魚玄機。」 「她也是你的女人?」林南不解的望著南宮雨蕁,想知道他和魚玄機是什麼關係,不過南宮雨蕁顯然是不想說的太多,只是淡淡的道:「南宮雨蕁喜歡漂亮姑娘,這事已經不希奇了,魚玄機很漂亮,想必陛下是知道的,然而她卻淪落到給太監宮女們洗衣服,這讓南宮某有些看不過去了,畢竟美人不是那來虐待的,而虐待美人的人我南宮某一向也是很不喜歡的。」 林南聽到他這個不是理由的理由還真覺得好笑,不過他現在笑不出來,因為南宮雨蕁已經笑了,他的笑似乎在告訴自己,我的話你必須要聽,而且必須要做。 「你為什麼不直接偷走魚玄機,而要偷走結蘿?想來以你的功夫偷走魚玄機應該是很容易的吧?」林南問出這話時,明顯感覺南宮雨蕁不再笑了,從這一點可以判斷,他和魚玄機一定有著某種關係。 「我如果去救她,她是不會跟我走的,至於原因,陛下用不著知道。現在我只想問陛下一句,你是想要你最喜歡的結蘿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魚玄機。」南宮雨蕁的話語很淡,但聽起來卻很令人震撼,不過林南的回答卻也另南宮雨蕁沒有想到。 「我兩個都想要,我和你一樣,是個喜歡漂亮姑娘的人。」 「噢?」南宮雨蕁放下酒杯,看著林南面無表情的道:「江山如畫,陛下何必只愛美人呢?」 林南聽到這,反問一句:「那你美人已經夠多,卻何必又非要一個魚玄機呢?」 南宮雨蕁終於有點坐不住了,他發覺這個皇帝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而林南也更加吃驚,因為他發覺南宮雨蕁遠比自己想像要高深的多。 這時,南宮雨蕁旁邊的一個女人忽然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