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串 第一百五十一章 跟蹤追擊

    這是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厚厚的粉底掩蓋不住歲月的痕跡。燃武閣 m.renwuge.com也許是平時表情太豐富,魚尾紋嚴重突出,眼瞼下有青色的光,也許是經常熬夜的結果。

    最為突出的特點,是她的眉毛。她幾乎沒有正常的眉毛,而用濃墨畫上去的眉毛線,由於太過濃厚與規整,像是貼上去一片黑色的塑料。

    「小兄弟,你恐怕不是喬大哥的人。」

    對方蹺著二郎腿,習慣性地抖動,直視著馮警官。

    「我只是認識喬哥的人。」馮警官裝著被揭穿的樣子,謙卑地笑。「張姐是老江湖,明人不說暗話,我做的是喬哥一樣的生意,賺錢的事,誰都可以做,對不對?」

    「這樣說就對了嘛。」張姐喝了一口茶,這是菊花茶,有一部分花瓣,殘留在她的嘴邊。她的嘴畫著很濃的口紅,像鮮血的顏色。「呸」地一聲,她歪頭將這殘留物,吐在了身邊的地下。

    「來之前,我跟喬哥打了個電話,沒你這個人。當然,也許我沒問清楚,你姓什麼我都不曉得。但是,喬哥肯定沒派人過來過。」

    馮警官假裝尷尬地笑笑:「我也是冒名的。畢竟,我跟喬哥都是倒騰羊肉的,甚至算得上是競爭對手。當然,在我們這個行當,在呼市,都是互相了解的。喬哥入行比我早,也發財了,所以,我就跟他學。當然,只是偷偷打聽。他早些時間,跟張姐你做生意,是發了財的,所以,我也想悄悄學。」

    「你是什麼樣的羊肉?價格給我多少?你有多少貨?」

    張姐的這三個問題,就像是考題。注意聽清題意,這不僅是探聽是否賺錢的商業行為,也是考察,這位年輕人,是不是真在幹這一行。

    提前的功課是必須要做的。既然知道喬哥是做羊肉生意的,那就必須打聽羊肉的市場。不打無把握之仗,這是兵法原則。

    「我當然比不上喬哥,我搞不到黃羊。我只是普通的綿羊,草原綿羊,大路貨,這你能夠理解吧?」

    「對嘛,剛出來的年輕人,也只能做這些了。黃羊,估計在今天,喬哥也弄不到了。」張金蘭對此相當懂行。

    「你說得對,我也跑西安跑了好久了,那邊沒關係,只好找邊角市場來做,所以做到安康來了。價格嘛,當然好說,一公斤三十元給你,量嘛,當然幾噸都沒問題。」

    「對我要十噸,你出得來?」

    「必須的,跑這麼老遠,這點貨出不來,吃什麼。況且,五十噸以內,都是一台車的事。」

    「你的肉是凍庫里出來的嗎?」

    「肯定是噻,要不,拉這麼遠,兩天時間,不都臭了?你有路子,能夠迅速賣出去,這貨就賺了。」馮警官之所以說這些,這是羊肉銷售的關節點。

    一般販羊肉的,有兩種辦法。一種是賣活羊,但這風險有些大,因為怕路上如果染病,就會血本無歸。賣新鮮羊肉,得需要專門的冷鏈運輸,也就是冰凍車,這種運輸成本很高。

    而另一種辦法,就是羊肉在內蒙殺了,進入凍庫,最後拉在外面賣。那凍庫殘存的冰塊,可以讓羊肉在車內保持兩三天不壞。凍肉有兩個特點。拉到西安後,必須馬上賣掉,要不就得馬上進入西安的凍庫,要不然,就得壞了。

    能夠把肉馬上賣掉的商人,都是有固定渠道,有路子有辦法的人。這種肉進價便宜,所以,各餐飲是樂於接受的,只是,不能壞了。

    如果現場不能馬上賣掉,就得二次在西安進凍庫。這會帶來兩個結果。第一,進凍庫,是要用電的。所以,有一筆收費,一般人,凍時間長了,成本受不了。第二,二次入凍庫的肉,在口感上,就差很多,賣不出價了。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張姐,我如果這點本事沒有,還敢來找你?做生意,混社會,總是一點點學過來的,也吃過些虧。」

    「好小子,有板眼。」張姐說到:「你這次到安康,拉了多少過來呢?」

    「只拉了兩噸,因為從內蒙拉煤的車過來了,順便帶點。我跟呼市火車站的領導比較熟悉,搭個便車,也沒什麼成本。反正,時間雖然長了點,但包裝箱和冰塊還在。他在安康火車站,找了個販子,總算把貨出脫了。」

    「兩噸,賺了不少嘛。」張姐斜著眼笑。

    「啥麼,辛苦費,把給別人的好處都刨開,只得了萬把塊錢,這叫啥生意?」

    「那是,你估計賣得便宜了。畢竟火車站附近的販子,也沒多少市場,他們只是要便宜。你如果賣給我,可以多賺些。西安的市場,你了解吧?」

    話說到這裡,馮警官一陣欣喜。他前面琢磨的話術,此時要進入正題了。

    「我不太了解,我只是聽喬哥說起過你。還有,我以前有個兄弟,在西羊市混過兩年。他從另一個人嘴裡,也聽過你的名字。」

    「哪個?」張金蘭表面鎮定,實際上,卻保持著高度的關注。因為,她此時,連喝茶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只是裝著不在意地隨便一問。這種裝,已經被學過心理學的馮警官看了出來。

    人越是掩飾什麼,就說明越與什麼有關。

    「他認識一個乾縣叫胡三的人,說跟你熟。他說,你有辦法銷羊肉,有點小問題的羊肉,也有辦法。他跟我說過,他還沒見過像胡三那樣會說的人,我只是沒見過。」

    此時,馮警官觀察,金蘭的臉色有變。但她強裝鎮定地說到:「胡三?你提他幹什麼?」

    「我也只是聽說過,偶爾提起。反正,今天見到張姐,也就找到了正主,胡三,只是跟你熟而已,對吧?」

    「熟不熟悉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種反感與警覺,使馮警官意識到。這位張金蘭,多半與胡三保持著密切的聯繫。她的掩飾,說明了一切。說不定,最近都有聯繫。

    如果能夠用電信的系統,找出她通話人的現在所在地,就可以分析出胡三的行蹤了。但此時,談話只能到此為止。顯然,她是一願意透露胡三的行蹤的。

    「那這樣,張姐,反正還有些天,如果你聯繫好了市場,就給我電話,我們在西安,一手錢一手貨,行不行?」

    「好吧,你等我消息。」張姐整理了包,準備結賬。而馮警官卻趕緊說到:「必須是我給茶錢,是我找你,不是你找我,對不對?」

    張姐走之間,假意笑了一下:「你還蠻懂規矩。」

    這次談話,沒達到最好的效果。但已經證實一件事,那就是,胡三跟她有很深的聯繫。

    下一步,就是跟蹤她,到了晚上,到了她的落腳點,直接威脅她。

    張姐出了門,馮警官假裝到商店買煙,兩人就分手了。而躲在街角的教導員,已經發動車子,跟了上去。

    張金蘭上了一輛出租車,向城外開去。教導員追了幾條街,在手機里,跟馮警官取得了聯繫,兩人車輛交錯時打了個照面,馮警官所坐的車子,悄悄地跟在了張金蘭車子的後面,一路出了城來。

    為什麼馮警官如此自然地提到胡三,而不引起張金蘭的猜疑呢?因為,胡三就是一個混社會的人,喜歡到處吹牛。估計遇到一個做羊肉生意的,也不會放過吹牛騙人的機會。所以,他究竟向誰吹噓過,說過哪些話,估計胡三本人,也回憶不起來。

    但是,這個跟蹤卻遇到了麻煩。因為,出城以後,前面的車向一個偏僻的地方,一條窄路開了過去。

    如果自己的車子一種緊跟,對方肯定會高度懷疑。於是,馮警官馬上電話聯繫了教導員,教導員讓他把電話給司機。

    司機接了電話,跟教導員匯報了位置。教導員明白過來,讓他們不要跟了。他直接安排人,在另外的位置等張金蘭車子的出現。

    教導員安排了當地派出所一位聯防隊員,這位隊員,以前在火車站派出所幹過。他現在工作的地點,就在這條路上。

    出租車司機停下來,抽菸,等待教導員進一步指示。他對馮警官說到:「你們是警察,辦案的吧?」

    馮警官點了點頭。

    「哪有那麼多麻煩,前面那個車子,也是我們公司的,司機的電話我都有,我問他一下,在哪裡下的車,不就行了嗎?」

    「但是,你一問,那個人就在車上,不懷疑嗎?」

    「我們有暗語,你不懂的。」

    馮警官笑笑,哪一行都有暗語,這是個什麼規矩。其實,出租司機,跑鄉下小路,本質上是不太安全的。有一些搶劫殺人的案件,都發生在荒郊野外。

    如果自己的車子被劫持了,不好明說,就得用暗語。因為出租車上有電台,始終保持著暢通的。如果同行老是呼叫你,等不到你的回應,就會高度懷疑你被劫持了,會報案。至少,會發動本公司的出租司機,按線路來找你。

    這個電台,是對犯罪的一種威懾。要知道,如果你起心不良,會有一大幫子人,甚至警察及時趕到。

    過一會,教導員來電話了。「麻煩了,兄弟,等那派出所的兄弟出來時,已經沒看到出租車了。」

    「沒事,師兄,我有新的辦法了。」馮警官想到,這位司機提供的方案,已經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車上的電台打開,司機問到:「華子華子,到哪裡掙大錢了,路上好不好走?」

    那邊傳來華子的聲音:「好走是好走,就是有點遠。」


    「遠些好啊,錢拿得多。還沒到嗎?」

    「吃個饅頭就到了,放心。」

    其實,這不算是暗語,只是有暗語詞彙的報平安。所謂路上好走,也就是平安,沒危險。所謂,吃個饅頭就到,也就是三五分鐘就到了。

    兩人一邊往前方開,一邊看時間。六七分鐘過後,電台又響起,是華子那邊呼過來的。

    「兄弟,謝謝關心啊,客人到了,我返回了。」

    「把位置告訴我,那事,懂不懂?」

    對方明白了,這也是一種所謂暗語。所謂那事,就是警察的事,或者是大事。

    這事當然不能在電台里公開說。司機接到了華子來的電話,聽了聽位置。對警官問到:「位置我清楚,要不要現在就去?」

    「我們開車,裝著路過的樣子,不必停留,我只觀察一下,那個具體的地點,然後,你回去,我的事,就不管了。」

    車子向前方彎曲的小路,開去。

    拐了好多彎,過了多少莊,路況周邊情況,都要一一記住,有些情況,還要多問。

    司機倒是介紹到,他以前,也配合警察在這邊辦過案子,是一個傳銷團伙:「對,就是那邊那家招待所,大路邊上那個。我們走的是小路,要近些。」

    馮警官對這種城郊的鄉村招待所,很是敏感。因為,那是治安薄弱的地方,許多做幹事的人,喜歡在這一帶流竄。生活好解決,扎堆有條件,哪怕是逃跑,路徑複雜,線路縱橫交錯,警官是不好圍堵的。

    但是,車子再往前開兩三公里,就不一樣了,這是一個農村的小山邊,一幢單獨的農家小院,成了這裡唯一的建築。

    「就是這裡」司機提醒馮警官。

    「不要停,往前開。」

    車子向前再開出一公里後,停了下來。馮警官給了司機車費:「這事要保密,你懂吧?」

    「肯定哪,咱是守法的公民,對不對?」司機笑著說到:「你用了我的車,車牌,名字都記得。咱不能跟公安作對,是吧?」

    這個道理很質樸,但是很有說服力。

    「你就不要原路返回了,還有其它路回城嗎?」

    「有,這裡路太多太雜,鄉村公路嘛,條條大路通安康。」司機發動車子,一溜煙,消失在另一個拐角處。

    之所以選擇在這裡下車,馮警官是根據地勢作出的選擇。這幾乎是張金蘭下車所在院子那一座小山的背面。張金蘭是看不到這個車與這個人的。馮警官決定,從小山的背面爬坡,直到山頂小樹林。只要在小樹林裡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決定,晚上下手的方式與時間。

    因為,如果要用威逼與恐嚇的方式,逼張金蘭說出胡三的情況,那得保證自身有足夠的威懾力。

    首先,要弄清楚,這家院子,有哪些逃跑路線。還有,就是,這家裡有幾個人,幾個青壯年男人,是最關鍵的。如果不好搞,就叫那派出所的聯防隊員,穿上警服,一起來配合。

    要搞清楚家裡有多少人,得必須等到人家吃飯的時間,因為,一般吃飯時,家裡人是聚齊了的。

    一個西安人,跑到這裡來住很長時間,是不是與她的另外的姘頭有關呢?那個另外的姘頭是哪個?是不是一個青壯年?這些都是要事先摸清楚的。

    我們把監視的人,叫做樁。也有說法,叫蹲點或者守點。這是抓捕行為的前期基礎。了解被抓對象的上述情況後,才可以實施抓捕。

    雖然,馮警官是以私人名義調查胡三的,但也沿襲了警官公事公辦的作業習慣。

    蹲點守候,是基層警察與刑偵人員最苦的工作。尤其在這山上,夏天的山林,蟲蛇少不了,最煩心的,是蚊子很多,已經咬了馮警官幾個包。夏天,他穿的是短袖,又不可能啪啪地打蚊子。

    寂靜的鄉村,半天看不到行人和車,安靜得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與心跳。這種感覺,對於馮警官來說,是他沒遇到過的,但必須過這一關。老師們,老警察們,已經告訴過他了,這種基礎工作,是剛入行的同事,必須首先承擔的。

    就算是正式工作前的鍛煉吧,馮警官自我安慰到,好在他口袋裡有一瓶風油精,可以抹一點,雖然止癢效果不怎麼好,但也是一個安慰。

    突然,聽到一聲咳嗽從遠處傳來。那邊公路上,過來一個中年男人,手裡提著一個大塑膠袋,好像是生活用品,向小院子走來。

    而院子裡,張金蘭估計聽到了聲音,也出來,在院壩門口等。他們好像就在院壩里,說了幾句話,具體說什麼,馮警官遠遠在山上樹林裡,沒聽清。

    這說明,至少,有一名男子,與張金蘭在此同住。

    過了一會,發現那個男人,重新出來了,在院壩里,擺出一張小桌子來。張金蘭也出來了,端著飯菜出來的。

    這是機會,晚飯開始了,家裡有幾個人呢?

    只有他們兩個,菜也好像是兩菜一湯。但是,有酒,兩人還對飲了起來。

    此時,一個絕佳的機會來了。馮警官發現,這個院子外面,除了正面敞開以外,兩邊是有籬笆做成的院牆。他可以悄悄溜到籬笆外,偷聽他們的說話。

    機不可失。馮警官悄悄溜了下去,因為據他觀察,這個院子,此時沒有狗,也沒有雞,根本不會有警報。

    對於單獨居住的農村人來說,治安主要靠狗,生活主要靠雞。為什麼這麼說呢?如果晚上有強盜來了,狗是事先發出警報的,在這個地方,估計外面有人來,一百米外,就會引起狗的警覺了。

    它不僅會用狂叫來提醒主人的警覺,而且,它還有很強的打鬥以能力。單個的強盜,根本無法對付。

    雞是農民生活的必需品。來了客人,殺一隻來招待。母雞,平時下蛋,自己吃,或者上街賣,也是一筆收入。俗話說,農民最大的銀行,就是雞屁股銀行。

    這些事,足以說明,張金蘭,住在這裡,這裡卻不是她的家。她不是農村人,那個男人也不是。要不然,長住這裡的主人,是不可能無雞無狗的。

    那,這是他們租的?是他們朋友的?反正,他們不是主人。他們不是房子的主人,住在這裡,是為了什麼呢?

    專業幹壞事的人,才有這種特點。這就是威脅張金蘭的由頭。如果她不說出胡三的下落,那麼,仔細調查她和這個男人幹的壞事,就足夠讓他們害怕的。

    馮警官已經悄無聲息地溜到了籬笆牆外面。裡面的男女吃飯喝酒的聲音,聽得真切。馮警官也餓了,此時卻連吞口水的聲音,都得壓抑。

    「你買的滷菜,還是那家的吧?」

    「當然,其他地方不放心唄。」

    「咱們在這裡,還要呆多久呢?」

    「快了,一兩個月,何姐把尾款打過來,咱們就回去。這任務,得完成了。」

    「哎對了,三哥,今天有人問起你。」

    「誰?」男人的聲音,明顯緊張起來。

    哈哈哈哈,女人一陣笑。「看把你怕得。怕什麼?別人問,我也不可能說呢。是個生意人,他兄弟原來在西羊市混過,聽你吹過牛,說我很厲害,會倒羊肉。他就是內蒙賣羊肉的,跟原來做過生意的喬哥是同行,也算是競爭對手。」

    「你確認他真是賣羊肉的?」

    「我多問了幾句行當里的事,確實是行家。你放心,一個年輕毛頭小伙子,他是不是呼市人,他賣不賣羊肉,我還看不出來?他肯定不是陝西人。」

    聽到這裡,馮警官內心一陣狂喜。原來,胡三就是這個男人。此時,他真想探出頭去,觀察一下,因為他看過胡山的照片,是派出所提供的。

    但此時,他不能露頭,他只能等待時機。

    為什麼,那位張金蘭,這麼肯定?原來,內蒙的人,如果說普通話,那就比陝西人標準得多,只是多一點後鼻音。這一點語言偽裝,對於馮警官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馮警官悄悄溜回了山上,策劃著晚上的行動。

    靠他一個人,說自己是警察,說服力不強。得找一個幫手。他在山坡那邊,給教導員師兄打了個電話,把情況簡單地說了一下。

    「我不方便出面,我畢竟是正規警察,不好干私活。況且,鐵路警察,離開車站一公里,就不是我的範圍了。況且,沒立案的東西,我作為所長,不方便。你懂不?」

    「我懂我懂,所以,請教師兄,給個方案。」

    「就用那個聯防隊員,他雖然沒警號,但是有聯防隊服,也可以嚇唬嚇唬。但他沒有執法權,也不受制度約束。就是他因此受到處分,我也可以給他另找事做。放心,這傢伙,精明得很。」

    手機一響,聯防隊員的電話號碼,被教導員發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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