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穿過落地窗,照在明亮的咖啡廳內。
「畫好了!」
林遲遲興奮的將手中的畫紙拍在桌面上,開心的說道。
「來,讓我看看。」
一旁扎著高馬尾,鵝蛋臉的少女把頭湊過去,看向畫紙,有些疑惑的說道,「你這畫的是什麼啊?」
「這是『K』啊!」
林遲遲眉頭一挑,興奮的指著畫紙,「師姐,你看這個,這是之前K在紐蘭城邦展現神異的時候顯示的模樣,我把它稍微改了一下,畫裡的『K』面向我們,手伸出來,就像是要給我們幫助一樣。」
她嘿嘿笑道,「仁慈,溫暖,正義,你看,這個圖案是不是特別有神性?」
「聽你的描述,是挺有神性的,」
艾麗菲亞低頭看著畫紙上五顏六色的塗鴉,以及那模糊的無法認清是不是人形的人影,「就是畫上看不出來。」
「咳咳——」
林遲遲微微伸出手去,將畫翻轉了過來,眼神撇開艾麗菲亞的目光,小聲說道,「能懂意思就行。」
「說起來,」
艾麗菲亞坐直身子,看著林遲遲,「你這是在設計什麼嗎?」
「『K』的形象啊!」
林遲遲聲音稍微提高,然後又看了一眼周圍稍顯空曠的咖啡廳,壓低了聲音,身子前傾,看著艾麗菲亞,小聲道,
「郝毅哥哥準備建立一個『K』的教會,用於正確的引導全世界的『K』影響,避免被有心人利用,他讓我看看,能不能畫出我心中的『K』的形象,這個形象有可能會用到教會中,幫助普通人更容易去『理解』和『認識』K。」
「所以你畫了這個?」
艾麗菲亞震驚而疑惑的說道。
林遲遲的『畫技』還迴蕩在她的腦海中。
看著那略帶質疑和不信任的眼神,林遲遲再次輕咳一聲,小心的撇開了目光,「不是,郝毅哥哥說讓我們都發揮一下自己的想像,提供一些靈感,他會參考我們的設計。」
「還有其他人啊。」
艾麗菲亞輕輕點頭。
「師姐你不要一副『幸好還有其他人』的表情好吧?!」
林遲遲伸手壓了壓桌面上的畫紙,「我的藝術造詣···也還,也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也還行吧,至少能看得懂神韻吧···」
咔——
艾麗菲亞從林遲遲手裡抽過畫紙,然後在她驚慌的目光中打量著畫紙里的內容。
畫紙里的模糊人影帶著慈祥而溫暖的光輝,將手從畫紙內伸出,仿佛將會為所有人提供幫助。
可以看得出來,畫畫的人是有感情的,就是畫技確實有點糟糕。
「確實有一點『神韻』,」
艾麗菲亞微微點頭,然後她抬起目光,看向林遲遲,「這就是你心裡的『K』?」
「應該是吧?」
林遲遲撓撓頭,看著那張紙背面透過來的墨水痕跡,又緩緩轉過視線,看向窗外的白雲藍天,「我很多時候都會有一種感覺,『K』一直在注視著我們,如果沒有祂的幫助,我早就已經死了。」
她收回目光,看向艾麗菲亞,笑道,「我小時候聽我父親講神話故事,就說過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偉大而仁慈的神明,會為所有迷茫受困的人提供幫助,祂是聖潔、高貴、仁慈的化身。」
「我好像小時候也聽過類似的傳說,」
艾麗菲亞思索了一下,將手中的畫紙放下,然後微笑著看著眼前的林遲遲,「這就是你認為的『K』?」
「嗯——」
林遲遲低頭看著畫紙里伸出手的模糊人影,嘴裡拖著長音,「給受困者幫助···」
她拿起畫紙,「我感覺是這樣,但是——」
她又放下了畫紙,「這個形象,按理說應該要能反映教會的宗旨和理念,反應『K』真實的模樣,但是我總感覺好像缺了什麼···」
她揉揉腦袋,嘆了口氣,「算了,」
她看向艾麗菲亞,「師姐你怎麼會突然來斐克萊啊?」
「先生說有新的遺蹟通道開啟,為我們三個爭取了名額,讓我們來斐克萊找你一起出發。」
艾麗菲亞點頭解釋道。
「我們三個?」
林遲遲一愣。
「那個是『安明』,」
艾麗菲亞指向咖啡廳角落裡一直悶頭喝咖啡的青年,「他會和我們一起去。」
「噢噢噢,新來的?」
林遲遲眼前一亮,連忙扭頭看去。
安明眼見著躲不過去,只能抬起頭來,對著林遲遲尷尬的揮揮手。
林遲遲也笑著對他揮了揮手。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林遲遲回過頭來,看向艾麗菲亞。
「今天下午,我已經買好去中土的票了。」
艾麗菲亞點頭笑道。
「誒?」
林遲遲微微一愣,她看了一眼遠處城市盡頭升起的朝陽,疑惑的問道,「要隔這麼久嗎?上午沒票了,還是咱們在這邊還有其他安排?」
「有的,」
艾麗菲亞笑著點點頭,她看著林遲遲,「先生讓我抽個時間,檢查你的練習。」
!
林遲遲身子一僵,低頭說道,「師姐,我可以收回剛剛的問題嗎?」
艾麗菲亞搖搖頭,笑道,「不可以,走吧,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已經準備好了。」
「嗚——」
林遲遲耷拉下了腦袋。
——
斐克萊南郊
「你有印象嗎?」
站在一片高低不平的樓宇之間,閆悅看向身旁英姿颯爽的女子,低聲問道。
「好像有一點,」
瑞琳四下看了一眼,輕聲嘆道,「我完全沒有過去的記憶了。」
「根據我們查到的資料,你父母在你失蹤後不久去世了,」
閆悅嘆息一聲,「後來本地和世界樹勾結的惡霸占據了你們的房屋,拆了修了角落裡的那棟樓。」
瑞琳順著閆悅的話語向前看去,看到了角落裡那一棟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華麗小樓。
「現在我們正在對世界樹組織內部進行整頓,查閱往年的賬目,歸還那些惡性犯罪者非法侵占的土地和財產,」
閆悅收回目光,看向瑞琳,「目前這棟房子我們已經收回了,不過整理手續需要一定的時間,我們還要恢復你的身份信息,可能要過兩天才能完全把這套房子落回到你的名下。」
她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女子,低聲道,「歡迎回家。」
「回家···」
瑞琳看著那棟房屋,低聲咀嚼著這個詞語,然後抬起頭來,看向閆悅,微笑道,「謝謝。」
陽光穿過樹葉,灑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叮鈴鈴——
也就在這時,瑞琳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裡翻出手機,慌忙的看著那不斷震動和響動的機器,不知道怎麼操作。
「那個綠色的,按下往上滑動就可以了。」
站在旁邊的閆悅連忙說道。
聽著閆悅的話,瑞琳小心翼翼的按住綠色的按鈕,向上滑動。
嘟——
電話接通。
「姐姐,你找到以前住的地方了嗎?」
瑞莉清脆的聲音在電話里傳來。
瑞琳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小樓,微微點頭,「找到了,你現在在幹嘛呢?」
「畫形象嗎,『郝毅』先生不是讓我們畫一個『K』的形象嗎?」
瑞莉笑著說道,「我在用手機搜索資料參考呢,這個真好用啊。」
「你這麼快就學會了?」
瑞琳微微一愣,然後她下意識的開口道,「不過不要貪玩啊,還有郝毅先生說你現在的狀態不穩定,需要在與榮光之城強聯繫的環境下才能正常行動,不要離開他布置法陣的房間。」
「知道啦知道啦,」
瑞莉的聲音在手機里快速響起,「我就是傳說中的死宅!不宅就會死那種。」
瑞琳:?
「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
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說了讓人聽不懂的話,瑞莉快速轉移話題,「記得給我帶點好吃的回來哦。」
「馬上,」
瑞琳看了一眼身旁的閆悅,「我們看完這裡就馬上回來了。」
然後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順口問道,「對了,你畫的『K』的形象是什麼樣的?」
「嗯···」
少女的聲音稍顯低沉了下來,似乎正在注視著什麼。
——
下午
疾馳的列車越過海面,何奧坐在暮光下的列車裡,看著手中的列印出來的一張張紙張。
在世俗化『形象』這方面,何奧不光讓林遲遲和瑞莉提交了靈感,也找到了在紐蘭城邦的那些下屬們,讓他們也畫一畫『K』的形象。
這一疊紙是按照交稿時間排列的,何奧直接列印了出來。
整疊紙最上面的是林遲遲畫的『K』。
嗯,很有童趣。
不過那種神韻何奧還是能捕捉到的。
有神性,但是不太準確。
他將手中的紙張拿起,放到另一側,繼續看下一張畫稿。
這些畫稿里不乏有畫技精湛的人。
其中甚至有一幅圖完整的繪畫出了當初『K』在紐蘭城邦時的形象,能夠感受到那種神聖,強大,壯闊的震撼。
何奧看了一眼那張畫紙備註的名字,然後把這個名字發給了紐蘭城邦。
這傢伙靈感太高了,得小心別被污染了。
伴隨著一張張紙張過去,何奧的動作也越來越流程化。
直到他翻到了最後一張。
這張畫也很有『童趣』。
但是很顯然,作畫者的天賦是要高於林遲遲的,並且沒有去碰自己不會畫的東西。
整個畫面非常的簡單。
一個模糊的人影,將一把劍,遞給面前的小人。
作畫者似乎並非是在畫心中的『K』,而是在畫某件已經發生的事情。
畫的作者是,瑞莉。
何奧注視著這張畫,然後又翻出了林遲遲的第一張畫,在簡單的對比之後,他抬起手,攤開一張張畫作,再次掃了一眼。
最後,他從一旁抽出一張畫紙,拿起一隻鉛筆。
筆尖划過畫紙,發出沙沙的聲響。
在極短的時間裡,一把劍就落於紙上。
在短暫的停頓之後,筆尖再次落下,一隻模糊的手掌也出現在了畫紙上,半張半抓的握著那隻劍。
然後何奧停下動作,思索了一下,拿出了一張新畫紙。
他在畫紙上重新畫了一隻手和一把劍。
手從畫紙里伸出,被手握住劍柄的劍也從畫紙里伸出,但是朝著外面並非是劍尖,而是劍柄。
整體的畫面,就是一隻模糊的手,握住劍柄,將劍尖朝內,將劍柄向外遞出,似乎要遞出給畫面之外的人。
劍和手相夾,形成一個側向開口的『V』型。
何奧伸出手去,想在畫面的側面再添點什麼。
然後他注視著自己伸出的手。
他伸出的手臂,正好和裡面的畫面,形成了一個『K』字符。
他緩緩收回了手,拿起了畫紙。
站在畫紙外的人,和畫紙內遞劍的手,形成了一個豎立的『K』。
——
一天後
「你在玩什麼?」
搖晃的軍艦上,艾麗菲亞看著正在把玩銀色徽章的林遲遲。
「這個,『教會』的徽記。」
林遲遲展開手中的銀色徽章,展示給艾麗菲亞看。
「這個是?」
艾麗菲亞看著徽章上那隻遞劍的手,微微一愣。
「這個就是我那天和師姐你說的,我覺得我畫那幅畫缺少的東西,」
林遲遲低頭看著手中的徽章,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笑道,「K會指引前路,K也會給予力量,祂仁慈,悲憫,偉大,但是祂不會讓你躺在地上,什麼都不做,就能走出困境與絕望,獲得救贖,」
她看著前方廣袤無垠的海面,看著海面上泛起的波紋,微微海風拂過她的發縷,「自救者,方能得救。」
站在她身旁不遠處,拿著青銅劍一身英氣的女子也在陽光下舉起了手中的銀色徽章。
她將手指壓在那徽章的一側,讓自己的血肉,與那遞劍的手,共同的組成了『K』的一部分。
拿著徽章的人,也是徽章的一部分。
「準備好,」
遠處傳來大聲的呼喊,「遺蹟要開啟了。」
眾人收回目光,抬頭看向天空。
······
在遠處,疾馳的列車緩緩行駛在海面上。
穿著簡單T恤和牛仔褲的青年,坐在老式列車的車頂上,注視著那被戰艦圍繞之處。
飛鳥划過天空,海風吹過青年發縷。
在大海的漣漪中,整個世界的底層規則盪起了波浪。
內嵌在倒三角形中的眼球在青年腦後的虛空中勾勒而出,注視著那無形『通道』的開啟。
有點卡文,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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