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而且不止一個。」吳盡歡若有所思地說道。
李勇追問道:「是誰?」
「六合控股。」這種事,六合控股以前不是不做過,遠了不說,單說近的,在丘子文身上就曾發生過。
而且,六合控股還曾僱傭『死囚』暗殺過他,只不過最後是以失敗告終罷了。
另外,六合的根基在s市,控制王慕林這位s市的政法委書記,也完全符合六合的利益。
「……」聽聞吳盡歡懷疑的對象是六合控股,李勇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原本他還覺得製造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很恐怖,但如果說這個幕後黑手是六合控股的話,那它的恐怖就合情合理了。
作為地下財閥的第一大家族,即便是總參,都不敢去輕易觸碰它的。
吳盡歡是什麼時候和六合控股結下仇的?他給自己找到這個仇家,未免也太龐大了吧?
見李勇一副想問又不太敢問的樣子,吳盡歡笑了笑,說道:「不是我和六合控股有結過仇,而是六合控股就不希望喻家有接班人,這個人是我,他們會把矛頭指向我,如果這個人換成是你,他們也會把矛頭指向你。」
確切的說,六合針對的不是吳盡歡這個人,而是他的身份。
對於地下財閥之間的勾心鬥角,恩怨糾葛,李勇掌握的信息不多,但多少也能理解吳盡歡話中的意思。
他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又問道:「盡歡,你說的另一個懷疑對象是?」
青幫!青幫也有能力做到這種地步,而且也完全有理由、有動機借旁人之手置自己於死地,另外,對於青幫而言,若能控制住王慕林這位政法委書記,也有利於他們在s市的暗中布局。
六合和青幫都有這個能力,也都有這個動機,究竟是哪一邊所為,吳盡歡也不敢確定。
他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道:「至於另一個懷疑對象,就沒有必要再說它了。勇哥,我希望你能幫我去查查王慕林這個人,看看他與誰走得近。」
「不用去查了,他與洪門是坐同一艘船,穿一條腿褲子的。」李勇想都沒想,斬釘截鐵地說道。
洪門!吳盡歡扶額,這個王慕林也很不簡單啊,竟然還和洪門有關係。
李勇說道:「王慕林能做到政法委書記這個位置,其一,是在中央那邊確實有點門路,其二,和洪門為他鋪路也有直接關係。」
洪門和地下財閥不和,作為地下財閥的領頭羊——六合控股,欲從洪門手中爭取過來王慕林這個人,是可以理解的事。
至於青幫,和洪門更是有血海深仇,如果能把王慕林拉攏倒青幫這邊來,對他們也有莫大的好處。
所以,六合和青幫還是都有動機的,依舊無法斷定誰才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
吳盡歡毫無頭緒,他搖搖頭,說道:「勇哥,這裡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我們走吧。」
「嗯。」李勇點點頭,和吳盡歡一同走出停屍間。
到了外面的走廊里,站著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李勇和他握了握手,含笑說道:「魏醫生,這次麻煩你了。」
醫生笑了笑,說道:「只是小事,李先生不用客氣。」
他們三人乘坐電梯,上到一樓,那名姓魏的醫生和李勇又寒暄了幾句,然後告辭離開。
醫生走後,吳盡歡問道:「在這件案子沒有查清之前,我不能離開s市吧?」
李勇苦笑,說道:「最好也別離開辦事處。」
吳盡歡笑問道:「我在總參這裡也要被監禁?」
李勇說道:「事情挺麻煩,倒不是王慕林有多難搞,關鍵是,他是洪門那頭的人,而洪門和政治部的關係你也知道,如果政治部利用這件事攻擊我們,說參謀部存心包庇兇犯,連上面的老頭子都不太好出面解決。」
政治部和參謀部雖說屬同一系統,但之間還是存在競爭的。涉及到政治部,參謀部這邊自然要小心謹慎一些。
李勇笑呵呵地拍下他的肩膀,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事情肯定會解決的,等上面的老頭子們溝通好了,你也就沒事了。當然,如果我們自己能把那個女人找出來,事情就更好辦了。」
吳盡歡說道:「我擔心,現在已經找不到她了。」
如果她是六合的人,現在最有可能的下場就是被滅口,不要懷疑六合干不出這種事,吳盡歡可以負責任的說,世界上還沒有什麼事是地下財閥不敢做,或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如果她是青幫的人,下場還會好一些,青幫對自己人也不至於那麼心狠手辣,但即便是這樣,她現在也應該不在國內,而是早已被青幫送出國了,想找到她,無異於大海撈針。
吳盡歡的猜測,也正是李勇最擔心的,若是那個女人真的被滅口,死無對證,吳盡歡身上的嫌疑,怕是永遠都洗脫不掉了。
兩人邊說話邊往前走著,打算離開醫院。兩人來到醫院大廳的時候,從外面推進來數張擔架,擔架上都躺著人,一個個滿頭滿身都是血,有男有女。
「快讓讓、都快讓讓!出車禍了,傷者需要急救!」擔架旁的醫生、護士向四周的人群連連揮手。
這種事情,在醫院裡很常見,李勇拉著吳盡歡,向旁退讓幾步。
吳盡歡的目光在幾名傷者身上一掃而過,但他看到一名護士急匆匆走進大廳右手邊的走廊時,他眼眸閃了閃,緊接著,快步走了過去。
李勇一怔,說道:「盡歡!」說著話,他隨後追了過去。
吳盡歡跑進右側的那條走廊,舉目向前看去,走廊里都是病患和病患家屬,人頭涌涌,隱隱約約中,他看到那名護士正在向走廊里端急行。
他眯了眯眼睛,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在他穿行的時候,難免碰到周圍的人群,很快,四周便傳來不滿的嚷嚷聲:「擠什麼擠?趕著去投胎啊?」「怎麼走路的,撞到人了不知道嗎?」「……」
那名護士也聽到了後面的抱怨聲,她側頭向後瞥了一眼,前行的速度更快,三步並成兩步,來到走廊盡頭的樓梯間,然後快速上樓。
她快,可吳盡歡的速度更快,她剛走到一樓到二樓之間的緩步區,吳盡歡就已衝進了樓梯間,他抬頭看眼那名護士,說道:「你站住!」
他的話,非但沒有讓對方停下腳步,反而讓護士上樓的速度更快,她不再是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向上走,而是兩三個台階的向上躥。
見狀,吳盡歡更加篤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他深吸口氣,全力追了上去,當護士跑到二樓到三樓之間的緩步區時,吳盡歡終於追至她的背後,伸手向她的肩頭抓去。
護士反應也快,向前彎腰的同時,往後倒鉤出一腳,腳後跟狠狠踢向吳盡歡的下體。吳盡歡急忙向旁閃身。趁此機會,護士又繼續往樓上跑。
跑到三樓到四樓之間的緩步區時,她已開始出現明顯的氣喘,胸口一起一伏,汗珠子順著她的雙鬢向下流淌。
吳盡歡再次追至她的身後,同時說道:「你知道,你跑不掉的!」
護士停下身形,慢慢扭轉回身。吳盡歡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臉上帶著口罩,看不出來她的樣貌,透過她的眼睛,能看到她的眼珠子上爬著淡淡的血絲。
「你是小惠。」吳盡歡的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昨天晚上,他並沒有仔細去關注那個叫小惠的姑娘,讓他描述小惠具體的樣子,他完全描述不出來。
不過,一個人的樣貌可以通過化妝,在一夜之間發生巨變,但一個人的體型和骨架,是無法再短時間發生太大改變的。
當他無意中看到這名護士的時候,讓他一下子想到了小惠,這是他追過來的原因。本來他還不敢百分百的篤定,但對方一跑,他就可以徹底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護士並未接話,回答他的是側踢的一腳。吳盡歡稍微向旁讓了讓,當對方這一腳前力已盡後勁又不足的時候,他一把扣住對方的腳踝,向外用力一推。
受他的推力,護士踉踉蹌蹌的連退了三步,嘭的一聲撞在後面的牆壁上,她目光一陣渙散,身子在旁一側歪,撲倒在地。
她還想從地上爬起,這時,一隻黑洞洞冷冰冰的槍口頂在她的腦袋上,李勇的手槍。
李勇一邊持槍,逼住護士,一邊回頭問道:「盡歡,她是誰……」
他話沒說完,吳盡歡突然急聲說道:「小心——」說話之間,他拉住李勇的後衣襟,全力往回一拽。
李勇受他的拉力,不由自主地向後仰身,沙,一道寒光從他的小腹前橫掃而過,將他的衣襟劃開一條條長長的口子。
再看護士的手中,多出一把薄薄的柳葉刀。
李勇驚出一身的冷汗,如果不是吳盡歡及時把他拉開,對方這一刀劃開的就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自己的肚皮,要把自己給開膛了。
他勃然大怒,一腳踹在護士的肩頭上。
就這一腳,讓護士悶哼一聲,險些沒暈死過去,豆大的汗珠子順著她的額頭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與此同時,她肩頭的白大褂上,慢慢的滲出鮮紅的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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