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無盡歡 第二十六章 初來

    等高航儲存好視頻，孫凱迫不及待地把他的手機搶了過來，好奇地看著裡面的視頻。

    邊看他邊發出嘖嘖聲，眼珠子都快貼到手機屏幕上了，驚嘆道：「歡哥，看不出來，你們班主任的身材還真挺不錯的！」

    吳盡歡笑問道：「你喜歡？」

    孫凱連連搖頭，道：「年紀太大了，我喜歡的是姑娘。」他話鋒一轉，問道：「歡哥，我們明天就去市嗎？」

    「嗯。」吳盡歡頭。

    另一邊的劉智敬心翼翼地問道：「歡哥，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

    吳盡歡問道：「你知道我們去市做什麼嗎？」

    劉智敬忙道：「我都聽二哥了，是去做易貨生意。」

    「那你知道易貨生意是和誰做嗎？」

    「朝鮮人。」

    「確切的，大多都是朝鮮軍人。」吳盡歡慢悠悠地道：「朝鮮窮，朝鮮軍當中也少不了窮凶極惡的人，而且他們手裡還有槍，和他們做生意，隨時都可能被人家槍殺。」

    聽聞這話，劉智敬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看著吳盡歡。

    後者眼中突然射出駭人的精光，一字一頓地道：「和朝鮮軍做生意，如同和閻王打交道，弄不好就會一命嗚呼，你，真的不怕死，真的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在邊境做易貨生意，他確實需要人手，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別的都在其次，最主要得膽子夠大。

    劉智敬深吸口氣，向吳盡歡重重地下頭，語氣堅定地道：「歡哥，我不怕，腦袋掉了，大不了就碗大個疤瘌，沒什麼大不了的！」

    「連死都不怕？」

    「與其渾渾噩噩、窩窩囊囊的活著，還不如拼一下！」

    郭正義手下的這些混混，要麼是父母雙亡的，要麼是父母離異沒人管沒人問，早早的輟學出來混社會了，他們也都明白，如果光靠他們自己，這輩子都別想出人頭地，至於跟著吳盡歡能不能出人頭地，誰都不敢保證，但至少能有那麼一希望。

    吳盡歡注視周順平許久，見他沒有絲毫的膽怯和猶豫，他目光漸漸柔和下來，笑道：「好，算你一個！」

    這次跟著吳盡歡一同到市的，除了高航、孫凱、劉智敬三人外，還有五、六個混混。

    他們都抱著和劉智敬同樣的想法，與其混吃等死的過完這輩子，不如跟著吳盡歡出去闖一闖。

    市。

    中朝之間的邊境城市。

    鴨綠江的這邊是市，另一邊是朝鮮的新義州，相距最近的地方，連五百米都不到，站在江的這一邊，能清楚地看到對岸。

    正因為相隔太近，兩岸的對比也越發的鮮明，中國這邊，沿江都是高樓大廈，而江的對面，則是清一色的圍牆和矮破舊的平房。

    市人口超過兩百萬，這裡的朝鮮族人不少，朝鮮人、韓國人也不少，有句玩笑話，向人群里扔磚頭，砸中十個人，九個會喊思密達。

    高航的表叔名叫王立民，一個三十多歲又一事無成的人，他身材不高，體型偏瘦，皮膚黝黑，其貌不揚。

    在客運站見到吳盡歡、高航等人後，王立民很是熱情，又是幫買礦泉水，又是幫忙拿行李。

    「哥幾個都沒吃飯吧，表叔請你們吃冷麵。」王立民咧著嘴笑道：「可別怪表叔氣，等表叔有錢了，一定請你們到大飯店！」

    吳盡歡對王立民的印象還不錯，笑道：「王叔太客氣了。」

    王立民看得出來，自己的表侄和其他的青年都以吳盡歡馬首是瞻，顯然，他是他們當中的頭。

    仔細打量吳盡歡，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在這群青年中，算是年齡比較的，身材稍微有些偏胖，模樣倒生得俊秀，特別是那對水汪汪、霧蒙蒙的眼睛，十分的勾人。

    「盡歡和航子認識好久了？」

    「嗯，是認識很久了。」吳盡歡剛上高一的時候就認識高航了，只不過兩人沒有太多的交集罷了。

    「航子最近可是跟我提起你好幾次呢，你身手好，頭腦也好，人又夠義氣！」

    吳盡歡樂了，道：「要頭腦，格格可不輸我。」

    他能這麼快又這麼順利解決學校那邊的麻煩，還是靠高航的出謀劃策。

    「格格？」王立民不知道高航的綽號。

    孫凱笑到：「王叔還不知道吧，高航的名叫格格。」

    王立民愣了愣，哈哈大笑起來，高航打就聰明又早熟，滿肚子的心眼，和格格這個綽號實在沾不上邊。

    他們一行人，就近找了一家朝鮮風味麵館，了幾碗冷麵。

    按理，朝鮮族人開的冷麵館應該是最正宗的，可是吃起來，感覺還沒有市那些雜牌的朝鮮冷麵好吃呢，孫凱等人都是大失所望。

    吳盡歡倒是無所謂，他是喜好美食，但他更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資格挑食，什麼時候自己要以填飽肚子為主。

    吃飯中，吳盡歡直截了當地道：「王叔，我們來市，就是為了打工賺錢的，不知什麼時候能開始工作？」

    王立民面色一正，拿出手機，看看時間，道：「盡歡……我這麼叫你，沒關係吧？」

    吳盡歡搖搖頭。

    王立民繼續道：「這樣吧，盡歡，下午，我帶你們去見個老闆。」

    著話，他瞅了瞅其他人，又道：「哥幾個不用都跟去，盡歡、航子跟我去就行了。」要是這麼多人都跟去，起碼還得多打兩輛出租車，那可都是錢啊！

    孫凱連忙道：「王叔，我跟你們一起去！」

    見吳盡歡沒有反對，高航也了頭，王立民笑道：「行，凱子也跟我們一起去！」

    吃過飯後，王立民先是幫他們安排住處，一間位於破舊區的老房子，兩室一廳。

    兩間屋子各擺放了兩張高低床，正好夠吳盡歡八人住的。

    環境和條件是都差了一些，但租金很便宜，每個月才三百塊錢，吳盡歡等人應付起來也不至於太吃力。

    安排妥當住處，王立民帶著吳盡歡、高航、孫凱，打車去往城郊。

    出租車抵達城郊的一家木材廠停了下來。

    王立民付了車資，帶著吳盡歡三人走進木材廠內。

    木材廠的規模不算大，裡面囤積的木材倒是不少，穿著制服的工人們正在忙碌的工作。

    看到王立民等人來了，一名穿著襯衫、西褲、皮鞋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周老闆！」王立民急忙迎上前去，與對方握手。

    中年人了一聲老王，算是打過了招呼，而後向吳盡歡三人打量一番，問道：「老王，這就是你找的人？」

    沒等王立民回話，吳盡歡走上前去，笑道：「是王老闆吧，我叫吳盡歡，初次見面，以後還請王老闆多關照。」

    看他年紀不大，場面話得倒是不錯，聽得出來，在社會上的閱歷不淺。

    「既然你們是老王介紹來的，廢話我也不多了，今晚幫我接收一批木材，酬金五千，沒問題吧？」木材廠的老闆名叫周玉廷，生得相貌堂堂，紅光滿面，看起來就像個生意人。

    才五千？周玉廷給的酬金和高航當初的價碼差得有多。

    吳盡歡淡笑未語，高航能感覺得出他的不滿，向表叔看了過去。王立民乾笑著道：「周老闆，五千的酬金是不是有少啊！」

    周玉廷嗤笑出聲，道：「老王，你也不是第一次接觸這一行了，其中的規矩你還不懂嗎？第一次合作，我肯出五千的酬金已經不少了，這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這次做得不錯，等下回合作，酬金我再加三成。」

    王立民滿臉堆笑地頭，向吳盡歡三人使個眼色，示意他們周玉廷得沒錯，第一次合作，大家不知根不知底的，酬金的確要少一些。

    高航和孫凱拿不定注意，看向吳盡歡，後者沉吟片刻，道：「行，周老闆，這次就按你的規矩辦，酬金五千，不過等下一次，我們的酬金可就不能這麼少了，畢竟十來口人等著吃飯，五千塊錢，還不夠我們兄弟塞牙縫的呢！」

    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周玉廷笑問道：「兄弟，你們有十多個人？」

    「是。」吳盡歡回答得乾脆。

    周玉廷道：「木材生意，本利薄，風險也不大，幾千的酬金，真不算少了，想要做酬金多的，那就得做高麗參和寶石生意，一次抽個幾萬的佣金也很平常。」

    吳盡歡心中一動，問道：「周老闆做高麗參和寶石生意嗎？」

    周玉廷看著他呵呵地笑了，即沒做，也沒不做。

    過了片刻，他道：「今晚九，我的人會在西江碼頭等你們，至於具體的地址，老王清楚，到時讓他送你們過去就行。」

    完話，他看看手錶，對王立民笑道：「呦，老王，我這還有事，先去忙會，就不陪你們了。」

    王立民頭哈腰地道：「周老闆請便，請便！」

    周玉廷向王立民隨意地揮揮手，又看了一眼吳盡歡，背著手，笑呵呵地走開了。

    等周玉廷走遠，高航來到王立民近前，道：「表叔，怎麼一次才五千，也太少了吧！」

    王立民輕嘆口氣，道：「是少了，但也沒辦法，畢竟你們初來乍到，什麼名氣都沒有，只能從慢慢做起。」

    在回去的路上，王立民向吳盡歡三人詳細講解一番易貨的情況。

    幫做易貨的佣金，是和交易額直接掛鉤的，一次木材生意，充其量幾萬、十幾萬的成本，能抽的佣金也就是幾千，而高麗參或者寶石的生意，一次的交易額能達到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佣金自然也是以幾萬塊錢打底的。

    周玉廷最常做的是木材生意沒錯，但私底下，他也做高麗參的生意。

    不過像高麗參這種貴重的易貨生意，基本都被幾個大團伙壟斷了，幫周玉廷做高麗參易貨的團伙，老大名叫金守業，鮮族人，他手底下有一大幫兄弟，基本都是鮮族人，在市頗為吃得開。

    剛才吳盡歡問周玉廷有沒有做高麗參生意，顯然是想挖金守業的牆角，周玉廷淡笑未語，是笑他不自量力，初生牛犢不怕虎。

    以前和金守業對著幹的人不少，但現在，那些人都不見了，而金守業還在市活得好好的呢，從中也能看得出來，這個人的能耐非比尋常。

    聽完王立民的介紹，高航和孫凱面面相覷，看來在市幫人家做易貨，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市這裡早已存在固有的勢力，他們再想插足進來，又談何容易？

    高航和孫凱看向吳盡歡，後者道：「歡哥，你看？」

    「不要急，慢慢來，我們就先從做起。」吳盡歡眼帘低垂，若有所思地道。

    「對、對、對！」王立民連聲附和道：「俗話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來就想賺大錢，那也不現實，你倆都聽盡歡的，咱們從做起。」

    王立民也擔心他們不知天高地厚，一來市就去招惹金守業。

    作為市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王立民聽過金守業的很多事，那是個心狠手辣的主，無論是誰，只要惹上了他，都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