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盡歡聳聳肩,沒有回答梁騰薇的疑問,事情已經顯而易見,並不需要他再回答什麼。
梁騰薇皺著眉頭,看著籠子裡已經混戰成一團的八個女人,她心裡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
這時,一名蒙面漢子走到孫敏德的身邊,在他耳旁低聲細語了幾句。
等他說完,孫敏德揮揮手,蒙面大漢退開。他對身邊的吳盡歡笑道:「先生,那個五號已經安置好了,先生要不要去看看。」
吳盡歡沉吟片刻,點了下頭。
孫敏德把吳盡歡帶到一個山洞裡。山洞內的空間不大,也沒什麼東西,在山洞的里端,那個掛著五號號碼牌的女人依靠著牆壁,坐在地上。
當吳盡歡等人走進來時,她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接著又垂下了頭。梁騰薇也有跟著吳盡歡進來,看了那個女人一眼,滿臉的嫌棄,捂著鼻子說道:「好臭啊!」
吳盡歡沒有理她,走到女人近前,蹲了下來,問道:「你是哪裡人?」
女人坐在地上,一動沒動,仿佛沒聽到吳盡歡說話。吳盡歡又改用英語再次問道:「你是哪裡人?」
她依舊是動也不動,毫無反應。吳盡歡暗暗皺眉,轉頭看向孫敏德,向他尋求答案。
孫敏德向吳盡歡苦笑著搖搖頭,說道:「吳先生,她們都是我們從蛇頭手裡買來的,以前她們是哪個國家的人,又具體是做什麼的,我們並不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對於俱樂部而言,這些女人就是消耗品,買來她們的唯一意義就是為會員提供『娛樂項目』。
吳盡歡哦了一聲,也就在他準備轉回頭的時候,坐在地上的那個女人突然一躍而起,狠狠撲倒吳盡歡的身上。
在場的眾人誰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骨瘦如柴,虛弱得好像隨時會一命嗚呼的女人會突然發難。吳盡歡也同樣是準備不足,被她撲了個正著,仰面躺到地上。
女人騎在他的身上,伸出兩根手指,對準他的雙目,猛然插了過去。
吳盡歡反應也快,千鈞一髮之際,他抬起手來,將手掌擋在眼睛前。
女人的手指沒有插中他的眼睛,結結實實地插在他的掌心上,其力道之大,讓吳盡歡感覺自己的手掌火辣辣的疼痛。
「歡哥!」金驚呼一聲,箭步上前,一腳踢在女人的肩頭,把她從吳盡歡的身上踹了下去,與此同時,尤回墊步來到女人的近前,拳頭抬起,作勢便要打下去。
以尤回拳頭的力道,若真打在女人的腦袋上,這一拳足以讓她斃命。吳盡歡從地上坐起的同時,說道:「等一下!」
尤回的拳頭停在空中。那個女人趁機從地上再次一躍而起,又一次向吳盡歡撲來,不過這回她占不到便宜了,吳盡歡出手如電,將她雙手的手腕牢牢扣住。
女人的雙手動彈不得,她像瘋了似的衝著吳盡歡嘶吼著什麼。她說的話,旁人都未能聽懂,不過吳盡歡卻聽懂了,她說的是緬甸語,詛咒自己去死。
他握著女人的手不放,該用緬甸語問道:「你是緬甸人?」
發瘋似的女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吳盡歡,眼中流露出詫異之色,顯然她沒想到,吳盡歡竟然會說緬甸語。
過了片刻,她又奮力的掙扎,想擺脫開吳盡歡的手掌,可是沒用,任憑她如何掙扎,吳盡歡的手掌都像鐵鉗一般,禁錮著她的手腕,紋絲不動。
見自己實在掙脫不開,她喘息著開口問道:「你也是緬甸人?」
吳盡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目光冰冷地看著吳盡歡,一聲沒吭。吳盡歡聳聳肩,說道:「如果你想要活命,在這裡能救你的人,只有我。」
沉默了一會,女人開口說道:「翁雅。」
「緬甸哪裡人?」
「克欽邦。」
聽聞這話,吳盡歡眼眸閃爍了一下。
吳盡歡與女人對視了片刻,慢慢鬆開她的手腕,獲得了自由之後,女人連連後退,一直縮到牆角,戒備十足地看著吳盡歡等人。
她當然也能感覺得出來,吳盡歡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何況他身邊還有那麼多的幫手。
剛才她突然對吳盡歡動手,讓孫敏德也很沒面子,他回頭向外招呼一聲,兩名蒙面大漢走了進來,作勢要把女人拉出去。
吳盡歡制止住那兩名大漢,說道:「這個女人,我要了。」
「啊?」孫敏德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剛才如果不是吳盡歡反應夠快,現在他的眼珠子都已被她摳出來了,他竟然還要她?「吳先生,這……」
「我喜歡馴服的快感。」吳盡歡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孫敏德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連忙說道:「沒問題、沒問題!」說話的同時,他向兩名蒙面大漢揮了揮手。
兩人正要往外走,吳盡歡說道:「給她弄點吃的。」
見孫敏德點頭同意了,兩名蒙面大漢雙雙走出山洞,時間不長,從外面端進來兩盤糕點,放在女人的面前。
女人敵意十足地環視在場眾人,吳盡歡含笑說道:「放心吃吧,裡面沒有毒,也沒有必要下毒。」在這裡,若想殺她,太容易了,哪裡還需要下毒那麼麻煩?
女人很快便領悟了吳盡歡的意思,伸出兩隻如雞爪子般的黑手,先是試探性地抓起一塊糕點,見周圍的人都沒有阻止自己,被她抓著的那一大塊蛋糕,幾乎是一股腦地就塞進了嘴巴里,一旁的梁騰薇看著她的吃相,不僅腮幫子鼓起來,在下咽食物的時候,似乎脖子都鼓起來一塊。
她在山洞裡再也待不下去,捂著嘴,乾嘔著跑了出去,梁騰躍也急忙追了出去。
兩大盤的蛋糕,被她風捲殘雲般的吃了個精光,期間她都被噎得直翻白眼。
吳盡歡倒是很體貼地遞給她一瓶礦泉水。等到她把兩盤子的蛋糕吃光,吳盡歡不再讓人給她拿吃的了。
長期飢餓的人,看到充足的實物後都是拼命的吃,最後的結果通常是把自己活活撐死。
孫敏德看了女人一眼,對吳盡歡含笑說道:「吳先生,晚上我讓人把她送到你的房間?」
吳盡歡沒有異議,點了點頭,說道:「孫先生不用再跟著我了,我自己隨便逛逛。」說完話,他轉身離開了山洞。
到了外面,金不解地問道:「歡哥為何要救她?」他從不認為歡哥是個愛管閒事的人。
「她是緬甸克欽邦的人,也算是半個中國人吧。」吳盡歡看了一眼金,說道:「從朝鮮偷渡到中國的nan民,若想離開中國,去到韓國或者歐美國家尋求z治庇護,通常會選擇兩個國家做跳板,一個是越南,另一個就是緬甸。從中國到緬甸最便捷又最安全的路徑,就是克欽邦。」
金怔了一下,驚訝道:「歡哥想從她身上打聽出我妹妹的下落?」
吳盡歡搖了搖頭,說道:「人海茫茫,要想找到一個更名換姓的人,又談何容易?不過,哪怕是只有一線希望,也應該努力去試一試。」
金的臉上露出悲傷之色,喃喃說道:「小妹她今天也該有二十歲了。」
吳盡歡拍拍金的肩膀,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無法對金做出任何的承諾,像『一定能找到他妹妹』這樣的話,他根本無法說出口,因為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他妹妹是不是活著都還兩說呢。他不想給金不契合實際的希望,最後變成更大的失望。
他們正往前走著,忽聽前方傳來一陣陣的吵鬧聲,吳盡歡舉目向前望去,只見梁騰躍和梁騰薇兩兄妹正被一群人圍住,梁騰躍張開護住梁騰薇,似乎在和對方爭論著什麼。
站在梁騰躍對面的是一個中年胖子,上身赤膊,下面穿著又肥又大的短褲,脖子上掛著粗粗的金項鍊,手腕上是粗粗的金手鍊,手指頭上還有好幾個大大的紅寶石戒指。
這個中年胖子,可以說渾身上下都是金光閃閃,用他滿身的首飾告訴每一個遇到他的人——老子很有錢!
此時,中年胖子正伸著手指頭,指著梁騰薇,對梁騰躍說道:「你,滾開,這個女人,我要了!(泰語)」
中年胖子說的是泰語,梁騰躍和梁騰薇都聽不懂,不過通過他的動作和語氣,也能猜出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梁騰躍氣得臉色陰沉,不過這裡只有他和梁騰薇兩個人,而對方人數不少,真起了衝突,他也占不到便宜。
他拉著梁騰薇想轉身向走,不過四周圍站著的大漢把他二人的去路都堵死了。
中年胖子轉動著手指頭上的一顆白金戒指,嘿嘿冷笑道:「聰明的,就把她交出來。(泰語)」說話之間,他已走到梁騰薇近前,伸手向她的臉頰抹去。
梁騰薇還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平日裡的刁鑽和跋扈現在都不見了,見中年胖子的肥手伸向自己,嚇得一個勁向梁騰躍的身後躲。
梁騰躍大怒,呵斥一聲:「放肆!」他一巴掌揮出去,正拍打在中年胖子的手背上。
啪!中年胖子吃痛,把手收了回去,低頭一看,手背紅腫了好大一塊,他眼冒凶光,殺機頓現,凝視著梁騰躍,怒聲說道:「你小子找死!(泰語)」
說著話,他側頭喝道:「阿旺!(泰語)」
隨著他一聲喊喝,一名乾瘦的漢子噔噔噔的直衝向梁騰躍,快到他近前時,一躍而起,左腿彎曲,以膝蓋猛擊梁騰躍的頭部。
後者下意識地身子後仰,同時抬起手臂,擋在自己的面前。
嘭!乾瘦漢子的這記飛膝頂撞,雖未擊中梁騰躍的要害,但卻把他撞得連連後退,一直退出四五步,身子站立不住,一屁股做到地上。
他的兩隻胳膊如同剛剛過了電似的,使不出來一點力氣,無力地垂落下去。
乾瘦漢子不依不饒,箭步又躥到他近前,橫掃出去的一腳,掛著勁風狠狠襲向梁騰躍的頭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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