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得好,兔子急了還咬人,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呢。
吳盡歡現在總算是意識到,老話果然誠不欺人。
喻連婷這姑娘,看上去好像沒有情感,完全以喻振英唯命是從的樣子,實際上,丫頭蔫壞蔫壞的。
還有一點令他頗感意外,她的身手竟然這麼好。
她假裝摔倒時蹬出的那一腳,速度極快,但點到自己腿上時,力道卻極輕,剛好夠讓自己身體失衡,但同時又不會傷到自己的程度。
發力容易,但想要做到把發出去的力道變成收發自如,卻很難,至少這不是尋常練武之人能做到的。
自重生以來,吳盡歡已經習慣了深藏不露,後發制人,想不到這次在喻家,遇到了一個和他同樣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感覺喻家簡直就是個狐狸窩,一隻老狐狸下面養了一群狐狸。喻歡可算是其中的另類。
聽聞樓梯這邊的動靜,陸飛第一時間跑過來,見吳盡歡坐在地上,喻連婷滿臉關切地站起一旁,他先是一怔,然後他連忙扶起吳盡歡,問道:「少爺這是怎麼了?」
喻連婷解釋道:「剛才上樓的時候,歡少不心滑倒了。」
吳盡歡眼看喻連婷,後者正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如果他現在出實情,好像是在向家長告狀,如此一來,真就印證了喻連婷對他的評價——幼稚!
這個啞巴虧,他只也能吞進肚子裡了。他對陸飛笑了笑,道:「就是滑了一下,我沒事。」
「哦!」陸飛鬆了口氣,提醒道:「少爺對老宅的環境還沒有熟悉,以後千萬要注意。」
「嗯。陸哥,你去忙吧。」
「哎呀,少爺太客氣了,以後叫我老陸就行。」
吳盡歡沒有再多什麼,一步步地走上樓梯。
喻連婷跟在他的身後,如同媳婦似的,心翼翼地問道:「歡少,你真的沒事嗎?剛才你看起來好像摔得挺重的。」
「呵呵!」吳盡歡被氣樂了,臨進自己的房間前,他抬手點了點站在一旁的喻連婷,一副想要什麼但又沒有出口的樣子,然後快步走進房間裡,隨著咣當一聲悶響,他把房門狠狠甩上了。
站在走廊里的喻連婷,臉上的無辜之色消失,嘴角微不可察的向上勾了勾。
吳盡歡回到房間後,用力地揉了揉屁股,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到床前,側著身子,慢慢躺下來。
他隨手拿出手機,瞧了瞧,有好多的未接來電。他剛要查看都是誰打來的電話,他的手機先震動起來。
他把電話接通。
話筒里傳來丘子文的問話聲:「七,你去哪了?你再不接電話,我都要去報警了!」
吳盡歡道:「我現在在市?」
「市?七,你怎麼突然跑到市去了?」
「來話長,一言難盡。」
「行了,不用在電話里了,明天我回市,咱倆見面再談。」
吳盡歡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老六的家就在市,合圖傳媒的總部也在這裡。
他應了一聲好,和丘子文通完電話後,他又給高航、尤回等人發去信息,向他們報個平安,表示自己和喻歡都沒事,正在市這邊竄親戚。
一番忙碌下來,吳盡歡也累了,洗漱一番,便回床上休息了。
翌日早上,金的敲門聲把吳盡歡叫醒。
金的房間也在左樓,只不過和吳盡歡不在同一個樓層,他是住在二樓的客房。
吳盡歡洗漱完,隨手打開衣櫃,向裡面一瞧,裡面掛著好幾套襯衫和西裝。
他從中取出一套,穿起試了試,竟然正合身。
金也嘖嘖稱奇的走過來,打量一番,笑道:「歡哥,喻家真有本事,把你的身材都調查清楚了。」
吳盡歡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喻家是在d市把喻歡接走的,在別墅里,他們的人肯定看過自己衣服的尺碼。
在吳盡歡穿衣的同時,金道:「歡哥,昨天我把老宅大致逛了一遍。」
「感覺怎麼樣?」
「有錢!」金了一句,緊接著又加重語氣道:「很有錢!」在樓內,不僅有室內健身房,旁邊還有一座很大的室內泳游池,奢華的程度,讓金都禁不住咋舌。
「還有呢?」
「高手很多,很多穿著僕人制服的人,一看走路的姿態,就知道是有底子的。」金正色道。
「嗯。」吳盡歡點點頭。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金,笑問道:「金,你還想什麼?」
「歡哥,以前我真沒看出來,喻姨的出身竟然這麼不凡!」
別金了,就連他這個兒子都沒想到,喻歡竟然出身於地下財閥的喻家。
「另外,我覺得喻連忠、喻連義都對歡哥很排斥,而喻老爺子和喻瀅,倒是對歡哥挺不錯的。」
金的判斷,和吳盡歡的感覺差不多。金繼續道:「如果喻君鵬的死不是意外,我懷疑,喻連忠和喻連義這兩個人,都脫不開干係。」
吳盡歡笑了笑,對金道:「對喻家的情況,我們還不是很了解,先不要妄下評斷。」
老頭子可不是傻子,聰明絕頂,估計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的。
如果喻連忠和喻連義真和喻君鵬的死有關,以老頭子精明的頭腦,能絲毫沒有察覺?以他那麼重視血統的個性,還能容忍這兩人繼續活著?
除非老頭子認定他倆不是主謀,還不想過早的打草驚蛇。
兩人正著話,外面傳來敲門聲,金過去把房門打開,站在外面的是位穿著白色僕人制服的青年。他欠了欠身,道:「少爺,請下樓吃早飯。」
「好。」吳盡歡應了一聲,和金一併下了樓。
兩人剛出來,旁人的房門打開,喻連婷也剛好走出房間。
她和昨天的打扮一樣,只不過黑色的職業套裝換成了一套灰色的職業套裝,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冷清,向臉上看,雖然只著淡妝,但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看到吳盡歡和金,她彬彬有禮地道:「歡少,金先生!」
吳盡歡撇了她一眼,連招呼都懶著打,金倒是含笑道:「喻姐,早上好。」
打招呼的同時,他也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有可能成為歡哥未婚妻的姑娘。
「昨晚歡少和金先生休息得還好?」
「好著呢。」吳盡歡隨口回了一句。
「歡少有擦過跌打酒嗎?如果沒有的話,我房中還有一瓶。」喻連婷一本正經地道。
原本已要從她身邊走過去的吳盡歡身子僵了一下,轉頭看著喻連婷,嘿嘿地笑了,問道:「丫頭,你這是在向我挑釁還是在向我宣戰?」
喻連婷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他,道:「歡少笑了。」
吳盡歡哼哼兩聲,從她面前走了過去。
金看看吳盡歡,再瞧瞧喻連婷,完全搞不懂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吃早飯的人很少,喻瀅、喻連忠和喻連義都不在。
喻瀅昨晚就回韓家了,喻連忠和喻連義則是一大早就出去辦事了。
偌大的餐桌上,只有老頭子、吳盡歡、喻歡、喻連婷、金五個人。
在喻家吃飯不是件輕鬆的事,席間不僅不能話交談,餐具稍微發出點碰撞聲,都會引來老頭子不滿的眼刀。
飯後,吳盡歡和金跟著喻連婷一同去往喻家的公司,永冠集團。
永冠集團是一家綜合性的金融公司,旗下有永冠金融、永冠理財、永冠風投、永冠創投等等一系列的公司,這還只是永冠集團的直屬公司,被其控股的公司,那就更多了。
永冠集團的總部,坐落於市最繁華的商業街,一棟高聳入雲的現代化大廈。永冠大廈四個大字,高高豎立在大廈的樓頂。
喻連婷目前在公司里擔任的是董事長特別助理。
其實永冠集團的董事長只是個虛稱,永冠集團根本沒有董事會,它也不是一間上市公司,永冠集團的股份是百分百掌握在喻家族長一人的手裡,一代一代傳承,從不分散。
這種傳統,也是為了保證公司的整體性和持續性。
正因為完全封閉,不公開、不透明,不像上市公司那樣會受到相應部門的監管,永冠集團這類的財團才被稱之為地下財團。
沒人知道它的資產究竟有多少,也沒人能看到它真實的財政報表,在各類的財富排行榜中,永遠都不會找到它的存在。
別看喻連婷年紀不大,但在公司里十分受人尊敬。
進入公司後,但凡是遇到她的員工,無論級別高低,無不躬身施禮,畢恭畢敬地道:「特助好!」
喻連婷則保持她一貫清冷的作風,目不斜視,下巴微微上揚,目視前方,對周遭的一切都是視而不見。
打招呼的人也不會因為她傲慢的態度有任何不滿,似乎對此早就習以為常。
吳盡歡和金跟在她的後面,倒是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金聲道:「歡哥,喻姐在公司里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如果沒有些真本事,沒有點獨當一面的能力,老頭子能那麼看重她才怪呢!吳盡歡道:「屁股決定腦袋。」
言下之意,無論是誰,在自就接受喻振英大力栽培的情況下,都會像她一樣。
話之間,喻連婷已走進電梯裡。轉回身時,她順勢瞥了吳盡歡一眼,目光清冷又凌厲。
她的手指在指紋鎖上一按,電梯門關閉,電梯轎廂直升頂樓。
臨進辦公室前,她向門口的秘書聲交代了幾句。
跟著她走進辦公室,空間寬敞又明亮,但裡面的感覺和她的人一樣,冷清,偌大的辦公室里,都找不到一件的裝飾物,就是個冷冰冰辦公的地方。
喻連婷坐在辦公桌後,打開電腦,同時翻開桌上堆放的文件,時而簽字,時而在文件上做出標註。
自進入公司後,她一句話都沒,清冷的態度,讓金都禁不住暗暗咧嘴。
他下意識地看眼吳盡歡,後者倒是一臉的輕鬆,一派的悠閒隨意,背著手,走辦公室里東走走,西看看,仿佛是來視察的領導。
有那麼一瞬間,金真的感覺歡哥和這位高冷的喻姐挺般配,兩人在一起,就算誰都不話,但氣氛卻又出奇的和諧。
確切的,若換成旁人,在喻連婷面前都會被她的氣勢震懾住,吳盡歡卻能反過來壓住她,至少兩人在氣勢上是旗鼓相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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