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坐上車,駛向了那棟郊區別墅。
田萌萌和應康喬仍舊坐在一起,只是他們沒有那麼親密了,沒有再手拉著手,肩並著肩了,反而中間留了一點空隙。
對應康喬來說,這一天絕對是他人生中最難忘的一天,他被人質疑,被人誣陷,可實打實的證據擺在那裡,如果不是應康喬知道他真的什麼都沒做,恐怕他自己也會懷疑上自己的。
至于田萌萌,她的心很亂,她不知道該相信誰,即使她的內心仍舊不願意去懷疑應康喬,但她也沒有那種心情去和應康喬做些親密的動作了,反而,田萌萌現在覺得很尷尬,她一方面覺得自己不應該只聽別人的話就懷疑自己的男友,尤其是看到應康喬那副難過的表情,田萌萌就覺得很難受,也很對不起應康喬,可另一方面,盛卓霖是警察,他又有什麼必要要來騙他們呢?
氣氛就這麼一直尷尬著,沉默著。
很快的,熟悉的景色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那棟別墅到了。
他們把車開進地下車庫,把車停好,這地下車庫地方很大,足夠停下好幾輛車的。
而這個地方也是嚴非確信這棟別墅沒有地下室的證據,因為這個地下車庫就是地下室。
當他們一起走到別墅的正門前時,他們卻是發現,別墅的門並沒有關上,而是開著的。
「有人在裡面嗎?」陳世簡輕聲問道,似乎是不想驚動屋子裡的人。
盛卓霖,也就是慕容第一個走了進去。
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他們下意識地都放輕了腳步聲。
走到客廳時,他們幾人發現,有個女人正在倒熱水,桌上的杯子不多不少正好是六杯,和他們的人數一樣。
這就好像這裡的主人家早就知道他們會來異樣。
而這個正在往茶杯裡面倒水的女人正是當日在別墅里招待他們的女人,也是這棟別墅的女傭。
這個女人大概三十多歲,面容刻板嚴肅,臉上畫著刻板而不美麗的妝,她的皮膚並不白皙,嘴角的八字紋和眼角的皺紋都很明顯。
但是她的頭髮被梳的清清爽爽,一根頭髮也沒露出來,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
這是一個刻板的,不討喜的,不太懂得打扮自己的女人。
這女傭雖然見到他們進了別墅,但她還在倒水,直到她把桌上的留個茶杯都倒滿了水之後,這女傭才站直了身體,對他們說了一句,「歡迎光臨。」這女傭的聲音也像是她的人一樣刻板嚴肅。
「就你一個人嗎?」盛卓霖問道。
「等你們喝完茶後,先生會下來見你們的。」這女人語氣平平的說道。
「應康喬,你不認識這女人嗎?」陳世簡對應康喬吆喝了一聲,然後又對那女人說道,「喂,你認不認識這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就伸手指著應康喬。
應康喬家世不錯,從小也算是富養著長大的,他並不是個沒有脾氣的人,本來被冤枉,被懷疑,他心裡就夠煩躁的了,結果陳世簡還這麼輕蔑地指著他,這一下子就讓他覺得忍無可忍了,應康喬啪地一聲就伸出手把陳世簡的手給打下來了,「你用手指著誰呢!」
而與此同時,這女人看了應康喬一眼,然後說道,「我認識。」除了這三個字,她就再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了。
「你們聽到了嗎?」陳世簡冷哼了一聲,看著應康喬說道,「你還有什麼可辯解的?嗯?」
「你口中的先生不願意下來見見我們嗎?」盛卓霖沒有在意應康喬和陳世簡之間的矛盾,而是看著那女人問道,「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吧?」
「請喝茶。」這女人冷硬毫不婉轉地說道。
林落上前走到桌邊,端起其中一杯茶,鼻尖輕輕一嗅,接著就將茶水往身後地上一潑,動作又快又自然,做完這個動作之後,林落就給那女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茶杯,臉上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我喝完了,現在,我可以上去見見那位神秘的先生了嗎?」
這女傭的神色頓時就變得很不好看。
「嗯,」盛卓霖也端起一杯茶,一邊往地上潑,一邊對紀元說道,「你喝的真快。」
紀元笑了笑,道,「你也不差。」
女傭的臉色變得更黑了。
有了紀元和盛卓霖做榜樣,其他四個人自然也不會去真的把這茶給喝下去,而是有樣學樣地把這茶給灑到了地上。
「我們應該都可以上去了吧。」紀元說著便要越過女傭往樓上走。
女傭往前踏了一步,正好堵住了紀元要走的路,「你們這是要做惡客?」
紀元伸手輕輕把女傭往旁邊一推,看起來根本沒用多少力,女傭卻很輕易地被推到了一邊。
林落一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女傭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不過,她準備的茶水卻是很有問題。
林落剛剛那一嗅,就聞出那茶水裡被下了迷藥。
所以林落根本不準備喝那茶水。
這個女傭被推到一邊之後,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六人走上了樓梯。
而她下的藥,卻一個人也沒有碰過。
女傭的臉色很難看,她知道自己沒做好的下場是什麼。
嘎吱,女傭抬起頭,就看到那幾個人打開了一間屋子走了進去。
他們選的屋子正好是這棟別墅的書房,這書房也是當日不給這些人進入的地方。
如果有人在樓上等著他們,這個書房就是最合適的地方了。
這女傭急匆匆走到廚房,便給自己灌了一口泡的很濃的咖啡喝了下去,女傭喝的很急,也很多,好像這咖啡是什麼救命的良藥一般。
女傭喝下了許多咖啡之後,才像是安心了一樣,她伸手摸了摸口袋,一摸之下,她臉色卻突然變了。
走入書房之後,紀元六人就見到了一個年紀大概在六十多歲的老人,他坐在一把沉重的紅木椅子上,手上還拄著一根拐杖。
但林落卻看的出,這個人是做過偽裝的,他的身體其實很健康,也根本用不上拐杖。手上露出來的皮膚也不是六十多歲的老人會有的皮膚,而像是個中年人的皮膚。
他下巴上的灰白鬍子應該是粘上去的,還有他的頭髮應該也是染過的。
他的臉應該也是化妝過的,而且這個人坐落的位置正好是處於這個房間的陰影處,所以他的面容並不能夠看的很清楚。
這個男人,這番偽裝是為了什麼?
不願意讓他們看到真面目嗎?
慕容,或者說盛卓霖這副身體的視力要比林落現在這副身體的視力好一些,畢竟,盛卓霖是當警察的,而紀元是作家,他要經常看書,經常面對電腦,視力難免會有所影響。
慕容看出了這個人是誰,他湊到林落耳邊,輕輕對他說了一句話。
聽完這句話,林落就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做偽裝了。
「你是誰?」應康喬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腦子裡面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了,這個人他根本不認識,卻出現在這裡,一副此間主人的模樣,這還不能夠證明他的清白嗎?
「別著急。」這個男人氣勢倒是很足,即使他只有一個人。如果是一般的小年輕,也許真會被壓制住了,「你們都是聰明的孩子,我喜歡和聰明的人說話。」
「是你誣陷我的嗎?」應康喬問道,「你想要做什麼?」應康喬問的很大聲,好像越是大聲,就越可以證明他的清白。
只是應康喬卻不知道,其實重要的根本不是他清白不清白,這裡絕大多數人都知道他是清白的,也知道他是被誣陷的。
應康喬隨著問話走到了最前面,林落輕輕踩了踩地面,看了看這間屋子的構造,這個男人既然敢獨自一個人在此面對他們,必然是有所倚仗的。
這倚仗,是那女傭下的迷藥,也或許是這屋子裡的機關?
林落看向那男人拄著拐杖的地方,那塊地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林落看了看慕容,慕容朝他輕輕點了點頭。
應康喬的問話,那男人卻根本沒有回答,這激怒了應康喬,應康喬激動地往前踏了一步,那男人拄著拐杖重重往地面上一敲。
啪的一下子,應康喬站著的那塊地面突然消失了,應康喬和田萌萌同時墜落了下去。田萌萌因為站的和應康喬比較近,所以也牽連到了她。
正是機會!
林落和慕容一起往前沖,一左一右分別沖向了那男人,這男人的身手果然並不像是個老人,林落一把就把他的鬍子給拽了下來,「趙局長怎麼有空到這裡喬裝改扮?」林落笑眯眯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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