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沙發 第七十二章 ·鬼打牆

    最終我還是沒去參加方淑敏的婚禮，而是被空靈帶回了大陸，此時我們坐著一艘由守門人開的快艇來到了一個漁村著陸，其間空靈也沒怎麼說話，只是我感覺，這個蒙面的女人，似乎是刻意隱瞞了我什麼。

    一路上都很沉默，最後還是我打開了話匣子，我問道：「空靈大人，為什麼其他守宮都不曾帶手下出來歷練，但你卻要如此做呢？而且我感覺，我的資質一般，最多也只能算是運氣好，才走到這一步。」

    空靈瞥了我一眼，她冷酷無情的雙眼盯著我看，讓我全身發毛，她說到：「我任期不久，之前那三當家死了，才有我上位的機會，而如今我手下只有一個人得到了六強的資格，若是我不做出點成績，其他守宮就會對我不服，我看你也是真心為羅生門島服務，才如此信任你，也希望在之後的比賽，你別丟我的面子。」

    我頓時啞然，原來她只是當我是一個充面子的工具，難怪才對我那麼照顧，而此時我們坐著一輛城鄉公交來到了一個三線城市，此時我看到在車站旁邊有一個藍布戲篷，竟然有一個老先生正在講書評，說的是一個三國演義張飛之女的英雄野史，我感覺好奇，就過去看看了，而空靈似乎沒什麼意見，也就跟我過去。

    正當我聽得入迷，突然聽到在不遠處有兩個鬼祟的人正在聊天，而且他們說的話我是聽得一清二楚。

    &銅美人壁。我們那銅器會不會就是這個啊！」

    &有可能，我可以回家找找權偉的電話，問問他。」

    我聽得仔細，便想過去一看究竟，可是哪裡想，正要過去的時候，卻被空靈抓住了手，空靈怒喝道：「那兩人不過是尋常的土夫子而已，他們談論的也就是一些在郊區野外的墳墓，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你現在是一個守門人，也就是一般所謂的御鬼師，你現在的能力可比他們厲害很多，像是這樣的小角色，根本不用你多言。」

    我半知半解，而此時多情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身側，她看了一眼周圍，但似乎很懼怕空靈一樣，所以一直以來也沒多說話。

    而空靈高高在上，平日裡看起來倒是人畜無害，就像是一個蒙面的少女一樣，天知道她真正的能耐是什麼，我也沒有深究下去，只得按照空靈的意思行事，其實我也好奇，她究竟想帶我去幹什麼，或者做什麼樣的訓練。

    是夜，也不知今天是農曆多少，外面倒不是特別的黑。周圍的路燈陸陸續續已經關了，好像這這一帶的路燈一過晚上十點或是九點半就自己熄滅，一般城裡面，路燈都是徹夜不關的，所以這裡地方也十分偏僻，半天也不過一輛車子，天上只有一片月牙掛在天空，星星在一閃一閃的。

    我和空靈在馬路上走著，慢慢的，我的眼睛就適應了黑暗。此時我們在居民區，這周圍是一群自建房，但是條件簡陋，我還能夠在黑暗中看到路兩旁的水溝和圍牆了，還依稀看見有幾戶人家的燈還亮著。

    我一面走一面看著天上的星星，在我小時候是最喜歡晚上看星星的。只是長大後就沒有那個心情了，今天不知為什麼突然來了興趣。

    我走的很慢，但走著走著就發現已經走出了城區了。郊區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耕地，春天剛剛播完種，地里長出的幼苗應該不太高。如果是白天看去的話應該是一道不錯的風景。

    我坐到馬路邊，走不動了，就拿出了一支煙點上吸了起來。

    空靈看了我一眼：「你累了？」

    &然累了，都走了一天了。」我有些抱怨，但不敢大聲說出來。

    想在回顧一下兒時夜晚觀星的場景，可就在我抬頭看向天空那一刻，我發覺今天的星星透著一些詭異。好像所有的星星都在躲著我，只要我看向哪裡，哪裡的星星就不見了。只有眼睛的餘光才能若隱若現的看到一線星光，我又把視線轉到旁邊的星星那，那裡的星星又不見。

    這讓我感到很奇怪，難道今天有什麼特別的星象讓我碰上了。沒聽電視新聞上有報道啊，還是我眼睛有問題了。我吸完了煙就想往回走，走了幾步就發現，我前面竟然沒有子村子。難道是我走反了，什麼時候我變得連一點方向感都沒有了呢。於是我就轉過身往回走，又走了一會兒，才猛的發現，這個方向也不對。

    空靈這時候開口了，她說到：「走過這個郊區，我們就到目的地了。」

    我不解她的意思，但這時候我看向四周，路邊的耕地變得有些模糊了。難道是起霧了，還是我得了夜盲症。要是得了這病可不太好治啊。

    我想拿出手機照著往回走，可一摸才發現手機沒帶在身上。我又掏出了打火機，可打了幾下怎麼也打不著。

    空靈說了句：「走吧，這裡有些不對勁。」

    我一聽大喜，而此時多情默默的跟我點了點頭，我有些急了，就加快了腳步，幾乎是小跑著向前走去，然而空靈看似走路緩慢，但詭異的是，她的腳步竟然能跟上我，這十分稀奇。

    我並沒有走出郊區太遠，出來時我自己估計也就是出村不到一里地，也就是不足五百米。可我往前走了大概有一公里，卻還是在馬路上，沒有見到一點村子的跡象。我想在掉頭往回走，可直覺告訴我，這麼走下去我永遠也走不回村子了。

    我又掏出了打火機，想在試著能不能打亮。可怎麼打，就是打不著，應該是沒氣了。不過那怕是打出一個火花也行啊。我也可以借這火花一閃看看四周。我這才發現，手中的打火機不是沒有氣了，而是火石根本就打不出火花。

    難道今天讓鬼迷了，或是……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里，鬼打牆。

    小的時候我就聽說過有關鬼打牆的事，不過述說的人是否是真實的經歷就無從查考了。小時候聽一位老村長說過他的一次親身經歷，那一次去縣城買些日用品。村長騎著自行車進城，當時從村里出發時就已經是中午了。

    進城買完東西又去了一個親戚家待了一會兒，那個親戚非得留他在那喝點酒。村長也是個愛喝酒的人，心想反正明天沒什麼事，回家晚點也無所謂，就在那喝了起來。可一喝起來就沒把持住，一直喝到天黑。親戚留他在家住，村長卻怎麼也不肯，說晚上沒事，用不了一個小時就到家了。當村長騎著自行車往家走，走到一多半的路程時，需要翻過一個大的山嶺。

    村長就下了自行車推著車走，過了這道嶺在走幾里地就到家了。可能是由於喝多了酒，村長翻過了大嶺感覺有些累，就想抽根煙在走，反正後面的都是下坡路了。於是就坐在路邊抽起煙來。可村長當時不知道，就在他抽菸的路邊就有幾座老墳。事後村長回想起抽菸的地方也說，已後可不能在墳地附近休息了。

    村長抽完了煙，就騎上了自行車趕路。由於是下坡，村長蹬起自行車來也不費勁，村長明明記得這下了坡就是一段平路，因為這條路他不知走過多少次了。可剛下完坡，村長就發現又走到了一個大上坡。

    他蹬了幾下就累得蹬不動了，只好又下來推著車走。走到嶺上面就發現這分明是他剛才抽菸的地方，村長當時已為是自己喝多了，過個小嶺就已為是以前常走的那條大嶺，不過這次他沒有抽菸休息，直接就騎上自行車飛快的蹬著向坡下衝去。

    然而讓村長沒有想到的事發生了，剛衝到坡下，前面又是一個大上坡。一上坡他只蹬了幾下就沒了力氣。只好又下來推著車走。當村長走到坡頂時，就看到路邊有一個菸頭，那正是他抽的那個牌子的。

    村長抽菸有個習慣，就是抽完了總是把菸頭狠狠的按在地上，這是他多年當村幹部留下的習慣，主要是為了防止風大引起火災。當村長看到那支菸頭的那一剎那，酒就醒了大半。以前聽村里老人說過，一個人走夜路很容易碰到「擋」（當地對鬼打牆的俗稱）。這下怕是真的讓自己撞到了。

    村長開始害怕了，就騎上自行車飛速的向前蹬，可這個嶺的坡度太大，無論如何也蹬不上去，必須得下來推著車走。村長就推著自行車拼命的向上跑，跑到坡頂又騎著自行車向下飛奔。

    就這樣，村長整整的跑了一宿。直到第二天太陽從東邊升起，村長才找到了回村的路。

    到家後一頭就倒在炕上，一來是一晚上沒睡，二來是這一晚上實在是累的不行。村長在家裡整整的躺了兩天兩夜才起來。後來聽村裡的老人說，碰到「擋」了，也不用怕，那東西不能傷害人

    &要留在原地不動，等到有光亮了就沒事了。或是有人從你這路過，只要那人帶了手電就沒事。

    想到這件事，我就可以確定我今天就是遇到鬼打牆了。心裡也不免有些發毛，村裡的老人說那東西傷不了人，不過說歸說，誰碰到這種情況能不發寒的。

    我向馬路的遠方看去，發現怎麼也看不清前面的路。大概只能看個兩、三米遠，在遠就是漆黑一片了。

    &過是一個小小的幻術而已，怕什麼？」空靈責難似得看向了我。

    被她這麼一說，我發現我心中也鎮定了下來，沒有了剛才那種恐怖的感覺。

    可能是這麼長時間裡沒有什麼危險的緣故吧，也可能是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想下自己最近經歷的那些生死，這所謂的鬼打牆也就不那麼恐怖了。

    空靈示意我朝前走去，而前方是一片農田，現在的季節正是農作物剛剛長出幼苗的時候，我小心的從耕地里向前走去，生怕踩到剛剛長出的幼苗。畢竟咱也是從小在農村長大的，知道種莊稼不易啊。

    也不知道是我的心理做用，還是其它什麼原因。感覺向前走了很長時間，可是還沒有走到那個山腳。只好加快了步伐，不在看腳下的玉米苗，幾乎是向前跑了起來。

    突然，我腳下一滑，好像踩在了一堆爛泥上，我整個身子向前摔去。還好我當過偵察兵，這點反應能力還是有的。在我向前摔倒的同時，我身子一側，雙手扶地，右肩向下，來個就地十八滾，又借著翻滾的力量順勢站了起來。

    這一連串動作在比賽之中情不自禁就學會了，所以現在非常輕易的就使喚了出來，

    我站起來回頭罵了一句，罵完我才想起來，這大半夜的，我就是罵一個晚上也沒人能聽見。於是我向回走了幾步，想看看到底是踩在了什麼東西上，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向回走了沒幾步，就發現了田埂中有一塊平鋪的東西。像是帆布一樣，呈三角形。我蹲下仔細的看了看，這應該是一塊帆布，這種布很硬，一搬時候用來打麻將時鋪在麻將桌上的。

    決不會用來作衣服或是褲子，怎麼會在田裡有這麼一塊布呢？我又用手指尖摸了摸這塊帆布上面，有點粘液一樣的東西。

    難道是誰來田裡幹活帶的些吃的，中午就放在這塊帆布上吃，吃完剩了些東西也沒收拾就扔這了？然後就讓我這個倒霉蛋給踩上了，我對自己的超級想像力佩服得五體投地。但就在幾秒鐘後，我就知道這個說法根本不可能。

    我的手指尖是多少沾上了一點那種黏糊糊的東西，在我把手指尖放在鼻子上只聞了一下，有些腥臭味。

    我就知道，這決非是什麼食物腐爛變質後的產物。這種味道我好像在哪聞到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那些粘液的味道並不大，不把鼻子湊近都聞不到這種味道。

    我又仔細的想了想，在什麼地方聞到過這種味道呢，越是要想到了，就越是想不起來。幾乎想的我頭都大了，可總是感覺差那麼一點點就能想到。

    想了半天也沒起到是在什麼地方聞過那種味道，我就想先看看這塊布。於是我又用手摸了摸那塊布，那塊帆布上並不是處處都有那種粘液，而是一小塊一小塊的在帆布上，也不均勻。

    我發現這塊帆布的手感和那些用來鋪在麻將桌下的帆布不太一樣。好像上面還有些繡花，這個我還是頭一次見過。這田間地頭有塊繡了花的帆布，上面還有些粘液帶有腥臭，這讓我一下摸不著頭腦。

    我雙手拿起這塊帆布，帆布下面還有幾顆玉米苗。拿起帆布的同時我幾乎可以斷定這塊布是黑色的，而帆布是一個三角形的，應該是一大塊其中的一個角。三角形帆布的那兩個直角邊是非常整齊的，那個斜邊卻是非常的不整齊。應該是被撕下來的。拿著帆布的手感也不是很好，我猜測這塊破帆布應該在這或是在這出現之前就已經是有很多的年頭了。

    我又仔細的摸了摸那繡花的地方，繡花用的線手感也很粗糙。我邊摸邊想：看看我能不能摸出來這繡的是什麼花。想到這我不免覺得自己好笑，可剛摸了一會兒，我就在也笑不出來了。

    那是一個似人非人的一種圖案，從我的手感上可以摸得出有人一樣的四肢和頭。頭上應該是一對角，面目已經摸不出來了，但依稀可以摸到嘴出奇的大。

    這……這應該是一種繡在上面的小鬼。

    我頓時心中大駭，難道這是一塊……裹屍布？！

    而正在我心頭打鼓的時候，空靈說到：「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