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谷中心,十幾座散落的草廬,是藥谷主人與藥童們的住所。
最中的一間草廬內,有黑髮披肩,氣質不羈,身形偉岸的男子正站在一個婦人面前,面色頗有不耐:「看的起你,稱你一聲小醫仙,看不起你,便是踏平你藥谷,又能如何?」
天壑教封鎖藥谷,領頭的自然不是被陸葉幾刀斬殺的那個八層境,如此大事,可不是一個八層境能夠擔負的起的。
所以這次帶隊前來的赫然是天壑教的第九長老,武邪。
天壑教中,長老數量極多,而且個個都是雲河九層境,據說排位已經排到五十開外。
這些長老的位置排名並非一成不變的,排名越高的修士,實力便越強。
幾十個長老,大家都是雲河九層境,誰還能覺得自己比別人弱了?所以天壑教內部,長老的排序經常會發生一些變動。
但排名前十的那十位,卻是從來沒有變動過。
第一長老至第十長老,此十人可以說是整個天壑教的中流砥柱,等閒不會出動。
這一次為了小醫仙,排名第九的武邪親自出面,可以說是很給面子了。
他要將小醫仙請回天壑教總舵中。
以前天壑教與藥谷井水不犯河水,那是因為小醫仙的人脈太廣了,真要是得罪了小醫仙,天壑教這邊也必定要焦頭爛額。
但如今教中正在籌謀大事,無論成敗,整個天壑教都將站到龍騰修行界的對立面,到時候少不了會有人前來雪州圍剿他們,戰端一起,死傷在所難免,若有小醫仙和她麾下的藥童們坐鎮,也可以為受傷的天壑教修士及時療傷。
說是請,實際上無論小醫仙答應還是不答應,他都要將人帶走。
不出所料,小醫仙並沒有答應他的要求,讓武邪頗為不耐,三言兩語不和,已上了火氣。
柔和的聲音響起:「我這裡只是活人治病的地方,我也只是個醫者,九長老又何必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小醫仙!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武邪是什麼人你應該清楚,教主既派我來處理此事,那你應該知道拒絕我會是什麼後果!今日哪怕只是你的屍體,我也要帶回去!」
「誰人還沒個生死呢?」哪怕面對一個雲河九層境壓抑的怒火,小醫仙也是安然若素,只自顧地整理著面前的藥材,一絲不苟。
「很好!」武邪嘴角勾起,面上浮現出一抹森然冷笑,心中已有了決定,既帶不走活的小醫仙,帶個死的也能回去交差,這也是教主派他來處理此事的初衷。
正待出手時,忽然心有所感,扭頭朝谷口方向望去,口中厲喝一聲:「大膽!」
話落時,人已不見了蹤影,只有遙遙一道流光朝谷口處撲去。
卻是感受到了陸葉斬殺那個黑衣修士的動靜。
草廬內,小醫仙抬頭,凝視著谷口所在的方向,眸中隱有神光閃爍,雖有重重阻礙,卻似乎能將那邊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微微一聲嘆息,似不可聞。
谷口處,場面亂做一團,有陸葉衝殺在前,前來求醫的諸多修士景從在後,一時殺的那些天壑教修士節節敗退。
明明他們人數更多一些,卻根本難擋陸葉長刀的攻勢。
直到某個瞬間,陸葉猛地抬頭,只見藥谷方向,一道流光急速朝這邊掠來,人未至,滔天怒焰已宣洩而出:「敢殺我天壑教弟子,你萬死難辭其咎!」
「陸葉小心!」依依低呼,她已感覺到來人的強大。
話落時,原本蹲伏在她肩膀上,協助她照顧葉琉璃的琥珀已經縱身一躍,跳到陸葉肩頭上。
琥珀就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身形微微低伏了下來,渾身毛髮倒豎,喉嚨里發出低吼。
只有遇到威脅的時候,琥珀才會是這幅模樣。
陸葉的視野中,四周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那急掠而來的偉岸身影。
強,很強!
雲河九層境修士,陸葉接觸過不少,不說雲河戰場那些人,在這龍騰界中被他殺的雲河九層境便有兩個。
一個是神意門的龐萬海,一個是天壑教的孫奇。
但是同為九層境,幾人給他的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單就實力上來說,孫奇的實力無疑要強過龐萬海,可來的這個人,比起孫奇更強一籌。
龍騰界的特殊環境,造就了這些境界無法提升的雲河九層境們的實力的差距,修為沒辦法提升之後,他們只能打磨自身的鬥戰技巧,沉澱自身的底蘊。
龍騰界雲河九層境們,是真正將雲河境這個境界,走到了極限程度了。
所以哪怕修為一樣,實力也是截然不同。
就如當年靈溪戰場上的三大毒瘤和一般的天九修士之間的差距。
「是天壑教的第九長老武邪!」莊不凡的聲音在陸葉的耳畔邊響起,「他是劍修,葉兄弟小心。」
幾乎就在莊不凡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道青色流光已自武邪手中打出,凌厲的氣機將陸葉鎖定,鋒銳的氣息更是切割的陸葉肌膚都感到了疼痛。
劍修素來以殺伐著稱,也是所有流派之中殺傷力最強的,殺性最重的,同級修士的實力對比中,劍修往往能壓制其他所有流派。
更不要說,武邪的修為還要比陸葉更高。
打來的青色流光中蘊著一口飛劍,所有的凌厲和鋒銳都來自這口飛劍。
哪怕沒有被這口飛劍所針對,那些跟隨陸葉衝殺的修士們也不由止住了步伐,個個遍體生寒,惶惶之中有末日來臨的錯覺生出。
一劍出,讓得眾人萬念俱灰,頓時都覺得活著似乎都沒什麼意思了。
莊不凡一口咬破舌尖,硬生生將自己的從那種消極的狀態中掙脫出來,滿心駭然。
早就聽聞天壑教排名前十的長老個個都強絕無雙,今日見了才知所言非虛,單是排名第九的武邪的飛劍就已到了未斬人先斬心的境界,很難想像排名還在他前面的那些長老們,實力該有多麼強大。
滿目擔憂地朝陸葉望去,他也不知陸葉接下來會是什麼下場。
但所見一幕讓他驚訝不已。
面對那樣的一劍,這個葉兄弟竟是雙足在地面上一踏,所處之地,大地龜裂,地面上更是多了一雙深深的腳印,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掠出。
火紅色的靈力在身上翻湧,整個人猶如被火光籠罩。
武邪的劍意,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這卻是他心神足夠強大的原因。
意,這種縹緲無形,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所針對皆都是心神,所以哪怕陸葉以前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殺招,心神足夠強大,也能抵擋劍意對自身的影響。
「嗯?」武邪一愣,眼看著在自己的攻勢下反撲過來的陸葉,眸露訝色,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雲河六層境,頓時冷哼一聲:「怪不得敢殺我天壑教弟子,原來是有所依仗!」
在他想來,陸葉背後絕對是有高人指點的,搞不好是出身哪家頂尖大宗門,否則一個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表現。
換做之前,武邪有了這樣的想法,未必會下殺手,真惹了什麼頂尖大宗門,他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但現如今,哪還顧忌這個。
整個天壑教馬上都要站到龍騰界的對立面了,遲早會引來三大霸刀宗門的圍剿,殺一個不知出身何處的小子,又算得了什麼?
一念生,百劍起,那青色劍光驟然分化出百道劍光。
鋪天蓋地將陸葉包裹其中。
這一幕只駭的下方眾修無法出聲,莊不凡也臉色一變,低呼道:「完了。」
在他看來,陸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這樣的一劍下生還的。
然而緊接著,一道身影便從那無邊劍光之中衝殺而出。
鮮血飛劍,陸葉身上衣衫襤褸,道道肉眼可見的傷痕,血肉翻卷。
劍修的殺伐恐怖,雲河九層境的劍修殺伐更恐怖,比這更恐怖的,是武邪這樣的積年雲河九層境的劍修殺伐
若不是他催動了御守靈紋守護周身,絕無可能擋得住那一劍。
「肉身這麼強?」武邪有些意外,旁人或許沒看清剛才那一瞬間發生的事,他豈能沒看清。
忽然出現的奇怪靈力屏障,閃爍的玄妙紋路,這手段分明是戰紋師才能施展出來的。
單單只是這個也就罷了,關鍵是對面這小子肉身強橫的有些不太對勁,自己的飛劍在破了他的防禦手段之後,竟沒能給他造成致命的傷勢。
對方此刻看起來狼狽不堪,可實際上都只是一些皮肉傷。
心思沉浮間,陸葉已撲殺到了近前,他肩頭上,琥珀怒吼咆哮,無形的衝擊隨著音波擴散,直衝武邪腦海。
武邪只覺腦袋好像被人用錘子砸了一下,眼前金星直冒,儘管只是一瞬就擺脫,但已有一點刀光印入眼帘了。
緊急著便是點點刀光,如星幕一般傾覆而至。
武邪眼帘皺縮,極大的不安在心中升起,直到這時,他才後知後覺,自己小瞧了這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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