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子 第二十三章 兩大歸神
方牧無奈的搖了搖頭，圖圖木這廝也太不識趣了。
其實他完全可以將功勞占為己有，可他畢竟是初到圖熊部，要是這次真把圖圖木趕走了，只怕他以後在圖熊部的日子也不好過，圖巨肯定跟他沒完，所以見好就收才是正經。
「小熊崽子，你想造反不成？」
圖巨立刻急了眼，一巴掌扇在圖圖木臉上，喝罵道：「還不跟我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圖圖木依然一動不動，神情倔強，定定的看了方牧半晌，這才揚起頭愣愣的道：「好，這次我領你的情，咱們之間算是扯平了，我也不欠你的。」
眾人呆了一呆，沒明白圖圖木的意思，一邊的圖巨直接擰起了圖圖木的耳朵，罵罵咧咧的拖著他回去了。
方牧乾笑了幾聲，只有他知道圖圖木是什麼意思，當時這莽貨可是看到了戊土精華，還有他施展咒術的過程。
他的意思很明白，你把功勞分我一半，今天的事我也不說出去，所以誰也不欠誰的。
圖猛朝方牧伸出了大拇指，一臉佩服的神情：「方牧哥，算你厲害，圖圖木這小子算是服氣了。」
「我也只是運氣而已，沒什麼可炫耀的，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嘛！」方牧笑了笑，伸手將懷裡的十三枚中階元石老老實實的掏了出來，同時把赤蛇劍遞給了圖熊。
一股股精粹的元氣沖天而起，在谷口上空盤旋著形成了一團團山峰模樣的煙雲，頓時驚動了谷內的許多圖熊族人，一條條大漢飛射出來，瞠目結舌的看著方牧手中的元石。
「中階元石？」圖熊怪叫一聲，剛剛接過的赤蛇劍當的一下掉在地上。
圖熊激動得直哆嗦，要知道圖熊部落一年才能得四百枚下階元石，這十三枚中階元石實在是太寶貴了。
「好好好，看來我也能突破空風境的關口了，這些年那山蟒王倒是存了不少天材地寶，沒想到都給它兄弟敗掉了。」
圖熊樂的嘎嘎大笑，過了半晌後才平復了激動的心情，用力的拍了幾下方牧的肩膀，道：「好小子，我果然沒看錯你，竟然真的主動拿出來了。」
方牧苦笑著搖了搖頭，以圖熊的修為，自然是能感應得到他身上的元氣波動的。
不過，也不用圖熊說，他自己也會拿出來的，畢竟圖熊救過他的命。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方牧還是懂這個道理的，他是個從來不虧欠人情的人。
雖然這十三枚中階元石珍貴無比，有時候甚至可以救命，方牧也有些肉疼，但是好歹那些下階元石都儲存在心臟中，這個結果倒也勉強可以接受。
嗷！
山谷深處忽然有驚天動地的熊嘯聲響起，隨之還有一個尖利的嘯聲，兩股可怕的氣息衝起來數百丈高下，在山谷上空形成了兩頭渾身血光繚繞的巨熊虛影。
它們的身上滾盪著諸般地水火風的異象，時而化成山峰，時而捲起火焰，近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方圓數十里的山林中，響起了許多野獸的嗚咽，所有的生靈都被這兩股可怖的氣息壓在了地上。
兩頭虛影耀武揚威的咆哮了一陣，半晌後才沉寂了下去，剛才的恐怖氣息徹底收斂，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祖先的英靈在上，族公和熊祖終於突破歸神了。」圖熊激動得瑟瑟發抖，拜倒在地，一時間所有的圖熊族人紛紛長嘯，響徹山林。
方牧也有些激動，他早就知道族公和熊祖都在空風境頂階中踏步不前，由於元氣不足，遲遲不能突破，沒想到他拿回來的蟒頭被族公和熊祖煉化之後，竟然這麼快就突破了歸神境。
那個蟒頭之中，蘊涵了那條巨蟒畢生的元氣，雖然它的修為大損，幾乎十不餘一，但也起碼比得上族公一個人的全部力量了。
因為它的本體太過龐大，所以本命元氣要比人類的強上數十倍，這也是它突破歸神境那麼艱難的原因。
如今被族公和熊祖煉化，等於是吞了一個同等修為的高手，所以立刻就突破了。
「好，好，從今往後，山狼族的那幫混蛋再也不能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了。」圖熊興奮的嘎嘎大笑著，一群大漢紛紛大吼大叫起來，目光狂熱無比。
山林之中，拳頭大就是硬道理，如今圖熊部中同時出現兩尊歸神境大高手，他們的腰杆自然硬了許多。
「族長，熊祖和族公突破歸神境可是天大的好事，不過我們是不是要上報雲林書院？」
這時一個看起來比較沉穩的族人說話了：「雲林書院可是有規矩的，只要突破了歸神境就必須得上報，不然書院降下懲罰來，我們可吃罪不起。」
頓了一頓，他又接著道：「而且只要上報書院，我們部落在圖騰山脈的地位立刻會大大提升，領地起碼能擴張一倍，入冬進貢的時候，元石供應也會翻倍。」
方牧吃了一驚，看來雲林書院對圖騰山脈的控制極為嚴格，因為到了歸神境這個層次，在這片山林中已經是可以破壞規則的存在了。
而且他沒想到，圖熊部落的領地竟然都是雲林書院賜予的。
圖熊的臉色嚴肅起來，沉吟了一會，揮手道：「暫時不用了，今天的事誰都別說出去，等到了入冬進貢的時候，再上報書院也不遲，到時候山狼族那個老狼頭也在，我定然當著眾多族長國主的面好好羞辱他一番。」
說到這裡，他轉頭看向了方牧，有些肉疼的又把赤蛇劍塞在了方牧手裡。
「方牧，你今天立了大功，這柄赤蛇劍就是你的了。」
圖熊拍了拍方牧的肩膀，道：「這柄劍可是我阿爹留下的，整個部落能和它媲美的寶器不超過十件，你以後可要好生對待，千萬別辱沒了它。」
看到圖熊如此大方，四周的族人眼珠子都冒出了綠光，這可是上階寶器。
方牧愣了一愣，搓著手乾笑道：「族長，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沒什麼不合適的，如果不是你的話，族公和熊祖哪有那麼快晉升歸神境。」
圖熊嘿嘿笑著，指了指那十三枚中階元石，道：「再說了，這些東西就比得上赤蛇劍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看到圖熊都這樣說了，當下方牧也不再矯情，將赤蛇劍收了起來，這柄劍他正好還有大用。
圖熊滿意的笑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族人，喝道：「今天方牧立了大功，我決定立刻為他舉行入族歃血儀式，諸位阿兄阿弟以為如何？」
「好！」
眾多圖熊族人發出了雷鳴般的大吼，他們七手八腳的將方牧抬了起來，呦呵呦呵的走進了谷中。
山谷內立刻熱鬧了起來，一團團篝火架了起來，大塊大塊滴著血的獸肉架上了篝火。
湖邊的平地上擺開了一張張大石桌，放上了圖熊部祖先的靈位，青煙裊裊。
許多大漢從後山的獸園中拖出來一頭頭劍齒虎，花斑豹，甚至還有幾頭食草性的小三角龍，按在靈位前，一刀劈下了頭，鮮血撒了一地。
方牧站在一邊，傻傻的看著他們忙活，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有了一絲荒謬，他還並沒有做好成為一個原始蠻人的心裡準備。
「方牧哥哥，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一隻柔軟的小手伸了過來，握著了他，圖朵的眼中滿是溫柔。
看著圖朵清澈的眼神，方牧露出了一絲笑容，微微點頭。
「祖先的英靈在上，在你們的保佑下，方牧成功完成了血誓之煉。」
「今天，在你們的見證下，我們將接納他為新的圖熊戰士，願你們為他降下福運，保佑他在圖熊部中生根發芽，壯大部落。」
圖熊跪在靈位前，手裡拿著一陶罐鮮血，全都撒在了靈位上，氣息肅穆無比。
與方牧進行血誓之煉的時候一樣，湖面上捲起了陰風，許多有形無質的存在跨空而來。
方牧渾身微微有些發毛，這些存在似乎都在虛空裡幽幽的打量著他。
「阿哥，祖先們都在看著你。」
圖朵站在他身後，低低的道：「他們對你很滿意，說你可以將圖熊部的榮耀傳承下去。」
方牧駭然失色，猛的轉身看著圖朵，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圖朵竟然能看到這些有形無質的存在？
在他的感應中，這些存在已經超脫了他能理解的形態，根本不是單純的陰神靈魂，他的魂念掃射過去，虛空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但是他卻清晰的知道那裡的確是存在著某種東西的。
可是看圖朵的意思，她竟然看得到這些存在，頓時令方牧大感驚訝。
「方牧，過來吧！向祖先的英靈們叩頭，讓祖先們熟悉你的氣息。」圖熊站開一旁，肅穆的朝他招了招手，所有的圖熊族人都看著了他。
方牧呆了一呆，這可不是他爺爺奶奶的靈位，而是一些陌生人，說白了，他對這裡並沒有歸屬感。
別說是他，無論換了誰，只怕都不會輕易對陌生人的靈位下跪的。
「罷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長者，我拜幾拜也沒什麼。」在眾人的注視下，方牧最終硬起頭皮，站在靈位前就要拜了下去。
但是他的雙腿才彎曲下去，石桌上的靈位驟然晃動起來，發出了微微的鳴叫，似乎是承受不住他的祭拜。
「怎麼回事？難道是祖先的英靈厭惡他不成？」
圖熊大吃一驚，四周的族人立刻變了臉色，特別是圖巨兩父子，看著方牧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代表著他會為圖熊部落帶來災禍。
卻是只有圖朵，依然面帶微笑，神色不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