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孟凡的心情非常不好,不好到看誰都不爽。以至於二話不說便將半路遇上的貓又抓來當陪練,讓本已被批准休假半日的貓又叫苦不堪。
一番對決之後,貓又更是叫苦不堪,因為他發現自己與孟凡的對決已經是輸多贏少。按理說自己可是法相境的妖修,對付一個靈神境的人族小輩那還不是信手拈來。但今日的孟凡卻勢如猛虎,招招都聲勢駭人,讓他不得不小心應付。
「不打了,不打了。今天我不在狀態,總是輸給你。」貓又厚著臉皮推卸責任的說道。
貓又不再與孟凡對決,孟凡卻又一個人對上了演武台上的一塊玄鐵神石。孟凡對著玄鐵神石不斷的攻擊,以至於重達萬斤的玄鐵神石都不停的晃動,看的貓又一陣心驚。
「我說,」貓又衝著演武台上的孟凡大喊道,「是誰惹著我們家公子啦,竟然讓我家公子生了這麼大的氣。」
自從那日北海歸來,不知孟凡與鵬三千談了些什麼,鵬三千對孟凡的態度便大為轉變。不但向眾人聲明孟凡便是他鵬三千培養的下一任弟子,更是連凝血珠這件事提都不提。
要知道鵬三千策劃了這麼久,為的可都是凝血珠,為的可都是恢復鯤鵬一族曾經的榮光。如今卻突然放棄了凝血珠,這讓一直跟隨在鵬三千身邊的貓又都一時摸不著頭腦。
「貓又,你聽說了嗎?人族大陸最近發生的幾件大事。」孟凡終於放過玄鐵神石,轉頭看向貓又。
貓又作為鵬三千的心腹,更是為數不多知道孟凡人族身份的妖族修士,所以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孟凡一般都會與貓又探討。當然,貓又也會經常給孟凡帶來各種人族大陸的消息。
「人族大陸?」貓又微微抬頭,細細回憶梳理了一下,「最近人族大陸發生了不少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事情無非就是臨陣撤換大將這一件事。莫非你是在為這件事苦惱?」
今日早些時候,孟凡從府邸中的一些人族下人口中聽到了邊荒撤換大將的消息。說是慕家慕卿大將軍因為消極懈怠,未能防禦住妖族的入侵,害得人族連丟數座城池,因此撤掉了大將軍的職位。
這件事本來並不出奇,畢竟兵家無常勝,因為一次小的疏忽,而丟了幾座城池也是非常常見的事情。更關鍵的是,慕卿大將軍都在隨後將城池奪回,並未損失人族半寸領土。
但洛安城中卻有人以此事為由,狀告慕卿大將軍玩忽職守,損害人族利益。後來更是由人皇親自下旨,撤掉了慕卿大將軍的職位,換由他人來當。
若是此事也僅僅如此倒也還好,畢竟人族的名將也不止慕卿一人。沒了慕卿,還會有王卿、李卿。
只是這換上來的人選,卻讓孟凡不得不憤怒。
此人就是——曹隼!
帝統家族曹家家主,曹隼!
與曹隼一同被認命的還有吳家家主、從家家主與南宮家家主,這些人無一不是帝統家族出生。
先不說曹家家主曹隼的領兵打仗能力如何,但說其為了一己之私,便破壞城比規矩,殘害忠良。不為國,只為家的本位主義思想,此人就不值得被重用,更不應該被派到一個肩負國家生死存亡的位置上來。
每每想到這點,孟凡心中就不可言喻的煩躁。
既替戰王一家感到不值,又憤恨人皇的用人不識,迂腐昏庸。
「其實公子大可不必如此。那人族不過是換了一員大將而已,只要他們仍舊固守長城,我們妖族想要攻進去也是極難。不然公子以為人族大陸為何沒有被我們妖族的鐵蹄早早的踏破。戰爭靠的不是一個人的力量,靠的是國家,靠的不是前人,靠的是後輩。不過真的要感嘆當年那位人皇的英明果決,如果沒有那道長城,人族軍隊遠遠不是我們妖族鐵蹄的對手,人族的皇城洛安也早就成了我們妖族的一郡。」貓又安慰道。
雖然貓又本意是在安慰孟凡,但孟凡怎麼聽怎麼感覺難受。
「怕只怕新上任的大將軍貪功,放棄了一向的防禦反擊戰略,選擇冒失進攻。」孟凡嘆道。
來到妖族多時,孟凡早已察覺到妖族的整體實力要強過人族的整體實力。如果不是有一道天塹般的鋼鐵長城守護,如果不是有數以百萬計的人族將士奮死抵抗,如果不是有劍宗提供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人族大陸早就危矣。
所以人族只能守,不能戰。
守,還有活下去的希望。戰,則必敗矣。
「若是老戰王還年輕,人族不會這麼......」孟凡搖頭一嘆,終是不再言語。
貓又聞言,微微一愣,他自然知道孟凡口中的老戰王是誰,能夠當得起戰神這一稱號的也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慕星河。
一個名聲大到每一個妖族都如雷貫耳的傳奇人物。
慕星河。
......
瑰麗的大殿還是一如既往的沉寂,且終年被黑暗說籠罩,簡直像是一頭吞噬光明的巨獸靜靜的趴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上。
「嘎吱!」
突然一道輕輕的推門聲打破了這死一般的沉寂,一個皮膚如溝壑一般的年邁老翁端著一盞青銅油燈小心翼翼的走進了漆黑的大殿。
「戚老。」這一次,還不待端油老翁開口,高台上的那道蒼老身影便率先開了口,「不是和你說過,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不要來打擾朕。」
「陛下。」端油老翁戰戰兢兢的跪在高台之下,抬頭看著已經有數年不曾臨朝的人族首腦,滿臉恭敬的開口說道,「陛下,文武百官都跪在殿外,說是陛下不撤回聖御他們便長跪不起。」
「那便讓他們跪。」蒼老的人皇毫無感情的說道,以至於端油老翁的臉上都露出一絲微微的驚訝。
要知道如今跪在外面的文武百官可都是曾與眼前這位人皇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或是兄弟的後人,哪怕不看在曾經一起打天下的功勞,就是人皇登基這些年治理國家的苦勞上也不應該如此。這樣做實在是太傷人心了。
會寒了眾人的心。
「陛下!」端油老翁也跪在地上,久久不願起身,「陛下,曹家是虎狼之師,以前還有武王府、戰王府牽制一二,如今戰王府一蹶不起,武王府雖接管禁軍,但獨木難支,怕是很難制衡曹家。如今陛下又將邊荒近百萬的兵士交到曹家手中,曹家若是擁兵自重,恐怕皇城危矣!」
「陛下!陛下要三思啊!」
本來這些話是不該由他這樣一個角色來說的,但奈何除了自己以外,人皇與外界再無溝通的方式。外面那群文武百官就是跪到死,人皇也難以聽進耳朵里。
人皇終於微微底下頭,用一雙昏花的眼睛,緊緊注視著台下的老翁。
端油老翁只覺得一股如潮水般的壓力向他湧來,令他不得不抬起身子,不敢再去違背高台上那道身影的命令。
「戚老,我問你,你跟了我多少年了?」人皇沉著眸子看著台下那痛心疾首的端油老翁,語氣平緩的問道。
端油老翁微微一愣,雖然疑惑人皇為何突然有此問,但嘴裡還是極為恭敬的回答道:「自七十八年前宣武門事變後,老朽便一直服侍在陛下身邊。」
宣武門事變,也就是在那一年,當年年輕的太子與十八位人族義士,力挽狂瀾,拯救了差點分裂的國家,同時也是在那一年年輕的太子逼著自己老邁的父親禪讓了皇位,成為了人族新一任的人皇。
「七十八年了。」人皇長嘆道。當年意氣風發的英俊太子也終成一位半朽的老人,而當年的十八位義士也只剩下最後兩三人,其餘之人皆已入了黃土。
「既然戚老跟了朕這麼久,那戚老就更應該相信朕才對,朕做的事何時錯過?」人皇手指輕輕一彈,一道早已寫好的黃娟便落在老翁的面前。
老翁激動的將黃娟放在面前攤開,還以為人皇是聽近了自己的勸誡,準備下令追回之前的聖御呢。然而現實卻並不是這樣。
這又是一道針對曹家的聖御,聖御的大概內容是封曹家曹隼為陣前司馬,統率三軍,擁有隨意調遣兵馬的權力。如此一來,曹家曹隼的地位已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三公職位中占了司馬、司空兩個職位,已經是政令一體,無人再能出其左右。
「陛下!」老翁大叫道,他已經能夠想像出此道聖御一但頒布,殿外跪著的文武百官臉上五味陳雜的表情了。
「戚老,你下去吧。朕累了,需要休息會。」人皇也不管老翁作何感想,也不管聖御頒布後會引起何等的軒然大波。人皇只是緩緩的擺了擺手,示意端油老翁離開。
端油老翁無奈的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時若是在多言半句,等著他會是什麼。只能恭敬的向高台上的人皇磕了一個頭,而後便向後退去,離開了大殿。
待端油老翁離開,大殿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中時,一雙如兩把利劍般的銳利眼眸才緩緩睜開。
「那些家族還是生活的太安逸,是又該進行一次大洗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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