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神樹的威能被催到極致,帝威鋪天蓋地,無數根須枝條瀰漫著混沌火,混沌氣如同長虹從樹冠上垂下,神樹擎著蒼天,迎上那九隻眼瞳。[?({<〔
寂靜。
難以想像的安靜,沒有任何生意,只有震動。
那是讓人元神戰慄浮酥的震動,仿佛要將在場的四千多萬神魔的元神肉身統統震成齏粉!
接著,恐怖的威能撕裂了空間,滾滾的地水風火席捲四面八方,將星空撕裂,將一顆顆星球粉碎,甚至連那堅不可摧的巽風峽的崖壁也被摧毀了億萬里!
崖壁在衝擊之中坍塌,粉碎,化作地水風火!
鍾岳等人站在扶桑神樹後方,只覺周圍都變成涌動的地水風火的汪洋,兩股強橫無比的帝威碰撞,爆出的能量實在駭人至極!
過了良久,帝威平息下來,只有扶桑神樹後方還算是安寧,但是時空裂縫也讓空間出現不穩的徵兆。
他們腳下的空間如同漂浮在熾熱的岩漿上,不斷抖動。
而在扶桑神樹的前方,一片撕裂時空的大峽谷出現,不知有多遠,峽谷中地水風火噴涌不休,混亂異常。
鍾岳登上神樹,抬頭看去,只見盤嵇負傷而逃,一路留下斑斑的神血。
「能追上去嗎?」
多音帝君也登上神樹,祭出一口神兵,神兵飛向那道大峽谷,突然滋啦一聲,那口神兵觸動殘存的帝威化作飛灰。
多音帝君臉色微變,搖頭道:「無法過去了。」
鍾岳也是陣陣心悸,盤嵇祭出的帝符裡面封印的是巔峰的大帝的神通,而扶桑神樹的威能也被他們催到極致,沒想到威力竟然如此強悍!
倘若是兩尊大帝交鋒,恐怕威力比現在還要強橫!
薪火也是驚訝不已,喃喃道:「這是盤瓠氏的那一尊帝留下的帝符?威力竟然這麼強。留下帝符的,肯定是盤瓠氏的地紀地皇!只有鎮壓一個時代的無雙大帝,才有這等實力。混沌氏的帝也是了不得,竟然把一根樹枝煉到這種程度,非同小可,可以與上古的地皇媲美了。」
作為皇族,盤瓠氏的確不容小覷,底蘊深得難以想像,有著帝族也無法媲美的地方。
「繞過這片峽谷,恐怕也追不上盤嵇了。」
陰傅康皺眉道:「盤嵇吃了如此大虧,肯定會回天河之洲,請出盤瓠氏的帝兵!」
「盤瓠水師已經殘了,不足為慮。他取來盤瓠氏帝兵,恐怕也要過去半年之久了。」
鍾岳定了定神,沉聲道:「回鎮天關!天河水師快要到了。這場戰鬥……」
他眼角跳了跳,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面,下一場戰鬥,恐怕便要面對大名鼎鼎的天河水師和皇庭氏以及諸天神道鍾了!
能夠擋得下嗎?
鎮天關真的能夠守得住嗎?
就算擋得住,鎮天關的將士又將會折損多少?
擋住之後,恐怕還會有大庭氏的援軍,還會有支持天庭的帝族、王族登場。
鎮天關,註定要成為一個把無數神魔變成屍體,把屍體絞碎的戰場!
鍾岳與多音帝君作別,催動古船返回鎮天關,心道:「不知神魔的屍體,能否堆滿我鎮天關的星河……」
鎮天關。
陰燔萱與金何兮站在城樓上,看著星河外越來越近的天河水師。天河水師所過之處,虛空自動湧出一道天河,不斷延伸,天河星光璀璨,神光映照,將一艘艘樓船大艦照耀得銀裝素裹。
突然,一艘艘樓船大艦頓住,接著便見萬千神魔各自祭起一根根神樁,安營紮寨,有條不紊,絲毫也不急於進攻。
那天河之水越來越多,將鎮天關前方變成一片星海。
天河水師的營寨便漂浮在星海之上,樓正師沉穩異常,竟然還下令讓天河水師按照日常習慣繼續操練,仿佛對鎮天關毫不放在心上。
「樓正師是個勁敵,他在等皇庭氏,以優勢兵力吞併鎮天關。」
金何兮道:「皇庭氏的度慢,不過也要不了多久便會到了。」
陰燔萱呼吸有些急促,眼下鎮守鎮天關的,只有陰康水師,陰康水師畢竟比天河水師還是弱了些。就算依據地利,想要守住鎮天關也有些困難。
而樓正師更是天庭的名將,與這等存在對陣,她沒有把握。
突然,虛空嗡嗡震動,一艘古船駛出層層空間,出現在鎮天關中。
鍾岳、陰傅康走下古船,來到城樓上,先天禁軍的一千多萬神魔則下去歇息,陰燔萱與金何兮都是鬆了口氣,打量那些先天禁軍,心頭微沉。
先天禁軍歸來的神魔只剩下一千三百萬左右,甚至連八千伏羲也戰死了許多,而今只剩下七千人。
鍾岳率領先天禁軍奔襲羽林軍與盤瓠氏,還是讓軍力大損。
鍾岳登上城樓,遠遠眺望,面色微沉,隨即展顏笑道:「樓正師想要拖延時間,不給他拖延的機會。他不是紮營嗎?讓他拔營退走!何兮,你來指揮!」
金何兮微微一怔,鍾岳號令先天禁軍,讓他們暫停休息。
陰傅康道:「萱兒,你來指揮水師,我在旗艦上聽你指揮。」
陰燔萱也是一怔,深感壓力重大。鍾岳和陰傅康將指揮大權交給她們兩個女流,自己則作為戰力進入戰場,不能不讓她們感覺到壓力。
「祭神木樁!」鍾岳沉聲喝道。
先天禁軍的九位將領,兵戎、秋伊、火融、禺絨、媧雲、蒼崖、太歲、黎華與赤松各自祭起一根神木樁,神木樁豎在他們腦後光輪之中。
陰傅康落在陰康水師的旗艦上,傳令各船領,喝道:「祭神木樁!」
陰康水師各大樓船戰艦的領紛紛祭起神木樁,也是豎在腦後光輪之中。
與此同時,城樓上,一尊尊鎮天關神魔跨入一座座星門之中,從九鎮十二堡的星門中跨出,高聲喝道:「主公有令!祭神木樁!」
鎮守九鎮十二堡的扶雯、扶黎、扶烈、扶山、穆蘇歌等人紛紛祭起神木樁,號令麾下的大軍,整裝待。
鍾岳看向陰燔萱和金何兮,躬身道:「兩位夫人,戰局交給你們,廝殺交給我們。」
陰燔萱露出不忍之色,低聲道:「夫君,這幾個月,你從未休息過,先天禁軍還可以在船上休息,但你……」
鍾岳南征北戰,不斷的催動千翼古船,需要消耗他的精神和法力,戰鬥時更是消耗劇烈,這幾個月來可以說從未有過半刻的休息,陰燔萱看出他的疲態,擔心他會將自己累垮。
「無妨。打過這一仗再休息。」
鍾岳微微一笑,高聲喝道:「開城門!」
城門守衛神將厚重的聲音響起:「開城門」
城樓上,九尊神魔吹起長長的號角。
嘟嘟
城門外,看守城門的造物主現出真身,拖動鎖鏈,奮力前行,將巨大的城門拉開,鍾岳率領大軍從城門魚貫而出,一千三百萬先天禁軍浩浩蕩蕩,巨大的城門也被塞滿。
「搭橋。」
赤松下令,只聽嘩啦啦的聲音傳來,一塊塊神木飛出,鋪在星河之上,鍾岳腳步向前走動,木板不斷向前鋪去。
黎華落在最後方,喝道:「收橋。」
最後面的神魔紛紛收起神木板。
他們上方,千翼古船羽翼緩緩震動,隨著他們的移動而移動,巨大的陰影籠罩著先天禁軍。
鎮天關背面,陰傅康率領陰康水師的樓船在星河下行駛,從遠處看去,鍾岳的先天禁軍與陰康水師互成倒影。
倘若站的足夠高,便可以看出一隻巨大無比的三足金烏在舒展翅膀,抬起三足,而鍾岳的先天禁軍和陰康水師便是金烏的鳥喙,此刻鳥喙張開,露出猙獰爪牙。
鍾岳的先天禁軍與陰康水師一上一下殺出,直奔天河水師大營!
鐘鼓聲響,天河水師調兵遣將,中軍大營,樓正師的身影冉冉升起,越來越大,越來越高,如同無雙的巨人盤膝坐在天河水師之中,四周的樓船大艦都顯得無比細小,看向鍾岳的陣勢,大皺眉頭。
「一上一下是什麼進攻方式?」
他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奇怪的進攻方式,當即傳令下去,讓水師兩大副將迎上陰傅康與鍾岳,而他自己則觀察虛實。
迎戰陰傅康的副將下令駛入星海背面,艦隊與陰康氏艦隊碰撞在一起。
鍾岳與陰傅康如同金烏大口,狠狠咬下,蠶食天河水師。
「正反攻擊並不顯得十分高明,我天河水師反過來也可以迎戰。」
樓正師觀察動靜,微微一笑,下令更多的天河水師迎戰,一艘艘戰艦投入到戰鬥之中,卻在此時鐘岳與陰傅康下令後退,向鎮天關退去,天河水師乘勝追擊而來,突然水師大營下方扶岐支率領的六堡神皇魔皇出現,如同六口尖刀刺入天河水師之中,一時間造成不小的混亂!
樓正師臉色大變,調兵遣將全力圍剿扶岐支率領的神皇魔皇,卻在此時又有扶雯、扶烈和扶黎率領左翼三鎮的兵力殺來,攻擊天河水師左翼。
而扶岐支趁機率領六堡的神皇、魔皇后退,同時鐘岳的先天禁軍與陰傅康的水師又狠狠咬來,與天河水師劇烈碰撞。
樓正師調動大軍正要去踏平左翼,前方已經遭到攻擊,待分兵對付前方,左翼的扶黎扶烈等人率兵後退,右翼又有扶山、穆蘇歌等三鎮將士殺來,切入天河水師的右翼之中。
而前方先天禁軍和陰康水師撕下一塊肉便走,下方又有扶炎山率領另外六堡的神皇、魔皇殺來。
樓正師額頭冒出冷汗,想要親自出戰,但是他若是親自出戰,便會失去對大局的把控,恐怕更難以對付鎮天關的攻勢!
作為主帥,統御大局比親自上戰場更加重要!
不過,他若是不動,斷然無法破解鍾岳這古怪的攻擊方式!
樓正師怒喝,騰空而起,殺向左翼三鎮,正要一鼓作氣將左翼三鎮的神魔統統殺光,卻在此時金何兮下令,左翼三鎮全力後撤,三足的三鎮十二堡,右翼三鎮,連同陰康水師和先天禁軍一起動總攻。
樓正師見到這個陣勢,頭皮麻,連忙停止追擊左翼三鎮,閃身返回,來到陣前抵擋,高聲道:「拔營,後撤!」
有他斷後,天河水師立刻分工,有的參加大戰,有的負責拔營,鍾岳與陰傅康率領大軍擋住樓正師,左翼右翼和三足依舊在進進退退,不斷撕裂蠶食天河水師的大軍,讓天河水師死傷眾多。
樓正師額頭冒出冷汗,厲聲道:「不要拔營了!全力退走!」
天河水師將營寨留在原地,向後退去,金何兮立刻下令,讓諸軍停止進攻,搜刮天河水師的營寨,天河水師退走匆忙,留下諸多輜重,也統統被鍾岳等人運走。
「把神木樁也搬走,什麼也不要留下!」鍾岳傳令道。
天河水師退出一星之地(宇宙長度單位,太陽系的距離),下令安營紮寨,剛剛紮好營寨,卻見先天禁軍、陰康水師又一次殺來,還是先前的陣仗,殺得天河水師丟盔棄甲。
樓正師下令棄營,再次後撤,卻見鍾岳等人依舊不乘勝追擊,而是繼續搜刮他們留下的營地,連紮營的神木樁也給拔起來運回鎮天關。
「娘蛋!」樓正師破口大罵。
「樓統帥,還扎不紮營?」一位副將問道。
樓正師臉色一黑,紮營的話這些混蛋還要來劫營,不扎的話,大軍沒有落腳之地,士氣低落。單單催動樓船,每日消耗的神藥、靈液都是海量,會讓大軍斷了糧草!
「扎……」樓正師咬牙道。
過了不久,金何兮下令,只見鎮天關的大軍還是先前那種攻勢,又來劫營,樓正師面黑如鐵,混戰一場只得再次後退。
如此再三,十多日時間,天河水師被洗劫了五次,退出五星之地,輜重幾乎全部丟光,只剩下樓船和將士身上的神鎧和兵器沒有丟掉。
「娘蛋的易君王,用這種詭計對付我!」
樓正師暴跳如雷,正在撤軍,突然看到鍾岳等人鳴金收軍,各自退去,心頭不由一跳,急忙回頭看去,只見皇庭氏的大軍迤邐前來,這才鬆了口氣。
鍾岳與陰傅康率軍返回鎮天關,陰傅康贊道:「樓正師果然了得,敗而不亂,連敗五次也沒能讓我們占到多少便宜,不愧是天庭名將!」
鍾岳點頭,也是稱讚不已,道:「他比歲輕鴻要厲害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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