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冰器 第九卷 命運與黑暗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不堪往事

    「對了思雨，你怎麼會跑來？是特地來看我的？」老人招呼楊思雨到沙發上坐下，自己跑去打開冰箱找飲料，卻發現酒店的冰箱裡面除了酒水就是碳酸飲料，雖然琳琅滿目可這些他都看不上眼。最後才在角落裡找到了可憐的被擠到最裡面的礦泉水，拿出來遞給楊思雨。

    楊思雨接過礦泉水道了聲「謝謝」，並沒有打開，只捧在手裡，有些傷感的說道：「是奶奶……奶奶走的時候跟我說，如果有一天能遇到你的話，讓我替她看看你，代她問聲好。」

    「哦。」老人的嘴角扯了扯，勉強擠出少許的笑意，坐在她的身旁，問道：「她，在楊家的時候過的還好嗎？」

    其實李秀珠在楊家過的怎麼樣他比誰都清楚，只是現在的氣氛比較尷尬，他也只好沒話找話。

    「還好吧，習慣了也就沒什麼。」楊思雨嘆了口氣道：「對了馮爺爺，你在國外的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也就這樣了。」老人笑了笑說道：「年輕的時候攢了些錢，節省點也夠花一輩子了。也不想去做什麼事，就拖關係在鷹國購了處農場，閒來無事養養牛，養養狗什麼的。」

    「鷹國？這些年你一直都在鷹國？」

    「嗯。」

    「那奶奶……」楊思雨剛說出一句就沒下文了，似乎是有所顧忌。

    老人知道她的意思，她想問為什麼奶奶在鷹國的時候，他都沒找過她？

    為什麼？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啊。如果他真的去找她的話，李秀珠的日子會比那段時間更加難過十倍百倍，他不願意去傷害她，更不願意去破壞她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的生活。所以，他去看她，只是遠的呆著，她從來沒注意到角落裡那一個不論是颳風下雨都靜靜站著的孤單的身影。遠遠的在看著她。

    也許守望也是一種幸福，也是很無奈的幸福。

    兩人似乎陷入了一陣沉默，楊思雨捧著冰冷的礦泉水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對了思雨。」老人率先打破了這種沉悶的氣氛。

    「啊？」楊思雨抬起頭，眨了眨很漂亮的眼睛。看著面前這位聽過無數次，卻還是第一次見面的馮爺爺。

    「你在楊家，過的怎麼樣？」

    楊思雨淡淡的笑道：「還好吧。」

    「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楊思雨默默的搖了搖頭。

    「如果有人敢欺負你，就告訴我，我給你出氣。」

    「謝謝。沒人欺負我的。真的。」

    「嗯，沒有就好。」老人嘆了口氣，默默的站起身走到台子上去沖了杯茶。

    楊思雨看著他的背影，不覺的泛起一陣熟悉的感覺。她想起了奶奶的背影，也是這麼孤單，每次從身後看著奶奶，想到她這麼多年一個人默默承受的苦，總會忍不住一陣鼻酸。

    為什麼，奶奶當初那麼傻，不肯跟他走呢？如果當初跟他走了。就不會再受那麼多的苦了吧？

    楊思雨不由的又陷入了傷感的回憶中。

    奶奶這一輩子活的真的很苦，一切都源於她出生在李家那個富貴的家族，更因為她在嫁入楊家之前認識了馮旦全。

    李秀珠和馮旦全相愛前並沒有那麼多的故事，馮旦全開始只是李家一個打工的，因為為人老實勤快身手又好，很受大老闆，也就是李秀珠的父親的器重。一次李大老闆生意上的仇家雇了些混混流氓來找大老闆麻煩，剛好馮旦全就在就近做事，他一人一拳就毫髮無傷的把二十來個過來鬧事的混混流氓全放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大老闆大為欣賞，立刻把他調過來當自己身邊的貼身保鏢。馮旦全才有機會進入李家的大宅開始與李秀珠有所接觸。開始時兩人並沒什麼感覺，相處的久了，似乎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感情。從相遇到相識再到相戀，一切都是這麼平淡。原本男歡女愛沒有錯。可是錯就錯在李秀珠生在李家，馮旦全只是個貧苦人家的孩子。李秀珠的父親知道了他們之間的戀情之後，當即把馮旦全辭退了，更警告他以後不准再見李秀珠。可是這樣又怎麼能阻止一對苦戀中的情人，這對苦命的男女還是經常在私下偷偷見面。直到了那一次的上流富豪宴會，他們的戀情開始出現轉折。

    那一次的宴席上。楊家當任族長的三少爺看上了李秀珠，回去後就拖人說媒。李家一聽說是四大家族中的楊家要娶他們的寶貝女兒，高興的拾不擾嘴，二話不說就收了聘金，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下了。可是李秀珠方面卻是死活不嫁，好話歹話都說盡，甚至連威脅利誘都用上了，她就是鐵了心的不答應。李秀珠的父親懷疑女兒跟馮旦全還有來往，遂找人調查女兒，發現事實果然如此。於是，他找到了馮旦全，談了一次長話。談話的內容不外乎開始時是給馮旦全一些錢，讓他離開李家大小姐，可是馮旦全堅決拒絕了。如果換作別人就沒這麼多麻煩，找人打一頓，打斷手腳甚至打死了都成。但是馮旦全做過李大老闆身邊的保鏢，李大老闆知道他的身手高的不可想像，只要他鐵了心要逃跑，就算你拉來百十來個人都攔不下他。所以李大老闆放棄了這誘人的想法又想出了個陰招，他告訴馮旦全，李家怎麼說也是名門旺族，李家的女兒是不可能嫁給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的。如果馮旦全想娶他的女兒，可以，三年之內拿出能讓他們家滿意的聘禮出來，否則就別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了。而且時間只有三年，過時不候，李家的大小姐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嫁人就等他吧。

    馮旦全也夠硬氣，當堂拍案答應，兩人就這麼定下了三年之約。李大老闆又給他出了個主意，你在國內想三年賺這麼多是不可能的，去國外混混吧，說不定以你的身手還真能混出個什麼名堂。當時還心思單純的馮旦全還以為李大老闆確實是為他著想，再三考慮之後終於答應了。之後他與李秀珠見了最後一面，立下了三年後我會賺很多錢回來娶你的誓言，一個人孤身踏上出國打拼的道路。

    馮旦全前腳剛走。李家後腳就立刻準備嫁女兒的事。當然，準備的不是婚事，而是女兒的心事。李大老闆刻意的經常有意無意的在李秀珠面前透露馮旦全的消息，例如馮旦全現在在哪個國家。做了什麼工作，然後過了幾天又好像做不下去了轉折偷渡到另外哪個國家去了。總之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馮旦全就漂泊去過了三個國家七八個城市。他就是要給女兒心理營造出馮旦全行蹤飄乎不定，就算有心要找他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找的輪廓。至於馮旦全的真正行蹤，恐怕也只有李大老闆自己心裡才清楚了。

    馮旦全離開的三個月後。楊家已經開始在催促了，李大老闆一邊拖著一邊開始製造最後的計劃。這一天，李大老闆突然神色陰沉的跑回來，有些心慌的拉起李秀珠的母親就去房間裡，緊鎖著門說悄悄話，還嚴令李秀珠不准來偷聽。李秀珠直覺覺得這事肯定跟自己有關，按奈不住好奇心還是偷偷的去偷聽了，可是這一去卻讓她後悔終生。因為她聽到的竟是父親說馮旦全在國外一處煤坑打工，煤坑塌了他也活埋了。這則消息對她來說猶如驚天霹靂，李秀珠當場就失了魂一樣腦袋一片空白。

    後來怎麼樣。李秀珠記得不清楚了，好像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連自己有沒有吃過飯喝過水都不記得。她只記得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讓她厭惡了一輩子的臉。那是楊家的三少爺，好像楊家三少爺知道了她身體不適特地跑來看她，而她父母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真的有事外出了。楊三少爺見李秀珠衣服散亂發呆的坐在床上，那模樣說不出的可人，一時忍不住欲望大動，要去脫她的衣服。這一脫就上失魂落魄的李秀珠清醒過來，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拼命的反抗。她越是反抗，楊三少爺就越是興奮，終於用強暴的方式得到了自己未過門妻子的身體。

    失了身的李秀珠痛不欲生，幾欲自尋短見。卻被父母扯鼻涕砸胸脯的拉扯住，因為捨不得年邁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她最終也沒能去跟馮旦全來個黃泉相見。期間楊三少爺又來過幾次，可是李秀珠卻是緊鎖房門不再讓他踏進半步。就這樣又拖了一個多月，一個多月後李秀珠察覺自己有身孕了。這下子李家可著急了，一天到晚家裡鬧的跟翻了鍋似的。連李秀珠那個一天到晚只會鎖在房裡念阿彌佗佛的年邁的奶奶也跑出來勸她快點嫁了，不能讓家醜外揚。六神無主的李秀珠加上馮旦全去世的消息已經心灰意冷，終於經不住家人的再三苦勸，加上了為腹中的孩子著想，在一個月後，她嫁進了楊家。

    李秀珠嫁進楊家後的日子並不好過，她不願意跟自己的丈夫行房事，每次楊三少爺有需要時搞的都像強姦一樣，他也很火，甚至還為此扇過李秀珠幾巴掌，到後來甚至養成了不打她一頓就沒法上床辦正經事的習慣。後來楊三少爺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知道了李秀珠心裡想著的是馮旦全那個死人。這下還了得？當天楊三少爺就像踩著尾巴一樣衝進房裡，把在還莫名其妙，大腹便便的李秀珠狠狠的打了一頓。李秀珠並不知道李三少爺是為了馮旦全的事打她，反正楊三少爺每次有需要時都會打她一頓，她也忍著不啃聲，只拼命的護住高高鼓起的腹部。從那一次以後，楊三少爺就對李秀珠惡劣到了極點，動不動就拳打腳踢惡語相向，甚至連懷疑孩子是不是他親生的這種話都說的出口。他明明知道李秀珠的第一次是被他強迫奪走的，而這之前馮旦全早已出國了。事情也偏偏這麼巧，楊三少爺的這句話剛好被有心人聽見了，馬上一傳十，十傳百，一天下來楊家上下人人都知道了楊三少爺妻子腹中的孩子不是他親生的。楊家當天晚上就開了堂家族會議，把楊三少爺喊來詢問事情是否屬實，楊三少爺不但沒有為李秀珠開口辯白，反而口口聲聲要休妻。這下子楊家就肯定了那孩子不是楊家的種了，楊老爺子氣的差點吐血。可是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楊家丟不起這個人啊。所以楊家只能嚴令家中族人不得把事情外泄出去，另一邊把李秀珠打入了冷宮。

    李秀珠日日以淚洗面，也不反抗，只是默默的把兒子生下來，一個人把被楊家上上下下都視為雜種的兒子拉扯到大。在李秀珠生下兒子沒多久，楊三少爺又續了一房妻子，從此以後就沒再踏進過這房門半步。而李秀珠沒有被休，休妻的理由楊家拉不下臉說出來，只好瞞著外人，將李秀珠和她兒子永遠的深鎖在楊家的深宮後院不見天日。

    另一方面，楊家把這股怨氣都撒在了李家頭上，認為李家人刻意欺騙他們楊家。於是，楊家在暗中使壞，讓李秀珠的父親在生意遇到瓶頸，導致投資過大，資金鍊拉開過長一時無法回攏，眼看著資金鍊就要崩潰。他跑來楊家救助，可是楊家見死不救，甚至還暗地裡落井下石推了他一把，李大老闆的生意最終宣告破產，一部份的財業被楊家吞併了。從此李家的人再也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這一切，被深宮幽閉的李秀珠當然無從知曉，連父母曾經來看過她幾次，被楊家以各種理由推走了她也不知道。她的一付心思，全落在剛出生的兒子身上。

    直到過了月子之後，李秀珠想起上次楊三少爺打過她以後，父母就一直沒再來看過她。她想回去看看父母，卻被楊家冷嘲熱諷，才知道父親生意失敗已宣告破產。失去了李家的靠山，李秀珠在楊家的日子就更是難過，到後來甚至連一個打掃清潔的下人都能肆意欺負她們母子兩個。好在李秀珠明義上還是楊家的三少奶奶，下人們不敢太過份，最多也就冷嘲熱諷幾句，就算是做事也是敷衍了事。到了後來，連下人都不願意進這間房來打掃了，打掃房間、兒子換屎拉尿全是她一個人在忙裡忙外。還好伙食問題和生活用品楊家都會供應，雖然是少的可憐，但還能維持她們母子的日常所需不至於餓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