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冰器 第九卷 命運與黑暗 第四百九十四章 飯，應該這麼吃的
當11以秋風掃落葉的速度將面前盤子裡所有的東西全部一掃而空後，他看了看水柔面前還是完好無損的牛排和幾道小菜，問道：「你不吃嗎？」
水柔小聲問道：「你很餓嗎？」
「不餓。」
「吃飽了嗎？」
「不飽。」
「呃……要不要再點份牛排？」
「不用。」11抹了抹嘴，拿出傅嬌嬌給他的資料邊低頭看起來，邊說道：「我習慣五分飽就夠了。」
「東西不吃飽怎麼行啊？餓著肚子幹活沒有力氣的。」
11頭也不抬的說道：「人在七分飽的時候肚子就會有鼓脹的感覺，到了八、九分飽就不能再做激烈運動。這個時間如果有意外發生，太飽的肚子反而會妨礙行動和反應。」
「能有什麼意外？」水柔笑了笑說道：「除非有人跑進來搶劫。」
11繼續看著手中的資料，淡淡的說道：「我習慣了五分飽就夠了，吃多了不舒服。不用管我，你繼續吃吧。」
水柔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跟這木頭有共同語言，苦笑了一下才開始動手，從牛排上切下小小的一塊牛肉，放進嘴裡細細嚼爛才吞下去，然後一邊繼續切著一邊說道：「吃東西要細嚼慢咽才有助於消化吸收，吃的太快，容易得肥胖。而且你有沒有聽過『吃的慌，咽的忙，傷胃又傷腸』這句話？不經過咀嚼的食物，一方面還沒浸透唾液，另一方面，胃還沒來得及分泌出足夠的胃液來消化食物。為了消化還沒嚼過或嚼透的食物，胃就得分泌出比一般的情況下多得多的含有鹽酸和酶的消化液來完成這一艱巨任務。如果日復一日這樣工作，胃就會因胃酸過多而得胃炎，之後還有可能得胃潰瘍。」
「哦。」11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水柔的話聽進去。
水柔暗自嘆了口氣，不再多費口舌，低著頭自己一小塊一小塊的切割牛排。直到放在嘴裡完全嚼爛後才將它們送進胃裡去。
他們這一桌頓時變的格外安靜，一個在埋頭看文件，另一個在自顧吃著東西，相互之間沒有再交談。仿佛就是兩個完全陌生的人。硬是湊到了一桌上。
附近的一桌坐著一對年輕的小情侶，那個男人開始時一直在偷偷看著水柔，直到他女朋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知道女朋友吃醋生氣了，他說話打趣道：「親愛的。我告訴你哦，那兩個人是結了婚的夫妻。」
他女朋友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有這麼年輕就結婚的嗎？」
「年輕怎麼啦，現在早婚早孕多了去了，未婚先孕的都能一抓一大把。」男人將嘴巴離女朋友湊近幾分，說道：「我跟你說，憑我的專業眼光，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就是夫妻。」
女朋友翻了翻白眼道：「得了吧，你還專業？」
男人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要是情侶的話，坐在一起就會像我們兩個這樣親親我我。有說有笑。要是夫妻的話，就會像他們一樣，男的看報紙，女的吃東西，兩人不怎麼會講話的。」
女朋友見他說的似模似樣，好像也忘了自己的男朋友剛才盯著人家猛看的不愉快經歷，吐了吐舌頭說道：「還有這樣的事？這樣還不如不結婚了。」
男子得意洋洋的大侃起他的愛情觀，說道：「除非你一輩子不結婚，結了婚就會這樣。兩個人剛在一起時就是激情期，就像我們這樣啦。在一起久了激情就會變為平淡。很多人在交往幾年後分手大多就是在這平淡期，覺得感情平淡了沒意思了。所以說要結婚就趁早，拖的越久就越結不成婚。結了婚之後呢，兩個人就會從平淡過度到習慣。就是習慣了有對方在身邊的生活，可是呢之間又沒有過多的話可說了，所以就會像他們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又沒有太多的話可說，乾脆各做各的。」
其實男人在說話的同時，心底也在抱怨老天爺的不公平。隔壁這桌這麼一個可愛又嬌滴滴的小姑娘，竟早早的嫁人了，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這對小情侶的說話聲音都不大，可是11和水柔的耳力都非比常人，就算隔了一段距離還是能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11就像什麼也沒聽到一樣繼續埋頭看著他的文件，而水柔粉嫩的臉蛋卻是開始泛紅，尷尬的吃了幾口後放下刀叉說道：「我飽了。」
「哦。」11抬頭看了看她，收好文件說道：「那回去吧。」
「嗯。」水柔喚來服務生埋單結帳。
在水柔遞出現金，等服務生找錢回來的這段時間，隔壁那桌的男人又得意洋洋的說道：「我說了吧，他們肯定是夫妻。你看，這頓飯是那個女的付錢，男的還當作理所當然一樣，只有夫妻才這麼不客氣。換作是情侶，男人才不會讓女人付錢呢，那樣太丟面子了。」
水柔的臉色更加泛紅，坐在那裡籌措不安，時不時的偷偷看看11。好在11好像真的沒聽見一樣在繼續看著他的文件，否則水柔真的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捱到了服務生把錢找回來，水柔收過錢後招呼了11一聲，匆匆離開餐廳，在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駛回酒店。
一路上兩人依然是不言不語各懷心事，直到回到房間門口分開時，水柔才說了一句：「我明天中午來找你吧。」
「哦。」11應了一聲就走進自己的房間並鎖上門，把文件放在桌邊，盤膝坐到床上繼續練功了。這些文件上的資料其實他在第一次看過後就全都記熟了，剛才在餐廳是覺得無聊才拿出來看看，否則這麼幹坐著等水柔這麼優雅的細嚼慢咽，他覺得純粹是浪費時間。
不知不覺一夜的時間悄悄過去了，11再次睜開眼時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外面的天色還未大亮，可早早的就有人在酒店附近的綠化帶里做晨練了。
一夜的打坐並沒有給身體帶來疲憊，反而覺得精神抖擻。11從床上下來。甩了甩肩膀，又做了會兒腿部拉筋運動，然後就站在房間裡練起太極。這兩項都是他現在每天的必備課程，練龍家心法打坐到第二天清晨再練太極。一陽一陰連續兩種截然不同的運功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不適感，反而覺得水乳交融。
在練了一小會兒太極後，他漸漸融入佳境，思想沉浸在太極的意境中，身體也不再受思想去控制。每一次緩慢的推手和蹬足完全是由體內運行的氣來推動。以氣馭功，這才是太極的最上乘境界。
此時的11已經完全沉浸在太極意境中，忘記了時間和空間的存在，甚至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身體不受控制的一遍又一遍打著太極，連意識似乎都在這一刻消失了。
當11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他發現酒店消失了，周圍變成了藍天白雲，而他就漂浮在這藍天和白雲之間。更奇怪的是，在他的面前，同樣漂浮著一個長的跟他一模一樣的「11」。
仿佛就是在照鏡子。鏡子裡的人容貌、衣著跟他一模一樣，偏偏鏡子裡的「11」卻做著跟他不一樣的動作。
11冷冷的看著對面的自己，這種現象他不是第一次碰上，所以相對的比較冷靜。對面的「11」在朝著他平和的微笑，這種表情在11的臉上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11」慢慢伸出手指著他，緩緩的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可是11能用讀唇術讀出他想說的話，他是在用龍國重複說著同一句話：「快回來吧，我們在等你。」
「你是誰？」11剛開口發問，突然周圍的世界就像變成了黑洞，一股強大的吸附力將他吸了進去。同時不斷的撕扯著他的身體。
11驚嚇的用力一跳，身體高高躍起，隨後踩到了實地。他看了看四周，才發現自己仍在酒店房間裡面。身體依舊在繼續打著太極，而意識仿佛就在剛才剝離出來，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看到了奇怪的自己，陌生的自己還說了些奇怪的話。
這樣的情況他已經碰到過很多次，每一次都在無意識，或者失去意識中。好像靈魂到了另一個空間。經歷的越多，11越發覺得這不是幻覺，他所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真實的。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難道是基因產生了問題？也許在這次的案子結束後，有必要回去找瘋子檢查一下。
11搖了搖頭，不再去想剛才所發生的事，這時他才發現身上的衣裳被汗水浸透了。他脫下衣服到衛生間裡面沖了個澡，用酒店的吹風機把衣服吹吹乾再套回身上。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水柔還沒有來叫門，傅嬌嬌那邊也沒有傳來關於歐陽林三兄妹已經到達東海的消息。
11獨自坐在椅子上思考一些問題，過了許久，姍姍來遲的門鈴聲終於響起。不用去開門他就已經知道是水柔，水柔的腳步聲他昨天聽過後就記住了。因為人的體重、身高、骨重、液體重量以及每個人的走路習慣、步伐幅度大小、踩步輕重和頻率等等因素，所以每一個人的腳步聲都和他們的指紋、掌紋、聲紋是一樣的，都是獨一無二不可模仿。很多耳力高手根本不用眼睛去看，只憑著腳步的聲音就能知道這個人是誰。
11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過去拉開門，站在門外的水柔雙眼有點紅，可能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見到11，水柔打招呼道：「早。」
「哦。」11點了點頭。
「一起去吃午飯嗎？」
11抬起手錶看了看時間，點頭道：「好。」
鎖了門，兩人結伴下到酒店三樓的自助餐廳，各自點了一份午餐後坐在一張桌前吃起來。期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和交談，仿佛就像是陌生人偶爾坐到同一桌上，各做各的事。
11吃飯依舊是那麼迅速，三口兩口就狼吞虎咽把面前的食物掃蕩光了。在他放下空碗的時候，水柔才剛剛扒了兩三口飯。
11就這麼幹坐著看著窗外車來人往的街景，水柔也默默的吃著飯，氣氛顯的較為壓抑。
在水柔盤中的食物接近尾聲的時候，她的手機鈴聲終於響起。水柔接起電話說道：「嬌姐。是，他跟我在一起。……好，知道了。……謝謝嬌姐。嗯，再見。」
掛上電話，水柔說道：「嬌姐說我們的『朋友』已經到了，現在就在機場附近的一家餐廳里用餐。」
「什麼時候到的？」
「十幾分鐘前。」
「走吧。」11起身說道。
「現在？」水柔看了看盤中剩餘的食物，放下碗筷點頭道：「好。」
兩人出了酒店坐上出租車直接駛往機場附近傅嬌嬌所說的那家高級餐廳，到了之後水柔給傅嬌嬌打了個電話，掛上後說道：「嬌姐說他們還沒有出來。」
「哦。」11站在馬路對面左右看了看周圍建築，然後直接往那家餐廳走去。水柔急忙跟上，兩人剛走進餐廳，就馬上有服務生貼過來熱情的招呼道：「先生小姐，請問幾位。」
「兩位。」11往大廳快速掃過一眼，沒看到歐陽林他們。
服務生引領兩人走進來，問道：「兩位坐大廳還是包廂？」
「大廳。」11說完後就徑直走到最靠近出口的一張桌子前坐下來，水柔也趕緊在他對面坐好。
服務生為兩人各斟上一杯大麥茶，拿出一份菜單詢問道：「請問需要些什麼？」
11翻開菜譜隨意點了幾道菜，合上食譜遞還給服務生。服務生說了句「請稍等」後就匆匆離開了。
11喝了口大麥茶，一付輕鬆的模樣靠在椅子上。水柔就沒像他這般輕鬆自在，在進來餐廳後她就一直小心的四處察看，可是都沒找到歐陽林三兄妹的身影。
很快，11點的菜就上桌了。在服務生離開後，水柔小聲問道：「你還吃的下啊？」
「不是用來吃的。」11隨便夾了幾口菜後就放下筷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茶水消磨時間。
水柔可能是剛才還沒吃飯，忍不住桌上美食的誘惑，終於由假戲變成了真做，而且吃的還挺開心。不過她那細嚼慢咽的速度，實在讓11覺得不耐煩。(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