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冰器 第二十九章 黑暗中的戰鬥（下）

    「冷夜。」11叫道。

    冷夜沉默了片刻，說道：「什麼事？」

    「你傷到哪裡？」

    冷夜想了想，說道：「右胸。你呢？」

    「小腹。」

    冷夜苦笑道：「有我們這樣拼命的嗎？」

    「咔嚓！」11拉了一下上彈匣說道：「是你來找我的。」

    冷夜輕嘆一聲說道：「11，我有些後悔了。」

    11驚訝的問道：「為什麼？」

    「要是你死了，我會少了很多樂趣的。」

    11雙手緊握著搶把，說道：「為什麼不是你死？」

    「因為我有預感，我死不了。」

    「預感不能救你的命，實力才最重要。」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後，冷夜又說道：「11。」

    「什麼事？」

    「我有些喜歡上你了。」

    「砰！」與此同時，一顆子彈呼嘯襲來。11迅速躲在雜物堆後面，子彈擦著木架而過。

    11說道：「我不喜歡男人。」說著便將身子轉出去，手中T2射出一串子彈。

    冷夜躲過子彈後說道：「我也不喜歡男人。不過在我們龍國話里，喜歡分很多種意思的。」

    11換了個地方，說道：「我知道，龍國話很複雜。」

    「不是複雜，是博大精深。」

    「都差不多。」

    「差多了，有機會我教你正宗的龍國話。」說話間，冷夜也忍著傷痛迅速換了個地方。

    11邊移動邊說道：「你能活下來再說吧。」忽然腳下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11蹲下身摸了摸，驚喜的發現是一把AK-47。11將AK掛在脖子上，手中端著T2繼續移動著。

    冷夜的聲音在另一個方向說道：「靠，你死了一千年我都還沒死。」

    11想了想，問道：「你是王八嗎？」

    冷夜怒道：「你才王八。」

    「你們龍國不是有句話，叫千年王八萬年龜嗎？你要是真能在我死後再活一千年，你不就是王八了？」

    「……」冷夜無言以對，沉默了片刻後忽然哈哈大笑。可能是牽動了傷口，笑聲有些怪異，說道：「我看你別當保鏢了，去講相聲得了。」

    11在一堆雜物後面藏好，說道：「那不是我的專長。」

    冷夜苦笑道：「11，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都有點捨不得殺了你。」

    11淡淡的道：「雖然我們組織里不禁止男人跟男人之間的運動，但我不喜歡，那種感覺很噁心。」

    「靠！」冷夜氣罵道：「你的思想不要這麼齷齪好不好。」

    「是你一直在誤導。」

    冷夜無奈的道：「我說的喜歡，是對手之間的敬佩。」

    11沉默了片刻後，又問道：「冷夜，你任務的目標是什麼？」

    「雖然我很想告訴你，但我不能說。」

    「是誰僱傭你的？」

    冷夜苦笑道：「你就別問了，明知道我不會說的。」

    「你不是獨行傭兵嗎？那天怎麼會和人組合？」

    「他們是僱主僱傭來的，跟我沒關係。而且我跟他們的任務也不同，我只負責殺人。」

    「那他們呢？」

    冷夜苦笑道：「還是不能說。」

    「那天在機場開槍的是不是你？」

    冷夜很乾脆的道：「是。」

    11的問題到了這裡就結束了，因為他知道再問下去，冷夜也不會告訴他什麼。

    這時冷夜說道：「你問了這麼多，該換我問了吧？」

    「好。」

    「你一直在『魔鬼』嗎？」

    「是。」

    「你……」冷夜的話還沒說出口，忽然一連串子彈朝他這邊射過來。

    冷夜暗罵一聲，重新躲藏起來，繼續問道：「你今年幾歲？」

    「十七。」11邊說著，邊將T2的彈匣取下，摸了摸發現裡面沒子彈了，隨手將T2扔掉，將AK端在手中朝另一個地方掩去。

    「你在『魔鬼』里呆了幾年？」

    「不知道。」頓了一下，11又說道：「我記事起已經在那裡了，那時我七歲。」

    冷夜訝異道：「以前呢？」

    「不知道，記不起來。」

    冷夜正待說話，忽然感覺到附近有異動，忙端起槍看也不看直接朝那個方向開了一槍，然後躍開。就在他躍開的同時，又是一串子彈射過來。不過這次的子彈聽聲音就知道穿透相當的大，冷夜重新躲藏好苦笑道：「你運氣真好，讓你找到了唯一的一把AK。」

    「你也不錯，狙擊手配狙擊槍，還有夜視鏡。」

    「你不是懷疑我作弊吧？」

    「如果你要作弊，也就不用帶我來這裡了。」

    冷夜輕嘆一聲道：「真是知己啊。」

    這時又是一串密集的子彈朝他這邊射過來，冷夜頓時應接不暇，好不容易再次藏起來，說道：「看來狙擊手跟突擊手近戰，還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我不是突擊手。」11的聲音響道。

    冷夜沒好氣的道：「你比突擊手更可怕。」

    「你的近戰也不錯。」

    冷夜得意的道：「這是苦練多年的結果。狙擊手要是沒點保命的本事，很吃虧的。」頓了一下，又問道：「11，你到底是屬於哪個戰系的？不是狙擊手又不是突擊手，難道是防禦手？」

    11答道：「我都適合，看情況而定。」

    「靠！」冷夜輕罵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個全系人才吧？」

    「差不多。」

    冷夜撇撇嘴，嘴上沒說什麼，可是心下卻是十分驚駭。一個戰士想精確一門已是十分難了，需要少許的天份和大量的汗水才能培養出一個專精戰士。一個人的精力十分有限，想要同時專攻兩門，已是很難有很大的成就，更別說全系戰士。如果11說的是真話的話，冷夜實在很難想像11是怎麼訓練的，要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努力和代價才專精狙擊手外更輔助了近戰手。單從幾次與11的交戰中，冷夜就發現他的突擊和近戰都屬於專精水平，如果11的防禦和狙擊等也都到達專精水平，那絕對是個怪物。

    一想到自己一直在和一個怪物交戰，而且還勉強打成了平手，冷夜不由的感到後怕。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冷夜扭頭看過去，突然「砰！」一聲，眼前閃起一片白光。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冷夜下意識的閉上眼，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幾乎想都不想，冷夜就將手中的狙擊步槍擲過去，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消聲手槍。

    11被狙擊步槍擋了一下，動作上慢了半拍，當他將AK的槍口對準冷夜時，對方的手槍也已經對準了他。

    兩人都沒有開槍，兩根槍管靜靜的對著。

    冷夜由於有夜視鏡的保護，所以眼睛很快就恢復過來了。而11雖然將身體轉過去，但在黑暗中突然放亮，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些影響。所以兩人的視力恢復都差不多。

    冷夜苦笑道：「這次算不算平手？」

    11淡淡的道：「算吧。」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警車鳴叫聲。

    冷夜愣了一下，忽地笑道：「我也喜歡上這些警察了，來的真是時候。」

    11淡淡的道：「好像是男人你都會喜歡。」

    冷夜搖頭苦笑道：「得了，還是要感謝你保護的那個小丫頭。11，後會有期。」冷夜首先將消聲手槍收回來。

    11也同時收起AK，問道：「不繼續了？」

    冷夜笑道：「怎麼繼續？難不成要明天的各大報紙都登出：兩個對方男子為爭女友展開火拼，女友在倉庫外灑淚報警？」說著，冷夜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全然沒有先前拼命的樣子。

    11淡淡的說道：「她不是我的女友。」

    冷夜無奈的道：「拜託你有點幽默細胞好不好。」

    「那個東西不能救你的命。」

    「……」冷夜搖搖頭道：「算了，不跟你再扯了。我的任務還沒結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保重了。」冷夜迅速往倉庫後門跑去，用手槍將後門鎖打壞後一腳踹開了鐵門，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這時，倉庫正門被人推開，一大群警察手持槍械衝進來。他們手中的槍都對準了11，喝道：「丟下武器！」

    11將手中的AK扔到地上，一個警察拿著手銬上來想銬上11。此時克迪絲也已經進來了，在11和冷夜進入倉庫後，她就立刻報了警。後來倉庫里不時的傳出槍聲，弄的她心驚膽顫。

    「11！」見到11後，她大叫一聲，不顧一切的衝過來，死死的抱住11的脖子，淚如泉水般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