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倒吸了一口冷氣,樹上樹下都沒有人,那11去哪兒了?水牛可不相信一個人真的會憑空消失這麼荒謬的事,但是他剛剛又真真切切親眼見到11在偷襲了阿財後就立刻跳到這棵樹後面沒有再出來過,為什麼等他們包抄過來的時候,人卻不見了?
短暫的呆滯後,水牛立刻舉著槍左看右看,連地上都沒放過,唯恐11會從哪處地裡面突然蹦噠出來。但很可惜,這一塊地面都是原裝貨,沒有被人為翻過土的痕跡,也就是說11不可能藏到地下去。水牛又用槍托敲了敲樹幹,發出的聲音表明這棵樹是實心的,也不可能藏人。水牛感到疑惑了,11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玩消失的?
在水牛的對面,大頭正摸著下巴,凝視著地上11踩踏過留下的凌亂腳印,深沉的表情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這時水牛已經將周圍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後便亦步亦趨的靠過來,詢問的眼神投向他。察覺到水牛投來的目光,大頭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再望向前方,沉吟片刻後朝他打了一個「跟上」的手勢,然後提著手槍大大方方的闊步朝林子更深處走去。水牛則轉過身,背對著大頭的後背,一邊小心翼翼的警惕著身周一百八十度範圍內,一邊一步步倒退著跟在大頭身後。
沒走出多遠,大頭忽然停下來,歪過脖子看向路邊一根被踩斷的樹枝,從樹枝的斷口上判斷應該是剛被踩過沒多久。看到這根斷枝的時候,大頭就明白11是想繼續把戰線拉長,輕哼了一聲,無所畏懼的繼續朝裡面走去。
在大頭和水牛一個前進一個倒退相互配合著往山林更深的地方一點點探索深入的時候,另一邊,阿財正背著阿天朝著山外行去。他走的並不是很快,但力求做到穩。儘量避免牽動傷口給阿天帶來更大的痛苦。阿財一邊背著阿天走著,一邊眼淚止不住的垂落墜下,可他雙手仍牢牢扣著阿天的身體,不敢伸出手去擦。
阿天則伏在他的背上。面白如紙汗如雨下,這樣的疼痛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痛的暈厥過去了,可他卻仍是緊咬著牙扉強撐著意志不肯讓自己昏睡過去。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睡過去,就很有可能不會再醒過來了。大圈的戰士不僅僅有著螻蟻的團結和無私。也同樣有著螻蟻堅強的生存意志,不到最後絕不輕言放棄。
阿財也是一邊小跑,一邊不住的給他打氣,帶著哭泣聲說道:「天哥,再忍忍,我們很快就到了。你千萬別睡啊!」
阿天眼睫毛微微跳了跳,似乎想睜開眼皮,可怎麼努力都始終睜不開。只有無力的將臉頰貼在阿財的肩膀上,微弱的喘著氣。
阿財雖是心急如焚,可腳下卻是如履平地。儘可能的不給背上的阿天造成更多的負擔。他一邊快步走著,一邊淚如雨下。此刻他心裡充滿著無盡的懊悔與屈辱,是他的錯,全都是他的錯,為什麼要這麼大意連踩到地雷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在六子救了他一命後還要發呆,更把天哥也拖累進來?
為什麼死的不是他?
為什麼……?
越想就越是後悔,越想就越不甘心,越想就越覺得這一切原本可以避免的悲劇都是因為他一個人的錯才造成的。
恍惚間,仿佛有個聲音在不停的跟他說:你就是個廢物。害死了六哥,更連累了天哥,像你這樣一無是處的廢物活著也只能是害人害己拖累更多的人。為什麼你還要苟且偷生厚著臉皮活下去?你應該死的,你應該到地下去跟他們謝罪的。
這個念頭一起。就再也遏制不下來,而且越想,阿財就越覺得有道理。
「我是個廢物……我是個廢物……是我害死了六哥,是我害了天哥……為什麼我還活著……為什麼?」阿財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走路的速度漸漸放緩下來,最後更是停下來站在那裡。眼淚如瀑布一般傾泄而下。可他卻恍若未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不停的喃喃自語著。
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
腦中仿佛有張無形的大嘴在不停的咆哮,一層一層衝擊著他最後薄弱的意志。這一刻阿財變得前所未有的消極,偏激的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愧疚的情緒像萬斤大石般壓的他喘不過氣,只想著一死謝罪以求解脫。
只有死,才能洗清他的罪孽。
阿財迷迷糊糊的放下阿天,雖然在失神中,可他的動作仍然是很輕,好像稍一用力就會將阿天弄疼一樣。儘管如此,可放下的過程中阿天仍是不可避免的牽動了傷勢,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悶哼,臉部的肌肉也因為劇烈的疼痛造成扭曲。
阿財跪到阿天身旁,抽出手槍頂著自己的腦門,流著淚一臉淒笑著說道:「六哥,對不起……天哥,我對不起你……」
「砰!」槍聲徹響了整座山林,阿財頭上冒著血摔倒在地上,兩隻失去了神彩的空洞眼睛看著阿天,嘴角卻掛著似解脫般的微笑。
在槍聲響起的同時,阿天驀地劇顫了一下,顫抖著身體使勁全力將眼皮撐開一條縫,悲痛的看著阿財緩緩倒在自己身邊。他微微顫抖著嘴唇卻發不出聲音,只從喉嚨里擠出「哧哧」的聲音。他努力的想伸手去抓住阿財的手,可是手指卻很不聽話的連動都無法動彈。最終他悲哀又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任由著眼淚從眼眶裡狂涌而出。
百米之外的某棵樹後面,道維爾溫柔的親吻了一下時刻帶在身上的黃金十字架,然後脈脈的注視著十字架,在心底默默說道:「姐姐,我很快就能為你們報仇了。」
動作溫柔的將這個精緻美觀的黃金十字架項鍊輕輕塞回衣服裡面,道維爾從身邊提起槍,悄悄的離開了這裡。
阿財的自殺正是受到了道維爾的控制,上一次因為過度使用能力導致陷入沉睡,最後被瘋子博士救醒後,道維爾的能力也因此增長了一大截,否則放在以前他是絕不可能隔了百米之外還能控制別人思想的。
不過道維爾能輕易控制阿財,也有著阿財本身正陷在悲觀消極的情緒中的因素。阿財把六子的死和阿天的傷都歸諸到自己身上,為此深深的陷進愧疚與自責中,他的意志力在此刻削弱到極點,才會被道維爾輕輕鬆鬆的控制並自殺謝罪。否則只要阿財將來能靠自己走出這個陰影,大圈將會多一個不可忽視的戰鬥力。
槍聲響起的同時,離此地千米之外,正在尋著大頭他們足跡的武大郎等人均為之一怔,隨後幾個人的心中都湧起強烈的不安情緒。
武大郎咬了咬牙,揮手叫道:「跟上!」
一行人加快腳步,匆匆朝著槍聲傳出方向跑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大頭和水牛也因為槍聲停了下來,然後兩人面面相覷。大頭驀地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低喝道:「阿財!」隨後飛快的朝槍聲傳來方向沖跑過去。水牛也想到了阿財與阿天,再聯想起11一直沒露面,是不是繞過了他們跑去追殺阿財兩人?想到這一點,他的眼中立時露出濃烈的殺機,腳下驟然發力緊追著大頭跑去。
就在這個時候,大頭突然停下來一掌推開緊追而來的水牛,並吼道:「躲開!」
水牛被推開的剎那,身後忽然傳來「嘭」的槍聲,一發子彈擦著水牛的耳朵飛過,幸虧他被大頭及時推開沒有受到傷害,只是子彈擦著耳邊飛過去時產生的聲波刺的耳膜生疼。
水牛惱怒萬分的轉過身,看都不看便朝著身後一通掃射。但是11在偷襲了一槍後就已經再次躲起來了,對著他這種只開一槍就跑的無恥戰術,水牛亦是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這時大頭一手按在了槍管上,水牛適時鬆開板機,紅著眼瞧了一眼大頭,再瞪向11所在的方向,一付咬牙切齒萬分憋氣的模樣。
大頭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你去找阿財,看看他們發生什麼事。」
水牛一愣:「可是大頭哥……」
大頭打斷道:「這裡有我。」說完便不再給他拒絕的機會,邁足朝著11這邊走來。
水牛看著大頭的背影,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恨恨的咬了咬牙,轉過身頭也不回的朝阿財那邊跑去。
等水牛跑出去很遠後,大頭才停下來,眼中已沒有了剛才那股懾人的寒意,只有說不出的平淡。沉厚的聲音開口說道:「出來吧,冰。」
冰?這是11在龍魂裡面的代號,雖然很多人知道這個代號,但是除了龍魂的人外,從來就沒有別人會用這個稱謂來稱呼他。
為什麼大頭會管他叫冰?
與此同時的公路上,大圈的車隊中。隨著大頭和武大郎先後帶走兩批人後,只剩下三個人還留守在車外面。至於許武強和另外六個戰士則分別繼續呆在兩輛車中沒有出來。
不管是守在車外的三個戰士,還是守在車裡面的包括許武強在內的七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戒備著周圍情況。
這個時候,一條小巧可愛,全身毛絨絨的小白狗一路蹦蹦跳跳進入了他們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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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元宵,外面一直在放鞭炮,更敲鑼打鼓吵的人心煩意亂,拖到現在才趕出來。(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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