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冰器 第六卷 黑暗之決裂 第一百七十六章 嚮往的生活（上）

    「楚源。」狂潮問道：「你以後怎麼做？打算自己接任務？」

    「先去做事。」

    「什麼事呀？」

    11沒有回答，狂潮也很知機的沒再追問，而是岔開話說道：「黑雀真是窮瘋了，三百萬坐個老大位置他都不干。」

    11問道：「黑雀怎麼了？」

    「他上次不是說要我們幫忙幹掉恐龍嗎？我開價三百萬，他說最多出八十萬，價錢談不攏。」

    「那就算了。」

    「我也想算了，可他老纏著我。」

    11眼眸中閃過一絲的殺機，說道：「告訴他，愛做不做，不然就死。」

    「嗯，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哎，你不是脫離了嗎？幹嘛還關心我們的事？」

    11淡淡的道：「不會太久。」

    這句話的意思狂潮倒是聽懂了，11需要的是一個沒有猜疑，團結統一的黑暗十字，狂潮也同樣需要這樣的一個組織，所以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想脫離出來重組？這不可能，政府有他們團員的資料，再組建一個黑暗十字，不是被打壓，就是繼續被控制，這都是他們不想看見的。

    現在的黑暗十字就像一團海邊的沙，任人搓扁就扁，搓圓就圓，往他們想塑造的形狀來堆砌。想不再受人控制最好的辦法就是散成一盤散沙，等堆沙的人覺得這團沙沒用了，丟在一邊不聞不問，再悄悄的重新凝聚起來，那個時候他們才是徹底的自由。

    黑暗十字就是一團沙，現在被11拆成一盤散沙，政府是堆沙的人，現在雙方都在等，等著看誰先沒有耐性。而11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冷夜，冷夜是一粒帶有不確定因素的沙粒，雖然他很配合也很團結。但畢竟還是滲雜了其它顏色，所以11必須要毫不留情的將他踢開或者徹底的歸為己用。至於結果如何，要看冷夜自己了。

    所以11要離開，他要給大家一個空間和時間。每個人都看清楚自己要想什麼，而且必須要捨棄什麼。

    這就是11的出發點。

    「對了。」11說道：「房子怎麼樣了？」

    「已經買好了，月光街七十號，雲樓大廈A座十一樓，1105和1106兩套。都是貼在一起的。正好這兩套的屋主都想出售房子，我一起買下來了。」

    「環境呢？」

    「視線開闊，面向街區。每套都有一百三十平方米左右，應該夠用了吧？」

    「大小不是問題。」11說道：「安全方面沒問題吧？」

    「到時候你自己再布置一下就沒問題了。」

    「沒留下線索？」

    狂潮故作生氣道：「我辦事你還不相信？」

    「哦。」11應了一聲，又問道：「其它的手續呢？」

    「入學手續還有點麻煩，不過也快了。戶口也正在遷了，你明天就可以去民證局拿。」

    京首大學是全國名牌大學，不是說進去就進去的，有再多錢也不行。居民戶口也不是說遷移就給遷移的，至少一般人是辦不到一天之內做這麼多事。但是11知道。狂潮有辦法，因為，狂潮也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楚源。」狂潮說道：「購置了兩套房子，辦轉學手續，還有交了住院費和醫療費後，你的佣金不夠了。」

    11淡淡的說道：「你先頂著。」

    「靠，那是我的錢。」

    「以後還你。」

    狂潮嘟囔一聲沒再說下去，說道：「我先欠你一百萬，是借的，記得要還。」

    「哦。對了。房子能不能馬上入住？」

    「可以。轉房手續我都辦好了，那兩套房子的屋主現在正在搬遷，你現在過去正好，讓他們把鑰匙直接交給你。房產證我會寄過去給你。」

    「哦。」11將車子調了個頭。直接往月光街駛去。

    「還有考古那件任務，你打算怎麼做？」

    「猴子和冷夜會去做的。」頓了一下又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件任務後，黑暗十字就會解散了。」

    「啊？那我怎麼辦？還有那批剛來的黑客？」

    「狂潮，你能不能聯繫到那批黑客？」

    「可以。」

    「讓他們先做好撤離的準備。」

    狂潮讚嘆道：「你真狠，一點渣都不留給那邊。」

    11當然知道狂潮所說的「那邊」指的是誰。說道：「他們以後歸你管。」

    「我自己都要先想辦法秘密撤離呢。」

    「那是你的事。」

    「……楚源，你真沒人性。」

    11淡淡的道：「哦。」

    「……」

    「狂潮。」

    狂潮沒好氣的道：「幹嘛？」

    「你都不睡覺的嗎？」

    「……想睡的時候自然會去睡。」

    「哦。」

    兩人都安靜了一陣，狂潮說道：「楚源，冷夜真的是臥底？」

    「嗯。」

    「難怪，我總覺得跟他的認識太意外了，原來是刻意安排的。」

    11沒有問他們是怎麼認識的，用腦子想想就知道，政府是不可能放過狂潮這種人才的。

    他也曾想過要單幹，做一個獨行傭兵。可是「魔鬼」還在一邊虎視眈眈，只憑他一個人根本應付不了如此龐大的一個組織，因此重組黑暗十字是勢在必行的。11隻是一個人，他並不是神，他也不是萬能的，所以他需要一個團體。而前提是，這個團體必須沒有任何不確定因素的存在。

    車子行駛了二十多分鐘，11終於來到月光街，找到狂潮幫他購置的兩套房子。這兩戶人家正在搬遷，屋主在確定了他的身份後將兩串鑰匙交給他。

    11先逛了一下兩間房子，環境真的很不錯，難怪一套要開出一百六十多萬的天價。屋裡的東西還沒有搬空，11也沒興趣等他們搬完，在逛完後就徑自離開。反正屋主搬走後會順手鎖門，而鑰匙也在他的手裡了。

    11回到車裡，先用手機撥出一個號碼，是聞強的私人手機號碼。

    電話里嘟了幾聲長音後傳出聞強的聲音：「誰？」

    「是我。」

    「楚源？」聞強有些意外的說道：「我沒想到你會找我。對了。剛聽冷夜說你要脫離黑暗十字，是怎麼回事啊？」

    11答非所問的道：「安排我見『神劍』。」

    「神劍？」聞強有些難色的道：「這個我不能做主。」

    「三天內，我要見他。有消息打這個電話打我。」11說完後不等聞強再說話，就直接掛上電話。想了想又把手機給關機了，然後開著車往郊區駛去。

    來到一個停車庫，11先將車子放在這裡保管，然後把耳麥留在車內，只帶了一張光盤出去攔下輛出租車往瘋子博士的實驗室開去。

    來到實驗室。瘋子博士竟破天荒的第一次不在實驗室，11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他。瘋子博士能去哪兒？又為什麼要出去？

    11不知道，因為瘋子博士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他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人，只好將資料光盤放在實驗台上，留了張紙條告訴瘋子博士，這張光盤裡就是小蟲國「超腦」里得到的資料後才返身離開。

    實驗台是瘋子博士最常用到的地方，應該能看的見他留下的紙條。現在只希望那個瘋子不要實驗太過瘋狂，一時不察把這張光盤給分解了拿去做試驗就好。不過就算光盤損毀了也沒關係，狂潮那邊還有備份資料。

    從實驗室出來後，11坐出租車回到停車場。又開著自己的車出來。最重要的兩件都已經做好了，剩下的該是購置家具了，不然晚上可就要睡地板。

    11開著車回到第一醫院，剛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病房的門還開著，裡面傳出那個張遠醫生的聲音：「真的不要客氣，只是一頓飯而已。」

    11走到房門外，看到張遠拿著一個飯盒在往阮清語手裡遞，而阮清語則在推脫。11這才想到已經是中午了，況且阮清語這幾天被雄鞭抓走。不知道有沒有吃東西，她的身邊又沒錢，肯定是餓壞了。醫院雖然有發送病號飯，但只是準備一份給病人吃的。

    一份飯。兩個人又怎麼辦？可能是阮清語和她母親在相互推讓時被張遠聽到，才自主的買個飯盒給她。不過阮清語真的很有骨氣，寧可捱餓也不願接受這盒飯。

    11剛走進來，阮清語就馬上發現了他，欣喜的道：「楚源，你來啦。」

    張心離還躺在床上。看見11進來，微笑著朝他點了一下頭。

    「嗯。」11看都沒看張遠一眼，直接問道：「餓了嗎？」

    阮清語咬了咬嘴唇道：「不是很餓。」

    「咕嚕……」她的肚子很不爭氣的發出抗議聲，阮清語微微低下頭。

    床上的張心離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為她自己，還是為這個跟著她受苦的女兒而嘆的。

    「我帶你去吃東西。」

    阮清語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要照顧我媽。」

    張心離馬上說道：「小語，你跟楚源出去吃吧，媽吃這裡的飯就好了。」

    「可是……」

    張心離朝她點了點頭。

    阮清語輕嘆一聲說道：「那好吧，媽，我很快就回來。」她又向張遠道謝後才跟著11出來。

    直到兩人都離開，張遠才說道：「你有個好女兒。」

    張心離有些自豪的微笑道：「是啊。」

    張遠看了看手中的飯盒，說道：「那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哎，麻煩你了，張醫生。」

    張遠出去時帶上了房門，病房裡只剩下張心離一個人在慢慢的吃著病號飯，只是，原本香甜的飯吃在她嘴裡變的發苦。

    心苦了，吃什麼都是苦的。

    11帶著阮清語走進一家飯店，剛到門口時阮清語就站住不動了。11轉過頭望向她。

    阮清語看了看飯店的裝飾，看樣子都是很高檔的，應該很貴吧？她小聲的說道：「我們，去吃碗麵吧？」

    11沒有說話，直接拉住她柔軟的手臂將她拉進來。阮清語很彆扭的在一張桌子旁坐下，一個服務生拿著菜單走過來。

    11直接將菜單丟給阮清語，說道：「你點。」

    阮清語翻開菜單先看了看裡面的價格，然後面有難色的看向11。

    11知道她是覺得菜太貴了。將菜單接過來看了看，隨便點了幾道菜。阮清語在旁邊聽的不禁嘆氣，這一頓就吃了一百多塊，足夠她跟她母親吃十天的錢了。

    飯菜很快就上桌了。阮清語可能真的是餓壞了，吃飯倒是吃的很快，可是那些菜全是一點一點的夾。平均吃了快小半碗的飯，才夾上一小根菜。那些魚和肉她只是看，沒有碰。

    11沒有動筷子。而是饒有興趣的在看著她吃飯。阮清語吃了幾口飯後見到11在看著自己，不好意思再扒飯了，輕問道：「你怎麼不吃？」

    「我不餓。」頓了一下，11又問道：「為什麼只吃菜？」

    「我……我想把肉帶回去給我媽吃。她身子弱，需要吃些肉。」

    「你吃吧，一會兒再買一份。」

    阮清語忙說道：「不用了，這樣都已經太多了。」

    11動筷子夾了一大塊肉放進她的碗裡，說道：「多吃點，你還要照顧她。」

    阮清語低下頭，默不作聲的大口大口往嘴裡扒飯。

    11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她。阮清語很堅強，但堅強的骨子裡又透著一股自卑。以前她以為11隻是個流浪落泊的人，甚至可能比她還要窮，所以那種自卑感沒表現出來。但是一旦發現他跟她之間的身份相差很多時，她就開始出現那種自卑。甚至連跟他說話都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麼開朗了。

    阮清語吃了兩碗飯才算填飽肚子，11喚來服務生把剩下的菜都打包後，兩人提著打包袋出來。

    「房子已經找好了。」

    「哦。」阮清語輕應一聲。

    「你跟你媽說好了？」

    阮清語點頭道：「說好了，她說欠你的以後一定會還給你的。」

    11說道：「下午去看看房子。」

    「哦。」

    「再買些家具。」

    「啊？不用了……」

    「連床都沒有，你睡哪兒？」頓了一下，11又說道：「以後還我。」

    「哦。」阮清語終於不再堅持。她也沒有堅持下去的理由。既然已經欠了11的，多跟少又有什麼區別呢？

    兩人回到醫院，阮清語陪張心離談了一會兒，在張心離的千叮萬囑中才重新出來。

    11開著車載著阮清語回到月光街雲樓大廈。遠遠的看見肥鴨已經站在樓下等了。在11去醫院時就打電話給肥鴨，讓他把阮清語的衣服都送到這裡來。

    「老大。」肥鴨一臉欣喜的朝兩人跑過來。

    「東西呢？」

    「車上。」肥鴨指了指路邊的一輛吉普車，這是11在第一次見面時送給他的那一輛，肥鴨後來用自己的門路找人拆了車上的炸彈，就一直愛不釋手的用到現在。

    「搬上去，1105。」

    肥鴨忙打開車門。從裡面抱著一大堆大大小小的袋子。阮清語有些過意不去，想上前幫他提幾袋，肥鴨死活也不讓她拿，笑道：「沒事兒，這些粗活交給我就好了。」

    阮清語拗不過他，只好跟著11兩手空空的坐電梯上了十一樓。

    剛一打開門，阮清語就愣住了，空蕩蕩的客廳足有四、五十平方米，是她以前住的房子的好幾倍，而且這還只是客廳。客廳和廚房相連，當中部份是餐廳，還有三間足夠大的房間和一間儲藏室以及兩間衛生間。

    阮清語怔怔的逛遍所有的房間，才有些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我住這裡嗎？」

    11點點頭，說道：「我就住你隔壁。」

    「啊？」阮清語失叫道：「你要跟我一起住？」

    11直接拉著她出來，打開隔壁1106的房門，說道：「我住這裡。」

    阮清語這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她又看了看1106，裡面也是空蕩蕩的，什麼家具也沒有。不由的問道：「你還沒搬進來？」

    「剛買的。」

    「買？」阮清語指了指兩套房子，問道：「兩間都是你剛買的？」

    「嗯。」11點了一下頭。

    阮清語輕咬了一下嘴唇，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11買了兩套房子，肯定是因為她的原因。這份情越欠越多，她真怕自己越陷越深，以至這一輩子都無法還清。

    「錢是借你的。」11關上了兩間房的房門，說道：「走吧，先去選家具。」說完後便頭也不回的朝電梯走去。

    阮清語默默的看著11的背影，忽地笑了笑，做出個舒口氣的動作，然後似一下子丟開所有的包袱般，追著11和肥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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