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前輩,明日我將返回皇城,還請為我打開傳送法陣。」
回到紅雲關後,解禪意面色如常的懇請離淵放行,離淵也沒有什麼疑義,他之前安排過解禪意返回皇城,所以便痛快的答應了。
「此行兇險,白笑…還是我獨自去吧。」
她思前想後還是沒有帶上白笑,一來那小子已是皇朝校尉,留在軍中乃是軍法,二來自己將要面臨的危險不可估量,沒必要讓他跟著冒險,白笑雖然實力還不錯,但跟著自己實在與送死無異。
傳送陣激活,解禪意消失在其中,這短短几日的邊關之行著實讓她心驚肉跳,本來奪得問鼎之戰頭籌的喜悅早就煙消雲散,她不知道現在回到皇城究竟會發生什麼,但是御龍辛她必須要找到,不論生死,她答應過嫦情。
「御龍靜聽宣,陛下口諭,御龍靜即刻覲見!」
侍衛的聲音低沉,壓得她有些不自然,上次見到老皇帝時並沒有意識到他們是敵對關係,而如今她心裡再清楚不過,這位老皇帝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餓鬼,或許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曾放過!
能讓一個人如此瘋狂的原因會是什麼呢?除了長生不會再有別的了吧!是啊,修士修煉到底為的是什麼?不受欺負?擁有絕對力量的快感?或許到最後只剩下一個原因了吧,生命不願消亡。
「解禪意見過陛下,陛下聖安。」
寬闊的大殿上只有老皇帝和解禪意兩人,她低著頭對王座上的御龍行施禮問安。
「抬頭,看著朕。」
御龍行中氣十足的聲音讓人根本就感覺不到他已是大限將至的人。
解禪意緩緩抬起頭,她其實很矛盾,甚至有些害怕見到這位皇帝陛下,卻又希望在他身上找到些覺心的線索。
「解禪意,你可願跟在朕的身邊?覺心註定無法與你長相廝守,但朕可以…」
御龍行的聲音如天雷一般擊中了她,她的心在滴血,但是她臉上的神色卻無一絲變化。
御龍行在試探她,離淵的行為必然是這老皇帝指使,甚至解禪意通過那黎破的言語猜測出離淵也定是被控制了。
現在她必須承受覺心根本不存在的事實,更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因為她已經被「控制」,她必須撐住,否則將是萬劫不復!
「到朕的身邊來。」
解禪意沒有言語,也沒有猶豫,稍微露出一絲破綻都會以死亡為代價。
她走上了大殿的台階,一直走到御龍行跟前,她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不是抗拒也不是諂媚,只有平靜的照做,無悲無喜。
御龍行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美得令人窒息,但是他毫不為所動,他在意的只有長生!
他已是人間巔峰,只要再進一步就能達到傳說中的天諭境,他不會放棄,哪怕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離淵也好、御龍辛也好、覺心也罷,更何況是一個解禪意,她只不過是他的一具化身結下的孽緣而已。
御龍行收回目光,他已經確定了解禪意的情況,她如他所願的被控制了。
解禪意成功騙過了這位至尊,卻騙不過自己碎裂的心。
「我殺了一個地擘境的和尚,用他的心製成了法器,現在它在你的體內,我能感覺到它,你要好好汲取它的養分,未來會有大用。」
御龍行頓了頓,又再度開口說道。
「之前給你的那塊舍利子,就是借我之力化身的覺心。那和尚道行頗深,我煉化了他的軀體製成舍利。雖然覺心只是我的一道化身,但他和你的交集也必須有個了斷。待我突破天諭時,我會送你與他團聚。去吧,做你該做的事,提升修為,得你該得的氣運,為我涅槃所用。」
御龍行盯著解禪意的眼睛直視了很久,然後揮了揮手。
解禪意躬身退下,她平靜的再度施禮走出了大殿,在侍衛的帶領下來到了居所。
待侍衛離去,她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隨後仰面摔倒暈了過去…她的世界,全都塌了。
「御龍行…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解禪意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嘴角的鮮血已經凝固,但眼角的淚水依然在流。
上一次,覺心消失在眼前,她下定決心,哪怕追尋一生也要找到他,她願意陪伴他一生,不再形單影隻孤苦無依。
而這一次,找到了…也永遠都找不到了。
那顆舍利子就在她的手心裡,但是沒有溫度,甚至滿是冰冷,冷入骨髓,透心噬魂。
一個時辰後,解禪意依舊一身銀衣飄飄,依舊面色如常,看起來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她默默的走在皇宮的長廊里,這裡到處都是御前侍衛,她用火照的神識探查了一下,他們還都是正常的修士,只有幾個侍衛長已經被控制了,他們身體裡有她熟悉的波動,那是離淵身上一樣的氣息。
「禁止出宮!」
走到皇宮正門時傳來了一道聲音,她明白,自己被軟禁了。
無奈之下只能再度回到住處,可接下來的情況更加糟糕,侍衛給她送來了大量的修煉資源,御龍行要她早日突破到元嬰大圓滿,然後啟動自己的計劃強行讓她化神。
解禪意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排斥修煉過,因為隨著境界提升,她的生命也進入了倒計時,到達元嬰大圓滿之日便是她沒命之時。
三個月後,五御皇宮。
盤坐在房間中央,四周散落著厚厚的石粉,那是靈石被吸乾後留下的。三個月時間,她耗費了數不清的靈石,御龍行根本不在意她揮霍,他只要她趕快到元嬰大圓滿然後開展計劃,其餘一概不計,雖然他等了近百年來謀劃這一切,但不代表他現在還願意多等一天。
解禪意的元嬰就像是個無底洞,原本在金丹期就遠比一般修士耗費資源,現在更是誇張得很。但這些對於整個五御皇朝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皇朝若想用資源把一個元嬰初期修士堆到大圓滿簡直是再輕鬆不過。
三個月來,她不停的壓制境界,可依然在昨日突破了元嬰中期到達了後期,距離死亡之期更近了。
照如此下去,最多再有幾個月,她就得去直面御龍行,元嬰大圓滿對戰地擘境,一招都接不下!
「天昊神宗,你們還在等什麼!一旦我進入元嬰大圓滿,你們還能阻止那個魔鬼嗎?」
內心的焦急和疑問似乎得到了回應,皇宮中突然傳出了一聲道喝。
「終於來了,朕等你們很久了!」
「御龍行!你大肆滅人神魂、奪人肉身、濫殺無辜!做盡這等人神共憤之事,早已不配為君!今日天昊神宗聯合劫教及百家宗門共誅你!」
「殺!」
「護駕!誅滅天昊神宗反賊,其餘人等既往不咎!」
「禁軍聽令,給我殺!」
一時間皇宮上空殺聲震天,數以萬計的修士從四面八方湧向皇宮,有的隨大隊人馬相互衝殺,有的直接就近戰在一處。
整個皇城在頃刻間變成了戰場,而解禪意知道這才是剛剛開始!因為皇朝邊境的守軍不可能不參與這場生死大戰,四方守軍何止百萬,而且一旦紅雲關那邊的離淵回來,九黎恐怕也會順勢進攻,現在所有人都是大浪之下的魚蝦,只能隨勢而動了!
「嗚!嗚!嗚!」
三聲號角代表著衝鋒,這是軍隊的司號令。
她走出房間眺望遠空,三股黑壓壓的修士大軍從三個方向直奔皇宮,她根本分不清楚這是屬於哪一方的戰力,而且她自己現在處境十分尷尬,神宗肯定要殺她,但她卻希望神宗贏…
「該死,不管哪方贏了恐怕我都得沒命,現在要麼趁亂逃向九黎,要麼逃回流放之地…又或者趁機刺殺御龍行!也罷,九黎路途遙遠又有邊關,能不能過得去還兩說,流放之地更是死地,回去也頂多苟活幾日。御龍行,我縱然殺不了你,也要阻止你的計劃,就算是自絕而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解禪意打定主意,既然眼下沒了出路,索性豁出去了,這等形勢下已然避無可避,不如好好見證這場驚世大戰,也算沒白活一場!
「東大營軍聽令!強攻禁軍防線,配合各大宗門行動!」
「是!給我殺!」
密密麻麻的修士大軍,昏天暗地的道術法寶,皇宮前已經開啟了防禦大陣,雙方廝殺的慘烈程度絲毫不亞於當年的嶗山關。
「南大營軍到了!強攻皇宮南面,掩護東營軍側翼!」
「得令!」
「北營軍在做什麼?為何還不進攻!速派人去催!」
「不必去了!劫教早已與朕達成合作,元乾,今日你我便做個了斷吧!」
「御龍行,你悖天道棄人倫,今日本尊便誅你!」
一聲震天道喝傳來,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憑空出現,腳踩黃金祥雲,手持仙劍,他雙目如星,額間一道豎紋如天眼一般放出金色豪光。
「天昊神宗至尊—元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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