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平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給魯有良磕了三個響頭。筆硯閣 m.biyange.net
魯有良透過雪茄迷濛的煙霧,凝視著樂清平許久後,問:朝家的?
「是!」
「幾房?」
朝家這種大宗祠,能分出二十幾個房來,每一房代表著宗祠的一脈分支。
樂清平說:六房。
「哦!你在白氏捕撈公司這麼久,怎麼沒來認我?」魯有良問:你不會不知道,這家
公司的幾個老闆,都是朝家人吧?
樂嫂說她知道,但她回不了朝家了,不敢出來認人。
「那今天怎麼敢認了呢?」
「想救一個人。」樂清平一五一十的說。
魯有良忽然大笑了起來,說樂清平還真有點朝家人的風範,拼人情不為了自己出
頭,只替別人出頭。
他起身,繞著樂清平走了兩圈後,問她要救的人是誰。
「郭久月,黑工里的一個讀書人。」
「他啊?」魯有良摁滅了雪茄,托著腮幫子,說道:那我知道了……這個人,性子其實
很孤僻的,平日裡人很好,極其不合群……對了,樂嫂,你應該懂為什麼人好反而不
合群吧?
人總有些想在其他人面前展現自己的欲望,哪怕魯有良現在就是船上的王,也依然
逃不過這個定律。
樂清平搖頭,說不懂。
她很淳樸,認為好人的朋友就多,惡人的朋友就少。
魯有良跟個大學教授似的,兩隻手胡亂張開,肢體語言很誇張,抑揚頓挫的說:世
界是有惡意的,每個人都有攻擊性,總想著攻擊他人來標榜自己,被攻擊的對象
呢,一般都是善良的人!郭久月在生活里,經常受到莫名的攻擊、嘲諷,他很傷
心,在家裡爭財產,被他的大哥算計、在公司被同事算計、日常聚會被朋友算計,
嘖嘖,一個好好先生……可惜無用。
「他性子越發的孤僻,主動斬斷了跟所有朋友、親人的聯繫,出海說是為了見識,
不過是為了療傷。」魯有良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說:療這兒的傷,剛好……他又是我
們船上,最需要的黑工——這場海上的大逃殺,還得指望他上演一齣好戲呢。
樂清平全然聽不懂魯有良在說什麼,自然對方絮絮叨叨了一堆後,她的反應極其平
淡,讓魯船長很不爽。
魯有良嘆了口氣,用更直白的話,說:在北美、南美,有無數的富豪,買了這場大
逃殺的轉播版權,這些有錢人,什麼都不缺,就缺刺激——他們想看到最血腥、最暴
力的比賽,於是,我們在海上,做了這一場黑工大逃殺的戲碼!轉播版權的價值在
一點五億左右!
「我們以前舉辦了三次,這是第四次,老實講,富豪們看膩味了,黑工們,只有一
棒子力氣,一肚子的壞心眼,沒有太高的知識、文化,郭久月不一樣,他是正經的
化工大學畢業的,懂很多化學知識,知識在這艘沒有法律、道德的船上,於生死存
亡之間,會有很大的作用。
「如果郭久月依靠智力,上演了漂亮的反殺戲碼,這場大逃殺的轉播版權,我們能
多談半個億!」
這次,樂清平算明白了,她終於明白魯有良想做什麼——他想把船上的殺戮,當做一
部電影,賣給國外的有錢人看。
郭久月,就是魯有良力推的殺戮之星,產金的搖錢樹。
我、米仔、鋼鏰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咋舌,都知道四艘魯字號的船沉了,只是
不知道船沉之前,竟然床上有這麼一樁邪惡的生意。
而且,我總覺的魯有良跟樂清平說的內容,只是這樁邪惡生意的一部分而已——他
不可能把所有的情況,都說給樂清平聽。
但即使只是瞧見了血腥生意的一部分,樂清平都驚愕了,吃驚人為了錢竟然能做出
這樣的事來。
她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也清楚的知道魯有良跟他說了這麼多,潛台詞就是:我不
可能因為你這個朝家女人求情,就把郭久月放了。
一個老家人的情面重要、還是半個億重要,樂清平很懂魯有良的選擇。
她也沒想許多老百姓,求爺爺、告奶奶的請魯有良放人,也沒在朝家人身份上,再
做文章。
這些都不管用。
樂清平背著手,挺直了腰杆,壓低了嗓音,說道:既然如此,魯船長,你更應該放
了郭久月!
「憑什麼?」
「放了郭久月,你能賺到更多的錢。」
「哦?為什麼?」
「我替代郭久月入局。」樂清平說:你放他回國,我頂替他,參加這場大逃殺!
我能幫你賺到更多的錢!
「一命抵一命?」魯有良笑得很狂妄,接過女助手削好的蘋果,說他怎麼能相信樂清
平入了局,就能讓海上大逃殺的戲碼,賣出更高的價錢呢?
樂清平戳著自己的太陽穴,氣質變得癲狂許多,說:因為我是女人,一個女人,如
果把這裡的黑工都幹掉,活到最後,那些外國有錢人願意看麼?
魯有良的笑容凝固了,低頭嘀咕著,說:對啊,女人若是能成為大逃殺里活到最後
的人,嘖嘖,多吸引人的情節啊,但是……我又憑什麼相信,你有殺人的膽子和方法呢?
「我老公是陰山大司馬!魯船長也在南粵陰行里,支持了一個小字頭,經常和南粵
陰人交往,應該聽過這個名字?」
魯有良聽到了「大司馬」的名字,竊笑連連,說:呵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
樂嫂膽子大、氣魄夠,見識到了這兒的人殺人後,還鎮定自若,現在我就信你了,
你老公殺了好多人,你一定不遑多讓,郭久月,我放了,但是……他必須得瘋魔,得
點精神病,回去把嘴巴閉好,不亂嚼我這船上的舌根。
選擇讓郭久月變成一個瘋子,還是變成一個死人?
樂清平選擇了前者——至少瘋子還能治癒,但死人,永遠都是死人。
於是!
郭久月出局,樂清平入局。
這也就是我們前些天才得知的郭久月過往——他跟隨復生號出海,但因為患了一場大
病,回了國,人沒死,卻瘋了,也成為了四艘沉船事件里,唯一一個活著回來的船工。
那一天,樂清平目送著郭久月被魯有良利用魚骨神,變得精神錯亂,離開復生號。
也是那一天晚上,樂清平像變了個人似的,她在自己的屋子裡,打開了小鏡子,把
兒子的照片撕得粉碎,同時又把頭髮一束束的紮成了髒辮,頭頂包了一塊頭巾。
她從憨厚善良的船娘,變成了復生號大逃殺里,最可怕的女獵手。
當天,她利用很多人還不知道自己身份轉變的機會,把郭久月房間裡的老學究,喊
了出來。
「老學究,我來給小郭送飯的。」樂清平敲門。
門打開了,老學究警惕的望著樂清平,說:樂嫂,小郭去別的船了,魯船長親自護
送的……
「是嗎?什麼時候?」樂清平假裝不知道。
老學究說一個小時以前。
「哦,多謝!」樂清平擺了擺手,握住了門把手。
「神經病。」老學究把門掩成了一條縫隙,通過縫隙,觀察樂清平是否離開了。
他在船上,誰都不信,生性多疑,哪怕覺得樂嫂沒有威脅,也要偷偷觀察一陣子。
可惜,他才看第一眼,那門縫裡,卻鑽進來一把削水果的鋼刀。
噗嗤!
鋼刀貫入他的眉心,他死不瞑目——引血人死於一個船娘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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