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影子。燃武閣 m.renwuge.com
冷光棒的照射之下,我瞧見我的影子,竟然只有一個拳頭大小了。
「看腳下。」我心裡吃驚,喊了畫心道人、阿寶瞧。
兩人一看,也發現問題所在了。
影子怎麼忽然變得這么小?
而且,無論我們把冷光棒,遠離身體、或者靠近身體。
通常變化光源的距離,影子也會變大或者變小,可這次,我們影子的大小,一成不
變,該是拳頭大還是拳頭大。
」這博物館,太詭異了。」我說完,又拿出了紋針,對著前方,一針刺了出去。
紋針的針頭,紋絲不動,也不像往常我亮招子的時候,針尖里還能傳出鬼魂嘯叫的
聲音。
一旁的阿寶,理解我想做什麼了,他也努力的啟動自己的星辰之眼。
可是……失效了。
我們的陰術,在這地方上,使不出來。
「陰術用不出來,這兒還真是陰人禁地。」畫心道人言語中,雜著一絲哭腔。
我們這夥人里,就數畫心道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最差,面臨巨變,老畫差點精神崩潰了。
阿寶也有點六神無主,都沒顧著嘲諷老畫的慫包,拽住了我的衣角,問我:小祖
哥,這下怎麼辦?沒了陰術,我們使不出鬼畫,使不出鬼畫,我們怎麼出這地界?
問題就在這兒呢!
若是阿寶和畫心道人,按照正規的大盜途經,進的博物館,事情還不會變的如此糟
糕,大不了就原路返回嘛,可咱們是靠著鬼畫進來的啊。
就好比燕子李三,憑著一身燕子三抄水的輕功,飛進了天牢之中,然後被人抓住挑
了腳筋,廢了輕功,那還能從天牢裡逃出去嗎?
我抬頭,瞧著我們進來的通風櫥上的管道。
凝視了許久,畫心道人按捺不住了,還腆著個大臉問我呢:小祖哥,你不會
是想從那洞裡鑽出去吧?那洞也太小了。
「你瞧我像傻子嗎?拳頭大的管道,我能把你塞得出去?不把你腦袋給擠成豆腐腦
啦?我看那洞,是在琢磨咱們的位置好像不太對。」
我這雙眼睛,算是身體裡最奇特的部分,因為以前開過遁甲之眼,眼睛能望得很遠
很遠,可是,這會兒,我望著被月光籠罩著的管口,卻有一種望幾公里之外的一棵
樹一樣——望不清楚。
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目前所在的位置,離管口的位置,少說也有好幾百米了。
但可能嗎?
整座博物館,才十幾米高,總不會博物館往地下,修了好幾百米吧?
「那咱們能在哪兒?」畫心道人問我。
我想了一陣後,說道:洞天!
前些天,我們去泰國東梵寺,在寺廟後頭的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床上,進入了一個
小洞天——罪佛世。
這世界上,本來就有許多奇妙的空間,都是大大小小的洞天。
洞天內外,可能從外頭瞧起來,也就幾米距離,可等你到了洞天裡頭再看,卻發
現,內外相差的距離,可能一天一地。
「這個洞天內,應該有它自己的規則,陰人陰術消失,就是它的規則。」我說。
阿寶和老畫聽呆了,誰也沒想到,來個香江博物館,竟然無意中闖進了一個所有陰
人都不願意去的地方。
「這可咋整?」
「能咋整?」我白了畫心道人一眼,朝著廁所門上的鐵鎖,說道:把那把鎖開了,出
了這個髒廁所再說……
「可我真不會開鎖。」畫心道人苦著臉。
我給了他屁股一腳,罵道:不會就摸索,在外頭你們倆牛逼吹得那叫一個響亮,還
大盜?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裡頭的沙雕大盜嗎?開鎖。
阿寶和畫心道人倆被我趕鴨子上架,對著那把銅鎖研究起來。
可這倆哥們,瞧著那鎖眼,當真是大眼瞪小眼,除了干看,很難下手。
要說倆琢磨個開鎖,漸漸的,把性格暴露出來了。
阿寶這人呢,比較穩重一些,從包里拿了跟鐵絲,對著銅鎖一個勁的瞎鼓搗,雖然
沒什麼籃子用,但人家努力就完事了。
畫心道人呢,開鎖開不了,就在一旁叨逼叨,一會兒說這銅鎖裡頭有六七道鎖芯,
讓阿寶手裡的鐵絲一點點的捅。
一會兒又嫌棄阿寶鐵絲彎的弧度不對,最後乾脆把阿寶說煩了,把鐵絲照著畫心道
人臉上一扔,罵道:我去你大爺的,你理論知識不是牛逼嗎?你來捅!
畫心道人立馬賠笑,去安撫阿寶的情緒。
我心裡好奇,也撿起了鐵絲,伸進銅鎖里慢慢捅——我以前上小學的時候,有過開鎖
經驗。
小學那會兒,班上的門,就是小鐵鎖,鑰匙一般把持在班裡學習委員的手上。
我從小精力就旺盛,天沒亮就起床了,在家裡也呆不住,總是早早的去了學校,沒
人開門,我就拿跟細鐵絲去撥。
這就是我有限的開鎖經驗。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雖然打不開,但咱不和阿寶一樣嗎——努力就完事了。
「啪嗒!」
臥槽!
鎖開了!
我都愣住了,畫心道人和阿寶聽到了鎖芯彈出的聲音,也楞了。
三雙眼睛,面面相覷,狹小的空間裡,忽然安靜。
等我醒過神的時候,我給了畫心道人屁股一腳,笑著罵道:什麼六七道鎖芯,什麼
特麼的鐵絲弧度,什麼川西十四盜,兩個二貨!我一開班級小鐵鎖的業餘班子,就
把這鎖給撬了。
兩人羞澀難擋,左一個右一個的拍著胸脯,發誓在博物館之旅的下半段,爭取發揮
出他們十四盜的本事和敢打敢拼的作風。
呵呵!
就當我信了。
我把鎖拉了起來,門輕輕一推開,頓時,毛骨悚然。
廁所門外,正對著一條頎長的走廊,走廊上,吊掛著許許多多的男人——倒吊人。
他們雙手抱胸,閉著眼睛,渾身長著頎長的絨毛,像極了阿寶在飛機上,跟我講的
「血蝠殺人事件」里死去的人一樣。
我們三人,也不知道該走還是不該走,做了許久的決斷後,終於,我們踩出了第一腳。
腳步才落下,幾乎沒有聲音,但那些吊掛著的人,全部甦醒,睜開了血色的眼睛,
望著我們三人。
無數雙血色眼睛,像是無數盞燈籠,照得我們幾個人心裡發毛——咱們現在,可是陰
術全失,面對這些搞不清楚來路的怪胎,還真有點心虛。
屋漏偏逢連夜雨。
在屋外懸吊之人睜眼之時,廁所之內,也發出了一陣陣咕嚕嚕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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