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生質問我為什麼不出手。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不光是他惱火,連幫忙傳菜的兄弟們,也都一併圍了過來,也都一併詢問,說開始
不是商量好了嗎?開宴會吸引野仙來參加,宴席之中,你引一場天火,燒死這伙王
八蛋。
「結果呢?人家酒喝了,飯也吃了,祭祀禮器拿走了不少,你始終不引火!賠了夫
人又折兵哦。」
我笑著壓壓手,讓大伙兒稍安勿躁,說今天被野仙們拿走的祭祀禮器,其實只是很
小一部分,而且都是價值不怎麼大的……
「不值錢也不能白送啊?咱們不是來制裁南粵野仙的嗎?又不是送財童子!」邱繼兵
惱火得很。
為了發泄心裡頭的憤怒,他抓起一個盤子,摔得稀巴爛。
「時候沒到!還得等。」我說。
馮春生雙手巴掌朝上,輕輕的抖落,問我:什麼是好時候,你到底要等什麼?
「等南粵的野仙來齊。」我說。
眾人都愕然,問我,說這些野仙不都到齊了嘛!
我搖搖頭,說:肯定沒喲!霧女那人,很多疑的,我們宴請這麼多的野仙,她也怕
我們團滅了野仙嘛,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短處。
「既然怕,為什麼又差遣野仙們來赴宴?」
「富貴險中求,她的不信任,只是內心深處的一點點,所以,她會讓大部分的野仙
來參宴,但會留下那麼幾個野仙, 不讓他們來參加宴會,這幾個人是她預防我反
水的。」我說:就因為少了這幾個人,我不能引火!一旦引了,打草驚蛇。
要殺霧女,需要把南粵陰行里的野仙,一個個的清理個乾淨,缺一不可。
眾人這才知道,我在等什麼。
風影點燃了菸斗,坐我面前,問我:小祖,你怎麼會感覺霧女留了幾個野仙在身
邊,沒放過來赴宴?若這是你的猜測,會不會是想得太多了?
「那倒不是。」
我講起了宴會時候的一個細節。
當時,離我比較遠的一桌啊,有幾個野仙在第一次接受禮器的時候,從荷包里拿出
了兩個袋子,找我們要了兩份禮器。
他們要了雙份禮器之後,周圍的人,還沒什麼怨言,這說明野仙們默認了這件事!
為什麼會默認——應該就是有少數的幾個野仙沒來赴宴,而且是霧女不讓過來的。
馮春生撓撓下巴,說:既然霧女不讓那幾個野仙出門,那咱們怎麼才能讓他們出來?
「等,花時間,憑耐心。」
我說這些南粵野仙,都不在瑤池陰宮之內,不受舞女的直接管控,雖然受了嚴令,
但要過上個兩三天、四五天,肯定會掉以輕心,尤其是我們派送出去的禮器更好更
貴重了,由不得他們不來。
「明天一早,宴會接著開第二場,但是……禮器這東西,一人一份,誰也不能多領。」
我說道。
眾人都點頭。
……
這場野仙宴會,已經成了利益和權勢之間的博弈。
看看到底是我的高端祭祀禮器誘惑力大,還是霧女下的嚴令更管用。
時間晃晃悠悠的過了一天,第二天早晨七點,野仙宴又準時開宴。
這次開宴的人里,除了昨日來的那些南粵野仙之外,瑤池陰宮十七仙之中的地虎仙
風降雲也來了。
他走到我跟前,雙手抱拳,鞠了一躬,說:哎喲,李大先生,您才和我們瑤池合
作,就定下好大的手筆啊,送祭祀禮器的宴會,開了一場又接著來一場。
「這不算什麼,小手筆,毛毛雨啦。」我指著宴席,說:風老兄入座,今日的祭祀禮
器,比昨日的,更加貴重,更得你們歡心呢,領了東西,回去了,帶話給霧女,就
說我李興祖,看到了南粵野仙的氣魄後,相當滿意,這場合作,我們要進行到底,
互相信任。
「哎,哎!一定把話給帶到了。」
風降雲答應下來後,入了蓆子,跟眾人一起大吃大喝起來。
今日派發的祭祀禮器,是我們花了一天時間挑選過的,比昨日派發的貴重一些,但
也貴重不到哪裡去。
吊胃口嘛,當然得一點點的吊,慢慢拋餌,等魚上鉤,不能操之過急。
不過,派發禮品的時候,鬧出了一點么蛾子。
有幾個要領雙人份禮器的野仙,找邱繼兵去領禮器的時候,無論他們忽悠些什麼,
邱繼兵一概不給派發雙份。
邱繼兵當然不肯,指著我,說:李大先生開宴席,為的就是犒勞南粵的野仙兄弟
們,順帶結交一些野仙裡頭的大才之士,你兄弟都特麼快病死了,野仙宴都參加不
了,還要禮器?配嗎?
要禮器的野仙感覺受到了侮辱,當即要和邱繼兵幹上一仗。
好在我即使出面,站到野仙面前。
野仙見了我,立刻下跪磕頭,又說剛才的謊言再說了一次,一邊求饒,讓我給他兄
弟一份禮器,一邊還拍著我馬屁,說我出手闊綽,顯然不會吝嗇這麼一份小小的禮器。
「當然不會吝嗇,但是……要替你們兄弟領法器,沒這麼個道理。」我背著手,鄙夷了
索要禮器的野仙一眼後,不屑的說:我李興祖從來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
你兄弟連個宴席都參加不了,這就是不尊敬我,既然不尊敬我,我還派發禮器,這
傳揚了出去,人家不說我李興祖下賤?
要說這野仙,真是臉皮厚,解放了天性,沒那麼多的倫理道德,撒潑打滾玩得是真
溜,一會兒在我面前抹眼淚,一會兒又說著各種各樣的好話,把那些吃宴席的野
仙,都給吸引過來了。
同時吸引過來的,還有風降雲。
他一來,抬起腳,對著那索要禮器的野仙,一腳踹了過去,罵道:丟人玩意兒,一
份禮器要不到,要死要活的,什麼個狗屁東西,給老子起來,不然我現在就斃掉你。
「就是就是,這窮酸樣,還讓李大先生瞧不起咱們陰宮的人,覺得咱們沒見過什麼
世面。」
「老子的臉都被你帶著丟了。」
「老藥師,別囉嗦了,李大先生給多少,你就拿多少。」
野仙們絮絮叨叨,風降雲發了狠話,索要禮器的野仙才不情不願的起身,繼續吃酒。
我心裡樂開了花。
野仙們內部矛盾爆發了第一波——持續再爆發幾波,必然有內訌,霧女對野仙們的控
制,就沒那麼強勢,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這天,宴會結束,眾野仙離去。
邱繼兵湊我面前問我:小祖,要不要讓我跟著那幾個索要雙份禮器的野仙,來一個
順藤摸瓜,找到南粵陰行里沒來赴宴的野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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