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雅兒推門走進草屋,只見坐在床上的少女兩眼凝視著他問。樂筆趣 m.lebiqu.com
「姑娘你醒了,我叫雅兒。」雅兒見狀,笑著回答道。
「這是哪裡?」少女從床上站起來,四下打量著茅草屋,她似乎在尋找些什麼東西。
「這是我家公子的家,是他把你背回來的。」雅兒輕聲說。
「你家公子?」少女微微一愣,追問道,「是不是個書生?」
「對。」雅兒點頭,「我家公子他曾是個讀書人。姑娘……你是在找你那把劍嗎?」
少女一聽,將目光投向雅兒身上,細細打量著。她覺得這個雅兒姑娘似乎對她有些敵意,儘管話里行間裡聽不出什麼問題,可她對這種感覺極其靈敏。
雅兒笑著從床底翻出一個箱子,將藏在裡邊的紫色小劍拿了出來,遞給少女,「我家公子說姑娘你這東西太貴重,讓雅兒收好。」
「你說的公子他人呢?」少女握著劍柄,拔劍出鞘三寸,確認無誤後才把劍給合上。
「我家公子出去了,姑娘有什麼事情和雅兒說便可。你的傷才剛好,應該在床上靜養才是。」雅兒她怕少女有誤會,接著說道。
「多謝。」少女點頭,「他回來了你跟他說我有事找他。」
「我家公子可能會很晚才回來,姑娘有急事可以讓雅兒代轉告他。」雅兒眨了眨清明的雙眸看著少女說道。
少女微微眨眼,有意無意地盯著雅兒。
……
「客官,你要吃點什麼?」
凌江走到一家小攤子前邊,小二迎上來客氣地問。
「我想問問,對面那家是誰走了?」凌江小聲問道。
店小二一聽,神情有些肅然。
凌江見狀,不懷好意地從口袋裡掏出三文錢塞進小二手裡。
店小二攥著手裡的錢幣,這才壓低著聲音說:「是秦先生,據說是昨天夜裡子時走得,當時屋子裡鬧出響動可大聲了,整條街都聽得見。不過當時黑燈瞎火的,街坊鄰居也不敢出門,今天一早報喪時才知道是秦先生。」
秦先生……凌江印象中好像聽大白提起過,就是那個下海撈小漂子上岸的通靈先生吧?
「他……死了?」凌江猶如遭到了晴天霹靂,整個人頓時懵了。
秦先生下海的時候染上了黑手印,這才第三天就死了,會不會……
「不對!」凌江心中咆哮,渾身發冷。
「客官你怎麼了?」店小二察覺到凌江怪異的表情,頓時感覺有些害怕。
「沒事。」凌江擺了擺手,看著不遠處那慘白一片的靈堂,仿佛是見了閻羅王似的,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兒了。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秦先生應該是晌午下海染上黑手印,而我是夜半子時撞了邪。若是按照這麼算的話,從子時到現在……剛好是六個時辰!」凌江心頭砰砰直跳。
他和秦先生染黑手印的時間間隔六個時辰,所以他們該死去的時間,應該也是六個時辰。
「這麼說來,老龍王廟裡頭的那隻鬼……」凌江不敢再想下去了,若不是他好運把香灰抹在身上,如今他或許已經和秦道長一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他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在小鎮裡邊四處走動。
「那隻鬼的出現不是偶然,若是我不想個法子,我遲早是會被殺死!」在經歷了一場生死逃命之後,凌江發現自己開始變得格外膽小。
人,只有在真正要死的時候,才能悟透活著是多麼的好。
人一死,就什麼都沒了。
凌江長嘆一聲,先是去醫館把藥錢給結了,之後以最快的速度往九叔家裡趕去。
此時此刻,凌江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剩下大白了。
凌江趕到九叔院子外,看到裡邊那些冥錢白綾全都收了起來,這才安心許多。他匆匆推門而入,屋子是敞開著的,他想也沒想直徑走了進去。
剛一進屋,就看到一個素裙女孩拿著掃帚在打掃房間,莫約十來歲年紀,長得水靈可愛,凌江差點還以為自己走錯房了。
「你是誰?來我家裡作甚?」素裙女孩看著闖進來的凌江,小手將掃帚立在地上,底氣十足地沖他問道。
「這是你家?」凌江驚了,這不是九叔的院子嗎?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素裙女孩追問道。
「這……」凌江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難不成是九叔離去了大白就把房子給賣了?按理說不應該才是……
「寶涵,別鬧了,讓他進來吧。」就在這時,隔間裡傳出了大白沙啞地聲音。
「好的白哥哥!」素裙女孩奶聲奶氣地應了一聲,這才讓開一條道,「進去吧。」
凌江一頭霧水地看著這素裙女孩,有些無語。
他推開隔間房門,只見大白正躺在床上,氣色十分難看,整個人似乎是瘦了一些。
「大白,你怎麼了?」凌江快步走上去,激動地叫道。
「沒事,小傷。」大白用他沙啞地聲音說。
「這還小傷?」凌江皺著眉頭追問,「是不是被老郭打傷,留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別問了。」大白臉色開始有些凝重。
看著大白難看的臉色,凌江也不敢再嗶嗶下去,他知道大白的脾氣,這種時候還是少說話為好。
他靜靜看著大白這副模樣,原本已經冒到嘴邊的話,竟被他硬是給憋了回去。
「有事?」大白問。
「也沒什麼事,就想來看看你身體咋樣了。」凌江笑著搖頭。
「說!」大白斜眼瞪了凌江一眼,有些生氣地喝了一聲。
凌江呆呆地像個木頭人,也不知是不是給嚇到了,一句話也不甘吭聲。
「手伸出來!」大白接著喝道。
凌江猶豫了好一會,很不情願地伸出左手。
大白掃了一眼他的手掌心,「黑印還在。」
他頓了頓,抬起頭正視凌江,「你這三天都去龍王廟了嗎?」
「去了,可是……」凌江一時沒忍住,還是把今天在龍王廟裡發生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看樣子,他是不打算放過你了。」大白一聽,沉聲說道。
凌江問:「他是誰?」
大白仰頭望著屋頂,「可能是禁婆,也可能是邪魅,說不準。」
大白說完這話,就沉默了下來,凌江也是站在一旁不敢說話。若是大白和前幾天那樣精神,他或許還不覺得有什麼。
可讓現在的大白還要為他操心,他心頭是真的覺得很內疚,總覺得是自己把大白給害了。
大白就像是個局外人,本應是可以平安無事地度過這一道風浪。
「你今天出門的時候,街上有沒有看到或者聽到什麼怪事嗎?」大白回過頭,看著他問。
凌江用牙齒咬著自己嘴唇,沒有出聲。
「說吧,你騙不了我的。」大白平靜地問。
「呼……」凌江長長鬆了口氣,他是真的很不會撒謊,無奈之下,只好把秦道長的事情簡略的交代了一下。
「果然!」大白一聽,只說了兩個字,硬著頭皮起身下床。在凌江驚異的注視下,走出了房間。
「白哥哥你的傷還沒好呢,快回去躺下!」大白前腳剛出門,外邊立馬來了那女孩的聲音。
「我要出去一趟,你回家吧。」大白說。
「不要,我要留下來照顧你。」女孩說。
凌江走出房間時,素裙女孩正拉著大白的衣袖,眼裡滿是不舍之情。
「你好好待在屋子裡,哪也不許去,等我回來。」大白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
「好的,白哥哥你慢走!」女孩一聽,笑嘻嘻地點頭。
「你怎麼了?」剛走出門,大白就看見凌江猛地右手遮住頭頂,像是很害怕天上的太陽。
「冷……」凌江一邊哆嗦一邊回答道。
大白一把奪過凌江的手,給他把了把脈,嚴肅地說,「你身上的一盞燈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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