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第一仙 二百二十三章 父子話

    每一件事情都不簡單，林風放下筷子。

    「風靈，這與各家都有關係？」

    似乎早就等著林風親自開口詢問，風靈也放下筷子。

    「嘻嘻，林大哥，我還以為你不問呢，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風靈什麼都可以告訴你喲。」

    她已經表明自己的態度，林風想著自己還需要去冥土，那裡有邪神存在，他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出事，太危險。

    「挑你能說的說，其他的，等以後，你慢慢告訴我。」

    風靈準備好和盤托出，林風卻忽然有了顧慮，如此，她反而有點失望。

    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她自然偏頭看了看神廟的方向。

    「我聽人說，冥土神隕之地離我們中皇洲雪域最近，仙凡相通，人間各派都知道了？」

    沒想到林風把話主動轉移到這一方面，風靈這麼喜意的女子，難得的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

    「林大哥，以後，我們都會離開的，這裡，會留給後來人，將來，以後，也許我們都不在了，人間一定還會存在。」

    她語義有些重複，林風微微皺眉聽著她說，這是心裡沉重，她才會有些囉嗦。

    心裡也跟著深沉，林風正要說話，風靈突然歡喜起來。

    「不過也沒關係啊林大哥，不久的以後，人們就會來雪域尋找神秘，我們會保佑他們，但他們不會找到我們，雪神和月神之力，都會變成縹緲的傳說。」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到這裡，林風緩緩道：「那個巨淵，當初語氣篤定，被慶豐救走以後，如何又成了正兒八經的冥土神將？」

    「這些事是清河宗的事，林大哥，你這次回來，一定會去清河宗的吧？」

    是有事情了需要到清河宗問個明白，林風點點頭，又動筷子，夾起一塊已經平溫的羊肉放在嘴裡。

    美味趁熱的時候，他沒什麼特別感受，此時湯肉微微起膩，卻又覺得十分美味，咀嚼認真。

    佛女看著他的神態打趣道：「你在冥土可是時一營主將，怎麼，就這麼缺吃的？」

    冥土的條件什麼樣，他們都清楚，看一眼雲夢林風想起血哭割下血肉讓她生存的事，溫柔的眼神又落到林旪身上，他忽然來一句：「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

    嘴裡的話是這麼說，他想到的，卻是人族在冥土生存之艱難，看了看桌上的菜餚，林風起身，林旪和望遠也放下碗筷。

    在屋裡的另一邊來回踱步一陣，林風才回頭。

    「冥土之陽，人間雪神，雲夢，旪兒，你們這一路，血哭可是有意安排一路的周轉？」

    問到正事，雲夢也起身走了過去，緩緩靠近林風，與他並排看著窗外的雪峰。

    「許多事，血哭先生都教給了旪兒，這一路，我們去過許多地方。」

    「大哥，血哭這傢伙連我和嫂子也有所防備，教給林旪的許多事，我和兩位嫂嫂都不知情，林旪這小子，倒也是守口如瓶。」

    這些事終究要面對，林旪從椅子上跳下來，一招手，一股柔和的紅光發出，從雲夢的額間，招出了天鬼印，一臉虔誠尊敬，把它扔在雙手中。

    「爹爹，娘親，孩兒不孝！」

    幾人一臉疑惑，林旪自顧道：「林旪誕生之時，就讓蝶蝶和娘親陷入危險，這天鬼印，關係著冥土百鬼的天命，兒子不孝。」

    這話里的意思明顯是沒有說完說透，林風想著，單手把天鬼印拿了過來，在手裡翻看一陣，拋了拋，又遞給林旪。

    這東西，和人間的鬼王印一樣重要，是人間鬼王正統信物，鬼王印已經被毀了，天鬼印，這東西，源自冥土。

    年代久遠，天鬼印對冥土百鬼的意義，已不可考，或許只有血哭這樣的冥土有志之士，才會謹守著許多久遠的規矩。

    問題是，這東西，得自六屍老祖的藏屍之地。

    六屍老祖此人，對人間的禍害，對林風身邊人的迫害，不可言說。人間正邪，在如今不兩立，有他一份『功勞』，他活了那麼多年，整個人間都在他的心胸之中，各家修行門派，他都清楚。

    仙界這兩年開始指點人間修行勢力，邪神卻有六屍老祖這種深耕人間的老妖怪相助，或許修為而論，六屍老祖一般般，在人間的經營，才是他在邪神面前受寵的原因。

    天地歸元？

    林風聽聞，那神隕之地埋葬的明明是魔王心臟，卻被叫做神隕之地。

    人間，冥土，似乎每一處死人的地方，都和六屍老祖有關。

    「你甘願擔負使命，可是因為天地造化？」

    冥土血月出現，要比冥土太陽早很多，林旪的生命形成於冥土之陽誕生的時候，不管是血哭有意的算計安排，還是林旪知道許多事以後，願意做那個冥王，一切的前提，都是扳倒邪神。

    那個噬魂獸，冥土前朝十殿獸之一，我能從冥河裡脫身，莫非也和血哭有關。

    「這不是怪你不孝，血哭這傢伙自作主張，都不敢來院子裡吃飯，大哥，這小子以前，可能是冥土一方高人，那種通曉冥土的高人。」

    冥土血麒麟，神獸，身份並不令人畏懼，只是，他應該出現在冥土最邪惡的地方，怎麼就活得好好的？

    那，他又和六屍老祖這樣的人，有什麼共通之處？

    心裡的思緒跳脫飛揚，林風聽著血泣的話點點頭。

    「得到此物，純屬機緣巧合，也許上天註定你是我兒子，但人身立於天地之間，不可托信外物，此物，你當慎重使用。」

    與天鬼印一同被發現的，還有那神奇的男女二式衣裳。

    那滿身鳳凰的服飾，圖案就是神獸冥凰，至於那龍形，林風現在還摸不清是什麼東西。

    那兩套衣裳，都被林夫人帶走了，如今要叫她，難。

    「爹，您不責怪我嗎？」

    林旪根本不知林風真正的由來，有一個兒子，血脈流傳，林風也有別樣的感受。

    「怪你做什麼，天降大任，當勇於當擔，這或許，是你的命，我，也有自己的命。」

    眼帘低垂下去，林旪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面對著林風，伸出小手，緊緊拉著林風的衣袖。

    「大哥，這次回來，我就打算跟著你啦，功法已經大成，小傢伙已經平安，這次說了，以後就讓他跟著血哭去冥土闖蕩。」

    沒有了天鬼印，雲夢的氣質是沒什麼變化，但她就是一個凡人，一個氣息就像聖母一般的凡人。

    血泣這麼說，她心有不舍，卻也知道輕重。

    沒有回頭看林旪。

    「林大哥，她們都還活著？」

    雲夢的心思也跳脫得很，林風一愣，才明白她說的，就是當初在合谷被自己救下來那些人。

    他點點頭。

    她也點點頭。

    「我便安心，從此以後，我在這裡吃齋念經，潑天富貴和修行因果，便於我無關，林大哥，旪兒，我所求，希望你們父子和睦，希望人間冥土，不見刀兵，其他的，我什麼都管不了。」

    說完這句，她就如看破紅塵的出家人，同在屋中，幾人覺得她已經遠了。

    林風抽出手來，摸摸林旪的頭，父子二人，就這麼被雲夢給就在俗世。

    風靈是沒想到雲夢這麼灑脫，雲夢不稀奇做林風妾室，也對身份不感興趣，但她真的參與不了這世間風雲。

    「那正好，人多力量大，歡迎雲夢姐姐加入我們。」

    擴建神廟，神廟！

    林風默默等著，許多事，他總有會明白的一天。

    沒有時間在這裡逗留太久，林風已經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他牽著林旪到另一邊的屋子裡，用硃筆畫了一片紅楓。

    他還在畫，跟過來的風靈已經看出他要畫什麼。

    「呀，林大哥賴皮！」

    一臉歉然，林風只是在羊皮卷上留下一片楓葉。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失約，院子後的紅楓，我都看見了。」

    嘟嘟嘴，風靈看著惟妙惟肖的圖案，又笑了起來。

    「那好吧，以後可不許騙人！」

    「對了，雪婆婆呢？」

    「婆婆已經過世，也許，她老人家造化了得的話，還能再看見她吧！」

    說著這句話，風靈並不哀傷，突然歡喜起來，道：「嘻嘻，我要把這一副金文裱起來，林大哥，我就當這是你送我的咯。」

    這妮子，怎麼會這麼在意？

    林風心頭思索，才發現，自己從不知風靈身世。

    見她這麼歡喜，他按下心裡的疑問，但，察覺不到風靈真正的思緒變化。

    雪婆婆和她感情極深，風靈轉移話題，林風記在心裡。

    發覺自己在不經意間，發現了風靈的秘密，林風反而有些內疚，就很莫名。

    「以後你要是真成了冥王，得常到姑姑這裡來做客。」

    「那我一定經常來，爹爹和姑姑都不要煩我。」

    林旪奶聲奶氣，林風把筆遞給他。

    「喏，你也給姑姑留個念想，等下次相見，你可能都是大人了。」

    先知先覺，執掌天鬼印，天命所歸，林旪這個年紀，更需要溫暖的親情。

    「爹，孩兒不會忘記如今發生的一切的，我一定能做一個好冥王，不管先生有什麼要求，我一定會好好學。」

    沒料到他這麼說，林風和風靈同時認真地看著林旪。

    風靈眼神發亮，林風只是低下頭，給他整理一下衣物。

    「別怪你娘親，她不能阻礙你成長，改變不了任何事。」

    「才不會呢，娘親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娘親，我就怕以後，以後孩兒在與娘親相見，娘親不認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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