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過去了,蔡根感覺手都沒有知覺了。
渾身上下都凍透了,自己才發出去十多把,一箱扇子沒怎麼見少。
貞水茵很努力,很努力,也只發出去百十來把,還有不少是強塞的。
看樣,開局很不順利。
眼球是博到了,但是效果很不好。
蔡根心裡也沒有氣餒,哪有隨隨便便成功啊?
看似一帆風順堪稱傳奇的創業成功史。
哪個不是經歷了粉飾美化?
哪個富豪會把自己裝三孫子的事情說出來?
哪個富豪會說自己創業初期的蠅營狗苟?
誰發財以後還不立個品啊?
蔡根決定還是溜達溜達吧,不少貞水茵強塞的扇子,都被路人走過一段,隨手就扔了。
不是說心疼扇子,一毛一個蔡根還真捨得。
只是共享子女四個字,被人在地上踩,就像踩蔡根臉那麼不舒服。
一邊走動,一邊撿扇子,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當初很火的饅頭攤位。
這讓蔡根一陣唏噓,上一個努力奮鬥想要創業的牛人,墳頭已經長草了吧?
哎,九死一生都不能夠形容這條路上的曲折,萬里挑一更貼切一些。
猛地抬頭,看見了旁邊賣饅頭的大姐,正在拿著蔡根的扇子,看得津津有味,很是認真。
這位大姐,給蔡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屬於這早市商圈的掃地僧,深藏不露那種高人。
晃晃悠悠,儘量自然的靠近了饅頭攤。
蔡根假裝發扇子,好像沒發現人家已經有了一般。
「呀,有了啊,那再給你一把。」
大姐被蔡根打斷,把視線從扇子上拉了回來。
可能忘記給蔡根上過課,早市人來人往的人多,她也記不住。
「這大早上的,發一天給多少錢啊?
這共享子女的老闆挺有意思啊?」
蔡根沒敢承認自己就是老闆,實在有點不露臉。
「一天五十,早一遍,晚一遍。」
饅頭大姐一臉鄙視,也不知道她看什麼不順眼。
「才給五十啊?這可難發,季節不對啊,老闆有病吧。
絕對的外行,折騰死人,沒啥水平,干不起來。
你給我來和面吧,一天我給你八十。」
人力和面嗎?
不是早就有機器了嗎?
這個不是重點,蔡根比較關注,為什麼干不起來,又哪裡外行了?
「是呢,大冬天發扇子,不是有病嗎?
要不是怕不給我結錢,我早就不幹了,這也太難發了。
大姐,是說老闆發扇子不對吧?」
饅頭大姐開啟了自己的授課模式,可能大冬天能聽她白話的人也不多。
前段時間,來過一個胖子以後,就很難遇到人有耐心煩聽自己的生意經了。
嗯?和眼前這個胖子有點像呢。
「不是說,發扇子不對。
扇子本身沒有什麼錯,只是沒有發到需要的人手裡去。」
蔡根把扇子往胳膊下一夾,給饅頭大姐點上了一根煙,下面應該有乾貨了。
「大姐,那應該去哪裡發呢?給我指條明路,要不這五十元也不好掙啊。」
饅頭大姐也沒嫌棄蔡根煙不好,對於他虛心的態度很滿意。
「這個要從根兒上去分析。
服務產品創意都不錯,也是剛需。
正好還符合現在老齡化社會的發展趨勢,可以說是難得的好點子。
但是只有點子,一分錢不值,還需要投入到實踐中去檢驗。
是否有什麼硬傷?
是否有什麼短板?
是否形成持續性盈利?
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需要印證的也太多了。
看這老闆,肯定沒啥錢,否則也不會用這麼土鱉的推廣方式。
要是錢厚,早就全國推廣,上新聞聯播後的黃金時間了。」
蔡根看她越扯越遠,雖然是大實話,然並卵。
「大姐,你說的咋那麼對呢!
有錢誰不會花啊,問題不是沒錢嘛。
那麼沒錢,這個項目就做不了嗎?」
饅頭大姐擺出了一個你不懂的微笑。
「兄弟,你還真想錯了。
不是有錢,就誰都會花的。
燒錢也得燒在刀刃上。
那需要一個專業的團隊來做燒錢計劃的。
說了你也不懂,咱們先說眼前。
宣傳推廣的對象是誰啊?
好像很精準,這早市都是老頭老太太,對著他們宣傳好像沒有錯。」
是啊,主要服務的客戶就是這些老人啊,這還不夠精準嗎?
蔡根心裡不服了,覺得自己的思路沒錯。
但是,謙虛使人進步,沒敢出聲質疑。
「老人是最終服務的客戶沒有錯。
但是,掏錢的肯定不是老人。
我推測,這個服務產品,銷售循環應該是子女花錢,給老人買服務吧。
所以我說,思路錯了。
應該是誰掏錢,就給誰做宣傳啊。
還指望這些老人,拿到扇子,主動跟子女要服務啊?
那現實嗎?
哪個老人能和子女說,自己老了,需要幫助了,你在外地,幫不上忙,給我買個服務,找個貼心人。
可能嗎?
你就想,你爸媽能跟你說這話不?」
一道驚雷,然後就是連環雷,直接把蔡根劈蒙圈了。
其實這個道理不複雜,只是受益者和購買者不是一個人罷了。
偏偏這麼簡單的道理,自己還給想跑偏了。
真是送了幾年盒飯,腦子都生鏽了,丟臉,太丟臉了。
隨即蔡根想到,按照這個思路,就沒法推廣了啊。
「大姐,你說的真好。
只是,之所以空巢老人需要服務,就因為子女在外地啊。
那麼咋推廣啊?
搭不上線啊。
真得像你說,只能在電視上打廣告了。
否則天南海北的,上哪找去?」
饅頭大姐對於蔡根這麼配合,然後用智商和經驗碾壓他的感覺,非常享受。
「所以說你這個老闆是外行呢,這不是快過年了嗎?
你說那些潛在客戶,惦記父母的那些人,能不回來陪父母過年嗎?
當然了,有一部分人是不回來的,那些人也不關心父母,也不是你的客戶。
所以」
話都說到這裡了,蔡根要是還不明白,那就真是個瓜皮了。
「大姐,你說火車站,是吧?
不,不只是火車站,還有高速口。
只有這兩個返鄉途徑,宣傳推廣應該去那裡。
那才能接觸到在外地打工的本地人。
嗯?大姐,你咋知道我是老闆?」
饅頭大姐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
掃地僧如果能從里出來,她倆能對著笑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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