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歸去來娛樂城,樓頂小木屋。
「半支迦,你咋還這麼穩當呢?」
羅妙音對著一個中年人指手畫腳,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被叫成半支迦的中年人,確實很穩當。
只見他深紅的臉膛,濃眉大眼,鼻直口方,相貌堂堂。
身材不算高大,但是相當厚實。
屬於那種車軸漢子,整個人好像一個正方體,相當彪悍。
偏偏這樣兇悍的外表,竟然斯斯文文低著頭在練字。
手裡握著的毛筆,沒有一點抖動。
下筆也很慢,堪比繡花。
仿佛手下的字,不慢點就寫不好。
「目連都成佛了,你不著急啊?」
羅妙音在半支迦的背後,不斷的轉摸摸。
半支迦手裡的毛筆一頓,隨即肩膀一松,繼續寫字。
羅妙音就看不得半支迦的沉穩模樣。
「你手握重兵,八大夜叉家族。
就甘心情願的混個諸天護法,散脂大將?
你內心深處,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不甘心?」
半支迦還是無動於衷,好像這個話題,他沒興趣。
羅妙音趁不住了。
從她看到苦傘把菩薩法相收了的時候,她就慌了。
當她從家裡知道,地藏菩薩成就安心佛以後,她簡直都崩潰了。
一把抓向半支迦的肩膀,想要結束他的沉默。
可是,伸出手去,卻抓了個空。
眼前的半支迦,好像是幻影,又好像依靠非人的速度躲過了。
反正,羅妙音掏了一把,無功而返。
「半支迦,別怪我沒提醒你。
目連成佛的時候,大姐就在旁邊看著。
搞不好,現在已經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別等著她先成了佛,到時候你」
羅妙音口裡提到了大姐,終於打亂了半支迦的思緒。
扭回頭,冰冷的看了眼羅妙音,依舊沒有說話。
好像眼前的字,需要閉口禪,開口就前功盡棄。
羅妙音實在沒辦法了,頹然的坐在了輪椅上。
當然,輪椅上也不是空的,上面有纏滿繃帶,好似木乃伊的穆恩。
穆恩很疼,但那時嘴都被纏死了,想叫疼也做不到。
只能渾身顫抖,好像按摩椅。
「半支迦啊,你別這樣好不?
給點反饋能死啊?
這麼多年,你在這麼個小破地方,到底在守什麼啊?
好像我能跟你搶似的。
咱們是一夥的啊。
你可別拿小姨子當外人啊。」
終於,半支迦的字寫完了。
拿起了紙張,朝著燈光欣賞起來。
「羅妙音,你知道,我蹉跎半生,奮勇前行,出生入死,步步高升。
從一個無名小卒,混到今天的地位,靠的是什麼嗎?」
終於有了反饋,就是好的開始。
否則任憑你口吐蓮花,也只吐了個寂寞。
羅妙音趕緊接話,很怕掉地上。
「我當然知道啊。
還不憑藉老丈人的名聲,老婆娘家人的扶持。
這點有啥好保密的嗎?」
半支迦竟然毫不避諱,也沒有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冒犯。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我當然是靠老丈人了,這個不用你提醒我。
但是,我是怎麼做到,在億萬夜叉中脫穎而出,被老丈人選中的呢?」
羅妙音都沒用思考,直接脫口而出。
「難道是你老丈人看走眼了?」
特麼的,這天還怎麼聊啊?
半支迦有點生氣了,開始了火冒三丈。
這裡說的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又有一團火,在半支迦的頭頂上慢慢的形成,把四處漏風的小木屋,都烤得炙熱。
羅妙音趕緊改口了,自己可不想被點了。
「哎呀,我說錯了,這麼多年了,你咋還性如烈火呢?
選中你,當然因為你是不可多得的青年蔡俊啊。
如果你不優秀,我大爺怎麼會選中你?」
半支迦頭頂的火團逐漸熄滅了,終於找到了好好說話的節奏。
「你們只看到我人前光鮮亮麗。
誰又知道我背後有多努力啊。
我從來都不夠優秀,也從來不是什麼才俊。
我能走到今天,成為人生贏家,只遵循一個道理。
那就是這八個字。」
說著,把寫好的字,舉到了羅妙音眼前。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這七扭八歪的幾個字,為什麼要寫那麼慢呢?
羅妙音也不敢笑,更不敢提出異議,只能擺出個恍然大悟的神情。
「啊,原來,這就是你走上人生巔峰的秘訣嗎?
你就這樣輕易的告訴了我,真的好嗎?」
半支迦看著羅妙音誇張的表演,一臉不屑。
「看似道理簡單,真正能夠做到的又有幾個?
別小瞧這幾個字,我已經練了不知道多少個歲月。
我就在不斷的告訴自己。
不要驕傲,不要虛榮,要時刻遵循珍這個道理。
時刻保持著空杯心態去學習。
每天進步一點點。
每天自己都更好一點點。
日積月累,滴水穿石,勤能補拙。
終究有一天,你大姐會重新接納我的。」
暈,兩口子鬧彆扭,有必要說的這么正能量嗎?
還以為有什麼宏圖偉業要去實現呢。
「行了,你可饒了我吧。
我跟你叫姐夫還不行嗎?
你到底在這守什麼呢?
諸天會幾次徵調你,都被你強硬拒絕了。
這裡有什麼好東西值得你這樣專注?
別跟我說你就是在練字,不要侮辱我。」
聽到羅妙音叫姐夫,半支迦臉更紅了。
本來他的膚色就偏紅,一高興直接紅得發紫了。
態度也轉變了很多,開始不太正經起來。
「呵呵,小姨子,我就樂意被人叫姐夫。
那是我戎馬一生,嘗遍酸甜苦辣,得來的最尊貴的稱號。
來,再叫我一聲,我就告訴你。」
羅妙音都無奈了,真是沒有辦法。
這個妻管嚴的臭毛病咋這麼多呢?
「姐夫,姐夫,我大姐唯一的,合法的,承認的丈夫。」
半支迦哈哈大笑,絕對不是裝的,身心愉悅啊。
「行了,行了,你小點聲,被你大姐知道,該生氣了。
我給你說,你要是聰明就不要外傳。
會裡和家裡都不知道。」
「姐夫,我知道了,你趕緊告訴我吧。」
羅妙音開始撒嬌了。
半支迦看向八道壕的方向,小聲的說。
「我在守薩滿教。」
羅妙音瞬間開始警覺了。
「薩滿教的哪一家?有什麼?」
「鈕鈷祿氏,七欲寶盒」
羅妙音自覺自動的站了起來。
等著半支迦繼續說。
可是半支迦看向了輪椅上的穆恩。
「她是誰?先滅口吧。
這個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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