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暮色慘澹,殘陽如血。
寧卓的身影被落日的餘暉拉得很長,他伸手指了指前方的石階,「往這裡上去就能看到整個青蓮谷了。」
得知秦念安四人對青蓮谷的全貌充滿了好奇,寧卓便在第一時間想起了這個地方。
他敢和其他人說自己完全了解青蓮谷的地形,那麼他自然是逛遍了青蓮谷的所有地方。
而此地也是他在無意之間發現的。
青蓮谷有奇峰無數,能看到整個青蓮谷的山峰不在少數。
但是那些山峰的局限性都太明顯了,要不是容易被其它的山峰給遮擋視野,要不就是自身的海拔過高,導致攀登難度過大。
所以經過排除之後,只有這座山峰最適合用來觀察整個青蓮谷。
他們沿著石階往上走,到達了一處寬闊的平台。
秦念安四人站在那裡眺望,一眼便望見了那座最為引人注目的城池。
它就是青蓮城。
雖然立於此地能一眼望見,但若是想要到達那裡估計還得費不少時日。
青蓮谷大的有些離譜。
秦念安以為自己已經把青蓮谷想像得足夠誇張,但實際上的它卻依舊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不僅是秦念安,其他三人看著眼前的景象也是感慨萬分,尤其是顧清月。
她此時表現得異常欣喜,整個人顯得尤為亢奮,她的目光每望向一個地方都會伴隨著一聲驚呼。
與顧清月相比,秦念安倒也能算得上是心如止水。
他看了一眼寧卓,淡然道:「這座山峰可真的是特別,我很好奇它會有著一個怎樣的名字?」
寧卓笑了一笑,「青蓮谷的山峰實在是太多了,哪有人能有那麼多的閒情逸緻去給它們一個個取名字。」
秦念安點了點頭,想來也是這樣的。
寧卓反問道:「你那特別一說是個什麼來頭?」
他聽過的那些描述山的詞語也不算少了,但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用「特別」來形容一座山峰。
秦念安走到崖邊,張開雙臂,大聲喊道:「抬頭能仰望群峰之巔,低頭能俯瞰九江之水。」
他在這時停頓了一下,隨之改變的是他接下來發出的聲音。
雖然比之前小了很多,但卻多出一股耐人尋味的氣韻,「這如何當不得特別。」
「好一個群峰之巔,好一個九江之水,好一個特別!」
寧卓聽後連連拍掌,讚不絕口。
這才是一個少年人所應當具備的眼界。
少年的眼裡當有星河日月,萬物山川皆可作豪邁。
寧卓走到秦念安的身側,同秦念安一樣,大聲喊道:「這他娘的難道不比之前囉哩巴嗦的棋局中聽多了!」
寧卓在喊完這句話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秦念安與之一同放聲大笑。
少年何必老成。
少年人當行年少事。
青蓮谷。
一間茅草房子內。
這間茅草房子一直以來都顯得有些冷清,但今天卻比以往多了幾分生氣。
原因自然是多出來的秦念安四人。
房內的東西其實並不多,但還是會給人一種亂糟糟的感覺。
寧卓剛走進屋子,就同往常一樣隨意地倒在一把椅子上。
他愜意地閉上雙眼,不過倒還不至於忘記了秦念安四人。
他打了個哈欠,大聲嚷嚷道:「屋裡可能有點亂,我一個人清閒慣了,從來都不愛打理這些。不過你們都不需要跟我客氣,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就行,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寧卓說完之後,倒頭就睡,對秦念安四人一點防備也沒有。
不過好像也沒什麼值得防備的。
從門口放眼望去,屋裡居然沒一件東西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秦念安四人呆滯地站在原地,他們倒是想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可這個家未免也太寒磣了吧。
不過至少應該比風餐露宿好上那麼一點,雖然不多,但如今也只能這麼想了。
人貴在知足,知足者才能常樂。
雖然他們現在不怎麼樂得起來。
秦念安四人在房內四處轉著,房子整體來說不算大,但至少還是能找出兩間可以住人的屋子。
而這個可以住人只是相對而言。
秦念安和徐子越可能無所謂,但顧清月是絕對住不下去的。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秦念安,眼中想表達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秦念安笑得有些無奈。
走是不可能了,外邊的天色都已經完全暗了下去,現在離開的話他們還能去哪裡。
那擺在面前的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他們自己把屋子給收拾一下。
秦念安在顧清月的注視下走進屋裡,開始整理起來,這還是秦少爺長這麼大第一次親手收拾房間。
顧清月三人隨後也是跟了進去,和秦念安一起收拾著屋裡的東西。
不僅僅是秦念安,顧清月和憶秋整理的動作都很是生疏,一眼就能看出來不經常幹這種事。
徐子越的動作雖然也說不上多麼熟練,但跟他們三人比起來的話還是綽綽有餘的。
在四人的齊心協力下,終於把屋子變成了一副能勉強入眼的模樣。
這般高強度的勞動著實給秦念安累得不輕,這才剛整理完畢,他整個人就已經倒在了床上。
感到累的不只是秦念安,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包括動作更為熟練的徐子越。
顧清月也想跟秦念安一樣倒下去休息,可是秦念安現在還躺在床上,自己再躺下去就明顯不合適了。
她坐到床邊,搖了搖秦念安那具一動不動的身體。
秦念安吃力地睜開眼,語氣低沉,問道:「幹嘛?」
顧清月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指,指了指秦念安正躺著的床。
秦念安露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抬手抓住了顧清月伸出的手指。
顧清月以為秦念安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剛準備開口解釋的時候,秦念安手裡微微發力,順勢一拉,顧清月身體一個不穩,隨著秦念安的動作倒在了床上。
顧清月不僅是倒在床上,更是倒在秦念安的懷裡。
她此時好像感覺到身後有兩道凌厲的目光正盯著自己,慌亂地想要爬起身來,但手指卻依然被秦念安握在手裡。
顧清月掙扎無果,低聲呢喃道:「你快放手。」
「你說什麼?」
秦念安說著就挪了一下腦袋,幾乎快要和顧清月貼在了一起,好像是真的沒有聽清的樣子。
顧清月那張白皙的臉龐若是出現紅暈可以說是極為醒目,但她此刻的臉上卻是全然沒有醒目的感覺。
她輕輕地推了一下秦念安,可是並不能使上力,她的聲音比剛才更小了,「我說快放手。」
秦念安的額頭抵在了顧清月的眉心,輕聲道:「你說話聲音太小了,不這樣都聽不清,你再說一遍。」
顧清月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秦念安說話時呼出的氣息,這些氣息毫無阻攔地撲在她的臉頰上。
她此時的大腦已經不能夠正常地運轉了,無論什麼都想不起來,她的腦海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們在幹嘛呢!」
一句怒喝聲打破了這股旖旎的氛圍,卻是那個平時大部分時間都神態淡然的憶秋所發出的。
秦念安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大喊給嚇了一跳。
顧清月也是慌不迭地抽出了那隻手指,隨後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憶秋似乎察覺到眾人正神色古怪地看著自己,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於激動了。
她佯裝淡定,解釋道:「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第一次見到肯定會反應過激一點。」
徐子越本來都準備偷偷溜出去了,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憶秋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叫喚,直接改變了他原先的計劃。
此時的他臉上滿是尷尬,只能無奈地站在原地,有些不自然地撓了撓腦袋。
秦念安本來就沒打算做什麼特別的事情,所以他並沒有惱怒憶秋打斷了他的行動,反而朝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顧清月乖巧地站在床邊,目光時不時偷瞄幾眼那個依舊躺在床上的秦念安。
她幾次欲言又止。
秦念安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他很好奇她接下來會說什麼。
顧清月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了勇氣,開口道:「你能不能起來,我現在真的特別累。」
滿屋寂靜。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她難道都忘記了嗎?怎麼現在還只惦記著那張床呢!
秦念安面無表情,雙手攤開,鋪滿了整張床,「我現在也好累,要不你去另一個屋子休息吧?」
這個屋子可是好不容易才收拾好的,顧清月說什麼也不願意去收拾另一個屋子了。
可是秦念安現在已經閉上雙眼,一副準備睡覺的模樣。
顧清月伸手小心翼翼地點了一下秦念安,隨即立馬收了回去。
睡眼惺忪的秦念安重新睜開眼,收回一隻手,問道:「你要一起嗎?」
顧清月被秦念安說得滿臉委屈,似乎下一刻就會哭出聲來。
秦念安嘴角微微上揚,從床上猛地蹦了起來。
他捏了捏顧清月的臉頰,笑道:「好啦!不和我的清月妹妹開玩笑了。」
沒等顧清月反應過來,秦念安便向門口走去,徐子越見狀趕忙跟了過去。
秦念安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再次笑道:「我一直覺得女孩子哭的時候不太好看,但是清月妹妹可能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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