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對岸已經被清理一空,四頭野龍鳥在河灘上徘徊,隨時會趟河而來。讀書都 m.dushudu.com這條小河對巨大妖獸而言就是條小水溝,根本算不上阻礙。
所謂「千泉山最強千人」,現在還剩五六百人,只是在河岸這邊擠作一團動彈不得。
還是有勇者帶隊突擊,卻被密集弩箭射得躺在地上高聲慘嚎。
等又一頭野龍鳥跨出斷木矮牆,如閒庭漫步般悠悠靠近,再沒人有膽量嘗試。
「為什麼……」
與自己的兒子對視,在眼裡只看到沉靜,完全沒有壞了腦子的跡象,賀廣宗異常沉痛。
「為什麼會是這樣?」
他忽然歇斯底里的咆哮「二十年前我接任家主的時候就開始做準備,我做足了準備!一切都好好的,一切都照著我的計劃我的預料變化,出了什麼錯?天雄你告訴我,出了什麼錯?」
賀天雄搖頭「父親,我該說的之前已經說了,那些話沒有半點虛假。」
「黑夜女神?」
賀廣宗嗤笑「醒醒吧哪裡有什麼神明?就算有那也是賢神教的神明!神明只看護紫角和金角,我們這些白角黑角斑角沒有神明!」
賀天雄深深嘆氣「父親,我曾經也和你一樣這麼想。不過神使大人說,凡人在神明的眼裡沒有分別,不論角是什麼顏色,至少黑夜女神是這樣的。他還說,神明並不會刻意看護凡人,但如果凡人足夠努力,也會獲得神明的賜予。」
「所以父親,你既然知道跟追隨賢神教和常刺史也得不到神明的看護,為什麼還要那麼努力的附從他們,而不是堅守祖輩的傳承呢?」
「伍家最初就是黑夜女神的追隨者,千年前來到這裡,開枝散葉繁衍出各個家族,我們都是伍家人。我們不該背叛自己的神明,更不該背叛祖輩。」
「我還沒親眼看到黑夜女神留下的神跡,不過千泉大山里滿地都是黑夜女神的神像,所以我相信神使大人說的。」
賀廣宗沉默了片刻,又嘿嘿笑了起來。
「天雄啊,還有件事情我沒教過你,現在我最後一次教你。」
他沉下了臉,冷聲說「勝敗不是靠嘴說出來的,是刀劍砍出來,是命鋪出來的!」
鏗鏘拔刀,刀尖指出賀天雄,他喊道「來啊天雄,來與我作過一場!就如千泉大山千年來的爭鬥,必須要流血的,就讓這血只由我們父子流!」
賀天雄喘起了大氣,顯然也在激烈的思想鬥爭。
最終他再度搖頭「不,父親,這不是你我之爭,這也不是我們賀家跟其他家族的爭鬥。我們已經血流成河了,我沒有資格用自己的血來作了結。」
賀廣宗的刀尖指向遠處,人群後面是還騎在妖獸背上,悠悠然像在看戲的某人。
「向前進!」
賀廣宗怒喝「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是賢神教里逃出來的傀人!你有膽子妖言惑眾,把千泉大山數萬子民引向邪路,就沒膽子與我一戰!?」
那人沒說話,只是輕咳一聲。
高舉黑旗的旗手呼喝「想活命的人,丟掉兵器高舉雙手站到河裡!」
數百甲士同時呼喝「投降者下河免死!」
這陣呼喝,還站著的數百人再度譁然。
他們聽了出來,對面很多人都是之前跟隨賀天雄出戰的族人。
再看到對岸的黑萬斤和鐵八刀,頓時罵聲四起,自然是罵他們背叛家族當了反賊。
「你們還好意思提反賊?」
「賀家聯手外人殺得伍家差點族滅,賀家才是反賊!」
「你們附從賀家,一樣是反賊!」
「現在投降還來得及!九叔你快丟掉武器下河!」
「七哥醒醒啊!咱們千泉大山的人不該聯合起來嗎?」
伍家的甲士們有的呵斥有的勸說,賀家聯軍這邊的叫囂很快變得虛弱,直至被完全壓住。
賀天雄淒聲勸道「父親,投降吧!」
「你們都是瘋子!」
賀廣宗卻叫道「你們以為跟著這個假冒的神使,打起黑夜女神的幌子,就能打敗賢神教和州軍?只有瘋子才敢這麼想!」
「該投降的是你們!」
劉家的家老乍著膽子也叫了起來「賢神教和州軍的大軍馬上就到,不趕緊投降,要沒命的是你們!」
其他家族的家老乃至家主又有了心氣跟著叫囂,都是呵斥原本屬於自家的族人,要他們改邪歸正。
賀天雄深深嘆氣,不再說話。
「預備——!」
隨著旗手呼喊,嘩啦啦數百張弩端平對準人群。
馬上有人丟掉兵器,舉著雙手衝進河裡,朝著對岸高喊「三伯我是鐵蛋啊!早知道你投了伍家我哪敢跟著來,我投降!」
有人開頭,一個個人舉手下河,片刻間河岸上就少了大半人。
岸上還有接近兩百人沒有動,大半是賀家兵甚至旗本級別的核心,少半則是其他各家的旗本家老乃至家主。
「就這點人想解決我們?」
「拼了!」
「上啊——!」
賀廣宗舉刀奔出,帶動其他人蜂擁而上。一時刀光與法器之光綻放,不到二百人卻散發出勝過千人的殺氣和威勢。
可惜這些人擠得太密,不管是血脈之力還是法器攻擊,不是難以施展就是失了準頭。
「射——!」
旗手搖動黑旗,弩箭嘣嘣離弦。
電光焰火混雜著箭矢與密集弩箭交錯而過,前者凌亂落在甲士身上。不少人被擊倒,卻被左右同伴或者後面的同伴扶住,陣型並未散亂。而弩箭卻如疾雨,將一圈人齊刷刷射倒。
零星幾個強者強行壓住弩箭的燒灼感繼續衝擊,卻被三五成群舉著大盾的甲士攔住,並未影響到伍家甲士的第二波弩箭。
賀廣宗沒能衝到大盾前,一枝弩箭正中他的額頭,穿透頭盔的護額,讓他停在了原地。
長刀上遊動的縷縷寒光消散,那是他覺醒的鋒銳之力,可惜這樣的力量沒了施展的機會。
「好……好……」
賀廣宗看著前方的青年,身軀微微顫抖目光開始渙散「很好,我們父子終究還是要作過……一場。」
再是聲大吼,賀廣宗拔下弩箭,刀上寒光再度綻放,眼中也精光更盛。
不顧血水染面,他舉刀繼續邁步。
賀天雄緊咬嘴唇,咬得出了血,卻沒有迎上去。
弩弦齊響,又一波弩箭射出。
賀廣宗成了攢射的目標,面門胸腹中了數十箭,仰面倒地。
等四丫騎著向滴滴到了這邊河岸,已經沒有一個賀家聯軍的人站著。
三四百投降的都在河裡,地上躺著二百來人,大半還喘著大氣低聲哼哼。
當場被射死的人不多,大多數人只是受傷,除了箭傷就是神農椒汁液的燒灼。這種燒灼帶來的疼痛異常劇烈,只是抵禦疼痛就足以耗光所有氣力。
「還有不少硬骨頭嘛……」
四丫看著幾十個即便被綁縛起來,依舊有力氣翻滾掙扎的人說。
「呸——!」
她朝那些人吐了口唾沫,鄙夷的道「真有骨氣,就別給賀家和外人當狗啊!」
這些人不是賀家人就是各家頭人,被這個黑角丫頭如此譏諷,自然受不住又是一陣罵聲。
四丫懶得理會他們,騎著向滴滴跟向點點會合。
「神使……大人……」
兩頭野龍鳥頭蹭頭的親熱,四丫的語氣也少有的很是親昵「我們贏了啊,就是贏得太快,都沒找到什麼對手好好打一場。」
你這是山豬吃不得細糠啊。
相騫錦心說真讓你跟誰硬拼,那就意味著計策失敗了。
「趕緊把這些人綁好帶走吧。」
四丫催促「巴嬋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相騫錦點頭,他也在擔心巴嬋,得儘快打掃戰場。
「神使大人!小人幹掉了二十個!」
「這些俘虜要怎麼處置?」
石晃和鐵勇也來了,他們滿身血污倒是好好打了一場,前者只顧著表功,後者卻關心得更多。
再看到依舊立在賀廣宗屍體面前的賀天雄,相騫錦有了決定。
「河岸這邊沒投降的……」
他平靜的說「砍頭,就現在。」
四丫驚得瞪眼「砍頭!?」
鐵勇也吃了一驚,下意識勸道「不可啊神使大人!他們終究是千泉大山的人,還是各個家族的頭人,殺了他們會動搖人心!」
不殺這些人才會動搖人心。
相騫錦看得分明,最後還在反抗的不是賀家人就是各家頭人甚至家主,讓他們活下來繼續影響各自家族,他又怎麼整合所有人。
願意投降的自然會配合他,這些負隅頑抗的沒有統戰價值。
「剛才說過,投降者免死。」
這些計較不好直說,不過理由好找,而且很充足。
「不投降的就去死,這不是天經地義麼?不能因為無力反抗了,就饒他們不死。」
語氣依舊平淡,卻似乎含著莫大力量,讓四丫沒再說話。
鐵勇還想說什麼,去被石晃撞了撞胳膊,頓時一個激靈也閉嘴了。
「你們帶人去辦……」
相騫錦再道「叫上賀天雄。」
賀天雄算是親手殺了父親,看他現在抑鬱至極的樣子,得給他個排解鬱氣的機會。
哎,墮落了墮落了,怎麼不經意間腦子裡就塞滿了名為權術的髒東西。
「這怎麼髒了?」
助理懶得關心戰鬥過程,卻對他的情緒波動很敏銳。
「你自己不是說要瓦解千泉大山各個家族的社會結構,讓他們從頭再來嗎?這就是社會革命啊,哪怕規模再小,革命終究是革命……」
助理說出了很有既視感的話「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是要殺得人頭滾滾的。」
它接著又說「至於有潛力的發展對象,讓他們通過行動堅定決心,這也是思想工作里必不可少的環節,你做得很好啊。」
「所以怎麼就髒了?你既是堅持正確的革命道路,又注意培養革命人才,作為星委樞機你做得很好啊!」
然後它恍然,變得高興了「哈哈,終究還是對自己重新塑造的意志不滿了是吧?早點回歸吧,向前進同志!」
相騫錦有些心虛「你的話還真是多啊,看把你憋得……」
意識到「髒」,生出厭惡,再克服這種厭惡,這應該就是成長吧。
當然不能變得漠視生命,不管是行星人類還是銀河人類的生命。
看看揪著眉頭正在沉思的四丫,相騫錦心說,不然就失去了嚮往一切美好,包括美好生命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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