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驚屍 第二章 江中驚魂

    原來那哪裡是什麼水鬼，分明就是累得氣喘吁吁的老三。

    就在前一秒，曾大奎險些做出了一件，會讓自己後悔一生的事情，要是這一棒子打下去，老三還不得成了冤死鬼。

    曾大奎心裡狠狠罵了一句：「二矮子啊二矮子，你真他娘是個死矮子，你個挨千刀的狗東西。」然後趕緊朝著水中大罵一句：「不要叫喚了，二矮子，你個龜兒子，看清楚，哪裡有什麼水鬼，是老三，是老三。」

    拼命掙扎的李二狗，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依舊有些半信半疑，回頭一看。

    「老三？是老三？真的是老三嗎？」

    李二狗連問三聲，看著冷水中氣喘吁吁，連話都沒有力氣的老三，這才確定是真的。

    老三此時臉色慘白，活像一具屍體，皮膚白得嚇人，等猛吸了幾口氣後，臉上才緩緩恢復了一絲血色，呼吸也變得均勻起來。

    「怎麼？老子在下面摸了一晚上，快累成狗了，剛一出水，還沒等老子喘口粗氣，這就把你龜兒嚇成這樣，還把老子當成是水鬼，你子到底安的什麼心？」

    老三戲沒好氣地罵道，恨不得在李二狗的屁股上，狠狠踹上一腳。

    老三比曾大奎五歲，但是水性卻極好，憋氣十分鐘完全不成問題，而且他喜歡留一頭長髮，所以從水裡鑽出來時，倒真有幾分像是水鬼，不然也不會把李二狗嚇成這個樣子。

    「老三，你沒事吧。」

    曾大奎趕緊丟手中的船槳，關切地問道。

    老三終於緩了過來，一下子覺得身子暖和多了。

    「放心，沒問題，水裡除了黑，反而比這江面上暖和些，據我查看，下面的沉船面積不至少也有方圓一公里左右，淤泥里到處都是殘骸，要是能夠將沉船都檢查一遍，不定會撈到，一座金山，而且」

    老三到這裡，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故作神秘起來。

    「而且什麼？」

    二狗連忙問道。

    「去去去，滾一邊去，老子才懶得理你。」

    老三沒有搭理二狗，而是仰望著船上的曾大奎，微笑了起來。

    曾大奎有些好奇，心想老三怕不是在水裡遇到了什麼不該遇到的東西，連忙問道。

    「怎麼了老三？是不是看見什麼了？」

    老三搖了搖頭，笑著。

    「而且，石龍對石虎，黃金萬萬五這句民間流傳的藏寶口訣，果然是真的，也就是，大哥你那盤龍問水法的功夫也是真的！」

    二狗一聽，雖然不知道老三在些什麼，知道肯定是好事，所以高興極了。

    不過最興奮的還要屬曾大奎，因為這就證明了，他可以用盤龍問水法找到更多的大墓，發現更多的金銀財寶，換句話，只要走到有大墓的地方，就一定可以根據盤龍問水法，找到大墓的具體位置，這可是不得了的事。

    這個消息，對於曾大奎來，的確是太讓人激動了，也不枉他耗費了十多年的心血，苦學盤龍問水法，最重要的是，那些看似封建迷信的風水術，此刻證明，全都是真的，這可不得了，憑藉著對盤龍問水法的掌握，曾大奎甚至可以稱得上，當今風水第一人了。

    「先不要高興得太早，不定這次只是個巧合。」

    曾大奎在狂喜之餘，不忘保持鎮定，因為單就憑這一次，還不能明什麼，但事實上這僅僅只是精彩故事的開始。

    「咱們多盜幾次墓，不就知道了？」

    李二狗半開玩笑道。

    「對，二狗得不錯，我看這個方法是最直接的，也是最有收穫的。」

    老三難得同意李二狗一次，這讓李二狗樂開花了。

    「要不，乾脆老奎子，你把那看風水的本事教我，我李二狗給你當徒弟。」

    李二狗不要臉地笑著。

    「你他娘的要是學會了，我可就麻煩了，就你那喜歡賣弄的性格，唯恐天下人不知，指不定，被別有所圖的人利用，那豈不是把我們都害了。

    況且這盤龍問水法，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正所謂問龍陰陽，九陰一陽，不識陰陽，死生無常。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豈是你一時半會能明白的？想學這個，周易八卦你至少得學個幾年吧。還有那什麼陰陽五行，天干地支也得懂吧，風水地理更不必。最關鍵的是要學會看風識水，才能問龍陰陽。沒有個一二十年的勤學苦練，哪有什麼效果？如果不能學以致用，融會貫通，半吊子出山，不但找不到真正的大墓，還有可能陷入危險境地之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更何況，外公生前叮囑過我，千萬不要碰那本盤龍問水法秘笈，他老人家生前過，這東西太邪乎，留在世上總有一天會遺禍子孫，遭斷子絕孫之災。他唯一後悔的，就是沒有把秘笈給燒掉。」

    一到這裡，曾大奎忽然也不知道，自己偷學秘笈，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還好你外公沒有把秘笈燒掉，不然咱們怎麼能找到這江中的財寶？要是找不到這寶藏，咱們，此時，指不定在哪要飯呢。」

    李二狗慶幸道，一邊想到，要是曾大奎沒有學會這看風水的本事，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你他娘的就只知道財寶，沒聽大哥嗎，這盤龍問水法是有風險的，所以不能亂用，不然會遭天譴的。」

    老三訓斥道。

    「這你們也信？一看就是你們外公怕你們私自偷學，故意嚇唬你們的嘛，況且只要能找到寶藏，管他什麼天譴不天譴的，那些都是虛的，只有真金白銀才是實實在在的。」

    李二狗不以為意地，絲毫沒有把天譴的事當回事。

    「這你就不懂了，既然盤龍問水法是真的，那不定外公給我們留下的忠告也是真的，我們還是心些為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曾大奎表情嚴肅地。

    忽就在這時，老三猛拍了李二狗的肩膀一下，大聲叫道。

    「快看那邊，鬼啊！」

    此時，江面上安靜得可怕，方圓百米的江面上，連一絲微風都沒有，江岸的老松林，靜靜地躺在那裡，就像是一群，孤魂野鬼一般，白虎崖上，更是氣氛詭異，那水中的鬼洞中，似乎有什麼在蠢蠢欲動著，濃霧裡好像真的有一道白色的殘影一閃而過。

    「哪裡有東西？老三你別以為可以嚇得到你二狗爺，你二狗爺什麼世面沒見過？」

    李二狗一邊嚇得心臟撲通撲通跳，一邊故作鎮定道，樣子看起來滑稽極了。

    「還你不怕，結果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吧。」

    老三嘲笑道。

    「你們兩個不要鬧了，還不趕緊辦正事，此地始終不宜久留，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曾大奎面色凝重地，他感覺到江上的霧又濃了幾分，而且不時有陰風從他脖子後面吹過，讓他感覺渾身冰涼，但是江面上，根本就沒有風。而且三人周圍的陰氣也越來越重，深深將江面籠罩了。

    哪知沒過多久，三人果然就出事了，而且還死了人，這是曾大奎萬萬沒有預料到的。

    「水底下還有好東西，等我下去弄上來，那個東西絕對是好貨，之前我就發現了，只是沒有機會下手，這次便下去弄那東西，等看到那東西之後，你們絕對會大吃一驚的。」

    老三詭異一笑。

    「到底是什麼好東西？快看，老三。」

    李二狗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老三的是什麼了。

    「暫時先不跟你們，等著吧，絕對震撼。」

    老三故意賣起關子來。

    「那老三，你可一定要心，且不可勉強自己。」

    曾大奎叮囑道，雖然他也很期待，但是卻更擔心老三的安全。

    「放心，我老三是什麼人，就算是閻王老子也請我不去，以我老三的本事，你們倆還不放心嗎，還不手到擒來的事情。」

    話沒完，老三便一個猛子，朝著漆黑幽暗的江底而去，靈活得就像是一條魚兒。

    一眨眼功夫，繩子上就有信號了。

    這次的東西，雖然重量輕，但是曾大奎卻一眼，就看出這件東西絕不簡單，即使像他這樣沉得住氣的人，也不禁為之心頭一震。

    那是一個金黃色的東西，從水裡慢慢露出來時，儘管在漆黑的夜晚，也閃閃發光，讓人不敢相信。

    原來，這次老三從水裡找到的東西，居然是一對金老虎，這對金老虎分雌雄，雌的一斤半，雄的兩斤出頭，雕刻精美無比，神韻十足，活靈活現，就好像是活的一般，尤其是在出水的那一剎，金光閃閃，看得人眼花繚亂。

    李二狗和曾大奎還沒來得及高興。

    曾大奎立刻發覺江面上發生了什麼異動，才不過一眨眼功夫，頓時濃霧中，風水突變，陰氣逼人，兇相乍現，他心頭一緊：「菩薩啊菩薩，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們，這次順順利利的啊，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老三上來了嗎？我感覺有些不對，必須得趕緊上岸，晚了怕就來不及了。」

    曾大奎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還沒有啊，怎麼了。」

    二狗此刻心裡全是那對金老虎，哪裡注意到江面上發生的異變。

    「你先上來再，快。」

    曾大奎的表情十分凝重，一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這讓李二狗也感到了一絲緊張。

    「到底怎麼回事？」

    二狗趕緊在曾大奎的幫助下，爬上了船，四下里望了望，仍然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不好跟你解釋，反正，今天晚上我們可能遇上大麻煩了。」

    曾大奎已經，掐指算出了這次的命運，勢必凶多吉少。

    哪知曾大奎話還沒有完，江上突然陰風大作，濃霧中突降暴雪，江面上的浪也變得洶湧起來，拍打在白虎崖下的岩壁上，發出驚雷般的響動，恐怖極了，而且還從江底傳來一陣低沉的悶吼之聲，仿佛虎嘯龍吟一般，又仿佛是鬼哭狼嚎，讓人膽寒心驚。

    曾大奎頓時嚇得面色慘白，心想：「這次完了。」他隨即大叫一聲。

    「媽的，是青龍大潮，看來是江底的那條妖龍興風作浪了，難怪今晚我一直感覺不對勁，原來異象在水中。」

    只聽江底那悶吼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楚，瞬間整個江面都被這聲音吞沒了，之前還是半米高的浪，立刻掀起五六米高，而且還在不斷變高，江河兩邊的懸崖峭壁上，已經不斷有飛石砸入江中，如同炸彈在水中爆炸一樣震撼，濺起巨浪十幾米，要不是因為江上霧大，不然曾大奎他們一定會被嚇得半死，在他們周圍，那場面簡直就如同活生生的羅生鬼門，要人命的九度不僅李二狗，曾大奎也徹底慌了手腳，以至於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船在大浪中來回搖擺，隨時都有可能傾覆。

    還是曾大奎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大叫一聲。

    「朝白虎崖去，白天的時候我看過，那裡有一個狹窄的江灣，而且離我們最近，只有躲到那裡才有一線生機！」

    「好！可是老三還沒有上來，怎麼辦？」

    二狗大呼一聲，他也十分心慌，心想：「這回算是完了，我們才從水中撈出這麼多寶藏，還沒來得及花，就遇上了這檔子事，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江面上風雲劇變，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容不得二人做任何思考。

    就在頃刻之間，原本還在數百米之外的大潮滾滾而來，眨眼間已經離三人不足百米，快得簡直超乎想像。猶如蒼龍出海一般，強大的氣勢甚至將江上的濃霧都掀開了，大有雷霆萬鈞之勢，所以可想而知那破壞力會有多麼的恐怖。

    不要人，恐怕就是曾大奎他們腳下的船，也會瞬間被拍得分崩離析。

    「不行了，來不及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曾大奎朝著二狗大喝了一聲，猛地揚起船槳，全力向水中划去。

    「必須把老三救上來！要是我們丟下他，他會死的。」

    二狗用力喊道，聲音已有些沙啞。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曾大奎何嘗又不想救老三，但是話還沒有完，只見一個滔天巨浪打來，瞬間將兩人和那條船吞沒了。

    在曾大奎即將落入江中之時，突然瞄到在巨浪之中，有一個披頭散髮的紅衣女人，那女人的皮膚慘白，白得就像是一張紙一樣，兩隻眼睛還閃著詭異的綠光，冷笑起來露出獠牙，雙手的指甲比筷子還長，樣子看起來恐怖極了，原來這江里真的有女鬼，怪不得經常莫名其妙的死人，即使請人做了法事，也不起作用。

    此時曾大奎才想起了藏寶口訣里的後半句話。

    「金虎水中出，葬身龍王肚。」

    可是等他領悟時，已經太晚了，隨即曾大奎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與此同時青龍大潮的咆哮之聲瞬間湮沒了整個江面，湮沒了一切，遠處，在洶湧的大潮中，那個女鬼緩緩地沉入了漆黑的江底，嘴裡還有鮮血，就這樣冷笑著消失了，而現在曾大奎才明白，鬼哭崖的哭聲哪裡是什麼哭聲，分明就是女鬼的慘笑之聲，只是那聲音笑起來太詭異，就像是女人在哭泣一樣。

    濃霧散盡，江水寒寒，白虎崖下，孤江面上，只聽見那女鬼的慘笑之聲，還迴蕩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