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雖然幽長,但是以北河的速度,很快還是來到了最末端。
當他從通道中一掠而出,只見他就出現在了一間石門緊閉的石屋內。
這一次他踏入武王宮,用的是張九娘手中的魔淵通行令,不過眼前的石屋跟當年他所在的那間,可謂一般無二,沒有任何的區別。
北河吸了口氣,這時他走上前來,推在了石門上。
在一陣沉重的摩擦聲中,石門緩緩開啟了。下一息,北河一步踏了出去,落腳在了一片昏暗的沙漠中。
僅此一瞬,隨著北河的呼吸,他能夠感受到此地一股濃郁的元氣撲面而來,沒入他的體內後,被他四肢百脈給吸收,就連他體內的那一簇先天真元,也歡快的遊走。
微微一笑後他就回過神,距離他上次踏足武王宮已經有五十年之久了,而上一次他踏足此地,還是一副蒼老的樣子,如今的他不但恢復了青春,而且還有著結丹期的修為。
按照北河的猜測,以他的肉身強悍程度,加上他天元期古武修士的身份,以及有五子禁靈環這種寶物在手,在此地他絕對可以橫著走。
他下意識的向著右側看去,而後就看到了在他的右手邊,一字排開有八間石屋。而這八間石屋無一例外,全都石門緊閉。
但是要不了多久,從這些緊閉的石門中,就會有人走出來了。
對此他並未著急,而是駐足在原地靜等著。
果不其然,他並未等待多久,從他右側第三間石屋,就傳來了一陣石門摩擦的聲響。
見狀北河眼中精光一閃,在他的注視下,只見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看起來三十餘歲的青年男子,從中走了出來。
此人劍眉星目,容貌極為俊朗,最顯眼的是,在他的背上還背著一柄黃色的長劍。
而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平生。其背上那柄長劍,還是當年他送給這位師弟的。
北河沒想到除了他之外,第一個踏入武王宮的,會是這位呂師弟。看來呂平生的膽子,比他想像中的還是要大一些。
呂平生方一現身,便目露警惕的掃視著前方。
而幾乎是剎那間,只見他臉上就浮現出了一抹濃郁的震驚之色。
因為在此地,他感受到了澎湃的元氣,呼吸間有一種體內氣息貫通之感,他體內的真氣自行運轉,渾身毛孔都微微舒張開來。
看來北河果然沒有騙他,在這武王宮中,充斥著濃郁的元氣。眼前的這個地方,就是適合古武修士的修行之地。
片刻後,他就壓下了心中震驚,並有所感應一般看向了左側的方向。
當看到帶著面具北河,呂平生點了點頭,但是二人誰也沒有開口。
當年北河就曾跟他交接好,二人一同踏入武王宮後該如何行事。
在呂平生現身後,二人便同時駐足在原地,誰也沒有妄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轟隆隆……」
隨著一陣石門摩擦的聲響,第三間石屋打開了。
二人發現開啟的石屋,是最右側邊沿的那間。而那間石屋赫然是屬於法袍人,不過第二次踏入此地的,卻是那頭獨角巨猿。
在北河兩人的注視下,一個身著法袍的高大人影,從中走了出來。現身後,此人就立刻向著左側的方向看來。
而當他看到北河兩人後,心中極為驚訝。因為他從北河臉上的古武面具,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但是他卻發現如今北河出現的位置,似乎跟最初有所不同。這讓此人心中疑惑了起來。思量間他的目光在呂平生的身上,不斷掃視。
北河也頗為詫異,不知道為何第三次踏足武王宮的,又換成了這法袍人。
只見他看向此人一聲冷笑,而後就收回了目光。
至於呂平生,對於這法袍人則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將此人打量了許久。
就在這時,石門摩擦的隆隆之聲接連不斷的傳來,這一幕同時吸引了北河三人的目光。
在三人的注視下,有三間石屋同時打開了,接著從中分別跨出了三人。
從呂平生左側的石屋中,走出了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看起來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此人容貌普通,身材中等。對於這中年男子,北河有著極為深刻的印象,而且當年的此人,還曾對他出手過,想要打他的主意。
第二個踏出石門的,是一個身著夜行衣的嬌小人影。
對於此人北河的印象同樣極為深刻,當初第一次踏足武王宮的時候,他正是向此人打聽這地方的情況的。
身著夜行衣的這位,是一個女子。而且當年的此女跟他一樣,都是凝氣期修為,是踏入此地修為最低的存在。
此時他帶著古武面具,通過此女身上的氣場,判斷出了對方竟然也突破到了結丹期。
不過對此他並未覺得奇怪,畢竟按照年齡來算,對方也有一百多歲了,只要資質不算差,一百多歲修煉到結丹期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至於第三個踏足此地的,是一個身形矮壯的大漢。此人一看就修煉了某種煉體術,並且他臉上戴著一張古怪的頭套,只露出了眼睛,讓人看不清的真容。
此人也是一位元嬰期老怪,而且北河懷疑這大漢應該來自隴東修域的萬符宗。
他的符眼術,是當年從一個白髮老翁手中奪來的。而那白髮老翁在第一次踏足此地吃虧後,第二次不敢再來,便是這大漢取而代之。
這三人現身後,竟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呂平生所在的位置。
因為他們都記得,就是左數第三間石屋中的那位,兩次在武王宮都大殺四方。
當剛看到第三間石屋前,是一個容貌俊朗的青年後,三人神色微動。並且下一息,他們察覺到了什麼,具是看向了最左側的北河。
他們一眼就認出了北河臉上的古武面具。
跟最初的法袍人一樣,這讓三人疑惑不解,並且目光在北河跟呂平生身上來回巡視。
不止如此,那大漢還有中年男子都是修行了數百年的老怪物,此刻注意到了呂平生背上的那柄長劍,赫然是當年北河所使之物。
這讓幾人心中猜測,有可能是踏足此地的北河,摘下了臉上的古武面具,露出了真容。看來當年兩次在武王宮大殺四方的,就是呂平生。
只是當年北河臉上的面具,如今出現在了最左側的石屋前的那位臉上,這又讓他們異常費解,變得懷疑起來。
看到幾人的神情,北河隱隱能夠猜到他們在想什麼,此時他心中有些無語,多半是這些元嬰期老怪,誤以為呂平生是之前兩次踏足武王宮的他。
不過都已經到了眼下的地步,他只能事後在提醒這位師弟一番了。反正呂平生平日裡都深藏不漏,這些人能夠找到他的幾率幾乎是沒有。
而讓他驚訝的是,除了這幾人之外,剩下的石屋一時間竟然緊閉著,沒有絲毫打開的跡象。直到良久過去,亦是如此。
當年在沒有北河這個僥倖得到開啟此地秘鑰的古武修士時,所有踏足武王宮的修士,可以說都是安全的。
不管是高階修士還是低階修士,在武王宮這個體內法力會被全部壓制,以及不敢隨意殺人,且對於眾人來說沒有任何利益衝突的地方,眾人相處起來可謂先安無事。
大家來武王宮的目的,是想要看看能否找到當年古武修士留下的機緣,至於高階修士,則是想要打最後一層宮殿的主意。
可是當北河第一次踏入武王宮後,這一切就被打破了。他敢在此地殺人。
因此第二次武王宮開啟,便有大批的元嬰期老怪出現,他們的目的有的是為門下之人報仇,有的是對北河這個古武修士感興趣。
而在這些元嬰期老怪看來,以他們手段跟實力,要拿下北河不過是一件稍微有些麻煩,但沒有什麼難度的事情。
只是後來事實證明,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即便是眾人聯手,也沒有從北河手中討到好處,反而只能堪堪自保。
因此第三次武王宮開啟,他們就要謹慎小心了。甚至不少人更是選擇直接退出,反正在此地都撈不到什麼好處,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又何必將自身置於險地呢。
而眼看這一次武王宮開啟,除了他跟呂平生之外,只有另外四人現身,北河意外之餘一聲譏笑。
就在這時,那身著夜行衣,只有結丹期修為的女子,竟然率先邁步向著前方行去,不消多時,就消失在了前方昏暗的沙漠中。
看到此女背影,北河有些訝然,不知道這女的是不怕死還是單純的蠢。就連元嬰期修士都對他忌憚無比,此女竟然還敢踏足前方的武王宮。
不過如此也好,他正愁要給張九娘找一張魔淵通行令,前方的女子就正好是個軟柿子。
一念及此,他便邁步向前行去。
而看到他的動作後,一側的呂平生亦是跟上了他的腳步。
「道友且慢!」
就在這時,只聽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
聞言北河還有呂平生的腳步同時一頓,並看向了右側。只見開口之人,赫然是那法袍人。
而此人開口的對象,並非是北河,而是呂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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