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瀰漫著消毒水氣味的病房裡,
氣氛陡然安靜得令人窒息,
仿佛連自己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穆小吉靜靜地坐在地上,
目光堅定地迎向江程煜那濕潤泛紅的眼睛,
緩緩伸出手,
輕柔地為他擦拭掉眼角的淚水,
隨後,嘴角微微上揚,
一抹淺笑綻放開來,
悠悠地開口說道:
「你去宿舍拿我證件過來。
趁著大家都在,正好給我們做個見證,
我們擇日不如撞日,
今天就去婚姻登記處把手續辦理了,
從今往後,我們成為合法夫妻,
就沒人可以隨隨便便污衊你我啦!」
「小吉,你冷靜冷靜,我……」
江程煜的臉上滿是為難之色,
眉頭緊蹙,眼神中透著糾結與迷茫。
穆小吉那笑顏中帶著幾分狡黠:
「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強迫你,
你直接跟我說你不願,我絕不糾纏!」
沈柔急忙激動地說道:「江程煜,
你要知道你們在一起
就是個天大的笑話,你要為晨曦著想,
只要你說不願,
你要什麼我們都給你。」
說著,沈柔一邊用力拉扯著宋世傑,
示意他發表態度。
宋世傑尷尬的身份,說什麼都沒有用。
江程煜望著穆小吉,
那眼神中充斥著複雜的情緒,
還有從未有過的深深恐懼。
他嘴唇微微顫抖,
卻不敢說出那兩個字,
甚至不敢直視穆小吉的眼睛。
穆小吉依舊狡黠的笑著說道:
「那你就去拿我的證件,
我在這裡等你。乖,快去快回。」
江程煜緩緩起身,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穆小吉
那帶著決然且可怕的笑顏。
沈柔和宋世傑支支吾吾:
「江……程煜……不……不要去。」
「快去快回……」
穆小吉的聲音仿佛施了魔咒一般,
江程煜一步一步緩緩退到門口,
最終轉身離開了病房。
榮石山走到穆小吉身邊,
扶著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走向病床,
讓他坐在病床上。
榮石山顯得有些侷促,
支支吾吾地說道:
「小……小吉,你……你要不要,
再好好考慮考慮?
這畢竟是終身大事。」
穆小吉面容平靜如水,
緩緩說道:「老榮,
打你認識江程煜開始,你也看到了。
他為我做了多少捨生忘死、
不顧性命的事情,
簡簡單單就只是想待在我身邊,
可卻有那麼多人誤會他、污衊他。
我只有這樣做,
才能對得起他為我赴湯蹈火的付出。
如果連你都對他的付出,視而不見;
那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了。」
病房裡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江程煜卻遲遲不見回來。
江程煜拖著仿佛灌了鉛般沉重的步子,
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還是不對?
緩緩地朝著宿舍樓的方向挪動,
就連同事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他都失魂落魄得毫無反應,
如同聽不見一般。他的眼睛空洞無神,
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徑直朝著宿舍樓走去。
機械地走到電梯門口,當電梯門打開,
他便麻木地走了進去,
手指顫抖著摁下樓層鍵。
出了電梯,他來到宿舍門口,
輕輕打開房門。
眼神望著這偌大的房間,
卻仿佛什麼都看不見,
眼前只有那個存放著證件的抽屜。
江程煜顫抖的手緩緩伸到抽屜邊緣,
卻遲遲不敢握緊那個把手。
就那樣呆呆地站在那裡,
盯著那個抽屜,神色緊張,
仿佛做賊心虛的樣子。
「程煜,你在做什麼?害我腿腳不便,
還得跟過來。
拿個證件也這麼費勁嗎?」
穆小吉拄著雙拐,站在江程煜身後。
說罷,穆小吉走到抽屜邊,
動作利落地打開抽屜,伸手拿出證件,
說道:「快點走,到了登記處,
我們還得通通翻譯成英文才能登記註冊。」
江程煜就這樣被穆小吉拉著手,
朝著門口走去。
上了電梯,
江程煜看見穆小吉
毫不猶豫地摁下一樓鍵。
當到達一樓,二人並肩走出電梯。
沈柔和宋世傑神色複雜地看著江程煜,
只見強勢的穆小吉
緊緊牽著江程煜的手,
完全不容他有任何的決定。
穆小吉走近商務車,徑直上車,
拉著江程煜坐在自己身邊。
穆小吉看著大家呆在原地不動,
忙催促道:「快上車,
在此地登記領證不比在祖國方便,
大家抓緊點時間。
要知道飾品設計大賽在即,
我們回來還有一些展台事宜要布置。」
說罷,宋世傑溫柔地牽著沈柔的手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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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艦坐進副駕駛,
老榮無奈地搖搖頭,走進駕駛室,
驅車向著婚姻登記處駛去。
車子在婚姻登記處門口緩緩停下,
一行人紛紛下車。
穆小吉和江程煜並肩走在前面,
身後的人則是表情各異。
穆小吉微笑著看向江程煜,
而江程煜則一路渾渾噩噩,
仿佛靈魂出竅。走進登記處,
只見來來往往
跟他們一樣前來登記的人不在少數。
看到有兩人手拿著紅本本,
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江程煜的心裡才有了那麼一絲的觸動。
沈柔無奈地在身後喊道:「江程煜……」
穆小吉立即投去冰冷的目光,
那眼神仿佛能將人凍住。
沈柔頓時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收回了探出去的右手。
穆小吉不容分說,
拉著江程煜徑直走向工作檯,
用流利的英文說道:
「這是我們的證件,
有勞幫我們辦理一下婚姻登記註冊。」
江程煜則在一旁默默不語,
神情顯得有些恍惚。
一位漂亮的女士笑著誇讚道:
「兩位好帥呀!
首先祝賀兩位百年好合。」
「謝謝你,美麗的女士。」
穆小吉驕傲地一笑,
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綻放的花朵。
只見工作人員將他們的證件
一一翻譯成英文,
然後遞給他們一份表格,
「親愛的,請二位填一下這些表格。」
工作人員熱情地說道,
並遞給他們幾份表格和筆。
穆小吉毫不猶豫地快速拿起筆開始填寫,
江程煜卻握著筆,遲遲沒有落下。
穆小吉看了他一眼,輕輕握住他的手,
柔聲說道:「別怕,有我在。」
江程煜深吸一口氣,
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終於開始填寫。
填好表格,工作人員仔細審核後,
讓他們去拍照。
穆小吉精心整理了一下頭髮,
微笑著看向江程煜,
然後伸手在江程煜的嘴角處輕輕撥了撥,
說道:「笑一笑,
這可是我們一生中唯一一張正式照。」
江程煜的眼神中依然有著一絲迷茫,
仿佛還未從這場如夢似幻的場景中清醒過來。
「來,靠近一點,笑一笑。」
攝影師說道。
江程煜看了看穆小吉,
從他那堅定而溫暖的目光中
似乎尋得了一絲慰藉,
這才釋然地露出一抹淺笑。
「親愛的,你們有見證人嗎?
這樣才能算是完整的註冊成功。
讓他們過來簽字祝賀一下。」
工作人員提醒道。
穆小吉轉身向門口走去,
旁邊有一家專門售賣糖果的超市,
穆小吉開心地向超市走去,
買了一包糖果和新鮮的水果。
榮石山看見穆小吉喜笑顏開的樣子,
忙上前幫他拎著東西說道:
「註冊好了?」
穆小吉笑著說道:
「還差一步,大家都別在這兒愣著了,
進去簽個字吧!」說罷,
便邁著輕快的步伐向登記處裡面走去,
榮石山緊跟其後。
穆小吉笑著說道:「大家辛苦了,
來吃糖果,謝謝……」
榮石山忙把手中的糖果給工作人員遞過去。
沈柔和宋世傑無可奈何地走進來,
穆小吉笑著說道:「來吧,爸爸媽媽,
簽字之後我們就算合法夫妻啦!
感謝二位對我們的見證和祝福。」
宋世傑聽到穆小吉這帶著戲謔的話語中,
尤其是那兩個字稱呼,
心中那股意難平的味道愈發濃烈,
不知是喜還是憂。
穆小吉催促道:「別愣著了,趕緊的。
還有你們兩個一起過來簽字。」
祁艦和榮石山一臉無可奈何,
走過來大筆一揮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並在後面寫了一段真摯的祝賀詞。
工作人員女士笑著說道:
「看到爸爸媽媽的基因,
不難想到他們怎麼會這樣帥啦!
辦理好了兩位,請拿好你們的證件。」
穆小吉開心的笑著說道:「謝謝……」
穆小吉接過結婚證,
臉上洋溢著幸福
如同璀璨陽光般的笑容,
江程煜看著結婚證,心中五味雜陳,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穆小吉毫不掩飾的在江程煜的臉頰吻了一口,
懵圈的江程煜看著穆小吉
開心的像個孩子。
「走吧,咱們回去。」穆小吉說罷,
拉著江程煜的手往外走去。
上了車,大家都沉默不語。
車內的氣氛凝重得如同凝結的冰霜。
穆小吉打破了沉默:「從今往後,
我們就是合法夫妻了,
不管疾病還是困苦,
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風雨同舟。」
江程煜微微點頭,目光望向窗外,
思緒飄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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