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想到張淑瑜的丈夫竟是這個傻叉!」
冷不防看到闖進搶救室的男人是一個熟面孔,寒心不由微微一怔。來人正是位於仁聖堂附近、中山廣場門口的健康大藥房的店長周徐平!
周徐平和病床上的女人「張淑瑜」一樣,他也穿著病號服,從他憔悴的面容來看,很顯然也是感染了禽流感病毒,只不過他現在已經康復了。
昨天中午,周徐平帶著自己懷孕的妻子張淑瑜去紅辣椒大酒店吃飯,點的菜正好就是小雞燉蘑菇。
於是,夫妻倆就感染了禽流感病毒,昨晚送到醫院搶救。
周徐平畢竟是男人,所以身體抵抗力好,一直住在普通的隔離室里,而張淑瑜因為是孕婦,抵抗力差。所以,在吃了萬年春的「清肺怡神散」後,張淑瑜就被送進了重症的搶救室。
周徐平擔心自己的妻子,於是就偷偷從隔離室里溜出來看望張淑瑜。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當他推門走進隔離室的剎那,他竟然聽到了自己的妻子張淑瑜正躺在病床上婉轉驕啼。
周徐平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做那種運動達到最興奮的時候會發出這種輕呼聲?也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會憤怒,而當他看到站在妻子床邊的人竟然是寒心這個死對頭時,他更是怒不可遏。
看到張淑瑜的肚皮依然暴露在外面,周徐平便指著寒心怒罵:「寒心,你這個混蛋,你竟然搞我的女人!」
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張淑瑜嚇得臉都白了,她後悔自己不該叫出聲來,可是,在寒心收針的剎那,她真的是太舒服了,舒服得忍不住要叫。
「不……不是這樣的……」
強壓著心頭那種舒服的、快樂的感覺,張淑瑜急忙對周徐平解釋,她慌亂地說:「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剛才醫生在幫我扎銀針而已……」
「你閉嘴!」
不等張淑瑜把話說完,周徐平又伸手指向張淑瑜,他怒氣沖沖地說:「臭不要臉的女人,你居然還敢幫寒心這個混蛋說話?我告訴你,如果不是你懷了老子的孩子,老子才不要你這種破爛貨!」
冷不防聽了周徐平這話,張淑瑜的心痛極了,委屈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她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周徐平,說:「老公,你……」
「閉嘴!」
不等張淑瑜開口說話,周徐平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頓了頓,他再度看向寒心,說:「混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寒心也不看周徐平一眼,就仿佛在他眼裡周徐平就是一隻蒼蠅,可有可無,他先是認認真真地用酒精將自己的銀針擦拭乾淨,然後便直接走向另一張病床。
這時候,林玲安排的婦產科的醫生護士也都到了,在和林玲說了幾句話後,幾個醫生護士就要將病床上的張淑瑜推走。
周徐平見狀,急眼了,趕緊攔住幾個醫生護士的去路:「你們要幹什麼?」
「唉……」
病床上的張淑瑜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然後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老公……咱們……咱們的孩子……沒……沒了……」
張淑瑜的話,無疑就是一道晴天霹靂,直接將周徐平轟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沒了……沒了……」
癱坐在地的周徐平目光呆滯,面部表情僵硬,如瘋了一般喃喃自語:「沒了……怎麼會沒了……為什麼會沒了……」
婦產科的一名女護士平日裡和林玲的關係不錯,見周徐平攔住她們的去路,她忍不住皺著眉小聲地問林玲,說:「這個人是誰?」
林玲偷偷丟給周徐平一個非常厭惡的白眼,然後小聲地告訴女護士,說:「一個妨礙寒神醫治病救人的瘋子!」
林玲現在對寒心的崇拜就如同張龍井對寒心一般,已經到了近乎痴狂的境界,在她眼裡,任何阻礙寒心治療病人的都是壞人。
「寒神醫?」
聽了林玲的話,年輕漂亮的婦產科女護士忍不住偷偷朝著寒心看去,她興奮道:「林玲,他就是你時常說起的寒心?好冷酷哦!」
女護士雙眼在放光,如看到了珍寶一般,因為激動,以至於她的悄悄話說得非常大聲,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見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自己,女護士自覺尷尬,急忙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不過,注意到寒心絲毫沒有看她一眼,她不免有些失落,甚至還微微嘆了一口氣。
頓了頓,女護士又小聲地問林玲,說:「這個瘋子跑來搶救室打擾寒神醫治病救人,你難道不知道叫保安?」
「我叫了的!」林玲急忙壓低了聲音說,「他闖進搶救室的時候我就已經叫保安了,估計那些軍人很快就會過來!」
兩女聊著悄悄話的同時,原本癱坐在地的周徐平突然站起來,此刻的他雙目通紅,就如同野獸一般,他看向寒心,然後高聲怒罵:「寒心,一定是你使壞把我的孩子弄沒了,我要和你拼命!」
周徐平的理智完全崩潰了,他不顧這裡是重症搶救室,更忽略了寒心現在的身份,所以,他怒罵的同時便狠狠地朝著寒心的方向撲去。
搶救室里還有二十多個重症病人等著寒心治療,寒心這會兒正在認真地觀察著病床上一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的病情,神態嚴峻。
發狂的周徐平速度竟是奇快,只剎那之間已經到了寒心的身後,不由分說,揮手就是一拳狠狠地朝著寒心的後背砸去。
「嘭!」
一聲悶響,渾然處於忘我境界的寒心受了周徐平一拳。
因為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受了周徐平這一拳,所以,寒心整個人便直接朝著病床上的小女孩撲去。
病床上那名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她的病情非常嚴重,她神志模糊、雙唇乾涸、臉頰通紅,很顯然是高燒不退。
小女孩已經處於神智昏迷的半死狀態,因為高燒不退,她的頭部、胸口以及四肢都疼痛難忍,她唇角微動,時不時會發出夢囈般的痛呼。
「哼!」
眼看著自己就要撲到重症的小女孩身上,寒心冷哼一聲,雙手在倉促之中撐住床頭,這才穩住前傾的身體。
頓了頓,寒心重新站好,然後轉身看向周徐平,在與憤怒的周徐平四目相對的瞬間,寒心那雙原本乾淨到近乎純粹的眼眸中突然爆發出兇悍無匹的戾氣。
他眼中的戾氣似乎只有猛獸才能發出來,似乎只有惡鬼才能發出來。
所以,在看到寒心眼中的凶光後,周徐平嚇壞了,那雙原本因為憤怒而通紅的雙目突然變得呆滯無光,死魚眼一般,他整個人也隨之連連後退三步。
站穩腳跟後,周徐平強壓著心頭的恐懼怒罵寒心,他說:「混蛋,你竟然害得我老婆流產,你這個殺人兇手……」
幾乎是周徐平話音剛落的瞬間,寒心怒罵一聲:「滾!」
雖然他的口中只吐出這一個字,但這個字卻似乎有著莫大的威能,不僅周徐平嚇得面無人色,就連林玲以及那個女護士、甚至包括張淑瑜和其他在場的醫生護士也都嚇得暗暗心驚。
周徐平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而且此刻正在氣頭上,所以,他雖然忌憚寒心,但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句:「媽的,你還有理了?你殺死了我的孩子,你必須償命!」
聽了周徐平這話,躺在病床上的張淑瑜忍不住了,她哭著說:「老公,你不要怪醫生,不是他的問題,是我們自己與孩子無緣……醫生救了我的命……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賤女人,你閉嘴!」
不等張淑瑜把話說完,周徐平又罵:「媽的,老子原本指望靠你生個孩子,既然孩子沒有了,你就給老子滾蛋!滾!」
聽了周徐平這話,張淑瑜眼中的哀怨之色更重,不過,她並沒有再哭,反而淡淡一笑:「呵呵……」
哀莫大於心死,張淑瑜或許就是這種,她剛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今又被丈夫這麼痛罵,她已經心死了,她淡淡一笑後就直接仰面躺在病床上看天花板,目光呆滯。
只是,很奇怪,她再沒有了想死的念頭,非但不想死,她反而很想活下去,只是,在她的腦子裡,再也沒有了周徐平,有的只是剛才那舒暢到令她忍不住婉轉驕啼的一幕。
「笑?你他媽還有臉笑?賤女人,老子掐死你!」
聽到張淑瑜的笑聲,周徐平更加惱怒,他現在就像是瘋狗一般,逮誰咬誰。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已經朝著病床上的張淑瑜撲去,他雙目再度通紅,眼中儘是殺意,可以肯定,如果他真的撲到張淑瑜的面前,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掐死張淑瑜,哪怕張淑瑜是他的妻子。
「我次奧你麻痹!」
見周徐平如瘋狗一般上躥下跳,寒心終於是忍無可忍,幾乎是周徐平撲向張淑瑜的同時,他狠狠地罵了一句,與此同時,他一個箭步衝到周徐平的身後,抬手就直接將周徐平的肩膀抓住。
抓住周徐平肩膀的瞬間,寒心手腕一扯,如打陀螺一般,直接將背對著他的周徐平扯得與他面對面。
下一秒,寒心抬手,狠狠一耳光抽打在周徐平的臉上。
「啪!」
響亮的耳光聲響徹在偌大的搶救室里,在場所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眾人全都被寒心的霸道出手驚得目瞪口呆。
打了周徐平一耳光還不算,下一秒,寒心直接將周徐平整個抱起來,他雙臂極其有力,輕易便將周徐平舉過頭頂,然後用力朝著三步開外、搶救室的大門外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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