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言說那個污衊我的人必定還有別的證據,只是我們一時半會都猜不出會是什麼證據。
我沉思片刻,說道:「要說證據,無非就兩樣,一是人證,二是物證,對方會怎樣證明我是主使者,這得先看對方是誰,再研究其他的。」
說完,我給三爺打了個電話,他在警察局那邊有點人脈,相信打聽這個犯罪嫌疑人的底細並不是難事。事實證明三爺和我心意相通,我剛打過去,他就說他已經查清楚了那個污衊我的傢伙是誰,他說那傢伙叫劉遠洋,問我認不認識。
一聽這個名字,我就愣住了,因為我姑家的表弟也叫劉遠洋。只是,真的會是他嗎?我讓三爺發一份這個劉遠洋的照片還有資料過來,三爺讓我等等。
掛了電話沒一分鐘,三爺就將一份資料發給了我,點開彩信,看著裡面的照片,我心裡頭頓時百般不是滋味,這照片裡皮膚白皙,長相清秀的男人,正是我喊了二十多年的表弟劉遠洋。我怎麼都沒想到,污衊我主使殺人的竟會是他。
三爺給我發來簡訊,問我確定這個人的身份了嗎?我回復他說已確定,他沒再回我,我靠在車背上,望著依然喧囂著躁動著的這座夜城市,心裡頭亂糟糟的。
表弟劉遠洋和我同一年生的,比我要小七個月,我倆從小感情甚篤,只是後來因為家中變故,我輟學在家,而他是個當之無愧的學霸,與我感情越發淡泊生疏,但即便如此,我一直都覺得我倆只是因為接觸的少了,所以才會疏離了些,每到逢年過節,若是能見面,兩人還是那樣要好的,誰知道他有一天竟然會成為誣陷我殺人的人?
更重要的是,在誣陷我之前,他已經開車撞死了葉雲山那種背景的人,這簡直令我匪夷所思。要知道,他這人雖然脾氣暴躁,但其實是個膽小如鼠的人,讓他去捅一個毫無背景的人他都不敢,何況是殺葉雲山這等人物?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貓膩。難道是葉風拿姑姑她們威脅他?
正想著,沈諾言停下車,說:「到了,陳名,先啥也別想了,進去再一起商量吧。」
我點了點頭,匆匆進了賓館,莫桑引我上二樓,上去後,我們來到之前的那個辦公室,進去之後,我說:「南北,你立刻讓幾個兄弟連夜趕到我姑家,看看他們家有沒有出事。」
孫南北立刻去辦事了,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上關於我表弟的資料,沉聲道:「對方是想拿我表弟逼我就範?如果我不承認是我主使的,他就必定會被判死刑,如果我承認,對方肯定會給他一個生的機會。」
沈諾言和莫桑意外的對視一眼,他問道:「那個行兇的人難道是」
我點了點頭,說:「沒錯,是我表弟。」
沈諾言面沉如水,冷冷的說:「他們的手段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卑劣。」
說到這裡,他擔心的看著我,說:「陳名,我知道你重情義,但是」
我抬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我站起來,緩緩踱步至落地窗前,負手而立,望著這座高樓林立的森冷城市,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我的確愧對姑姑一家,但我明白這種虧欠,無須用我的大業來償還,否則我怎麼對得起你們的追隨?」
沈諾言來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他說:「其實我來的時候,宋姐讓我給你帶了一句話,只是我一直沒跟你說而已。」
我狐疑的看著他,他說:「宋姐說,縱使你心中柔情似水,人若犯你,無論是親人還是兄弟,也要心如磐石,不留餘地的去處理。無論你做什麼,無論那些人怎麼怨怪你,她都懂你。陳名,我們這些兄弟,也都懂你。」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笑起來,說道:「你們放心,我心中自有計較。」
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陳名了,現在的我,有著堅定的目標,無論是誰阻擋了這個目標,我都不會原諒。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我姑給我打來的電話。我心裡頭一動,按下接聽鍵,說道:「姑?」
我姑在手機那頭痛哭出聲,她說她和姑父都在南津,求我見她一面。
因為我開的是免提,所以沈諾言他們都能聽到,兩人沖我搖了搖頭。我知道他們擔心我姑會帶警察過來,以現在的局勢來看,恐怕只要我進了局子裡,就休想有洗白的機會,而我的手機被小菜裝了屏蔽系統,所以警察那邊暫時定位不到我。
我嘆了口氣,問我姑現在在哪裡?我姑說她在火車站,我想了想,說:「姑,這些話我只跟你說一次,我會讓我兄弟過去接你們,但你必須聽他們的命令行事,如果你帶了人來,或者是身上帶了什麼不能帶的東西,我是不會見你們的,我知道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我希望你給我們一個能夠談話的機會。」
我姑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沉默半響,說道:「行,我都聽你的。」
掛了電話,我望著沈諾言,說:「我總要見她一面的,我們總要搞清楚事情才是,你說對麼?」
沈諾言點了點頭,說:「也是,他倆過來了,就算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至少你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不是?」
我沒說話,沈諾言拍拍我的肩膀,讓我別多想了,他會和莫桑親自去將我姑他們接過來,讓我在這裡等消息就行。
我信任他倆的能力,也就沒交代什麼,等到他們走了,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打開辦公桌前的電腦,上網搜了下,雖然時間很短,但葉雲山去世的消息就像是插了翅膀一般,迅速霸占了各大頭條,而可能因為事件重大,警察局那邊並未透露太多的細節,只說兇手已經自首,可能是買兇殺人,還未查明原因。
幸好警察局那邊謹慎,否則一旦確定我為嫌疑人,就算以後我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也總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傻逼,會覺得我是用權錢換來的清白,畢竟這是一個所有人都喜歡做福爾摩斯的社會,隨便一點風風雨雨,一點過節,都可以成為他們認為你是殺人兇手的理由。
我雖然無所謂別人怎麼看我,但也不願意讓自己變成一個殺人兇手,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一輩子。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房門突然開了,我警惕的看向門口,只見段青狐走了進來,看到是她,我不由放鬆下來,問道:「怎麼這麼晚還過來?」
段青狐走進來,身後跟著三爺和孫南北,看來他們是不放心我,都趕過來了。我拉著段青狐的手,她握著我的手,柔聲道:「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我說:「我沒事,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段青狐沒說話,只是用一雙水汪汪的媚眼看著我,我嘆了口氣,讓她坐在我的身邊,說道:「那姐就陪著我,待會兒處理完事情,我讓莫桑給你準備一間房休息。」
段青狐點了點頭,我抱歉的看向三爺和孫南北,說:「南北,諾言跟你說了我姑的事情了吧?」
孫南北點了點頭,說:「說了,我找了幾個弟兄跟著他們一起去了,一組明面上跟著,一組暗地裡盯著,保准萬無一失。」
我嘆了口氣,三爺說道:「你也不用太發愁,我在警局的朋友告訴我,上面來了命令,讓把這個事情仔細的查查,不能錯過一個壞人,也不能污衊了一個好人。聽說,局長聽到這話後,當即讓人撤銷了關於你是雇兇殺人的真兇的通稿,這也是所有新聞里沒有你的原因。」
我有些意外,說道:「這麼說來,上頭有人幫我?」
三爺坐下來,單手托腮,斜坐在那裡,懶洋洋的說:「能有這般本事的,還能有誰?」
宋佳音。
我的腦海里想到這三個字,心裡流過一股暖意,是啊,除了她之外,還有誰能出面幫我?原來她依然關注著南津這邊的一切。
過了約莫二十分鐘,莫桑和沈諾言回來了,兩人身後跟著我姑和姑父。
我姑的面相有些刻薄,但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這麼多年來,對我妹妹一直都很照顧,至於我姑父,則是一個面向柔和,一看就忠厚老實的男人,事實上也是如此,他常年在外出海,從不捨得亂花一分錢,不光是對我姑和我表弟,就是對我妹都特別好,是一個極有善心的男人。
夫妻倆進來之後,看了一眼段青狐他們,目光落在朝他們走來的我身上,隨即在我開口前,雙雙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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